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没人要的至宝
见苏越青不满, 鸿钧轻轻笑了一声，不再逗她，详细解释了一下自己的意思。
“我的意思是, 罗睺的确有可能留了后手在巫族，但这次巫族的举动，应该和罗睺没有关系。”
说起正事时，苏越青还是很认真的。
她凝眉沉思半晌, 说道：“巫族的事……先放放吧，等我抽空亲自去巫族一趟了解下具体情况再说，现在我们了解的东西太少了, 即使做出猜测，也是无凭无据。”
鸿钧轻应了一声。
苏越青好奇问道：“仙长，你可是圣人, 那你能推演出巫族那边的动静吗？还有罗睺呢，他之前跑了, 你没有试过推演他的下落吗？”
鸿钧笑道：“推演也是局限的, 局限于这天地、局限于混乱的天机、局限于彼此的实力、局限于推演者接下来会带来的变化，在种种影响之下, 推演出的结果也不一定正确。”
“越青，未来……无时无刻都在变化。”
苏越青心中一跳, 总觉得鸿钧这话意有所指。
话说回来，鸿钧到底知不知道她是穿越的啊？他没问过自己，可许多时候说的话却指向鲜明。
比如刚才的那句话, 他是在提示自己不要相信脑子里那些已经确定的未来吗？
苏越青忍不住问道：“未来真的一定会变化吗？”
鸿钧这次沉默的更久, 许久之后, 他才说道：“那要看你说的未来有多大了。越是宏大的范围, 所留的余地也越多, 也就不容易出变数。而越小的事件，要求就更精细，也更容易出错。”
苏越青怔怔出神，未来的洪荒到底会是什么样的了？
苏越青以前都没有思考过这些，即便是加入天庭，也只是非常浅薄的思考一下如果天庭灭亡了她要如何做。
可是，随着修为增加，闭关时间的延长，眼睛一闭一睁，世间就过去千万年，犹如沧海桑田，她又一直留在天庭，感情逐渐增加，她真的能如一开始打算的那般，轻易脱身，且对天庭的结局无动于衷吗？
苏越青不知道，她只知道，自己不是容易心软的人，可是也绝对不心硬！
“越青妹妹，越青妹妹？”
呼唤声在耳边响起，苏越青恍惚回神，女娲和常仪正关切的看着自己。
苏越青下意识问道：“姐姐是你在叫我吗？”
女娲没说话，伸手摸了摸苏越青的额头，关切的看着她：“越青，你怎么了，我刚刚叫了你好多声，你都没有理我。”
苏越青抓了抓头发，轻轻吐出一口气，眉心还微微蹙着，漫不经心道：“想到了一些事情……”
女娲见她似乎不想说，也没有追问，只是道：“如果有什么需要姐姐帮助，你可以直接和我说，不要自己扛着，知道吗？”
苏越青忍不住笑了起来，沉重的心情稍稍放下了一点，她轻轻应了一声。
说话间，眼前的风景逐渐变化，白色的云层慢慢远去消失在身后，身前的云彩逐渐转为乌墨色。
吹过的风很阴冷，刺骨冰寒。在远处，有一层浅淡的白色荧光微微发散。
常仪道：“太阴星要到了。”
苏越青和女娲也有感觉，神色微敛，不再多言，飞向了太阴星中。
落地后，苏越青和女娲先观察了一下太阴星的环境，发现这里虽然阴气很重很冷，但并不伤人后，便将藏在袖里乾坤中的狐狸和蛇族们都放了出来。
常仪随手指了两个方向：“这些生灵修为不怎么样，阴气太浓郁的地方并不适合居住，除非后天用阵法改良，所以先让她们去那两处住着吧。等我们把你们俩的行宫和阵法布置好后，再放她们过来。”
说到这里，苏越青就有点不好意思了：“那个，行宫的事不急，先让她们在这住着就行。等过段时间再建。”
常仪疑惑的看着她，苏越青不好意思地说道：“我手头并不怎么宽松，青丘的洞府也很简陋，所以……”
女娲也从对环境的欣赏中回神，闻言叹道：“我的洞府也不怎么样……我们手头连个先天灵宝都没有，之前也不怎么出去游历，库中并无积累。”
常仪叹道：“我和姐姐的行宫是太阴星中原本就有的，之前也没注意这方面。不过我和姐姐除了有个行宫以外，还有颗先天灵根月桂树，不算特别贫穷。”
苏越青连忙道：“我也有先天灵根蟠桃树。”
女娲不说话了。
好吧，原来大家都很穷，然后最穷的是女娲。
说到这里，苏越青忍不住感叹道：“说起来，我一直就很羡慕帝俊和太一兄弟啊……”
女娲和常仪转头看她。
苏越青说道：“其实看修为，大家根脚和来历都差不多，为什么我们出生的时候什么法宝都没有，这两兄弟却都有伴生灵宝，尤其是太一，他的混沌钟还是先天至宝！这天底下好事都集中到他们两身上去了。”
不像她，身上唯一一个先天灵宝灭世黑莲，还和罗睺关系匪浅，扔她也舍不得扔，留着又心惊胆战。
女娲苦着脸道：“我也只有一个后天灵宝红绣球，伏羲也只有一把普通灵宝凤来琴……”
常仪不吭声了，半晌后才说道：“我和姐姐什么灵宝都没，还是许多年前折了两根月桂枝，练成了两柄神剑，望舒剑与羲和剑。练完以后，月桂树足足枯萎了八百年没有开花。”
三人对视一眼，齐齐叹气。
鸿钧无言：“等下次讲道结束后，给你们分法宝。”
鸿钧要是说这个，苏越青那可就来劲了，当即眉开眼笑，神秘兮兮地告诉女娲常仪：“不过也不用灰心，据我所知，等我们下次讲道结束后，圣人很可能会给我们分宝……”
女娲和常仪眼中异彩连连，立刻有精神了。
常仪开心道：“如果这样就太好了，圣人可真大方。”
苏越青笑着笑着又笑不出来了，鸿钧是大方不错，但这样散财，等他们结为道侣后，鸿钧哪儿还有存款吗？
苏越青对此保持十足的怀疑。毕竟紫霄宫听道的可是有三千客呢……
看来她还是要努力赚钱才行啊。
鸿钧似乎知道苏越青在想什么，轻轻笑一声：“法宝贵精不贵多，我还收着好几个先天至宝呢，就比如罗睺的弑神枪，等他没了以后，我把弑神枪给你，好不？”
苏越青心花怒花：“好！谢谢仙长～~”
她开心的语气都飘了。
三人说了会话后，就往羲和常仪的行宫去了，她们的行宫名字非常简单易懂，就叫‘月宫’。
月宫是白玉砌成，如同太阴星一样，散发着温和的萤光。
月桂树就坐落在月宫的门户前，暖黄色的花蕊、蜜甜的芳香，使这块冰冷的土地多了一番别样的温情。
三人由远走近，女娲和常仪目光中满是欣赏赞叹。
常仪对自己的月宫颇为得意，炫耀道：“我和你们讲，除了圣人的道场紫霄宫外，洪荒第二漂亮的洞府就是我们姐妹的月宫了。就连金乌他们的太阳星都没有行宫呢。”
女娲站在月宫门口，目光在月宫上下来回打量了好几圈，她沉吟道：“这宫殿，气息有些不对。”
常仪愣了下，连忙展开神识查看了一下，随后困惑道：“一切正常啊……”
苏越青也没发现异常，为此，还特意请教了一下鸿钧。
鸿钧说道：“我并未感觉到什么特别的气息，不过这行宫本身就有问题。”
“材质，这行宫所用到的玉石并不是出自太阴星。”
但具体出自哪里，他并没有说出来。
女娲又接着说道：“其实我也说不上到底那里不对，就是隐隐有种感觉，此地有异常。”
苏越青闻言，沉吟几秒，对常仪说道：“女娲姐姐和常仪姐姐都是阴气所化，所以对于太阴星的变化应该很敏感。
而常仪姐姐可能是因为一直待在太阴星的缘故，时间久了，反而感受不到异常。这种异常应该不是人为，而是太阴星形成时便有的秘密。常仪姐姐，你要不要仔细探查一番此地。”
常仪有些犹豫，好一会儿，才咬牙决定道：“查就查查看吧。”
苏越青有些纳闷，心想探查一下而已，常仪为什么看上去那么为难？
下一秒，她就知道原因了。
只见常仪腾空而起，飘逸的白裙被风荡起，使她看上去仙气十足。
常仪张开双臂，手掌向上，横在腰际，慢慢往上抬起。
随着她的动作变化，太阴星的地面陡然震动起来，月宫更是摇晃了几下，随后离地而起，腾在半空中。
苏越青和女娲目瞪口呆，可算是知道为什么常仪刚刚一副为难的脸色了。
没想到她的查查居然是直接把月宫给掀了查……
然后常仪的举动很有效果，在月宫腾空十秒后，一道乌黑玄光骤然爆发，直接向常仪打了过来。
常仪因为控制着月宫，猝不及防被打中，直接被那道玄光打在了腹上，吐出了血。
而常仪因为身受重伤，直接从空中摔了下来，无人控制的月宫，也猛地往地上掉了下来。
苏越青和女娲脸色一变，苏越青连忙飞过去，将掉落下来的常仪抱在怀里，慢慢飞落到地上。
女娲则用灵力控制着月宫，免得它骤然掉落崩塌。
只是以女娲一人的力量撑住掉下来的月宫明显有些吃力，正当女娲要开口向苏越青求助时，一个轻飘飘的小气团子飞了过来，飘到月宫正上方。
然后女娲发现，刚刚还给了她极大压力的月宫似乎稳住了。
女娲有些惊奇的看着那个小气团子，记忆力极佳的她立刻想起来，这不就是苏越青头发上挂着的那个小气团子吗？
因为苏越青带着小气团子的样子萌萌的，女娲当时还特意多看了几眼。
小气团子明显游刃有余，女娲试探性的收回手，小气团子好像回头看了她一眼，但是除此之外就没有别的反应了。
女娲又等了片刻，确定小气团子可以自己撑住太阴星后，松了口气，连忙走到抱着常仪的苏越青身旁，查看起了常仪的状况。
常仪看上去很不好，漂亮的脸蛋苍白至极，眼神也有些空洞无神，唯一的血色是红到鲜明的朱唇——那是真正血的颜色，并且她还在继续吐血。
此时，常仪靠在苏越青的怀里，眼睛半睁，眉心痛苦的皱起，一只手紧紧抓着苏越青的领口，显然疼痛还在加剧，并没有消失。
苏越青一只手搭在常仪的手腕上，灵力探入常仪体内，寻找着导致常仪痛苦的根源。
女娲轻轻走过来，在两人身旁蹲下，因为常仪的脸色实在太难看了，女娲根本不敢碰她，只能等待着苏越青的结果。
片刻后，苏越青松开手，脸色难看道：“常仪的胸口有一个异物，我用神识探查，那东西似乎是圆形的，直径大概是半根手指那么长，像是一颗珠子。
它通体都是乌黑的雾气，只是珠心处有一点猩红的光芒。那点光芒似乎是随着在常仪体内时间的增长而变得越来越亮。”
女娲闻言，脸色一变：“你的意思是那颗珠子在吸收常仪的力量？”
苏越青点点头，神情有些凝重。
这时，那颗珠子猛地颤了一下。
“啊……”常仪痛苦的叫了一声，因为疼到极致，全身几乎没了力气，呼痛的声音显得十分微弱。
常仪抓着苏越青衣领的手更加用力，又往苏越青怀里缩了缩，像是这样就能减轻她的痛苦一般。
眼泪在她眼眶中凝聚，常仪泪眼朦胧，轻声呜咽：“越青，救救我，我好疼啊……”
苏越青微怔，神色立变，连忙抬头看向小气团子的方向：“仙长……”
鸿钧分神往她们这边看了一眼，因为被月宫镇压的东西跑了出来，导致气机外泄，鸿钧这次看出了那颗珠子的来历。
鸿钧沉声，对苏越青说道：“让常仪放松，将她的本源全部封印，别让自己的气机外泄。然后你将手掌放在那颗珠子对应的地方，调动本源，将那颗珠子引出来。”
苏越青脸色有些不好看，鸿钧的话让她想到一种可能，难道这颗珠子是罗睺埋在这里的？
否则为什么让她用自己的本源去吸引那颗珠子出来？
苏越青暂时没时间去探究这一点，她轻轻拍着常仪的背，把鸿钧的话转告给常仪，让她配合自己。
常仪虽然痛到极致，眼泪都忍不住掉了下来，但毕竟活了多少年的大能了，并没有崩溃。
她抓着苏越青的衣领，小声道：“好，越青妹妹，我听你的，我把本源封印……那你下手要快点，好吗？无论我多痛，你都别管我，快点把它从我身体里弄出来就行了……”
苏越青连忙保证：“好，我一定快点动手，你别怕。”
常仪得到苏越青的保证，像是有了心理安慰一般，不再那么害怕。
她闭上眼，周身气息浮动，异常狂暴凛冽，杀气逼人。
鸿钧立刻道：“把常仪放下，等她本源全封印了你再过来。”
苏越青还没动作，女娲已经出手，手掌拍在苏越青的额头上，软白色光晕将苏越青包住，形成一张极薄的光膜，巧妙的将苏越青和常仪隔了开来。
女娲说道：“常仪所修的似乎是阴之杀伐一道，威力比较强大，调动本源时可能会不小心伤到你。好在我修的造化之道和她相反，恰恰能抵消这股力量。”
苏越青松了一口气，笑道：“谢谢姐姐。”
女娲摇摇头，专注的盯着常仪的变化。
因为剧痛的折磨，常仪封印本源时并不能很好的集中精力，导致自我封印的速度有些慢。
再加上那颗珠子似乎在吸收常仪的力量，察觉到常仪自我封印后，那点红光越发炽烈，凶猛的和常仪展开了争夺。
苏越青见常仪脸色越来越难看，忍不住再次呼唤：“仙长，你有没有办法帮常仪缓解一下痛苦？”
女娲再次听到苏越青唤‘仙长’，忍不住抬头看了她一眼，随后又下意识瞥了远方的小气团子。
她要是没记错，苏越青刚刚似乎就是对着小气团子叫的‘仙长’。
鸿钧沉默了片刻，迟疑道：“……没有。”
苏越青如何听不出他的隐瞒，十分焦急：“仙长，请你帮一帮常仪吧，她是因为我的提议才掀了月宫导致被袭击的。看她这么痛苦，我真的很内疚……”
鸿钧无奈从小气团子上撕下来一点气丝，使气丝飘到苏越青身旁，随后说道：“张开嘴。”
苏越青连忙张开嘴，把那团气丝吞了下去，下一秒，她觉得自己好像吃了十全大补丸一般，气血开始躁动起来。
鸿钧道：“咬破指尖，放一点精血出来。”
苏越青依言照作。
十指连心，指尖血并非寻常血，而是心血，极为珍贵，一旦流失，对本体也是大伤。
好在苏越青刚刚服用了一缕鸿钧的气丝，两两相抵，几乎没有损失。
在苏越青指尖血飞出的那一霎，常仪体内的那颗珠子像是被吸引了一般，不再和常仪较劲，抢夺她的本源，目标转向了苏越青的那滴指尖血，它往外冲了冲，似乎想直接破开常仪的胸膛飞出。
苏越青直觉让这颗珠子直接飞出来对常仪会很不好，连忙低喝道：“常仪，快些封印本源。”
常仪虚弱的闷哼一声，作为应答，本源飞快的向她眉心遁去，迈入她的神府里。
苏越青见常仪已经准备好，不再耽搁，抓住那滴指尖血，手掌直接按在了常仪的胸膛上。
常仪的本源陡然被封印，珠子似乎懵了一下，犹如怀疑人生一般转了一圈，像是在寻找常仪的本源，然而并没有收获。
这时，恰好苏越青抓着那滴诱惑极大的指尖血靠了过来。
珠子犹豫一下，向苏越青的手掌飞了过去。
得手！
苏越青大喜，在珠子靠过来的那一瞬间，灵光覆满整张手掌，将那颗珠子困住，然后握成拳，猛地抽离。
“抓到它了！”
女娲长长舒出一口气，小心翼翼的从近乎昏迷的常仪从苏越青怀里抱出来，造化之力慢慢向常仪体内渡去，修复着她的伤势，缓解着她的痛苦。
当苏越青她们在忙碌时，小气团子那边也没闲着，正慢吞吞的控制着月宫下落。
许久之后，月宫终于落地，震颤的太阴星恢复了平静。
小气团子慢悠悠的飘回来，回到苏越青的头上继续戴着，假装自己还是普普通通的发饰。
女娲造化之力的效果非常哈，常仪已经醒过来了，只是脸色还是很苍白，并不见多少好转。
常仪摸了摸自己的胸口，心有余悸的将本源从神府中放出来，修复着自己的身体，恨恨的看一眼苏越青掌心的珠子：“这到底是个什么东西？幸好女娲姐姐和越青妹妹在我身旁，要是就我一个，今天我怕是就要当场陨落了。”
女娲无奈苦笑：“若是只有你一个，你怕是也不会动手。”
常仪说道：“姐姐不必自责，这样危险的东西落在太阴星，就算现在不爆发，迟早有一日也要爆发，我早早发现也是好事。我有种感觉，这珠子在太阴星埋得时间越长，所造成的后果就越恐怖……”
苏越青这时候已经查探起了那颗珠子，随即惊喜的对常仪说道：“常仪姐姐，你这次因祸得福了，这颗宝珠居然是先天至宝！”
常仪和女娲闻言俱是一惊，常仪脸色变了变，居然转过脸，生气道：“至宝又怎样，我又不要，对我来说算什么福气。”
苏越青傻眼，和女娲面面相觑对视了一眼，迟疑道：“姐姐，你没说胡话吧，这可是至宝？你居然不要？
那不如给羲和姐姐？这法宝出自太阴星，我和女娲姐姐借你的面子能此地立洞府，万万不会再和你们抢这法宝的，你千万别客气！”
常仪是真的不想要这宝珠，这宝珠给她的感觉实在太可怕了，常仪隐隐也有所直觉，她真要炼化这法宝，很难说会有什么后果。肯定不是好事。
至于苏越青说要把法宝给羲和时，常仪有一瞬间的动容，下一秒，她还是坚定摇头，拒绝道：“不行，我和姐姐同根同源，我承受不住的东西她肯定也承受不住。她现在还有着身孕，我不能让她冒险！
这至宝你和女娲姐姐商量着办吧，我不要了。”
苏越青无言，只好看向女娲：“常仪姐姐不要，女娲姐姐你呢？你要是想要直接和我说，真不用客气！”
苏越青虽然舍不得这个至宝，但女娲之前冒险陪她回青丘的举动真的让她很感动，她愿意为女娲吃一次亏。
而女娲也不知自己是受了常仪的影响，而是这珠子真有什么诡异之处，当苏越青把珠子举给她看时，她也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下意识就偏过头，不敢多看：“我、我也不要。”
苏越青稀奇了，这年头，居然有人连先天至宝都不要？
刚刚几人不是还在一起感叹自己有多穷吗，法宝真送上门了，一个个又不要了。
这会儿，小气团子终于不再保持沉默，它微微飘动，化出鸿钧的虚影。
鸿钧无视了常仪惊讶的目光和女娲了然的目光，和她们三人解释起了这个珠子的来历。
“这颗珠子是阴神珠，是阴气所化，原本常仪、女娲、羲和都可以收服她，然而有人在这颗阴神珠还在孕育时，改变了阴神珠的本源……
我之前讲道时说过，一条大道也有无数分道，比如极阴之道，就有无数分道，如寒、水等这些是最普通的。
不普通便是两个极端的尽头，分别是生死之道，生之大道也就是女娲修的造化之道，死之大道即常仪修的杀伐之道。”
“而这颗阴神珠，就被人刻意改变往杀伐之道培养。”
苏越青目光微闪，她的猜测被证实了。这颗阴神珠果然和罗睺有关系！
鸿钧没有把罗睺的存在说出来，只是道：“若单单是这样也就罢了，羲和与女娲不适合再收服她，但常仪还是可以试试的。但动手的那的家伙显然不是极阴之道，否则他也没必要改变阴神珠的属性，他的根本目的是为了将阴神珠培养成最适合自己的道……杀伐之道。
他要的不是极阴中孕育杀伐，而是以极阴喂养杀伐之道。
换言之，如果常仪你们执意要收服这颗阴神珠的话，表面上是你们炼化了它，实际上却只是它的养料罢了。
常仪、女娲，你们不要这个法宝是正确的选择。”
常仪和女娲毛骨悚然，只觉得浑身冰凉，还好她们的直觉灵敏，并没有被对至宝的渴望冲昏理智。
不过常仪还有疑惑，她纳闷道：“圣人既然都知晓这些，为什么我和女娲姐姐让宝的时候您不告诉我们呢？要是我们都没让出去……”
鸿钧理所当然道：“之前你们还没有说不要，我要是告诉了你们后果，你们以为我是帮苏越青诓骗你们，误会了她怎么办？如今你们都不要了，我才好和你们解释。”
苏越青很感动：“仙长……”
鸿钧为她考虑的好多！
女娲迟疑问道：“那如果我们收下了它呢……？”
鸿钧淡淡道：“那就收着吧，只是后果不好说。”
常仪、女娲：“……”那您都不出来给个提醒吗？
常仪和女娲无奈，好在这会儿洪荒生灵之间对于各种感情的关系定义都很单薄。
她们和苏越青交好，却和鸿钧没有关联。她们不会因为鸿钧的举动而迁怒到苏越青，觉得这位‘妹夫’太冷血。
两人只是无奈的对视一眼，心想果然是圣人，真的好难相处啊。
鸿钧似乎并没有自己逻辑的缺陷在哪里，又或者意识到了，只是并不在意罢了。
他到底是圣人，高高在上、冷漠无情。
所谓的生灵啊，他们的一切经历，无论悲喜，在他眼中，那都是他们的‘命’。
能让他另眼相待、一路护持的人，只有那一个。他会带着她‘不认命’。
苏越青怔怔的看着鸿钧，鸿钧是特意为她出来解释一下阴神珠的异常的，因为他担心常仪和女娲错失至宝，对苏越青心怀芥蒂。
这样的细心举动本不该出现在这位冷漠的圣人身上，可偏偏就是出现了。
而苏越青也无法否认，她心动了。
没有人能抗拒那种，全天下，只有你一人是例外的感情。苏越青更不能。
鸿钧负着手，微微抬眸，便撞进了苏越青的视线中。
他静静的与苏越青对视，一时间，相顾无言，又有一种莫名的气息在两人之间涌动。
女娲和常仪站在一旁，被这种莫名的气氛感染，气都不敢喘，生怕从一块平平无奇的背景板变成一块的碍事的背景板，引起鸿钧的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