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032
《白月光她太难了》/奎奎因因
徐枝月醒过来时, 发现自己躺在床上。
躺在陌生的房间的床上。
脑袋晕沉沉的,那俩人贩子肯定是对她用了什么药。
徐枝月强打精神打量这间关着门的卧室。
第一感觉,空间很大。
所有东西的颜色不是黑就是白或是灰。
装修布局整洁高端有格调。
天花板内嵌的中央空调在输送暖流,床头柜上空气加湿器在喷水雾。
这么好的条件待遇?难道绑她的那俩女人不是人贩子?
不管怎么样, 不能继续这么躺着。徐枝月想起身下床, 却发现手腕被绑住了, 双腿也被绑住了。
徐枝月赶紧低头一看,好家伙, 她整个人从脖子到脚都捆着红色的粗绳子。
这绳子的颜色……款式……!她差点当场昏过去。
不是她脑子里塞了黄.色废料, 这种绳真的很像某种道具。而且她原本的外衣也不在身上。
所以绑她的人到底是什么玩意儿?这是要干什么啊?
在未知的威胁面前,随着时间的推移,人的恐惧往往会不断放大。
徐枝月在豁出去张口呼救和不呼救之间反复纠结。
咔嗒。
开门声在这种安静的环境里清晰可闻。
来、来人了?
怂逼如徐枝月, 条件反射地闭紧眼, 装作还在昏迷中。
***
“岑经理, 人抓到了。”
“她们将她送到了您的卧室。”
“我回去了。”
岑格非隐约觉得哪里不对,揉了揉因酒意而发胀的太阳穴,走向卧室, 拧开门把手。
低饱和度的灯光亮着, 岑格非一眼看到床上的人。
黑卷长卷发铺散, 清美的脸庞上眼睛闭着,再往下……绳子捆缚住女人的肢体。
岑格非蹙起深浓而英挺的眉,谁干的这蠢事?
他只说把这女人抓回来,谁自作主张把她绑了, 还往他床上放?
他都要怀疑手底下这么做的人, 脑子被狗啃了。
岑格非心脏一阵一阵地疼, 刚要发消息召人来弄走徐枝月时, 敏锐地, 注意到床上这人卷翘的眼睫在颤动。
岑格非将手机放到一边,走得更近,好整以暇地垂眸。
她的睫毛动得更明显了,胸脯起.伏得有点乱。
“别装了,”岑格非淡声,“徐枝月。”
“!”高度绷着神经的徐枝月一听,这声线,是岑格非!
眼皮死死地闭得更紧,呼吸放轻得不能再轻。
然后,她感觉肩膀右边的床褥一陷,紧接着,温热的什么东西触上她的脸。
“!!”徐枝月头发都要炸了,吓得睁开眼,“你干什么!”
只见岑格非左手撑在她颈侧,上半身俯低,整张脸距离她的不过二十几厘米。
徐枝月登时将脸扭向另一边。
他的另一只手的食指,半弯曲,停留在她下颌,光明正大地来回滑动了一下。
“你!你离我远点!”徐枝月浑身鸡皮疙瘩都要起来了,岑反派这是发什么疯?
岑格非逆着光,语气听不出情绪,“你躲什么?”
“你离我这么近,还还还绑着我!”徐枝月壮着胆子控诉,“我能不躲吗?”
岑格非眼眸像幽深的潭,“连夜逃跑,你躲什么?”
原本的勇气像湿海绵被大手掐了一把,猛地急刹车蔫了。
“我我没躲啊……”徐枝月胡乱扯了个借口强行解释,“我只是想去旅游。”
“大晚上去旅游?”岑格非喉间溢出声低“呵”,缓缓地,更靠近她,“你没有像我一样失忆,对么?”
这句话的信息量有点大。
他是笃定她就是原来的“许枝月”了吧。他在这之前以为她失忆了?徐枝月想要继续装傻,张了张嘴,在他凌厉的目光下,却一个字都说不出。
“你为什么要跑?”岑格非淡色的唇讥嘲地扯了下,“嗯?”
徐枝月闻到他唇齿和鼻息间的酒气,“你你……你能先把我身上的……绳子松开吗?”
现在她的处境非常不妙啊,原著小说里写了,岑大反派性格偏激阴暗,什么极端的事情都做得出来……现在他还喝了酒……
“先把我的绳子松开……松开我们再聊……”
岑格非冷嗤了一声。
想到梦境里过去的自己对她的爱恋、对她的痴心,想到过去的自己以为她“死”去后的那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而她却像个没事人,装作陌生人,甚至还再次离开。
他胸腔里的怨怼和恼怒破芽而出,肆意漫生。
两次三番顾左右而言他,当他是好糊弄的人么?
岑格非攥住徐枝月的下巴,用力一抬,沉沉地逼视这张脸,“看着我。”
徐枝月咽了下口水,发着抖的眼睫抬起,视线对上他凌厉的眉目,撑不过两秒,仓促地转开。
怎么会发展到这一步……徐枝月感到深深的“人为鱼肉,我为刀俎”的无力。
头晕,下巴疼,四肢发酸,为什么她要受这样的罪?
委屈冲上喉头,徐枝月喃喃道:“我有什么办法?我能怎么办?”
莫名其妙被系统拉进这本小说里,不完成任务就得受惩罚,她能怎么办?
走完了负责的剧情,没回去现实世界几天,再次被带进这本书里,她能怎么办?
他这个反派角色不去抢女主,不去同男主厮杀,她能怎么办?
问她为什么要跑?因为这是一本被书写了结局的小说!因为“许枝月”这个角色,只能是作为他记忆里的白月光啊!
徐枝月不管了,豁出去了,她要把真相告诉岑格非,“我跟你不应该再见面,不应该再有任何接触,因为这是……!!”
仿佛被掐住了喉咙,后面的“一本小说里的世界”怎么都说不出来!
“我们处在……”徐枝月尝试别的说法。
“我是……”
“这不是真实……”
不行,不行,无论换用什么表述,只要触及到这个世界的“真相”,统统会被消抹声音。
徐枝月要奔溃了,气愤的、委屈的泪意一股脑地涌上来,“呜呜呜呜……我太难了……”
“呜呜呜……我也不想这么做……呜呜呜呜……凭什么这样对我啊……”
眼角、鼻尖和下唇,全是绯红蒙着涟漪水泽。
她一落泪,岑格非的左胸口一缩,更加疼痛。
……有这样委屈么?
岑格非薄唇一抿,动手去解她身上的绳子。
解了大半,酒意在身体里发酵,先前的恼怒卷土重来。
她委屈?呵,她该委屈么?她好意思哭诉么?
岑格非盯着她水润的哭得轻颤的红唇,辨不清是火气还是什么的热意,猛然烧起。
徐枝月哭得正伤心,眼前一暗,她抬起泛红的眼皮,“呜呜呜……呃!”
她被岑格非的举动惊得打嗝,解了绑的手不停推拒他,“你要……呃……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