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剧组聚餐
金月允的戏出乎大家意料地好, 他有时也会被卡，但是经过点拨基本上两三次就能找到合适的处理方法，不仅导演喜欢这样的演员, 就连演员们也喜欢这种省心的搭档。
他不像开机前剧组很多工作人员猜测的那样拖后腿，反而因为他的发挥出色, 也带动了其他人的飙戏热情。
金向中后来都忍不住拍了拍他的肩膀, “和月允演对手戏真是过瘾。”
金月允在剧组里人气很高, 有一部分原因是他展现出了自己的实力, 还有一部分原因是姜道弘和金月允的朋友们三天两头往片场送应援车。
吃人嘴短, 拿人手软, 他们接受了这些好意, 自然也要回馈给金月允好意。
这一天，金月允拍摄的是郑泰寿在杀人之后到警局自首的戏份，而拍完这一场, 他就可以收工休息了。
只不过收工之后他还暂时不能回家，今天剧组组织了晚上聚餐，金月允作为主演之一是一定要参加的, 更何况他是后辈，如果推脱就太过失礼了。
在化妆间里, 金月允换上了染血的白衬衫，外面套上杀手郑泰寿那件标志性的黑色西装。
他推开化妆间的门, 许多人都停下了手中的活计看向他的方向。
金月允表情淡然, 和他身上染血的衬衣放在一起看，有种令人后颈发冷的感觉。
“群演准备！”副导演大声喊了一句，把大家的注意力重新吸引回来, “各部门就位。”
金月允走到警局办公室布景的门口。
“好, 开始拍摄。”
导演挥了挥手, 整个剧组像齿轮一般运转了起来。
金月允走进了警察局，所有人都被他吓了一跳。
大白天的，一个满身是血的男人突然出现在眼前，即使是警察也会觉得有些心里发毛。更何况这个男人此时冷静得像是个机器人，他一步一步走着，皮鞋踩在地上的“哒、哒”声回响在全员静默的屋子里。
“快，抓住他！”一位警察率先回过神来，其他人才大梦初醒般地上前。
金月允眉头都不皱一下地从口袋里甩出一把锋利的匕首。
匕首落在桌子上，尖端还带着红色的血迹。
金月允被警察用力地按在桌子上，他的眼睛看向前方，里面一片死寂。
“快，给眼部特写。”导演招呼着旁边的摄影师。
镜头拉进。
金月允的睫毛微微颤动，按住他的人使劲将他的手臂扳向背后，可是他的眼睛中却没有痛楚。
就好像已经麻木了一样。
“好，这条过，下一条。”导演拿着喇叭喊道。
很快，下一场戏也开始了。
“你是来做什么的？”在审讯室中，警察语气严肃而紧张。
金月允双手被拷住，他微垂着头，“自首。”
“因为什么自首？”
“杀人。”
“为什么杀死他，你恨他？”
金月允抬起头看向对方，仿佛被这句话逗笑了一般，“我不恨谁，就只是杀而已。”
……
“做得好。”金月允拍完了今天的戏份，在一旁看着的马栋锡给他竖了根大拇指。
金月允和他说了几句话就往化妆间走去，他想要换下那件染血的衬衫。等到他再出来的时候，就看到旁边的群演围在了一起，不知道在做些什么。
“都是你叫我拆开看，现在拆开了，你会装回去吗？”一个群演看着小桌子上被拆得七零八落的道具枪，压低声音对边上的人发火。
后者嘴里嘟囔着，“我也没想到这是那种真枪改的道具啊……”
“如果被道具组组长知道了，我连这份工作都没了。”先说话的那个群演满脸都是愁容，“光靠我老婆那点工资，哪供得起孩子读书！”
其他群演也感同身受，他们你一言我一语地出着主意。
金月允听到了这段对话，他调转方向走了过去。
“给我看看。”
一道冷清的声音打断了他们混乱的讨论，群演们被吓了一跳，给金月允让开了一条道。
“月允xi，你……”
金月允却没等对方把话说完，直接来到了小桌子跟前。
他一眼就看出了这是一把经过安全处理的真枪，使用的是空包弹。
众人只见到金月允伸出手拿起零件，修长的手指飞快动作，像是在变魔术一般，没有几下就把那柄枪恢复了原状。
“好了。”他随意地将手/枪插回群演警察的枪套里，“空包弹也能伤人，不要乱动。”
闯了祸的群演看着他，呐呐道，“谢谢你。”
他没想到自己能得到来自金月允的帮助，因为对方看起来实在太过冷淡。
“不用谢我。”金月允看了他一眼，“要谢就谢你是个好父亲。”
他转身离开，群演们全都像向日葵一样随着他的方向摆头。
“月允xi人真好啊。”
*
帮助群演组装回道具枪对于金月允来说只是举手之劳，他根本没有放在心上，但被帮助的人却默默地记在了心里。
晚上，主要演员们和导演、副导演、几位组长他们一起来到了一家餐厅的包厢中，没过多久编剧和制片人也出现了。
“待会有位赞助商的公子也会过来。”制片人说道，“到时候咱们得一起敬他杯酒。”
导演皱起了眉头，“他怎么也要过来，不是说就咱们几个聚餐吗？”
“嗐，别提了，”制片人脸色不太好，“刚才在门口碰上的，他说自己先去和朋友们吃饭，叫咱们等着他。”
副导演显然也听出了他们在说谁，他摇了摇头，“先不管他了，咱们先吃饭吧。”
饭桌上十分热闹，金月允却并不怎么主动挑起话题，如果有人提到他，他就说上一两句，然后把话头抛给其他人。
韩国人聚餐时几乎是不能没有酒的，《坏家伙们》剧组也不能免俗。
导演点了几瓶烧酒给众人分了，金月允也分到了一杯。
“都喝啊。”副导演热情地张罗着，“大家这几天都辛苦了，快喝点酒放松一下吧。”
朴海禛偏过头在金月允耳边问：“你酒量怎么样？要是不能喝我帮你。”
金月允用指尖轻轻敲了敲酒杯的壁，“一杯是没问题的。”
朴海禛看他的表情不像太勉强的样子，点了点头，“总之你要是喝不下就告诉我，不要逞强。”
大家都吃得差不多了，那位传说中的赞助商家公子还是没有到，导演几个人商量着要不要让年轻演员先回去。
那人在圈子里的风评不好，爱好也有点一言难尽。这个人可不像姜道弘，虽然后者经常被八卦杂志报道花边新闻，但是圈子里的人都知道他不会乱来。
编剧自以为不着痕迹地扫了一眼默默吃着菜的金月允，同意了导演的提议。
“艺湲海禛和月允明天都还有戏份，让他们先回去吧。”
就在他们正说着这件事的时候，门被打开了。
“大家都在等我啊。”进来的男人嘴角带着笑，“看来我还有点面子。”
他一双小眼从左到右打量了一下屋里的人们，在看到金月允的时候停顿了一下视线，正偏过头听朴海禛说话的少年容貌昳丽稠艳，在灯光下说不出的好看。
制片人也挂上了礼貌的笑容，站起身捧了来人几句，“崔代表当然很有面子了，我们还要仰仗您呢。”
“嗯，那我就坐下和你们喝几杯吧！”被称作崔代表的男人抬着下巴直接坐在了主座的位置，制片人只好坐去其他地方。
几人和他寒暄了几句，制片人提议大家一起敬崔代表一杯酒。
男人掀了掀眼皮，把酒喝了。
等到其他人都坐下，他环视一周说道，“今天这里年纪最小的人是谁啊？”
朴海禛手指收紧。
“是你吧？”那位崔代表指着金月允，“后辈怎么没有规矩，你应该敬今天这里每个人一杯酒啊。”
除了导演副导演等人，他们之中还有剧组各种小组的组长、五位主演和几位主要的配角演员，零零散散加起来有二十来人。
烧酒的度数不低，二十杯酒，已经超出了正常人的酒量。
导演站了起来，端起酒杯，笑着说道，“月允还小呢，酒量没练出来。我不用他敬，自己先喝了。”
马栋锡有点不太高兴了，他是美籍韩裔，本就不怎么喜欢韩国的这种尊卑文化。
“我们没有这个规矩。”他喝得有点上头，大声说着，“他想敬谁敬谁。”
崔代表的脸色阴沉了下去，他看向金月允，脸颊上的肌肉抽动了一下，“那月允想敬谁啊？”
金月允拦住了想要为他出头的朴海禛，自己站了起来。
“那我就敬崔代表一杯吧。”
男人笑了，这才识相嘛。
金月允继续说道，“不过一杯不够。”
“我非常尊敬崔代表，但不知道您接不接受我的敬意。”
他纤长的睫毛挡住了眼睛中闪过的光。
被整屋人看着的男人扬起下巴，“好啊，你敬多少，我就喝多少。”
“舍命陪美人嘛。”
金月允笑了笑，对方看得眼睛都直了。
几个坐在金月允旁边的主演都沉着脸，尤其是姜艺湲，她以前就在这个人手上吃过一次亏，不过那时候她并不知道他的身份，只知道是自己惹不起的人。
金月允走了过去，拿起桌上的烧酒给自己和姓崔的男人各倒了一杯，然后一饮而尽，“这是一杯。”
对方也爽快地喝完了杯中的酒。
金月允又倒了两杯，仰头一口喝完，“这是第二杯。”
等喝到第五杯的时候，朴海禛着急了，“月允。”
金月允把手背过去摆了摆，示意没事，紧接着又倒了下一杯酒。
……
“我、我有点喝不下了。”男人站着都在打晃，干脆一屁股坐回了椅子上。
少年漂亮的嘴唇弯起一个弧度，“可我的尊敬还剩下好多呢。”
导演看到金月允眼睛里冒着冷气，他张了张口，但不知道应该怎么劝。
“感谢代表赞助我们的电视剧。”金月允见对方靠在椅背上，眼神都涣散了，干脆拿起杯子放到他的嘴边，直接倒进了对方嘴里。
“第十杯了。”
男人打了个酒嗝，又被金月允灌进了几杯，有喝不进去的酒就顺着他的下颌流到他的衣服上。
他晃晃悠悠地想要起身，“我、去趟、卫生间……”
金月允白皙的手掌按在他的肩膀上，“您答应的话，可不能言而无信啊。”
本来还火冒三丈的马栋锡现在酒已经完全醒了，他一手拿着筷子看着这边的热闹，连筷子掉到地上都没有发现。
“这是最后一杯。”
金月允敬了对方二十二杯酒，屋子里一共有二十三个人。
喝到最后，那位崔代表已经完全不省人事了。
而他们的忙内站在原地，脸都没有红一下，眼神更是清明得不能再清明了。
导演僵硬地笑了，对其他人说：“那咱们就各回各家吧，我去结账。”
金月允摇了摇头，“导演nim帮他叫个救护车吧，今天的酒都是我喝的，应该我来付。”
其实按照韩国的礼仪，后辈一般是不付账的，但导演看到金月允这张漂亮的小脸心里就有些发憷，他也没有反驳，掏出手机给崔代表叫了个救护车。
那天晚上，医院的急诊多了一个洗胃的病人。
第二天的片场，几位主要演员看向金月允的眼神都很复杂。
一场戏拍完，马栋锡想要搂住金月允肩膀的手拐了个弯放到了自己后脑勺摸了摸头发，他“哈哈”一笑，说道，“今天月允状态真不错。”
朴海禛拿起剧本挡住自己嘴角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