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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9章 第二百二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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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二十大板打完, 彭承弼和彭晗昱的裤子都已经被鲜血染透了。

彭老夫人和彭夫人见状,两只眼睛都红了,她们连忙扑了上去:“你们怎么样了, 你们还好吗?”

彭承弼和彭晗昱平日里养尊处优惯了, 什么时候受过这样的刑罚,所以这会儿他们疼得别说是说话了, 连喘气都喘不上来了, 就好像是没了半条命一样。

下方的那些官员这才反应过来。

他们怎么也没有想到,方言钦竟然真的敢对彭家人下手。

这简直是在□□裸地打清流的脸,打世家的脸, 打士大夫阶层的脸啊!

想到这里,不少人看向方言钦的目光里都升起了一抹怒色。

方言钦见状,又笑了:“这也不能怪本公, 毕竟本公也是按律行事。”

而后像是想起了什么,他唇角的弧度上扬地更厉害了:“对了,刚才彭郎君不是说,按律他们都是官身,所以受审时不仅不需要下跪,还能坐着受审吗?”

“来啊, 给彭尚书和彭郎君他们搬四把椅子上来,扶他们上座。”

听见这话,好不容易才缓过气来的彭承弼和彭晗昱只觉得眼前一黑。

因为他们的屁股可是刚刚才挨了二十大板……

而后不等他们反应过来,几名衙役就搬了四把椅子上来,然后架起彭承弼和彭晗昱就往椅子上一按。

下一秒,撕心裂肺的惨叫声再一次响彻刑部衙门上空。

看见这一幕,在场的官员也都不由地握紧了双拳。

所以他们忍不住站了起来:“秦言钦,你、你怎么敢一而再再而三地这么折辱彭家人?”

“士可杀不可辱, 你如此行径,就不怕将来史书工笔,戳你的脊梁骨吗?”

“仁端太子、仁端太子怎么就生出了你这么一个无情无义,只会仗势欺人的儿子?”

……

方言钦没有搭理他们,只是往椅子上一靠,他脸上依旧挂着淡淡的笑,似乎根本就没有把他们的话放在心上。

然而听见这些话,谢温纶却是忍不住皱起了眉头。

萧参能想到的,他自然也能想到。

但他没有想到的是,方言钦的胆子竟然这么大,敢在众目睽睽之下对彭家人下手。

可想而知,这些清流世家将来会如何报复方言钦。

别小看了文人的嘴,要不然怎么会有人把它和武人的刀相提并论,因为都能杀人。

所以谢温纶忍不住为方言钦担心了起来。

但是另一方面,他又觉得方言钦这么做不是一般的解气。

他眼角的余光落在一旁激动不已的二公主身上,又忍不住去想,要是当初的谢家人都能向方言钦一样,那他的伯母和大堂姐是不是就不会落到死不瞑目的下场了。

想到这里,谢温纶的心情也不禁跟着一起复杂了起来。

谁能想到呢,这个混账居然还能有这么有担当的一面。

而另一边,彭承弼和彭晗昱也终于缓过了气来。

他们那泛白的嘴唇止不住的打着哆嗦,额上更是汗如雨下。

至少以往几十年里,他们还从来没有这么狼狈过。

而这一切,全都拜方言钦所赐。

彭承弼和彭晗昱的眼睛顿时更红了。

所以他们一定要让方言钦知道,得罪他们彭家,得罪他们世家,得罪他们文人的下场。

想到这里,彭承弼咬牙切齿道:“赵王公,现在可以开始审案了吗?”

听见这话,在场的其他官员也只能暂时压下心里的怒意,坐了回去。

末了,他们还不忘狠狠地瞪了方言钦一眼。

等着,等案子审完了,他们一定要联名上折子,狠狠地参上方言钦一本,然后把这件事情宣扬地人尽皆知,让方言钦以后在朝野内外都抬不起头来。

而三皇子等人更是当即坐直了身体。

相比于方言钦仗势欺人的事情,他们只关心案子的进展。

不过应该不会出什么岔子。

因为昨天晚上,他们可是连夜又帮彭家人把证据全都清理了一遍。

所以只要坐实了这件案子的真相就是他们审结的那样,至少他们在朝野内外的名声是保住了。

至于元平帝那里,他们可是元平帝的亲生儿子,而且他们五个兄弟都掺和进了这件事情里,难道元平帝还能把他们都废了?

——那到时候他就真的只能去扶持方言钦这个他视之为眼中钉肉中刺的侄子了。

正是因为想清楚了这一点,他们才又有恃无恐起来。

想到这里,他们相互对视了一眼,忍不住松了一口气。

方言钦听了,也笑了,他说:“是该开审了,毕竟都耽搁了这么长时间了。”

然后他拿起惊堂木一拍:“彭承弼,本公问你,二公主的病情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恶化的?”

彭承弼:“从半年前开始恶化的。”

“好。”

方言钦又问:“彭老夫人,彭夫人还有你的儿子彭晗昱应该都是知道这件事情的吧。”

彭承弼:“是。”

方言钦:“期间皇上曾经六次跟你过问二公主的情况,你为什么每一次都说二公主身体已经大好了,只是还需要修养?”

彭承弼还以为方言钦能耍出什么花招来,结果就这些——

所以他直接说道:“赵王公,这些事情,之前三皇子和五皇子审理这件案子的时候,下官就已经说过了,你只需翻看一下之前的供状就知道了,而且上面还有太医和外面的一些大夫为我等作证的证词……”

方言钦直接打断了他的话:“可是本公现在只想听你说——”

看着方言钦咄咄逼人的样子,彭承弼的脸忍不住又僵了僵,但他还是忍了下来,回道:“那是因为皇上的身体也不太好,下官怕皇上听了这个消息之后,承受不住,所以才只报喜不报忧。”

听见这话,二公主激动地直接坐了起来:“你胡说,我之所以会病重,明明是因为你们在我的饭食里面下了毒,为了不被父皇发现,才故意骗父皇说我的病情已经好转了。”

彭晗昱听了,当即说道:“公主,下毒的事情,明明是红锦做的,此事有红锦的遗书还有太医和你院子里的那些仆从的口供为证,已经是定论,为何你就是不肯相信?”

而后他一脸恍然大悟的样子:“还是说你一直把那件事情记在心上……”

说到这里,他愤愤不已:“我母亲当初不过是抱怨了几句我们成婚七年都没有怀上孩子,你就一直记恨她们记恨到现在,现在更是恨不得在临死之前害我彭家满门?”

“你好狠的心,除此之外,我彭家哪里对不住你,你竟要这样害我们?”

听见这话,在场的官员顿时一阵哗然。

“所以事情的真相竟然是这样?”

“这要是搁在普通人家,别说七年了,三年没怀上孩子,婆家就要赶人了。”

“所以二公主有何颜面怨恨彭家人?”

……

听着彭晗昱颠倒黑白的话,再一看那些官员就差把毒妇两个字写在脸上的样子,二公主气得差点晕厥了过去:“你,你们,无耻……”

萧参的脸也跟着黑了。

彭晗昱怎么敢这么做?

彭家人见状,眼中闪过一抹得意。

这就是他们文人报复人的手段。

不出一天,二公主生性恶毒的流言就该传遍大街小巷了。

而这,还只是一个开始——

想到这里,他们随即一脸得意的看向了方言钦。

哪知道方言钦看起来不仅不生气,反而直接转头看向谢温纶:“都记下了吗?”

谢温纶正好停下了笔:“都记下了。”

方言钦:“拿给他们签字画押。”

在场的人莫不是一愣。

方言钦这就审完了?

他拢共也就问了三句话?

就连二公主也愣住了。

彭家人也不明所以,但他们只能老老实实在供状上画了押。

拿着画好押的供状,方言钦嗤笑一声,然后直接把供状往桌子上一拍,说道:“好,既然明明二公主的病一直不见好,你们却只告诉皇上,二公主的病大好了,那你们知道这在《大乾律》上算什么?”

萧参一愣,算什么?

方言钦:“这可不正是欺君吗?”

“萧郎中,按律,彭家人之罪该如何判?”

萧参下意识道:“诈不以实,确为欺君,更何况皇上曾经六次向彭承弼过问二公主的情况,所以当判杖一百二,徒十八年,其他彭家人亦有隐而不报之嫌,连坐,只是彭老夫人和彭夫人乃一介妇孺,按以往的规矩,可免除其……”

方言钦直接打断了他的话:“那就简单了。”

“看在今天是彭老夫人七十大寿的份上,本公便免除了你们的徒刑,就算是给你的贺礼了。”

“既然没有判处徒刑,那自然就不必再上报刑部尚书和皇上审定了,本堂可直接行刑。”

说完,他直接抓起刑部的大印往那些供状上一盖。

然后直接将面前的签桶挥了下去:“来啊,给本公行刑!”

轰!

听见这话,所有人都懵了。

下一秒,就看见左右衙役直接挥起水火棍,把彭家人从椅子上打了下去。

“啊!”

彭家人莫不是一声惨叫。

彭晗昱更是一脑袋直接砸在了地上,连带着头上的玉冠也掉了下来,砸在地上之后,碎了一地。

然后他们的头就又被两根水火棍架住了。

可以说他们之前有多嚣张,现在就有多狼狈。

所以彭承弼当即怒吼道:“竖子尔敢?”

其他人这才反应过来。

大皇子直接从座位上站了起来,横眉怒目道:“秦言钦,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

三皇子也说道:“秦言钦,你不要胡来。”

那些官员更是激愤不已:“赵王公,彭尚书明明是体恤皇上,怎么到了你嘴里就变成了欺君罔上了。”

……

“你、你这分明是在无理取闹。”

“我这就去面见皇上,今天我就是撞死在奉天殿前,也一定要让皇上严惩你。”

说完,那名官员抬脚就要向外走去。

其他的官员见状,纷纷喊道:“我也去。”

“是吗?”

方言钦见了,直接挥了挥手。

下一秒,刷刷刷,只听见一阵清脆的长刀出鞘的声音,四周的禁军直接提刀围了上去。

“都回去!”

“否则别怪我们手里的刀剑不长眼——”

对上那一张张凶狠的脸,他们直接就懵了。

其中一个上了年纪的官员更是颤抖着手,指着方言钦说道:“赵、赵王公,你到底想干什么?”

“干什么?”

方言钦看着他们:“既然你们嫌坐着不舒服,那就都跪着吧。”

话音未落,那些禁军直接一脚踹在了那些官员的脚上:“听见了吗,都跪下。”

扑通!

猝不及防间,那些官员就这么一个接一个的被迫跪下了,就连那五个皇子也不例外。

他们彻底怒了:“秦言钦,你大胆——”

方言钦直接打断了他们的话:“谁敢再咆哮公堂,就地格杀!”

那些禁军随即齐齐上前了一步:“是!”

看着四周对准他们的明晃晃的长刀,他们下意识地把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方言钦这才又坐直了身体:“无理取闹?”

他笑了:“是啊,本公就是在无理取闹,就是在戏弄你们。”

“你,你——”

听见这话,那些官员气得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所以方言钦帮他们说道:“本公为什么要这么做?”

“本公为什么敢这么做?”

方言钦脸上的笑意瞬间就又没了:“二公主遇刺的案子,真相到底如何,你们心知肚明。”

“我皇叔仁慈,倒是想跟你们讲道理,给你们脸面,结果呢,你们蹬鼻子上脸,视二公主的冤屈于不顾,视皇家的威严于不顾。”

“你们可还记得,这江山姓乾,这天下姓秦——”

“你们都是秦家的臣子,却天天想着跑到秦家人的头上撒野!”

“既然如此,那本公还用得着给你们脸吗?”

还是那句话,元平帝还是太仁慈了,也太墨守成规了,明明手握兵权,江山还算稳固,却还是能让一群文人爬到头顶上作威作福。

而听见这话,很大一部分官员的脸色瞬间就变了,但是他们怎么可能会承认这些呢,所以他们当即梗着脖子就要反驳方言钦。

可是方言钦根本不给他们机会:“是不是还想说,我如此行径,就不怕将来史书工笔,戳我的脊梁骨吗?”

“史书工笔会不会戳我的脊梁骨我不知道,但我知道,我现在一声令下,那些刀就能戳烂你们的脊梁骨。”

“是不是还想说,等案子审完了,你们一定要联名上折子,狠狠地参上我一本,然后把这件事情宣扬地人尽皆知,让我以后在朝野内外都抬不起头来?”

“就算我以后真的在朝野内外都抬不起头来,也没关系,反正只要我活着一天,你们就都得老老实实地跪着跟我回话。”

“对了,还有二公主和彭晗昱的事情,你们是不是忘了,本朝只有公主纳驸马,可没有公主下嫁的说法,所以彭家人算哪门子的二公主的公婆,即便二公主和彭晗昱成婚多年都未能育有子嗣,那也只有我皇家斥责彭晗昱无能的份,彭陈氏哪儿来的那么大的脸,敢指责二公主。”

听见这话,彭晗昱的脸都绿了。

因为方言钦这话,根本就是把他当成了那些懦弱无能的上门女婿。

这倒是真的,因为方言钦从头到尾都没把他放在眼里。

所以他的左手直接往桌案上一撑,看着他们说道:“说这么多,就是想告诉你们,彭家的证人就算再多,二公主的证据就算再少,但是只要二公主说了,本公信了,那她说的话就是铁证!”

“左右——”

那些衙役当即齐声回道:“在!”

方言钦:“把彭家人给本公乱棍打死!”

“诸位大人,且好好看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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