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第三十九章
神殿之中, 昏黄的烛火忽然灭了。
只余神殿之上手机屏幕发出的微弱光芒。
霄一看着手机上，提示问题之下又有了新的回复。
这一次，是此前提出脱敏疗法的那个账号。
【咦，这不是之前那个题主吗？你果然放弃治疗了？我就知道。】
看到这里, 霄一神色微微阴沉下来, 想起此前做的一切, 他漆黑瞳孔的边缘, 又有金色蔓延开来。
只是这一次, 不过短短几秒, 那些金色就褪去。
霄一放下手机, 又以挥袖袍, 巨大的荧幕在神殿上方出现。
凤时杀死凤情的一幕，众多神明陨落的场景, 在其上交织出现。
画面混乱，切换极快, 如同出了故障的两幕电影，反复交织播放, 最后, 还是停留在凤时倒提着刀，微笑的画面。
霄一看得出神, 眼中有着疯狂的迷恋之色。他就这么呆呆看了许久，手指又轻轻动了一下。
这一次, 他的意识又沉入了雪豹的身体之中。
霄一感受到凤时还在轻轻抱着他，温柔的呼吸拂过雪豹的耳朵。他觉得有些痒，耳朵不受控制地动了动。
雪豹柔软的耳朵扫过凤时的脸颊, 他轻声笑了, 说：“好痒, 好了，我们走吧。”
再然后，霄一睁开眼睛，愣了一会。
他有些不可置信，轻声说了一句：“明明有捷径无需冒险，他……不走吗？”
霄一想不明白，明明那些神明的锚，从来都是贪婪的。他想送东西给凤时的时候，只是一时冲动。
因为看到了凤时，想送，便送了。
霄一大多数时候，做事情是不会想后果的。
送出丹穴山之后，回到神殿，他才后知后觉地想到，那是一部分他好不容易拿回来的神力。
只是，送出去便送出去了，即便是凤时要用这神力做些什么，那也无所谓了。
没想到的是，凤时却什么都没做。
霄一忽然笑了，他捂着脸，笑声越来越大，在漆黑一片的神殿中听起来，甚至有几分渗人。
“怎么办，我越来越控制不住了，小凤凰，怎么办？”
许久，笑声才停了下来，霄一放下手，忽然狠狠砸在了自己膝盖上。
他的身体，又开始一片一片从脚底开始崩塌，蔓延至膝盖，再到腰间。
霄一神色很是淡定，只有额头渗出的些许汗珠才能窥见他现在正在承受非人的痛苦。
直至胸口的时候，崩塌才停了下来。
几秒之内，霄一的身体又恢复了。
他抬手，抚了下胸口，忽然轻笑一声：“陨落的痛苦，也不过如此。”
***
凤时意外得到丹穴之山，倒也没想过要强行催熟那棵离火树来得到离火果。
万事万物，都有其内生的规律，如果强行催熟，或许会产生什么不可预见的后果，更有可能，会伤害到霄一。
即便是霄一没说，凤时也能从种种迹象推断出来，那些金芒对于霄一来说意义重大，即便是对方把丹穴山送给了他。
他也不能因此而肆意索取，想要达成什么目的，还是不要借助外物，通过自己去得到，才是最正确的方式。
想到这里，凤时起身，揉了揉雪豹的脖子，说道：“走吧。”
一人一豹，钻进了漆黑的树洞之中。
果然，在树洞之中，是一个山海境之间的空间折叠点。
在不同的山之间穿行，都要通过这种类似的空间折叠点。穿行带了的眩晕感，很快散去。
凤时再次恢复意识的时候，发现自己身处一个昏暗的岩洞之中。
他还没来得及拿出冷光棒，就低声唤道：“你在吗？”
过了一会，腿侧有柔软的触感蹭了蹭，凤时低头，对上在黑暗中泛着幽光的一双眼睛。
旁人见到会觉得有些恐怖的画面，却让凤时安心下来。
他这才拿出冷光棒，摇了摇，照亮了周围。
这是一处岩洞之中，旁边是一条地下河，嘈杂的水流声音响彻整个空间。
除了凤时手中的冷光棒，看不到任何光芒。看来这是在岩洞深处，凤时四处转了转，并没有发现那只火焰凶兽的踪迹。
还是先出去再说。
凤时根据经验，判断了一下方位，沿着地下河开始往外走。
不知走了多久，眼前终于出现了些许光亮，看来要到入口处。
就在这个时候，冷光棒耗尽了寿命，灭了。
凤时心想，马上就要到出口了，没必要浪费一支冷光棒，便直接摸黑向前走去。
没想到，才过一个转弯，忽然一道黑影从一旁袭来。
凤时侧身一躲，很快判断出这是一个人。
他收在掌心的凤凰火回到血脉之中，只是用技巧把那人按住。
“嘶——痛……”
这声音。
凤时问了一句：“南舒？”
“凤时？”
凤时松手，还是拿出一支冷光棒，摇亮了。
果然是胡南舒。
“你在这干什么？”
两人异口同声问道。
胡南舒先回答，说：“我当安全员啊，这是练习生们第一次进侵入区直播狩猎，方扒皮说我整天在公司无所事事躺着拿分红，不如过来贡献一点余热，我想着好久没活动过，就答应了。你呢？怎么回事？不是听说你去丹穴山给白爷爷取药了吗？”
胡南舒语速很快，噼里啪啦就把自己的情况交代完毕。
凤时揉了揉眉心，说：“嗯，药被一头凶兽抢了，我追着进了个树洞，然后就出现在这里了。”
“啊，你踩到空间折叠点了？”
胡南舒并不觉得意外，山海境和蓝星交汇之后，山海境内就出现了不少空间折叠点。
从这个空间紊乱的折叠点，可能会通往蓝星，也可能会通往山海境其他的山脉。他们在狩猎中，经常遇到这种事情，一点也不奇怪。
凤时又问：“你不是安全员吗？躲在这洞里干什么？”
胡南舒说：“这里是划定的安全区，就算是练习生计划，也不能太没危机感，练习生进了安全区我才出手的，反正这地方我们事先探过，没什么会危及生命的凶兽。”
行吧。
凤时说：“我继续找那凶兽去了，你在忙吧。”
胡南舒：“诶，反正我在这里也呆腻了，我陪你去找啊。”
凤时皱眉：“你不是安全员吗？”
“行了吧，我在这看了几天，都没什么危险存在，再说了，还有其他安全员在，走吧走吧。”
凤时便不再阻止，两人一同继续向外走去。
没想到，才走到洞口，见到微光，就见一人跌跌撞撞地闯了进来。
那人似乎受了重伤，才走进几步，就一头栽倒，没了动静。
胡南舒下意识就要上去救人，却被凤时一把拉住。
“等等。”
胡南舒：“怎么了？”
“你仔细看看，那人是谁？”
胡南舒眼神没凤时好，经他提醒，眯着眼睛上下打量片刻，爆出句脏话来。
“卧槽，不是顾之俞那垃圾玩意儿吗？”胡南舒低声骂道，“他怎么会在这？”
凤时没回答，直接拿出在侵入区已经恢复正常的手机，翻看一下。
“你看。”
胡南舒一看，见热搜上居然是：
【顾之俞助阵练习生计划】
她皱眉：“他跑来当安全员？有病吧。”
怪不得胡南舒这么说，对于顾之俞现在地位来说，来当安全员的确是没什么好处。
以凤时的了解来说，顾之俞是一个无利不起早的人，跑来当安全员绝对是有所图。难道是为了给凤情保驾护航？
不对。
凤时问胡南舒：“安全区是不是专人负责？”
“嗯，不然我待在这里干嘛，无聊死了。”
凤时冷笑一声：“他是冲着你来的。”
“啊？”胡南舒是个完全的直肠子，脑子里从来没有什么弯弯绕，一时之间没明白凤时的意思。
“每一个安全员，负责一个安全区，他作为安全员跑你这边来干什么？还这么精准的倒在你负责的地方。”凤时神色冷漠，“不过是苦肉计而已。”
听到这里，胡南舒恍然大悟：“他还没放弃，这人有病吧，明明钱包里放着凤情的照片，缠着我干什么？”
凤时似笑非笑地看了她一眼：“你有钱有资源啊。”
胡南舒：“……，他想被我潜规则？他恶不恶心，好好一个成年人，想吃软饭？”
凤时笑了笑，没再回答。
事情当然没这么简单，顾之俞想通过胡南舒获得的可不仅仅是钱而已。在此前的剧情里，他通过胡南舒还得到了地位，迅速崛起后，获得了足以和白苏御、方景黎等人竞争的机会。
这些，都不会发生了。
只是，凤时觉得奇怪的地方在于。
顾之俞为什么要要用苦肉计，他为什么坚信只要被胡南舒救了，他们就能再次开始？
很奇怪。
奇怪到不符合逻辑。
凤时一时之间想不通，胡南舒也皱眉，问：“怎么办？”
这事情有点麻烦。
顾之俞是个流量明星，粉丝数量庞大。如果他倒在胡南舒负责安全区，胡南舒没救人，让他出了点什么事。
这事情一爆出去，不管怎么样都会对胡南舒造成负面影响。
凤时想了想，说：“你往里面去，回刚才那里。”
胡南舒乖乖点头，转身向着来路退了回去。
胡南舒离开之后，凤时才弯腰低声对雪豹说：“帮个忙好不好？”
雪豹一甩尾巴，看了他一眼，歪头。
嗯，这就是答应了。
凤时再次感觉到自己同周遭的世界隔离开来，然后在完全没引起顾之俞注意的情况下走了出去，
经过洞口的时候，凤时还停下来打量了一下顾之俞。
看起来受伤不轻，似乎是真晕过去了。
顾之俞这人，为了达到目的，对自己倒是挺狠的。
凤时冷笑一声，转身离开。
或许是那火焰凶兽本就是为了推剧情出现，凤时不过走出去几米，就再次发现了凶兽留下的痕迹。
那些痕迹过于明显，一路上的灌木丛都被卷曲枯萎，只要凤时长了眼睛，就能发现。
为了把他带入剧情，真是不择手段。
凤时跟着痕迹一路找了过去，果然，在不远处的一处隐蔽地方看到了那只火焰凶兽。
凶兽蜷缩在树下，身上的火焰都黯淡了不少，似乎因为轩霄一的那一脚受了些伤。
凤时却没有直接上前，而是在原地停了下来。
过来片刻，他自储物戒里拿出了仅剩的离火果。
离火果已经完全成熟，才拿出来，就爆发出一阵异香。
火焰凶兽立刻睁开了眼睛。
凤时又靠近了几步，让火焰凶兽意识到离火果是在他的手上。
果然，凶兽动了。
凤时却运转血脉力量，化成了那只小凤凰。
他把离火果叼在嘴巴里，转身就向着顾之俞晕过去的地方飞了过去。
凶兽自是紧追而去。
凤时会飞，凶兽却不会。
他本可以轻而易举的摆脱那凶兽，却始终保持着安全距离。一旦凶兽要放弃，凤时就飞得慢些低些。
就这么以钓鱼的方式，凤时把凶兽引到了岩洞不远的地方。
然和，凤时又化为人形，打伤了那只火焰凶兽，让凶兽一时之间没有了行动能力。
这个时候，凤时又回到了岩洞之中，把胡南舒叫了出来。
胡南舒低声问道：“你出去干什么了？”
凤时轻声说：“等着看戏吧。”
他是故意把火焰凶兽吸引过来的，原因很简单。即使那只没见过的火焰凶兽，是突然出现的。
但它要拿离火果肯定是有原因的。
凤时推测，这种凶兽住在岩浆之中，应当是通过离火果才能让自己不受伤害。
凶兽是没有理智的，只有本能，只要凤时拿出离火果，它就必定会被吸引。
至于凤时把凶兽吸引过来的原因，自然是……
“啊，你还好吧？你怎么了？”
熟悉的声音响起。
胡南舒皱眉，说：“凤情？他怎么会在这里。”
凤时轻笑了一下，低声说：“当然是来救人的。”
凤情是个圣父性格，善良无辜小白花，看到什么东西受伤都要救上一救；既然顾之俞喜欢让人救，凤情喜欢救人，那把他们俩凑一起去挺好的。
就不要祸害正常人胡南舒了。
果然，凤情蹲下身，一见顾之俞似乎昏迷过去，就赶紧拿出包扎的药物，给顾之俞包扎。
看到这里，凤时一拉胡南舒，示意她往里面去一点。
顾之俞快要醒过来，发现了他俩的话情况就不好说了。
胡南舒意会过来，两人往里面走了一段，到了完全不可能被发现的隐蔽地方，这才停了下来。
胡南舒皱眉，说：“其实我还挺好奇外面的情况的。”
凤时沉默地拿出了手机，点开了招英公司旗下的直播软件。
胡南舒恍然大悟：“对哦，我怎么没想到这个。”
直播软件里的画面，可比刚才他们待的位置能看到的要清晰多了。
此时，直播间的评论，已经开始因为凤情救人的举动而感动了，一大波不明所以的粉丝开始吹彩虹屁。
而顾之俞的粉丝，也开始感谢凤情，互动得挺和谐的。
胡南舒皱眉，嗤笑一声，说：“倒是便宜凤情了，平白无故给他加一波好评，指不定还能炒作一波上热搜。”
凤时笑了笑，说：“你接着看。”
胡南舒见凤时如此笃定，自然是全盘信任，她继续看了下去。
顾之俞醒来，对凤情表示感谢。
他本就对凤情有别的心思，此次虽然没达成目的让胡南舒救他，却意外被凤情救了，自然是欣喜不已。
他在镜头面前，也不好表现出来。
顾之俞对凤情倒是掏心掏肺的真诚，他把心中的喜欢压抑得恰到好处，用一种让自己粉丝不会反感地态度，给凤情引流。
就在这个时候，直播间的评论忽然有人问。
【说起来，顾之俞实力还可以吧，他来当安全员，能把他伤到的东西肯定不简单。】
【也是，他们俩不赶紧离开，还在这里叽叽歪歪什么呢。】
【你这人有没有心，顾之俞才清醒过来，身上还带伤呢，肯定要好好休整一下。】
【就是，顾之俞是安全员，他受伤肯定是因为把危险的凶兽解决了，现在能有什么危险。】
一时之间，评论里倒是争执得很热闹，还有大量的顾之俞粉丝闻风而来。
短短十来分钟，凤情的狩猎直播间人气直接超过所有人，空降第一。
那个被人群嘲的评论老哥，似乎是个炮仗性子，被顾之俞的粉丝追着骂了一通后，怒了。
【老子话就放在这里了，这两傻X还在这里演狗血感情戏，不离开的话，指不定会遇上什么危险。】
这老哥大概真是预言家，他的评论才发出来。
就听凤情一声低呼：“那是什么！”
全自动跟拍无人机的镜头立刻转向了洞口处。
一只从未发现过的奇特凶兽，自外面慢慢走了进来。
这只凶兽外形类似类似朱厌，只是周身的皮毛都是火红色，还有火焰笼罩在身上。
它双目猩红，一靠近就对着两人龇牙低吼。
顾之俞下意识就把凤情往身后一拉，说：“不知道，很危险，你小心。”
那凶兽似乎已经受了伤，剧痛让它处于一种狂化状态。
顾之俞作为安全员，自然评估出凶兽的危险程度，起码不是凤情的实力可以应对的。
他抵挡住凶兽的袭击，让凤情赶紧往洞穴里面跑，说这处应该还有其他安全员在。
躲在后面通道里的两人，通过手机看到了发生的一切。
凤时看向胡南舒，问：“你准备怎么办？”
胡南舒耸肩，指了指前面的距离，说道：“安全区的线在这里，如果凤情跑进来了，我当然去救，那是我的职责。如果没，那我什么也不知道。”
凤时笑了笑，没说话。
侵入区的狩猎，本就存在风险，所有人都习惯了，参加的练习生们习惯，观众们也习惯了。
在进入之前，所有人都签过协议。
成年人，总是要为自己的选择负责的。
无论是顾之俞还是凤情，都是成年人了，不是能把责任推给旁人的未成年。
顾之俞实力不错，如没有之前受的伤，要杀死这只受了重伤的凶兽并不难。奈何自己作死。
他抵挡得很是狼狈，缠斗之中又身上又多了几道伤，甚至脸颊都被火焰凶兽突然喷出的火灼伤了一大片。
顾之俞只能勉强保命，等着凤情找来援兵。
万万没想到，在他又一次被凶兽一爪拍到角落的时候，忽然一道人影从旁边扑了出来，挡在了顾之俞的面前。
【？？？】
【凤情怎么又回来了？】
【他不是去找救兵了吗？他回来干什么？】
所有观众都心急如焚，又看不明白凤情这举动是为了什么。
顾之俞也没看明白，眼见着火焰凶兽扑了过来，只以为凤情能抵挡一二。
凤情的确是挡了一下，却又因动作不够快，被一爪子掀翻。
顾之俞勉强提起气，再次挡住凶兽。
他回头吼道：“你回来干什么！不是让你去找人吗！！”
凤情捂住胸口，咳了几声：“我，我担心你，我不能抛弃你一个人离开！”
“……”
此时的顾之俞，再次陷入凶兽的疯狂攻势之中，没工夫再开口。
但直播间里的观众，或许代替顾之俞骂出了他的心中所想。
【MD智障！什么脑回路啊！】
【神特么不能抛弃队友独自偷生，你又不能打，不去找救兵跑回来一起送死吗？】
【这凤情是不是脑子进水泥了？】
凤时也被这发展惊呆了，他没想到凤情怎么这么不堪一击。明明在之前的三次，凤情都是能够独立击杀凶兽的。
他的计划，只是用凶兽把凤情引过来，让凤情救人，然后再让凤情把凶兽杀掉。这样既解决了顾之俞这个麻烦，又能把这段剧情给走完。
可怎么就闹到两人快嗝屁玩完的局面呢？
啊，对了。
之前的三次，凤时遇到的都不是这奇特的火焰凶兽，而是一头重伤的土蝼。另一个原因，那便是这一次的凤情，并没有觉醒凤凰血脉。
此前时间的数次倒流，已经让凤时有些混乱了。
现在回忆起来，在解除婚约之后，白苏御的那颗血晶在混乱中被踩碎，并没有给凤情吞下。
没了白泽血脉的催化，凤情自然没完全觉醒，实力也远远不如前三世的时候。
再加上，这只火焰凶兽的危险程度，远远超过秘境中的其他凶兽。凤情自然就变得不堪一击，再加上他奇特的脑回路，把事情弄得更糟糕。
凤时看不下去了，他可不能看着凤情死在这里。
凤情死了没什么，时间倒流把他的心血毁于一旦才麻烦。
他起身，说：“看来这两人不行了，救人去。面具给我一个。”
胡南舒点头，从储物戒里摸出个银色面具递给凤时。
面具是不愿意在镜头前露脸的安全员专用，胡南舒无所谓露不露脸，倒是没用过。
凤时则是不想多惹麻烦，便要来了面具。
两人速度极快，在顾之俞无力抵抗，命悬一线之时赶到。
顾之俞已在绝望之中，他看着凶兽的爪子落下，可身体却无力动弹，只得闭上了眼睛。
就在这个时刻，空中响起破空之声，凶兽的脖子间闪过一道利芒，随后淅淅沥沥的血雨，洒了顾之俞一声。
砰的一声。
凶兽的尸体重重砸在地面上。
顾之俞却愣愣的看着，忽然出现的胡南舒。
胡南舒收刀入鞘，看着地上狼狈的顾之俞，轻笑一声，说了句。
“废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