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第五十二章
约莫半小时后, 凤时和霄一到了中心医院。
奇怪的是，白苒的病房在中心医院的一个独立病区。
这个病区，一般用于收治患有精神病症的患者。
病区进入的时候, 需要登记，还需要病人家属同意才能进入探视。
凤时到病区门口的时候, 恰好碰见了胡南舒在那等着里面同意放行。
“南舒, 怎么回事？”
胡南舒转过身来，眉头微皱, 说：“听说白家小妹妹人是找到了, 可是精神好像出了点问题。”
“精神出了问题？”
胡南舒：“嗯, 具体情况我也不清楚，进去再说吧。”
恰好这个时候, 工作人员通知他们可以进去了。
三人进入病区，在工作人员的带领下很快到了白苒的病房前。
这是一处独立的套房式样病房, 病人待的房间在里面，外面是供家属休息和朋友探视的一个小型会客厅。
因为病区的特殊性, 会客厅有一处监控屏幕, 可以看到病房里的情况。
或许是知道凤时他们要过来, 此时白家其他人都不在场，只有白苏御很方景黎在会客厅里。
白苏御站在监控屏幕前, 方景黎坐在沙发上。
听到开门的声音，两人转过头来。
白苏御：“你们来了，坐下说。”
坐下之后，白苏御没有开口, 而是皱眉继续看着屏幕。
凤时也没问, 同样看了过去。
方景黎却是看了凤时身边的霄一一眼, 皱眉说了一句：“你还真是寸步不离地跟着。”
霄一毫不受影响, 说道：“我是凤时的贴身保镖，这是我的工作职责。”
方景黎：“……，以凤时的实力，似乎根本不需要保镖。”
霄一：“我们签了合同，受法律保护。”
方景黎被一击致命，不再说话，便只能选择也盯着屏幕看。
一时之间，房间中很是沉默。
屏幕中有些瘦弱的女孩子就是白苏御的堂妹白苒，她的确是醒过来了，只是却坐在床上发呆，没有任何动作。
凤时几人看了约莫有五分钟，白苒除了眨眼，连一个动作都没有。
凤时：“她自醒过来后，就是这样了？”
白苏御：“不是，刚醒来的时候，似乎受了很大的刺激，见人就攻击，医院没办法给打了镇定剂，再醒过来，就这样了。”
方景黎问：“是不是受伤了？”
“没有，医院做了全面检查，没有受伤，大脑里也没有淤血，只能先观察，考虑到心理层面的刺激。”
凤时皱眉，觉得应该还是顾之俞金手指的问题。
顾之俞那人身上秘密太多，忽然消失是因为看到了雪豹的存在，自然是感知到危机才躲了起来。
他自然是不会什么事都不做，就让白苒离开。
十有八一九是用了影响记忆的卡片之类的，没有威胁白苒的生命，大概是因为担心白家不死不休。
这么看来，顾之俞应该是躲在哪里，准备等风头过去了再改头换面跑出来。
至于怎么改头换面，金手指无所不能。
凤时想到这里，问：“我能进去看看吗？”
白苏御点头：“嗯，她现在似乎是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对外界并没有什么反应，不过还是小心一点。”
几人走到病房门口，开门。
即使是这么几个人走进房间，白苒似乎也没有什么反应。
凤时看了眼霄一，霄一会意。
霄一只是动了动手指，房间之内的规则便微微变动。
在除凤时以外的人眼中，霄一只是安静的站在凤时身后。
实际上，霄一已经走到了床边。
他的指尖，隔空在呆坐的白苒眉心点了一下。
过了片刻，一点金光自眉心出现。
霄一捏着那点金光一拉，数团金光跟着被抽了出来。
随后，金光化成一叠卡片，被霄一收入掌心。
整个过程，不到一分钟。
霄一回来之后，其他人没有发现任何异样。
只有床上的白苒，眨了眨眼睛，有些疑惑地问了一句：“哥？还有……”
她语气似乎有些迟疑。
白苒是见过凤时和胡南舒的，毕竟都是和白苏御关系亲密的人，总是会有几面之缘。
白苏御走过去，柔和了语气说了一句：“不用怕，他们来看看你。”
白苒：“我，我在哪里？”
考虑到这个时候，白苒可能更容易对同性放下心防，胡南舒走了过去，说道：“嗯，你在医院里，你还记得什么吗？”
白苒愣愣地摇了摇头。
接下来的事情，自然是交给专业的医护人员。
白苒没有受伤，智力正常，恢复了思考能力，唯一不对的地方，是她完全忘记了顾之俞。
她不记得自己是怎么跟顾之俞认识的，也不记得顾之俞是怎么联系他的，甚至不记得自己消失的几天去了哪里。
总之，白苒的记忆完全恢复到了不认识顾之俞之前的状态。她对于顾之俞的概念，停留在自己挺喜欢的一个艺人上。
这样也好，和顾之俞这种人渣的交集，忘记了挺好。
凤时和霄一离开医院，回到了凤家。
这个时候，两人才有空仔细研究那叠拿出来的卡片。
他们本是坐在凤时房间的小客厅里，此时阳光不错，从落地窗一直照到了沙发边上。
凤时看着那抹阳光，似乎要慢慢舔上霄一的裤脚，又看见霄一手中正捏着那叠从白苒身上抽出来的卡片。
霄一的手，似乎有些透明？
这是，怎么了？那一天，霄一在眼前碎裂成光点的画面，仿佛再度重现。
凤时脑子一片空白，一把就把霄一向自己这个方向拽了过来，远离那抹金色的光芒。
霄一猝不及防，手中的卡片洒了一地。
“……”
凤时胸口起伏，重重喘了好几口气才回过神来。
他这才落回到眼前的现实，那不过是一抹普通的阳光而已。
霄一盯着凤时拉着自己手腕的手看了片刻，问道：“你怎么了？”
凤时顺着他的目光低头，下意识松手，又捏了一下霄一手掌。
温暖干燥，是皮肤接触的感觉。
凤时松手，说道：“抱歉，我失态了。”
说完，他也没看霄一的表情，弯腰就开始捡地上散落的卡片。
才捡了一张，凤时就感觉身边坐着的离开沙发，蹲了下来。
他微微抬头，果然对上了霄一的眼睛。
霄一看着他，郑重说了一句：“对不起，那天我只想着达成自己想要的结果，没有考虑过你的心情。”
凤时有些不自在，可是却无法移开目光：“没，没什么。”
霄一继续说道：“我没有很人类相处过，也不懂人类的感情，可我会好好了解，好好学习……学习如何当一个正常的人类，好吗？”
凤时怔了怔，移开眼神，说：“你是神明，没必要学习如何当一个人类。”
说完，他继续开始收拾地上的卡片。
霄一见状，也没再说些什么。
凤时本还心乱如麻，捡到一张卡片的时候，却愣了一下。
大多数卡片，都是常规的好感卡，只有这张很特殊。
上面写着：记忆攫取卡。
凤时捡起卡片，起身，问：“这卡片，似乎不太一样。”
霄一点头：“嗯，应该就是顾之俞让白苒失忆的卡片。”
他接过卡片，翻来覆去看了片刻，说道：“上面还有部分效力残留，通过这张卡片，说不定可以看到白苒的部分记忆。”
凤时问：“怎么看。”
霄一本想直接把这种卡片吸收，再把记忆共享给凤时。刚才的一幕，却提醒他，不能这么做。
霄一：“我可以吸收卡片，看到记忆再共享给你，不过因为上面被污染的部分没有全部消失，可能会有被……发现的风险。”
凤时一听，眉头就皱了起来，说道：“我来，上次那张回忆卡，我在梦里还是看到些东西的。”
霄一又说：“这记忆攫取卡里都是白苒的记忆，意志不坚定的人，可能会受影响，导致记忆紊乱……”
凤时笑了笑，说：“没关系，我来，比这个更难受的事情我经历很多了，论意志坚定我自认还是可以的。”
霄一目光微微柔和下来，他把卡片递给凤时，手收回去的时候，又随手揉了一下凤时的头发。
那是在神殿中，神尊安抚瑟瑟发抖的小鸟的手法。
凤时低头，心念一动，卡片化作一团金光进入了他的身体。
他眼前一黑，很快又出现在了陌生的地方，似乎是大学的宿舍。
这是白苒的记忆，白苒的视角。
陌生的女孩子在问：“白苒，你昨晚去哪儿了啊，宿管来查房，吓死我了。”
另一个女孩子说：“还好我机灵，听说有查房的时候就把厕所的门反锁了，还塞了个蓝牙音响进去。”
“是啊是啊，我们打配合，用手机放你的声音，这才混了过去。”
白苒：“啊，谢谢你们啊，昨天我不是去应援吗，后来玩太疯了就和几个同好住外面了。”
……
这段记忆，没有任何有用的信息。
后续很多的画面，都是乱七八糟的日常生活以及应援、接机、和顾之俞偷偷见面之类的画面。
没有任何有价值的信息，也不知道顾之俞究竟躲在什么地方。
直到凤时在混乱的回忆中，看到一张熟悉的脸。
这个画面似乎是顾之俞和白苒的偷偷约会，在一个挺私密的包厢里。
两人正在抱在一起说悄悄话，门猛地被人踹开了。
站在门外的人，是……
凤乐？
凤乐并不是一个人，他身后跟着几个看起来年纪不大的女孩子。
“你就是顾之俞？什么玩意！明明有女朋友还来追求我的朋友？”
一片混乱，记忆也就此中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