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小气’的仙长
鸿钧对她倒是很有耐心，闻言也给她解释了起来：
“你应该记得，我之前和你说过，你与罗睺虽然同源、但彼此是相克的存在这件事情吧。”
苏越青连忙点头，表示自己并没有忘记。
鸿钧：“我其实还不清楚罗睺抛弃你的具体原因，不过这也不重要了。因为你是罗睺善尸，某种意义上而言，你也是杀戮之气化形。”
“我为何无法抹杀罗睺？因为罗睺是杀戮意志化身，杀戮不息，罗睺便不死不灭。
可如果有另一个存在，比如你，替代罗睺成为杀戮意志的化身呢？这么一来，罗睺的存在便不再是独一无二，无法抹消的。”
“某种意义上而言，你与罗睺其实也算是同一个存在，你脱胎于他，若是罗睺三尸斩尽，道法圆满，他甚至能将三尸收回，合入体内，证道成圣。
所以，即便你和他的意志不同，但你们本质却是一样的，你们可以同分修为和本源。”
“罗睺是少数几个还活着的混沌魔神，他手里也有一道鸿蒙紫气，是有希望证道成圣的。
我为你推算出来的道路，指示着你应该壮大己身，将自身的修为、气运积累到与罗睺差不多的地步。
然后等到某一天，超越罗睺，反客为主，将罗睺取而代之，把你们的位置颠倒一下。
到时候，你就是主身，而罗睺，却退化为三尸之一。等你道法圆满，你就能将三尸化掉，吞噬他的道果，证道成圣。”
“听上去有点邪恶……”
鸿钧挑眉：“你若是不这么选择，那么被吞噬化掉的人便是你。便是你另外找到鸿蒙紫气证道也没用，只要罗睺不死，修为能追上你，他依然能将你吞噬。
你和罗睺，注定只能活一个。现在不动手，只是还没到那个地步罢了。”
苏越青想了想，慢慢说道：“那还是牺牲掉罗睺吧。”死道友不死贫道。
说到这里，苏越青似乎想到了什么，不由看向鸿钧，问道：“那仙长你呢，你会不会也被三尸取代，然后某一天被反噬，最后消失？”
鸿钧问道：“我已将三尸化尽，道法归一，你为何有此问？”
苏越青含糊道：“我听说，你会把自己的自我尸拿出来给天道，用来与天道合道。”
“无稽之谈。”鸿钧轻嗤，随后又特意看了一眼苏越青：
“就算这是以后会发生的事情，但有你这个先例在，我必然会以此警惕，不会让这种事情发生，免得有一天被反噬。”
苏越青心中微动：“仙长，你是不是知道了我的来历啊？”
鸿钧摇头：“心中略有猜测，毕竟你有点特殊，不过这也不重要。大道万千、混沌无垠，无奇不有，无须深思。”
那你到底知不知道啊？不知道的话，也一点都不好奇吗？换作我，肯定要巴巴的开始问了。苏越青暗暗想到。
鸿钧想了想，又叮嘱道：“不过你即使有机缘勘测到未来，也万万不能依赖这一点。时间一道，极为神秘，比推演一道更神秘，要心中时刻怀有警惕。”
苏越青连忙点头。
就算鸿钧不说，她也不敢胡来的。毕竟她也只知道一些洪荒中的大事件例如十日齐出、洪水没世这些故事，但事情到底是怎么发生的，她可不清楚。
而洪荒世界又那么危险，她可不敢大意。
想了想后，苏越青说道：“这么说来，是不是只要我一心闭关修炼，突破到准圣就能够自然而然超过罗睺，证道成圣了？
因为罗睺现在被你抓起来了，也没机会再出来搞事针对我了。”
鸿钧瞥了她一眼：“我刚刚是怎么与你说的，不可大意。”
苏越青疑惑道：“难道罗睺还有可能跑出来不成？”
鸿钧平静道：“我也不知他有没有留着我不知道的后手，你身上的灭世黑莲已经被我切断了与他的联系，他应该没法再凭此来查看你。但你要记得，你是五十年前就被罗睺化出来的。
这五十年里，罗睺一定做了无数与你有关的准备，留作后手，所以你还是要小心。”
苏越青被他说的心里沉甸甸的，她低下头，眉间布满愁绪，片刻后，偷偷看了一眼鸿钧，抿唇问道：
“那你会帮我吗？”
鸿钧抬眸，与她对视，苏越青期期艾艾的看着他，鸿钧轻笑：“当然。”
苏越青放松笑道：“有仙长这句话，那我就放心了。”
至于鸿钧到底是为了什么而帮他，这不重要。
苏越青没忘了鸿钧之前和她说过，他是为了追踪罗睺而留在她身旁，虽然她们两个现在有了特别的关系，可谁知鸿钧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呢？
而苏越青不在乎过程，只在乎结果。她心态好的很。
苏越青得到自己证道的方法后，便觉得眼前开畅宽阔了许多。
她不再去想得到蒲团，但还是想去前面坐坐，看看女娲他们来没来，顺便围观下准提和接引是怎么嚎啕大哭着抢蒲团的。
苏越青和鸿钧说了一声，就想出去。
鸿钧点点头，并未拦下她，只是又问了一遍：“讲道开始了以后，你要坐在我旁边吗？”
苏越青愣了一下，想起来之前她说要去抢蒲团时，鸿钧叫她坐他旁边。
苏越青灿然一笑：“好啊！”
苏越青傻了才会不同意，鸿钧可是圣人，讲道的时候自己往他旁边一蹲，那比坐蒲团上还威风呢。
说完，就乐颠颠的站起来，准备出去。
但不知道是不是坐的时间太长了，苏越青刚站起来，眼前便是一阵晕眩。
她站立不稳，又倒了回去。
鸿钧微微蹙眉，伸手将她扶住，语气埋怨却又不让人厌、反而透露出一种宠溺的感觉：
“怎么这么不小心，要不是我在后面扶着，你又要跌倒了。”
苏越青一只手撑在鸿钧肩上，勉强站直，另一首轻轻揉着眉心：“可能是之前睡得时间长、又坐了很久的原因吧。猛地站起来，有些不大适应。”
鸿钧轻轻道：“小心一点。”
随即松开了手。
苏越青点点头，表示自己听到了。
她鼻翼轻轻抽动一下，忽然轻咦一声，不但没有站直身体，反而往鸿钧身上又靠近了一点。
鸿钧看着苏越青像小狗一样不断在他脖颈间嗅着，眉心微微拧起，眼中有一丝深色，声音也变得低哑下来：“越青，你在做什么？”
苏越青对于鸿钧的变化全然不觉，自顾自地嗅着，然后赞叹道：“仙长，你的身上好香啊，闻起来好舒服。”
鸿钧微怔：“有吗？”
苏越青颇为不舍得放开他，打探道：“仙长，你用的什么香，能不能也给我一支？”
鸿钧有些奇怪的盯着她看，说道：“我没有用香。”
苏越青不相信：“我都闻到了，那香闻起来有种特别冷冽的感觉，像是朦胧的云雾凝结成了冰那样……”
苏越青有些不连贯的说着，没找到合适的形容词来形容那股香味。
鸿钧诧异，但还是说道：“我没有用香。”
苏越青小声嘟囔道：“那香闻起来感觉好舒服，修为也好像有增长……估计是什么特别稀罕的好东西吧。”
鸿钧耳朵很尖，将苏越青含糊嘟囔的话语全部听了进去。
苏越青嘟囔几句后，遗憾道：“好吧，仙长你说没香就没香吧，我去大殿上坐坐了。”
她看上去体贴的很，全当是鸿钧舍不得把那香让出来，于是她就配合他一下，当‘闻错了’。
鸿钧盯着她看了片刻，点点头，看着苏越青的背影消失在眼前。
鸿钧低下头，指尖在肌肤上轻轻擦拭一下，然后放到鼻尖轻轻嗅动：“真的没有香啊……”
他蹙眉思索，半晌，不知想到了什么，神情忽然变得古怪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