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大结局
第十七章
沈季青素来温润儒雅, 如今发生这等事,平日那儒雅的形象可说荡然无存,不仅言官弹劾失德,百姓失望透顶, 声名更是一落千丈。
温楚楚长久以来给人温婉可人的形容, 也因此事消失殆尽, 再加上庆功宴那日, 苏氏兄弟对她的刻意生疏, 在庆功宴结束,相府退了晋王的婚约之后, 很快就有流言传出。
说当初苏长乐之所以落马,便是温楚楚蓄意为之, 她为夺晋王妃之位不择手段, 不惜对自己的好姐妹痛下狠手。
苏长乐摔成傻子之后, 原本是京城百姓茶余饭后笑话的对象, 如今四皇子与温二发生这种事, 众人反倒对她起了深深的怜悯之心。
当初名动京城, 绝代风华的第一美人摔成傻子便罢, 如今就连夫君都给人抢了。
这些话,就算苏长乐平时足不出户,还是免不了从府里的丫鬟们口中听得一二。
如今距离庆功宴那日,已经又过了十多日, 苏长乐知道,外边有关温楚楚和沈季青的那些流言蜚语, 肯定比她听到还要难听数十倍,甚至百倍。
这些,前世她都经历过, 只是这一世,沦为众人口中笑柄的人,换成了温楚楚。
但她觉得有些奇怪,为何素来冷静自持的沈季青,会突然在宴席上喝得酩酊大醉,犯下大错?
就在苏长乐百思不解的同时,耳边蓦然响起轻快的扣门声。
“乐乐,阿兄能不能进来?”
是她二哥苏天扬的声音。
如今已入冬,屋内燃着地龙,墙脚还搁了好几个炭火盆子,暖意怡人,苏长乐没要出门,衣着便随性单薄了些。
她原本懒懒的斜卧在美人榻上,有一搭没一搭的看着小画册,腰间就搭了一条薄薄的锦被,玲珑曼妙的身姿曲线,可说一览无遗。
听见兄长的话,苏长乐低低软软的应了一声:“二哥等我一会儿。”
庆功宴结束不久,平儿出门采买遇到匪徒,匪徒不只将她洗劫一番,还打断她的手脚。
平儿伤得太重,几乎去了半条命,如今伺候苏长乐的人就只剩四喜一个。
苏长乐起身套上一件杏色绣花锦衣,这才让四喜开门。
苏天扬进来时,手里提着一个小笼子,笼子上盖了一层黑布,看不出里头是什么。
苏长乐好奇的张大眼,从美人榻下来,走到圆木桌前,笑容灿烂:“二哥带了什么要给我?”
“你猜猜?”苏天扬故意卖关子,“不过这不是我准备的,是太子殿下派人送来说要给你的。”
自那那日宣帝松口解除沈季青和苏长乐之间的婚约后,沈星阑全然不顾手上伤势,可说三天两头往相府跑,表面上说是要找苏天扬,但实际上就是想见苏长乐。
可惜苏母和苏泽都把女儿护得严严实实,尤其是大哥苏玉,那日知晓太子对妹妹的心思之后,更是对他处处提防。
宣帝既然不同意沈星阑为那日的事负责,他们自然不会让苏长乐再和太子有过多的接触。
沈星阑这些天可说一次也没见到苏长乐,郁闷的很。
最后只能透过自己的知己好友苏天扬,给苏长乐送礼,他担心两人几日没见,她就将他这个太子哥哥抛诸脑后。
苏长乐想起那日沈星阑说的话,耳根子莫名其妙就热了起来。
其实前世,两人成亲之后没多久,她便隐约知道,沈星阑对她有意,她不知道的是,原来他从那么早开始,就想着要娶她。
既然他从很早以前就喜欢她,为何每每见面都要欺负她、将她气得半死?
苏长乐抿了抿嘴,决定不去想沈星阑那个幼稚鬼,弯眸笑道:“不猜,二哥快跟我说他到底送了什么。”
苏天扬面上笑容渐浓,掀开黑布,里头是一只羽色纯白的鹦鹉。
它的羽色很漂亮,叫声优美,苏长乐眼睛倏地亮了起来,几乎一眼就被它迷倒,只觉得自己的心都化了,面上笑意如何也止不住。
她以前只见过五彩斑斓的鹦鹉,还是第一次看到这种白鹦鹉。
苏天扬:“这是今年番邦使者进贡给大齐的,仅一只,皇上前几日才赏赐给太子殿下,殿下今日就托人送过来,说要给你。”
苏长乐听见二哥的话,本就微热的耳根子,顿时更烫了。
然而就在她弯下腰,想近一点瞧瞧这只小东西时,笼里的小家伙突然开口说话。
“太子哥哥、太子哥哥、太子哥哥、太子哥哥!”
苏长乐:“……”
她的脸“腾”地一下就红了,就连白皙的耳根都染上一层一层绯红。
“这、这谁教它的!”
苏天扬忍着笑,偏过头去,抬手刮了刮鼻子,摇头装傻:“我也不知道,兴许是东宫里的那些小太监教的。”
小太监会教它说这种话?她二哥居然真将她当成七岁小孩哄!
她就不相信,东宫里有哪个小太监敢喊沈星阑太子哥哥。
苏长乐往后退了几步,快步回到美人榻上坐好,噘起嘴巴,嗔怒道:“我不要,二哥快把它送回去给太子。”
苏天扬挑了下眉:“二哥记得以前你在边关时养了只五彩鹦鹉,那时你可喜欢了,来京城时阿爹把那只鹦鹉给放了,你还生气了好久,吵着阿爹再抓一只给你,殿下便是知道你一直想养鹦鹉,才特意将它送来给你,怎么现在又不要了?”
苏长乐蓦地一噎。
她如今在众人眼里就只有七岁以前的记忆,完全没有男女大防的概念,总不能跟二哥说她屋里要养了这只小家伙,它天天喊太子哥哥,给人误会了怎么办。
苏天扬见妹妹满脸通红,微微讶异,问:“你脸怎么那么红,是不是屋内炭火太多了?”
见她热得连脖子都红了,他又皱眉吩咐:“四喜,把墙脚的炭盆子拿几盆出去。”
就在四喜过去搬炭盆时,苏长乐继续任性道:“总之我现在不喜欢鹦鹉了,我不要,二哥快将它送回去给太子。”
苏天扬摇头:“这可不成,你不要的话,你得自己拿回去给太子。”
说话的同时,那头的小白鹦鹉仍兀自的喊着太子哥哥,叫个不停。
苏长乐愈听脸愈红,憋了一会儿,终是忍不住起身,走到小家伙面前,气呼呼的叉腰哼道:“你除了太子哥哥以外,还会不会说别的?”
鹦鹉歪着小脑袋,与她对望了一会儿,振翅道:“乐乐真好看、乐乐真好看、乐乐真好看、乐乐真好看。”
苏长乐:“……”
这鹦鹉一定得还回去才行,沈星阑都教了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苏长乐热得脸都红透了,抓起一旁黑布,手忙脚乱地将笼子蒙了起来,屋内顿时又恢复一贯的宁静。
“我要怎么把它还给太子?”她两只耳尖红彤彤的,“他明日还会来府里找二哥吗?到时我就将鹦鹉还他。”
苏天扬耸了耸肩:“不知道,殿下最近忙得很。”
“忙什么?”
苏天扬意味深长的看了她一眼,几度欲言又止,最后还是什么也没说。
之后苏长乐每天都在等沈星阑来相府找她二哥,没想到沈星阑就如苏天扬所说那样,似乎忙得不可开交,五、六天过去了,再不曾来过相府
那只鹦鹉只要一掀开黑布,就会太子哥哥的喊个不停,苏长乐又不忍心将它活活饿死或冻死,只好偷偷将它养在自己屋内。
而且就如苏天扬说的,她一直都很喜欢鹦鹉,很想再养一只,要是沈星阑没有教它这些乱七八糟的话,她肯定早就欢喜到不行了。
几日过去,苏长乐发现不论怎么教那只鹦鹉,它始终学不会别的,只会一个劲的喊太子哥哥,心中不禁又嗔又怒。
这只鹦鹉果然就跟它的主人一样的讨人厌。
最后没办法,苏长乐又将二哥找来,问他能不能请沈星阑过来相府一趟。
苏天扬却是摇了摇头,说:“自从庆功宴之后,太子每次来相府,娘都不让你去见他,就我真将殿下请来,你们也见不到面。”
苏长乐想起前几次沈星阑来相府时,母亲的确都特意让人拦着,不让她去前厅。
她声音了低下去:“那小白何时才能还给他?”
小白是她给鹦鹉临时取的小名,因为迟早要将它还给沈星阑,她就没费心取名,怕到时会舍不得。
苏天扬沉默了一会儿,才又说:“二哥待会儿就去帮你把太子殿下约出来,明天想办法带你出府,到时你就能把小白还他。”
苏长乐好不容易撑坐起身,模糊不清的视线里,蓦然跃入一道杏黄身影。
来人身上的衣着样式很是眼熟,镶金托云龙纹玉带,四爪蟒袍。
姿容绝伦,昳丽无双。
她脑袋嗡的一声炸开,心头骤然慌乱,那人却已踉踉跄跄的被人推了进来。
高大身影步伐不稳的扑到榻前,带着浓烈的酒气和炙|热的气息朝她压|下|来的同时,门口随之刮起一道疾风。
房中骤然一片昏暗,房门同一时间被人“啪!”的一声,紧紧关上。
※
苏长乐猛地一个激灵,瞬间从回忆中回到现实。
她的胸-口迅速起伏,两耳嗡嗡直响,环顾四周,看清楚眼前景象,这才松了口气。
如今她跟在母亲身后,宴席还未开始,那只是她的前世,今生她必不会再重蹈覆辙。
苏长乐随着苏母步入殿内,见几名贵女神态娇羞,掩嘴窃笑,目光时不时往某一个方向飘去,含羞待怯。
顺着她们的目光看去,只见玉冠玄衣,肆意风流的少年正与七皇子及温大公子站在一块,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什么。
苏长乐唇角不自觉地微微勾起。
昔日这种宴席,沈星阑通常都是赶在最后才来,今日却早早就过来,还惹得不少贵女芳心暗动。
她想起响了大半晚的砸石子声。
沈星阑该不会彻夜未眠,她不予理会,他便早早过来温泉行宫堵她?
像是要印证她心中的猜测那般,原本意兴阑珊的少年,发现她的身影之后,双眼骤然一亮,立刻朝她挤眉弄眼,似是在问她为何昨夜不开窗。
幼稚鬼。
苏长乐低下头,假装自己看不懂他的意思,随着苏母一同入了座。
沈星阑见她刻意回避,眸色暗沉一瞬。
……
苏长乐的身边一直都跟着两个丫鬟,一个叫平儿,一个叫四喜。
四喜是相府的家生奴,从小就跟在她身边伺候,平儿则是她七岁入京那年林皇后特地赏给她的。 w ,请牢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