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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第15章(66个红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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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雨倾盆, 屋外的大树枝丫被风吹得“哗哗”作响,凋零的树叶摇摇欲坠,随风摇晃。

天空倾斜的雨水从头顶灌入,侵透厚实暖和的衣服, 全身被淋湿得彻底。凛冽的寒冷呼啸刮过脸颊, 夏炽穿着厚厚的外套站在雨中, 仍然显得身形单薄。

颗颗雨滴落在睫毛上,夏炽机械的眨着眼,一股难言的痛苦从心口蔓延,侵袭所有感官。明明是个怕冷的人, 现在却感觉不到温度。

难过得快要死掉。

她不是第一次体验到这种感觉, 没有因为克服过两次就产生免疫力,反倒逐渐加重, 令她痛不欲生。

她什么都不想要了。

不要前程不要荣誉,任性的跑回来,在她并不熟悉的城市住下,就为离他近些。放下骄傲放下自尊,甚至在得知他有“女朋友”后, 也卑鄙的,想要找他做最后的选择。

但这些,在她看见时遇带着江悦兮一起走进家门的时候, 全都变成了笑话。

她难过,她痛苦, 可她连责备和撒气的资格都没有。甚至没有勇气喊他留下, 问问他:你到底, 还有没有一点喜欢我?

她就像一只可怜虫, 只能卑微的躲在角落阴影里。

下雨降温了, 时遇带着自己喜欢的女孩回到明亮暖和的家中,他们单独约会相处的时候,会做什么呢?

他会对着另一个女孩微笑,在带她回家后替她温上一杯热牛奶,在她饮用后温柔的替她擦拭嘴角。

他那样好,一定会把自己喜欢的女孩照顾得无微不至。

他们或许,会在温馨的房间里拥抱接吻;或许,那个曾经为她动情的少年,会在床上搂着另一个女孩,亲昵的唤着名字。

无论哪一点,都是夏炽不愿见到,更不敢面对的。

她站在雨夜里,望着前方明亮的灯光,双脚似乎生了根,拔不掉,走不开。她感受不到寒冷,听不见吵闹的雨声,只有这颗跳动的心脏,提醒她,她很难过。

听说,心口痛苦到极致也可能致命。

她会不会,死在这个晚上?

*

屋檐亮起一盏灯,一道身影急匆匆向她奔来,夏炽眨着眼睛,雨水模糊视线,仿佛一下子,脑海中紧绷的那根弦突然崩断。

她想逃。

脚步一动就软了腿,差点跌倒的瞬间,落入温暖怀抱。

“知知!”

夏炽的心跳得厉害,曾经她最喜欢时遇唤她名字,因为这是独属于他的“夏炽”,他每喊一次,夏炽都能听见自己心花怒放的声音。

可是现在,她好害怕。

害怕自己连转身离开都做不到,害怕自己留给时遇最后的印象是那样的狼狈不堪。

时遇不知道发生何事让夏炽变成这样,感受到她在怀中不安的挣扎,时遇心疼极了。

这一幕,就好像曾经他跑遍所有街道,才找到夏炽的时候。

刺痛了他的眼。

时遇紧紧地拥抱着女孩,在她耳边安抚,“我带你回家。”

“带我回家……那她呢……”夏炽嗓音沙哑,发出的声音被雨声盖住,几乎听不见。

时遇当然没听清,见夏炽不肯配合随他走,干脆将人拦腰横抱,护她回到温暖的房间。

扒在门口看戏的江悦兮被吓了大跳,不知是发生何事,时遇竟将外面的黑影抱进家门。

不对,分明是个娇滴滴的小姑娘。

“悦兮姐,帮我个忙。”

特殊情况,江悦兮暂时藏住心里一大堆疑问,跟上去准备帮忙。

听到时遇急切的语气,“二楼浴室,麻烦帮忙准备热水,她淋了雨,需要马上换掉湿衣服。”

“行……”江悦兮答应得爽快,跑过去瞧了一眼,又跑回房,“不是,你家浴室我也不会用啊!”

时遇家中的浴室跟平时使用的卫生间是分开的,江悦兮没进过,里面的设备关灯都不熟悉。她若耐心研究肯定都会用,但见时遇着急成那样,她也不好耽搁时间。

“没事,我直接带她过去就好。”时遇深吸一口气,让自己冷静下来。

夏炽淋雨,他紧张夏炽的身体,倒也不至于这般着急,他更担心的是夏炽刚才站在雨中的行为原因。

方才站在外面被雨淋得麻木,突然闯进暖和房间,夏炽反而恢复知觉,冷得哆嗦。

她被时遇放在椅子上,有些头昏脑涨,睁着眼去打量江悦兮。

好像,有哪里不对劲,但她现在糊里糊涂的,脑子想不清楚事儿。时遇怎么敢这样直接把前女友带到现女友面前?

她皱起眉头,见江悦兮听时遇的安排去浴室准备热水,她不禁抓紧了时遇的衣袖,“不要你管……”

看见江悦兮,她都要难过死了。

人家大方又开朗,她敏感又别扭。

她见过江悦兮的次数不多,却牢牢记了五年之久。因为江悦兮脸上洋溢出的幸福和笑容,是她无论如何都比不过的!

“我要回家。”心里泛起一阵一阵的酸涩感,夏炽撇开脸,挣扎着要从椅子上起身。

时遇垂眸,注意到那只紧紧抓着自己衣袖直到泛白的手。嘴上说要离开,实际上比谁都害怕。

现如今夏炽状况不对,他当然不会放她自己回去。

就在夏炽闹腾这短暂时间里,江悦兮又跑回来,说不知道浴室怎么用。

紧接着,时遇直接抱她进了浴室。

夏炽曾在这里生活过,虽然时间短不长,但家里的每一处她都熟悉,因为这五年来,除了家具新旧更替,摆设布局几乎没有改变。

夏炽要换衣服泡热水澡,时遇不便留下,但他不确定夏炽现在的心理状况,也不敢轻易离了人。

“我让人在这里守着你一会儿,可以吗?就是刚才那个姐姐,她人很好,你要是需要什么帮助,可以跟她说。”

浴缸外有一层电雾玻璃阻隔,按下开关就看不到里面的景象,江悦兮是女性,目前的最佳选择。

但他不确定夏炽会不会排斥陌生人,得先问过她的意见。

出乎意料的,夏炽沉默片刻后,答应了。

时遇松了口气。

在他转身离开时,外套被一只细白小手拽住。他回头,听到夏炽关心的叮嘱,“你也要,换衣服。”

刚才时遇抱她回家的时候,也淋了雨。

“好,我知道。”时遇难得露出笑容,他的知知也学会关心人了。

夏炽坐在浴缸里,听到浴室门打开关闭的声音,还有隔着电雾玻璃传来的女声,“知知,是吗?”

“我叫夏炽。”她的嗓音有些沙哑,但听得清楚。

那个名字只有时遇一个人能喊,她不喜欢从别人口中听到,更不希望从“情敌”口中听到。

她同意时遇的建议,是因为她有私心。她想见江悦兮,可真当跟江悦兮一墙之隔,又不知该从何问起。

夏炽沉浸在复杂悲伤的情绪中,只有江悦兮的声音一如平常清亮,“夏炽你好,可以喊你夏夏吗?”

江悦兮知道她的名字,只是平时听惯了时遇喊知知,居然是爱称,啧啧啧。

她又脑补出一番大戏。

夏炽沉默几秒钟,答:“可以。”

对方得到肯定回应,江悦兮很开心,开始做自我介绍,“我叫江悦兮,你可以跟阿遇一样,喊我姐姐。”

“姐……姐?”夏炽张开双唇,脸上布满疑惑。

不是女朋友吗?

“哎!真好听!”

沙哑的声音,两个字中间都有停顿,着实算不上好听。

可江悦兮就是觉得好听,她已经脑补出夏炽就是个娇弱柔软的小可怜,娇滴滴的需要人爱护照顾,难怪时遇那么紧张,连泡个澡都要拜托她来守着。

江悦兮并不知道夏炽已经误会她跟时遇的关系,她只晓得,方才时遇在外面交代她,尽量跟夏炽沟通,听听她的情绪,不能让她一个人安静的待太久。

虽然不是很清楚其中缘由,但看时遇那么紧张,她只能先照办。

毕竟,弟弟等了五年的女朋友,可不能把人吓跑咯。

江悦兮不了解夏炽,有些话想问又觉得时机不对。偏巧这时候,设置的手机闹钟响了,提醒她应该现在出发去机场接黎言之。

站在外面等候的时遇也听见铃声,轻轻叩门。江悦兮起身开门,见时遇站在门外。

“悦兮姐,抱歉今天不能去接机,桌上的资料你带走,后续事宜我会再联系言之商议。”

“行,时间也差不多,我先走了,不打扰你们。”

两人爽快告别。

对于他们来说,都有自己在意偏心的爱人。时遇会因为夏炽的出现改变计划,江悦兮虽然对夏炽充满好奇,也不会因此违了男朋友的约。

-

夏炽把自己埋进浴缸,任由腾腾升起的热气浸透皮肤,将体内寒意一点一点驱散。

她不懂。

自己好像,真的误会了什么?

那对一模一样的手表其实并非情侣手表,而是姐弟同款?因为是姐姐开的玩笑,所以时遇没有反驳?

这才是真相吗?

“知知,跟我说话。”

门外传来时遇的声音。

“说……什么?”

她差点咬到自己的舌头。

得到夏炽的回应,时遇松了口气,“我去给你煮一碗姜汤,这段时间留给你泡热水澡,等会我过来喊你,就出来,知道吗?”

“嗯。”

“好好回答!”他必须让夏炽明确的回答,而非随口应付。

这会儿夏炽特别乖,没闹没作,顺着他的意思答:“我知道了。”

-

夏炽裹了件浴袍出来,时遇又递给她一套女士睡衣换上。

让她做什么就做什么,简直乖得不像话。可她如此反常行为,时遇反倒更担心出事。

盛了一碗姜汤搁置降温,见夏炽背后还披着那头湿漉漉的黑色长发,无奈叹气。倒不是嫌麻烦,他只是,越发觉得夏炽根本不会照顾自己。

时遇拿干毛巾给她垫在背后,吹风机调温再递给她。

夏炽偏过脑袋,不肯接,撅着小嘴又娇气了一回,“你帮我吹。”

那人没有反驳和迟疑,动作熟稔的撩起长发,先在手心试温再吹入发间。嗡嗡的声音有些吵,但可以接受,还能听清对话。

她勾起一缕未干的长发绕在指间打转,“阿遇,我的头发已经长长了。”

时遇动作微微停顿,接着赞道:“很漂亮。”

夸她的话跟当初一样。

*回忆线*

女孩子大多爱美,夏炽也不例外。

她从小就喜欢自己的长发,小时后会让爸爸妈妈帮她把头发扎成漂亮的马尾辫,后来她长大了,却亲手剪掉自己的头发。

因为她留不住。

扎着马尾打架,会被人扯头发,很痛。为了减少自己的弱点,她不得已剪掉自己心爱的长发,直到凭本事吓唬住那些曾经欺负她的人,她又开始佩戴假发。

仍然不敢把头发留下,因为被敌人抓住辫子,她可能会输。

直到后来跟时遇谈恋爱,夏炽打算剪掉自己长长的头发时,被时遇制止,“不用剪,知知的长发很漂亮。”

很多人夸她脸蛋漂亮,却没人说过她留长发会很漂亮。她当时,很心动,却也只能回答:“留长发很麻烦。”

夏炽没有直接告诉他,留长发不方便打架。虽然她从不主动惹事,但并不代表事情不会找她。

曾经她也是老师眼中的好学生,却因为自身的“好”,成为某些心思恶毒人的攻击对象。没有人为她做主,她只能把自己变得更强。

她不甘心成为被人欺负的小可怜,她宁可做“欺负人”的那个!哪怕名声不好也没关系,她不想再经历初中时被同学泼水、威胁、关教室……的惨状。

所以上高中后,她一直穿着宽松的衣裤,不敢蓄起长发。

她说,留长发很麻烦。

时遇偏偏追问:“哪里麻烦?”

“洗头,费水费洗发露费时间,而且很难干。”她随口胡诌一些理由。

时遇的视线从她脸上掠过,没有错过一丝表情。

夏炽如果嫌这些麻烦,就不会去买那么多难打理的假发,她分明跟幼时一样喜爱长发。

因此,时遇跟她定下承诺,“你说的这些,我都可以帮你做到。”

“怎么可能!”夏炽完全不信。

女孩子洗头,一周两三次,除了金钱交流的理发师,谁能替别人做这些事!一次两次或许能做到,可长发留下去,那肯定是越多越麻烦。

“知知不信吗?可以试试。”时遇故意用了激将法。

夏炽当真没有修剪,她一直在等,等时遇什么时候嫌帮她洗头吹头发烦了,她就可以借此反驳他。

可她等了很久,时遇都不曾说过一句麻烦话。只要她洗头时,时遇在旁边,就一定会帮她做完这些琐事。

夏炽被他惊人的耐心折服,承诺自己暂时不剪头发。其实她私心里,也不想剪。

-

她的生日在夏季,时遇应时节送了她一条精美的过膝短裙。

打开盒子的第一眼她就知道,这条裙子完全符合自己的审美。可女孩子的思路总是很神奇,她从来不穿裙子,时遇为什么要买给她?难道都是凭他自己心意买礼物的吗?

“你不知道我从来都不穿裙子吗?”她故意抛出问题为难时遇。

那人却好似不懂,提起短裙在她身前比划,眉目真诚的夸赞,“知知穿裙子也很漂亮。”

夏炽当即笑出来,迫不及待的抱着裙子去房间换上。

时遇送了她一条非常漂亮的裙子,还有一枚珍珠发夹,她戴上适合这身装扮的假发,在镜子前转了两圈。

如果,她可以无忧无虑的做自己,那此刻镜子中的人,就是她最想变成的模样。

时遇默默地,帮她把曾经丢失的一切逐渐找回。

她不用担心穿裙子、留长发不方便打架,因为有个人,一直一直守护着她。

*

头发吹到半干没再滴水,时遇暂时关掉吹风机,提醒她去喝姜汤。

夏炽捧着姜汤碗都在想,这个男人的温柔,能够击败一切。

她刚才站在屋外那些猜测,都是自己经历过的,一想到别的女孩会彻底替代她被时遇温柔呵护,她就嫉妒得发狂。

但江悦兮说,她是时遇的姐姐,不是女朋友。

而且,他们认识那么多年,江悦兮连家里的浴室都没用过,这足以证明,他们关系亲近,行为上却保持着距离。

心情如蜿蜒起伏的过山车,飞至高处惊险刺激,降落低处又给她缓和平息的机会,如此反复,折腾夏炽心里不得安稳。

时遇给她吹头发时触碰过她的脸,没有那么冰冷,在这暖和的室内慢慢恢复。

等待一切归于平静,时遇终于开口,“今天发生过什么事?”

“……”夏炽低头,手指勾着长发缠绕,闭口不言。

“在外面站了多久?”时遇换个方式问。

“我不记得了。”她没有刻意记录时间,那时候就觉得,心里都难过死了,淋雨算什么,怎么样都无所谓。

“为什么要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你若想来找我,直接进来就是。”时遇几乎不发脾气,因为很少有能够左右他心情的事,现下却明显的语气不悦。

他明明告诉过夏炽,家里的密码。

“我以为,你有女朋友了。”她小声嘀咕着,声音轻得不能再轻。

时遇没听清楚。

追问道:“什么?”

夏炽抬起头,乌亮的双眸盯着他,直白的问:“你什么时候会交新的女朋友吗?”

时遇微微一怔,手指轻轻拂过她头顶蓬松柔软的黑发,安抚道:“不要胡思乱想。”

嘴角不可控制的弯起来,女孩的脸颊慢慢恢复红润气色,“那就是没有的意思吗?”

“嗯。”他给出肯定答案。

“那……”我可以吗?

她差点没忍住吐露心里话。

时遇又不是笨蛋,她问了那么多敏感的话题,谁不知道是吃醋。时遇会担心她照顾她,却故意避开某些事,她想问,又不敢问得太直接。

只能跟他一点一点的磨时间。

-

夏炽的内心转了十八个弯,时遇也想通一些事。

她站在外面淋雨不肯进,是因为误会他有女朋友?是因为见到江悦兮?

还有下午那通电话,夏炽挂得很干脆,他以为只是自己拒绝了让她有些不开心,本来打算晚些时候过去看她的。

“下午打电话的时候,你在哪儿?”他突然问起。

夏炽微顿,“就,在家啊。”

时遇没出声,就那样默默地盯着她。很快,夏炽便缴械投降,“打电话的时候,在医院。”

这就说得通了。

定是听见江悦兮故意对周护士说的那些话,产生怀疑后打电话试探他,导致后面发生的一切,在夏炽眼里全部变成情侣约会。

尽管他气恼夏炽的行为,还是会解释清楚,“江悦兮有男朋友,刚才她就是赶去机场接男朋友,懂了吗?”

夏炽重重点头,“懂了!”

江悦兮不是她的情敌,时遇暂时不会交新的女朋友,明白了。

这时候卖乖,真是好气又好笑,时遇收起姜汤碗,状似不经意的问:“是不是没吃晚饭?”

果然,夏炽摸摸肚子,委屈巴巴的喊了声:“饿。”

这人真是聪明得过分,一句带一句,一环勾一环,挖掘她所有的秘密。也正是因为如此,她才确信时遇明白她的心意,却不愿更进一步。

-

时间有些晚,担心夏炽饿得太久,时遇为节省时间,打算煮碗面条。

趁这会儿,夏炽在阳台跟打电话白菲说明自己的状况,让她不要担心。

“那你加油追。”白菲已经恢复吃瓜心态。

夏炽抿嘴笑,“你之前不是不让我追么?”

“能一样吗?之前你那么肯定的说时遇有女朋友,我当然不支持你追。”处于弱势本就容易受到伤害,当然不能教唆朋友往刀口上撞。既然一切都是误会,事情就有转机。

况且,产生误会的时候,夏炽就放不下。误会解除,她能放开时遇才怪!

-

时遇端上一碗西红柿鸡蛋面,葱花洒在面上,几种颜色食材混合在一起,普通的面食在他手中变得不一样。

夏炽一手拿筷子一手拿汤勺,在时遇的注视下,用筷子夹起面条放进瓷勺,吹了几口气。她吃面的时候,就喜欢这么弄,习惯多年未变。

当真是饿了,夏炽一连吃了几口,胃里暖暖的。

而时遇,就在旁边坐着。

再次挑起面条准备往嘴里送,夏炽怎么都觉得不对劲,扭头看向他,启唇道:“阿遇,你别生气了。”

“我有生气吗?”他单手支颐,脸上浮现淡淡的笑容,却不达眼底。

夏炽心虚的移回视线。

明明就有!

气她淋雨,她知道。

但是事情已经发生,没办法改变,况且就算时间重来一遍,她在不知道真相的情况下,还是会那样做。

不是故意折腾自己,就真的觉得,怎么样都无所谓。

不过,思来想去还是自己的错,夏炽敢于认错,还想讨好他,用汤勺舀起小块鸡蛋递到他面前,“我以后不这样了。”

“自己吃。”时遇别开脸。

“哦。”还是在生气呀。

夏炽收回手,并没有被拒绝的尴尬,自己乖乖把一整碗面条全部吃光。

*

收拾完厨房,夏炽见时遇拿出雨伞,似乎要出门。

这时候出门,不就是要送她回家?

夏炽自顾自的摇头,打定主意要赖下,迈着小步跑到时遇身旁,勾住他的胳膊不放。

“我可以留在这里吗?”她问。

“……”时遇默不作声。

见他不答,夏炽再接再厉,抱着手臂轻轻摇晃,“外面下了好大的雨,我刚才还听见两道冬雷声,害怕。”

夏炽从小就野,连撒娇都是后来学会的,语气略生硬,撒谎很别扭,可偏偏有人会纵着她。

时遇没有戳穿,她说的那两道冬雷声,已经是一个小时之前的事,现在外头雨声渐小,或许再过不久就会停。

他拿出雨伞,只道:“我去把奶酪接回来。”

“好!”夏炽回答得干脆,也不说跟他一起走。

只要她不离开,时遇总会回来。

时遇撑伞出门,途径路灯下,眼前闪过夏炽站在夜幕中淋雨的画面,心口忽然泛起一丝痛楚。

停顿片刻后,他目不斜视往前走。

夏炽每天都会给奶酪准备足够的粮食和水,猫砂换得很勤,奶酪被照顾得很好。夏炽没养过猫,却对奶酪用尽了心思。

见到主人,奶酪“喵喵”叫了两声,有些兴奋。

时遇用手指轻轻碰了碰奶酪毛茸茸的耳朵,“你倒是享受。”

奶酪跟着主人回家。

室内温暖,时遇脱下外套,沐浴后,只穿着宽松的睡衣。

出来见夏炽还在逗猫,时遇喊她名字,“去洗手休息。”

其实以前相处,时遇就爱管着她,他擅用温柔的语言说出令人无法拒绝的话,只不过今晚更明显些。

还在生气?

放开奶酪,夏炽偷瞄他一眼,洗手间走了一趟,清洗干净。

等她出来,时遇带她进了上次住过的客房。

客房……

唉,难过。

夏炽不是第一次来,似乎没什么需要特意叮嘱的话。倒是她一直顾念着时遇,是否还在生气。

“阿遇,你别生气了,我保证以后再也不会折腾自己的身体。”在休息前,她得化解时遇的情绪。

“我没生气。”他的语气很淡。

夏炽踮起脚尖往前凑近了些,手指几乎贴近他的眼角,盯着他说:“我看得出来。”

被那双熟悉的眼睛凝视着,时遇非但没有避开,反而向前迈进一步、两步。两人脚尖擦到一起。

夏炽后脚一软,踢到床角,身体向后倒下,连带时遇也被拉着往前倾倒,跌在她身上,藏在衣服里的吊坠从胸口钻出,挂在脖子上摇摇晃晃。

手忙脚乱的夏炽蓦然睁大眼,停下挣扎。

这番状态实在出乎意料,时遇反应过来,连忙撒开她的手,转身背对,吊坠重新放进衣服。

但夏炽已经看见,且清清楚楚。

那是,她送给时遇的吊坠。

从未想过,他会一直佩戴在身前,现在还未摘下。

“早点休息。”时遇匆匆扔下一句话,便要离开。

夏炽眼睛一瞪。

她要是现在放时遇走了她就是傻子!

时遇的手刚握住门把就被夏炽拦下,她排开双臂挡在门口,摆明不让行。

时遇抓住她的手腕。

“知知,放手。”

“我不!”夏炽用背抵在门边,无论如何也不肯放,“你回答我一个问题,我就让你走。”

“别闹。”他的声音很沉。

“我没有在闹,我都要憋死了!”夏炽再也忍不住,眼泪夺眶而出,“每次你对我好,我都特别特别高兴,但你不在的时候,我又会告诉自己不要太贪心。”

“每天都在想,该找什么理由靠近你,每天都在担心,你会不会喜欢上别人。我就是误会了吃醋了才会跑去外面淋雨,不是苦肉计装可怜,我当时就觉得,心里难过死了。”

她终于把憋在心里的话全部吐出来,泪水模糊眼睛,她吸着鼻子,哭腔明显,“放不下,忘不掉,我不知道该怎么办。”

哪怕再给她五年,她也走不出去。

因为从未想过忘记,她只能把自己困在那里,这辈子都走不出去!

“所以你可不可以告诉我,你还会不会喜欢我?”她抬起头,眼圈泛红,眼里布满血丝。执拗的问:“时遇,还会喜欢夏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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