第27章 第 27 章
第二十六章 你怎么在这里（2合1）
狛枝凪斗比其他人迟了一天才回到了学校。
不过因为狛枝凪斗之前就动不动被高空抛物砸到, 被绑架，出车祸……大家对此都已经习惯了。
倒是狛枝凪斗的班主任很担心，特意问了他的体检结果, 确定没事才松口气，让他回教室。
这一天过的很平淡，硬要说有什么事发生的话, 就只有房东给狛枝凪斗打了电话, 说晚上等他放学后，想跟他聊聊。
狛枝凪斗一边心想总算来了, 一边同意了房东的请求。
昨天狛枝凪斗回到东京的时候, 去绫辻行人那里拿自己因为变成了猫而落在了囹圄岛的行李的时候, 绫辻行人就暗示过这个发展了。
“给，你的行李。”绫辻行人把狛枝凪斗的行李箱提到了门口，“本来因为旅馆倒塌, 已经陷在废墟里了, 还有些土, 回去自己洗吧。”
“还能拿回来就很好了, 我没什么意见，辛苦绫辻老师帮我看行李了，我……”
绫辻行人已经算是比较熟悉狛枝凪斗了, 还算年轻的他至今无法习惯狛枝凪斗那浮夸的夸赞, 听到话音不对就立刻打断了他：“没什么，警察给你挖出来的，我只是代为保管而已。”
“这样啊。”狛枝凪斗的语气恢复了正常, “那还真是辛苦警察了。”
绫辻行人冷哼一声：“他们辛苦的还在后面呢。”
狛枝凪斗缓慢地眨了眨眼。
“反正也跟你无关了, 回去收拾你的行李吧。”绫辻行人话说了没几句就开始赶人, 一副跟狛枝凪斗不熟的样子。
狛枝凪斗从善如流地离开了。
这种事, 绫辻行人不可能说的很清楚的，但以狛枝凪斗的智商，听懂潜台词没任何问题。
首先就是绫辻行人已经被监视了，并且对于自己被监视感到很不满，以后跟警方……或者说异能特务科有得折腾——并且大概率是异能特务科倒霉。
其二就是这件事跟狛枝凪斗无关，并让他回去收拾行李——这说的可不只是让他收拾带去囹圄岛的刚刚拿回来的行李。
根据监视这种行为，加上绫辻行人还在囹圄岛的时候就预言过，狛枝凪斗很容易推断出监视对象邻居最好还是异能特务科自己人比较方便，他很快就该搬家了，绫辻行人是让他收拾这种行李。
果然，今天上学的时候狛枝凪斗的手机就收到了邮件，放学后一到家，他就发现房东竟然在门口等着他。
要知道，这位房东其实以前来的时候都会比预定时间迟一些，选一个确定狛枝凪斗在家的时间过来，而不是提前到，还在门口等，这一点都不像房东。
大概是异能特务科给的钱实在是太多了，让他迫不及待吧。
果然，一进门连口茶都不喝，房东就直入正题，提出了按合同给他补偿费，让狛枝凪斗提前搬家的提议。
“看来下一家给的价格让你很满意。”狛枝凪斗叹气。
以他的条件，再找租房是真的麻烦啊，异能特务科真会给他找事。
房东不好意思地搓手：“你要是不满意的话，补偿费还可以再高一点……”
“你知道我不缺钱的……”
不过狛枝凪斗也能理解房东的兴奋，毕竟日本的房子向来是买下来的那一瞬间就开始贬值，能卖出好价格，房东绝对会赶紧出手。
最终狛枝凪斗还是答应了，毕竟绫辻行人都那么肯定他绝对会搬走，就算他现在拒绝，异能特务科也肯定能找出其他办法的，还是不要折腾了。
这样想着，狛枝凪斗同意了房东的提议，表示自己在三天内就搬出去。
反正他东西倒也不多，搬家很方便，大不了把一些不常用的先寄到横滨。
至于最近自己住哪……
狛枝凪斗启用了备用计划，打算先去酒店住一周做个缓冲，看看能不能找到新的租房。
于是这三天他就一直在忙着搬家，并做好了在酒店住十天半个月的打算。
工藤新一也不是随便一说，最近也在帮狛枝凪斗了解一些没登在租房网站上的信息，不过暂时没有什么消息。
就在这有些忙碌的一周的星期六，帝爱集团的那个墨镜男来接狛枝凪斗了。
其实在这之前，狛枝凪斗还忙着搬家的时候，墨镜男就提前通知过了狛枝凪斗，让他这周六不要回横滨，待在东京，因为“希望号”要在东京出发。
顺带一提，“希望号”还会在横滨港停靠，狛枝凪斗到时候如果能顺利下船，倒是可以直接在横滨停靠的时候下去。
“……你倒是对我很有信心。”
这种选项，从来都不是给输家选择的。
墨镜男思考了一下，诚恳地说：“我是保险公司的，您之前的经历，除了警察我们是最清楚的……只要您发挥正常，应该不会输，只希望这次您至少不要遇到游轮沉没事件……愿您一切顺利。”
狛枝凪斗：“…………”
他大致能猜到墨镜男在想什么……但是他活了十几年，买了那么多次船票，真正沉了的也就一次，还有一次他压根没上船……几率还是很低的。
不管别人怎么想，反正狛枝凪斗无论如何都要上这个“希望号”，无论是这充满希望的名字，还是举办方聚集了无数绝望的人们这个举动，都让狛枝凪斗十分在意。
周六的晚上，到了时间，墨镜男就来酒店接走了狛枝凪斗。
狛枝凪斗在车上问道：“你们聚集那么多绝望的人，都在游轮上做什么呢？”
“抱歉，这个是保密项目。”
“……唔……已经是参与者了也不能告知吗……之前是什么不清楚，但这次是跟赌-博有关吧？”
墨镜男紧张地从后视镜看了看狛枝凪斗：“您怎么知道的？”
“因为你之前劝我不要去的时候说漏嘴了。”
“……”墨镜男也想起来了，他有点崩溃，“抱歉，能请您装作不知道吗？如果上司知道我说漏了嘴，我会有麻烦的。”
“我还没那么多嘴，如果你把你知道的都告诉我的话……啊，这次项目保密的话，你可以考虑告诉我以前都是什么项目。”
墨镜男：“…………我真的知道的不多啊！”
话是这么说，墨镜男还是妥协了，他都做到这个份上了，再因为一时说漏嘴导致前功尽弃是真的惨烈，还是抢救一下吧，反正狛枝凪斗满意了就没问题了吧？
就这样，狛枝凪斗成功地获得了在网上怎么搜都搜不到的情报，对于帝爱集团的会长，也有了个大致的概念。
总体来说，是个非常恶趣味的老爷子，是狛枝凪斗讨厌的类型——只是单纯地想要让人陷入绝望，欣赏人们挣扎的样子，太低级了，简直和绝望残党一样垃圾。
不过不得不说，虽然老爷子的初衷并非如此，但在这种充满了绝望的环境中，确实很适合诞生耀眼的希望，所以狛枝凪斗对此行还是很期待的。
就在一路了解情况中，墨镜男带着狛枝凪斗到达了东京的港口。
游轮从外面看就很豪华了，十分配得上帝爱集团的名气，只是某处登船处排了很长的队伍，有人正在负责搜身，气氛很压抑，削减了这游轮热闹的氛围。
墨镜男介绍道：“你们是从这个口进，贵宾是另一个口。”
也是，这种明显不合法的活动，被邀请来的贵宾是被信任的，不会损坏共同利益，但这些社会垃圾、人渣、混混等就不一定了，所以必须要防止有人带手机进去录像什么的。
狛枝凪斗下了车，在墨镜男的带领下，直接到队伍的开头插了个队。
负责搜身的人，看到狛枝凪斗的一瞬间都陷入了迷惑。
他负责这种工作已经有三四次了，非常清楚会被叫到这个游轮上参与活动的都是些什么样的人。
他们眼神浑浊，衣着随便甚至脏兮兮的也有可能，浑身散发着绝望的、阴暗的、躁动的气息，总体来说就是社会边缘人士，有些人甚至可以为了钱而杀人。
因为能答应来这里，要说明正常的赚钱方法已经无法满足他们，大概率是欠了高利贷或者急需用钱，而缺钱到这种程度的人，是不可能有心情打理自己，或者拥有一个好心情的。
但眼前这个白发少年不同。
衣着整洁又有品位，看起来价格也不菲。他双手插在风衣的口袋里，身姿挺拔，环顾四周的姿态很悠闲，从他身上，你找不到一丝惶惶不安，简直跟其他正在排队的人格格不入。
这不可能是一个缺钱到来这个船上试图争夺最后一丝翻盘希望的人该有的样子。
“……客人的孩子吗？要去另一个登船口，你看，这里都是这种人渣……”
负责检查的人毫不留情地这样说着，而听到这番话，被他这么指着的那些排队的人，竟然无动于衷。
他们已经失去了尊严，跟正常人几乎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了。他们为了钱什么都愿意做，别说只是骂几句，如果打他们会给他们钱的话，他们甚至会主动来讨打。
墨镜男面对同僚怀疑他眼瞎了的眼神，有些无语地道：“不是的，他就是参加的人。”
检查的人一脸震惊：“家里刚破产？”
“……不是，硬要说的话我们公司还欠他钱……感觉就是来玩的，我觉得他不适合排队，让他赶紧进去吧。”
检查的人茫然地看了一眼狛枝凪斗，心中腹诽个不停。
这年头观看人渣们上演人间真实都不够了，非要自己也参与进去近距离看热闹吗？有钱人的想法真难懂啊。
他忍不住劝了一下怎么看都不适合这种事的狛枝凪斗：“里面都是人渣啊，虽然有保安看着他们不会太过分，但他们说不定什么都做得出来，不如还是算了？”
狛枝凪斗摇摇头：“我已经下定决心了。”
“好吧。”检查的人知道自己劝不动，就放柔了声音，态度和之前截然不同，“失礼了，我需要检查一下您带没带一些禁止携带的设备，手机能拿出来吗？”
狛枝凪斗主动交出了手机，然后配合地让他用仪器扫了一遍，就被放进去了。
墨镜男还冲狛枝凪斗鞠躬告别：“请慢走。”
检查身体的人一看这个架势，连忙也跟着来了个九十度鞠躬：“请慢走。”
后面排队的人们：“…………”
什么鬼，这差别待遇是不是有点太过分了？！谁家小孩子跑来崩人心态的？！
尽管活动还没开始，甚至连船都还没上，但有些人的心态已经崩了……
狛枝凪斗沿着楼梯走上了船，进入了这游轮的内部。
里面灯火通明，无数人窃窃私语的声音汇聚在一起，营造出一种另类的热闹氛围。
他进入的这一层，除了那些明显是来参加活动的人，就只有一些黑衣墨镜男在维持秩序，更高的、可以清楚地看到这一层发生了什么的地方，应该就是被邀请来看“猴戏”的贵宾们了。
两个阶层的人，泾渭分明。
船里面开了空调，温度适宜，在外面被夜风吹得有点冷的人一进来，就感到温暖，进而产生有些安心的感受，对未知的、堵上自己下半生的挑战的恐惧也仿佛减弱了不少。
不过对狛枝凪斗来说，这些他都毫无感觉，能吸引他的只有诞生希望的地方，因此他一进来就开始四处打量坏境和其他人，试图找出可以重点关注的人。
遗憾的是，现在的大家还不够绝望，大部分人只是惶恐不安的同时，还抱有自己就是那个幸运儿，可以赢得庞大的资金，安全下船，从此与这个黑暗的世界再无瓜葛的希冀——毕竟要是觉得自己肯定会输的话，一开始也不会签下合同来这艘船了，愿意来的，都是觉得自己有希望的。
在狛枝凪斗四处观察的时候，也有人在观察他。
毕竟那与周围的人们格格不入的悠闲架势，看上去实在有些惹眼。
“……呀。”港黑干部尾崎红叶正站在上层的玻璃窗前向下看，注意到狛枝凪斗后，不禁用和服袖子轻轻掩嘴，“那孩子……”
怎么在这种地方？
正在跟帝爱集团的会长交谈的港黑首领森鸥外，敏锐地听到了这声接近自言自语的低喃：“怎么了，红叶？”
“没什么，见到了一个有趣的孩子。”尾崎红叶瞥了同样站在玻璃前的太宰治一眼，没有直接说出狛枝凪斗和太宰治的渊源，“感觉不像是会出现在这里的人。”
太宰治敲了敲玻璃窗上狛枝凪斗所在的位置，没有说话，只是神情有些微妙。
帝爱集团的会长给了自己的下属一个眼神，下属一头冷汗地调动监视器，试图找出那个“有趣的孩子”。
鬼知道那说的是谁啊！你们就不能描述一下他在哪里、长什么样吗？！
但是上司是不讲道理的，你做不到就是你无能，到时候换一个有能力的人来，他哭都没地方哭去，只能尽力满足上司的无理取闹。
好在根据尾崎红叶的视线和刚才面对的方向，范围并不算太大，尤其是等他开始调动摄像头的时候，发现评价还挺对的，那个人真的是不像是会出现在这里的人，特别显眼，周围让出了一个圈子，完全没人愿意站他旁边。
监控这边的屏幕显示器都有点小，但会长专门用来欣赏的屏幕就比较大了，这个人立刻把拍摄那个少年的镜头投到了打显示器上。
帝爱集团的老爷子和港黑的首领森鸥外都把注意力放了过去。
前者是好奇，这毕竟是他安排的活动，出现奇怪的人，他当然要关注一下。而后者则知道尾崎红叶不是会大惊小怪的人，能被她注意到，就说明对方确实哪里奇怪。
反正他们聊天也一直没进入正题，换个娱乐的话题也不错。
看着大型显示器上那个白发的少年，帝爱集团的会长，兵藤和尊老爷子皱起了眉头。
“谁找的人？”他不满地问，“我想要看的是更真实的人性，所以才让你们去找那些已经被逼到绝境的人……这小子是怎么回事？他是来捣乱的吗？”
帝爱集团的二把手，名为利根川的中年男子立刻汇报：“这是特殊名额，是保险公司那边的交换条件。”
“什么？”兵藤老爷子困惑地皱眉，“什么时候一个未成年都能跟我们交换条件了？”
二把手咳嗽了一声：“会长，我不知道您有没有印象……这孩子，叫狛枝凪斗，是我们保险部门的危险人物，每年的年报都会提到的那个人。”
兵藤老爷子：“………………”
艹，他还真有印象。
到了兵藤和尊这种地位的人，能让他记得住名字的就太少了，他连二把手三把手还好说，到了四把手，记名字就有些困难了，几乎要靠人提醒。
这其实非常失礼，换个公司的boss这么不尊重人，早就被私底下骂出花来了。
但帝爱集团的会长那是普通人吗？！不是！被他记住名字那是荣幸，记不住……那是正常现象，贵人事忙嘛，没人会因为这个而心生怨恨的。
能给兵藤老爷子留下印象，甚至记住，这已经很说明问题了。
旁边的森鸥外听着这奇妙的介绍，感觉十分有趣：“这孩子怎么了？”
“——没什么，一个运气很差的家伙。”
状态一直有些恹恹的太宰治，这时候出乎森鸥外意料地插话了。
森鸥外立刻扭头去看他，眼神十分诧异：“太宰君，你也认识他？”
尾崎红叶咳嗽了一声，替太宰治解释：“那孩子曾经来总部找过太宰君。”
森鸥外震惊：“我怎么不知道？”
有人来找太宰治啊！这种事都没人在私底下传个小话什么的吗？他可是首领啊，这么重要的事为什么没人向他汇报？
尾崎红叶其实还是稍微有点偏心的，她之前是不想让普通人被牵扯进港黑来，甚至为此还告诫过太宰治，后来处置了一批传准干部流言的人，总部自然就没人敢再提了，等森鸥外忙完手里的事，这事件都已经平息了下去。
但现在既然这孩子又出现在了里世界，那她也没办法再睁一眼闭一眼，只能给了太宰治一个眼神，让他自己说。
何况太宰治到底对那孩子是个什么态度，她也想确认一下。
“只是小事而已，没必要让森首领费心。”
太宰治在外人面前还是很给首领面子的，说话十分客气，这要是没外人，他现在说的话恐怕就不怎么好听了。
“……太宰君交朋友可不算小事啊。”森鸥外也是顾虑到有外人，很多话都不能直说，因此只能委婉地道，“不过太宰君这个年龄，确实应该多交点朋友……”
“不是朋友，只是认识而已。”太宰治淡淡地说。
尾崎红叶在一旁，眼神微妙地看着太宰治。
你上次在电梯里可不是这么说的……
这不是个好现象。
以太宰治的身份，可以随随便便就在危险的环境中说出这是我朋友这种话，其实一定程度上反应了他并不是真的重视对方，否则一定会考虑到对方的安危会不会受自己行动的影响。
但玩笑话中，有时候也会含有一定的真心，尾崎红叶当时就觉得太宰治对这孩子的态度有些奇怪，现在的话……
是因为问的人是森首领，所以态度比面对她的时候更谨慎吗？
还是说，太宰治……想法变了？
尾崎红叶无法确定，只能暂时先帮着圆场：“应该是那次有人租了我们的仓库，结果用来绑架，还死了两个的绑架案认识的。”
根据现有的情报，森鸥外得出了一个结论：“难道说，被绑架的那个人……”
太宰治爽快地说道：“就是他。”
森鸥外嘴角忍不住抽了抽：“还真是巧啊。”
其实森鸥外并不怎么相信太宰治话里话外的意思，真关系一般，怎么可能去总部找太宰？
不过现在的场合不合适，说到这种程度就差不多了，还是回去再问吧。
并不是森鸥外八卦，只是对于太宰治这种难以掌控的人，有朋友，对森鸥外来说是好事。
一旦确定了那孩子对太宰的重要性，他就可以去试着掌控这个弱点，进而掌控太宰。
——森鸥外的想法，在太宰治眼中简直是透明的，毕竟这是森鸥外的惯用套路了，太宰治熟悉得很。
可太宰治非但不生气，甚至还想笑。
现在是森鸥外还不够了解狛枝凪斗，如果了解了之后，森鸥外还去试图掌控狛枝凪斗……
他保证，森鸥外会名震保险圈，保险公司所有人，都会直呼牛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