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第 32 章
曲乐沅手里还握着木棍, 他察觉到了门外的几个人，除了陆谌之外，其他人眼里都带着震惊，几乎呆在了原地。
曲乐沅：……完蛋, 人设崩没了。
他低下了头, 面上还是一副小心翼翼的样，发现陆谌的目光落在他身上, 把木棍立在了墙角里。
假装与他无关。
空气寂静了一瞬, 视线依旧聚集在他身上。
曲乐沅要上前，脚下踩到了被他撬掉的锁, 发出一声金属摩擦的怪异“嘎吱”声。
“谌哥。”他小声喊了一句。
陆谌面无表情, 旁边的男生干巴巴道，“你没事吧……幸亏我们来得及时。”
来的再晚点，怕是换衣室外面的门也要被一起撬了，估计会成为三中年度奇谈。
曲乐沅, “没事，就是这门……”
那男生委婉道，“门……应该是要赔的。”
曲乐沅：……
“谌哥，”曲乐沅又看向陆谌,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的？”
其余的几个人识趣地都出去了，江澜也走了, 临走时看了一眼他, 眼神颇为一言难尽。
陆谌没回答, 而是看了一眼门, “进来的时候有看到其他人吗？”
曲乐沅, “没有, 我来的时候这边没人。”
他不好意思道, “里面没信号，被锁在里面，我一个人有点害怕，不得已……才撬的门。”
“早知道谌哥会找到我，我就不撬了。”
陆谌没说话，静静等着他的下文。
曲乐沅等了半天，对方一直没理他，他抬头对上陆谌的眼底，里面没什么情绪。
他又伸手去扯陆谌的袖子，小声道，“谌哥，我赔不起。”
本来还以为自己要赔一笔巨款，现在有陆谌在，工具人可以用上了。
陆谌耳边传来少年的心声，“工具人”三个字冒出来，他唇角轻轻扯了一下。
“好。”
曲乐沅听到了有些意外，虽然知道陆谌会答应，但是没想到陆谌会答应的这么快。
他心里有些不太好意思，但是想着他被关也是因为陆谌，很快又释然了。
曲乐沅羞涩道，“谢谢谌哥。”
啊，陆谌这个工具人男朋友，也不是那么的没用，他收回之前的话。
陆谌话音顿了顿，“以后我都跟着你。”
曲乐沅眼里带着疑问，听陆谌又道，“以免再发生这种事。”
他其实不太想让陆谌跟着，不过想了想，他还要缠着陆谌再想办法分手。而且有陆谌跟着，可以避免再发生这种事，再有也是和陆谌一块儿关。
他和陆谌绝命一换一，不亏。
曲乐沅嘴上道，“我肯定想跟谌哥天天待一块儿，谌哥可不要嫌我烦。”
陆谌看他一眼，没说什么。
他们两个从换衣室出去，外面操场上已经有选手开始集合了。
曲乐沅，“谌哥，我先去集合了。”
他去了集合的地方，赛道上裁判手里拿着接力棒，他们班四个人，除了他都来齐了。
“曲乐沅，你想跑哪一段？”
一共有四段，开始的一段，中间的两段，最后一段，每段都是两百米。
开始和最后的一段一般比较重要，曲乐沅道，“我跑中间的吧。”
参加接力赛的有他们班的体育生，是一个寸头，寸头说，“那你跑中间的，我跑最后一段，你们俩看着开头和另一段中间的。”
他们还在商议着，那边的裁判吹了一声口哨，“一班，三班和五班的过来抽签。”
曲乐沅：……得了，不用商议了，跑哪段都是看运气。
他们依次过去抽了签，曲乐沅想法折中了一下，心想只要不是最后一段就行，一般最后一段发力，他感觉自己肯定不太行。
这么想着，他打开了纸条，上面一个大写的“四”。
曲乐沅：……不要什么来什么。
寸头，“我是第一段，你们呢？”
“第二。”
“第三。”
曲乐沅，“……第四。”
寸头叹了口气，“没事，我们尽量拉开时间，外班不一定有我们跑得快，尽量配合好一点，拿了接力棒不要回头，立刻往前跑。”
他们三人点了点头，各自去了自己的位置。
曲乐沅到了之后发现，他的位置旁边正好对着他们班，班里的同学也注意到了，好几个凑在一起窃窃私语，然后其中一个跟他说了“加油”。
声音不大，但是清晰的传了过来。
孟璇带着笑意，手里拿着喇叭，“沅沅，加油——”
“加油加油！！”
许多道声音汇聚在一起，仿佛凝成了一股带着信心的希望。
曲乐沅心里有些意外，平常他在班里话少，没什么人缘，没想到关键时刻，不少同学都愿意给他加油。
他们这个年纪的的情绪总是来的很快，可能不经意的一个眼神或者动作，都能够在内心里引起波澜。
曲乐沅心里有一点感动，面上没忍住带了些笑意，阳光落在他肩膀上，唇畔两个浅浅的梨涡，睫毛下落着光影，羞赧中带着几分欢喜。
然后意识到自己崩人设了，很快又收了笑容，专心听着裁判的口令。
而那边，他们基本上都看见了，那一抹笑太过于温柔，有不少同学愣了好一会儿。
“刚刚……曲乐沅笑了？”
“好可爱……我感觉他有一点好看。”
“笑起来不是挺好看的吗……平常总是低着头……可惜了。”
“你又不是不知道为什么……还不是因为有些人……天天为了陆神……”
剩下的那些话没有再说，那女生感叹了一句，“自闭挺正常的，要是我也自闭。”
操场上一声枪响，跑道起始点那里，寸头像是绷紧的箭一下射出去，跑的飞快，手里握着接力棒，目前是三个班里的第一。
曲乐沅看得有些紧张，掌心里都有些出汗，他在原地站着，对比了旁边两个班的选手，比他高比他壮，只有他细胳膊细腿的。
寸头很快到了他们班第二个同学那里，第二个同学愣了一下，接接力棒的时候一个没拿稳，接力棒掉在了地上。
旁边的两个班迅速地超过了他们，已经开始跑第二程了。寸头有点着急，忍不住道，“你还不快点？”
第二个同学迅速的捡起来接力棒开始跑，但是已经被其他班拉开了距离。
曲乐沅站在这边听不清他们说了什么，但是看大致也能看出来，他旁边的同学都在着急，小声议论着。
他也跟着着急起来，心里想着自己待会儿一定得拿稳了。
第二个同学跑的也一般，跑到一半的时候，其他两个班已经把第二程跑完了。
“加油加油啊啊啊啊！！”
他们班第三程跑的很快，和第二个班和第三个班又拉小了差距。
曲乐沅听到了旁边同学的小声议论。
“一班这回不行啊，三班和五班最后一程都是体育生，陆谌男朋友不一定跑的过。”
“估计是……而且他们本来就被拉开了差距，这回一班要凉。”
曲乐沅听到后更紧张了，他眼角瞟了一眼终点线，发现陆谌不知道什么时候去了终点线，袖子上戴着红袖章，在终点站着执勤。
陆谌永远一副冷淡的样，察觉到他的视线，隔着半空朝他看了过来。
眼里无波无澜，也不会和他说加油之类的。
但是曲乐沅对上陆谌，莫名心静下来一些，似乎没有那么紧张了。
看来陆谌那张棺材脸偶尔还是有用的。
“曲乐沅！！”
曲乐沅一直留意着，在接力棒递过来的那一刻，看都没看一眼，握着就往前冲。
眼角似乎扫到了旁边的两道人影，跑的飞快，很快就超过了他。
曲乐沅握着接力棒，胸口砰砰砰跳个不停，他咬紧了后牙，耳边只剩下自己的心跳声。
“曲乐沅加油啊啊啊啊——”
“陆神在终点线等你呢——”
“敢输了你就把陆神给我吧——”
曲乐沅耳朵有点嗡鸣，迎面吹过来的风仿佛都带着热意，只有两百米，他不用注意什么调理呼吸的方式，只要能够想办法超过旁边的两道人影就好了。
有好多同学给他加油……而且为了他们班能拿第一……不要太丢脸。
他一定可以的。
曲乐沅感觉自己身体仿佛跟着燃烧起来，没有再注意旁边的两道人影，用了平生的极限去加快速度，操场里穿过来的微风迎面而来，心仿佛也跟着提了起来。
步伐有些沉重，极限去尝试的感觉很特别，他耳边是浪潮一般的加油声，虽然大部分都不是对他说的，但是偶尔也能够在里面听到他的名字。
曲乐沅在耳边听得到自己不匀的呼吸声，脸上也跟着烧了起来，他眼前只剩下那一道终点线。
还有在终点线旁边站着的陆谌。
他想起来陆谌说的他跑不跑都一样，默默咬紧了牙，他要证明给陆狗看，他可以。
“啊啊啊啊啊啊加油！！”
在到终点的那一刻，曲乐沅的心脏仿佛都跟着停止了，他没有去看旁边的人，手里握着接力棒，腿有些软。
他大口大口的喘着气，眼底扫到一双球鞋，干净整洁，鞋带长度几乎都系的一模一样，向上是熟悉的一张脸。
曲乐沅快撑不住了，他没有再矫情，而是直接瘫在了陆谌身上，“我们班……第……第几。”
“不是第一。”
曲乐沅心里不失望是不可能的，陆谌递过来一瓶水给他，他又缓了一会儿，拧开喝了半瓶。
他顺着看过去，旁边的两个体育生也都到了，不知道他们的成绩都是多少。
不过陆谌都说了不是第一，他的成绩也就没有意义。
他拧上了瓶盖，抬眸的时候对上陆谌的眼底。
陆谌依旧是平日里规整的模样，语气却仿佛没有那么冷淡了，垂眸的时候仿佛给人温柔的错觉。
“虽然班级排名不是第一，但你是第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