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小皇子又活过了二十九天
凭借前世对苏安晏的了解, 薛琳琅知道,九幽蚀骨花是一种依靠吸食生灵血肉作为养分生长的魔物,虽说杀伤力极高, 但化为人身后又极其脆弱,特别是在不设防的情况下, 苏安晏的□□就和稍微强壮点的凡人差不多。
这也是薛琳琅选择照面就捅他一刀的原因。
因为有效。
上天是公平的,它不允许世间任何一种生灵过分的强。
人妖魔鬼, 都有各自的好处,各自的缺点。
人族大多数资质平庸, 修行之道却十分坦顺;妖族天赋异禀,奈何血脉最为稀少;魔族彪悍善战, 修道之法受诸多限制;鬼族可以操控死物,一生难见阳光。
裴准倒是这世间最接近“神”这一级别的人物,尽善尽美,几乎没有任何缺点, 名副其实的天道代言人, 但他拥有无上权力与神力的同时,也依旧必须按照天道的旨意行事。
可以说, 所有的一切都在天道管辖之内, 求的便是一个制衡, 一个稳固,而如果跳出轮回之外, 就没有这样的束缚,也便没有任何死穴——
就如同前世的裴焰, 因缘巧合之下, 既有人族的修行坦途, 又有狐族的摄魂天赋, 既有魔族的杀戮之力,又有鬼族的操纵之术,几乎是无敌的存在,彻头彻尾的怪物,怎能不让天道忌惮?
只可惜那些因缘巧合,若给裴焰一个选择,他并不想要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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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回到此刻,庆典的烟花仍在一簇一簇飞上天幕,震耳欲聋的轰鸣声不断响起,在薛琳琅与苏安晏脚下,蚂蚁似的人群中爆出恐惧的尖叫,原本热闹非凡的花灯会陷入一片混乱。
“杀了他!今日无论如何也要杀了裴焰!杀了那个怪物!”
那些意图诛杀薛琳琅的刺客们见行踪已经暴露,便想着一不做二不休,望着凌空的两人,神情中既有愤恨又有恐惧。
苏安晏拔出匕首,唇角流下殷红的鲜血,眯了眯眼,气势不减:“就凭你们这群秃驴,也想伤害阿焰?”
上次在皇宫刺杀薛琳琅的江湖高手是珍妃的手笔,而这次竟是佛门派出的十二金刚。
奇怪的是,这群修为不俗的和尚怕的并非深不可测的苏安晏,而是他怀中那个病怏怏的、看起来毫无杀伤力的小孩。
他们不停安慰自己,前世妖不妖、魔不魔的怪物如今还只是个十岁幼童,根本没有还手的能力,只要把这个隐患彻底消除,圣林的灾难便不会重演!
为首的大和尚走出来劝苏安晏:“这位公子,我乃灵泉寺慧深,你怀中的并非什么无辜的小孩,而是灭世的怪物,只要你把他交给我们,我们今日就不为难你。”
薛琳琅听到他这么说,略微一愣,喃喃道:“竟然真是和尚啊。”
他方才见这群人个个都戴着顶帽子,便猜想他们头上是不是有什么特殊之处,没想到真是光头的和尚。
现在看来,不仅前世的烂桃花追到现在,就连上辈子遗留的灾祸也不肯放过他。
薛琳琅记得,上辈子死前他被一只魔物操控着身体,犯了很多恶行,烧圣林,杀圣子,那些事情明明不是他做的,却没有一个人愿意相信。
虽然……邱谨的确有对不住他的地方,但裴焰并非那种血债血偿的人。
最令裴焰伤心失望的是,就连赶来的裴准,他的师父,也不信。
明明杀人的不是裴焰,而是那只不知名的魔物啊。
为什么就连师父也不相信他呢?
而这边,苏安晏听到这群和尚想杀掉转世的裴焰,冷冷一笑。
“怪物?阿焰怎会是怪物?还不是被你们这群不长眼的秃驴和邱谨逼出来的!我这就杀了你们,以解心头之恨。”
他说“阿焰”二字时,柔和缱绻,好似在念情诗,说到“秃驴”二字又突然冷下来,叫人背后一凉。
话语刚落,数百只猩红色的噬魂蝶疯一般穿行在人群之中,一只足有面盆那么硕大,十分可怖。
“糟糕!这男子来历不简单!竟是魔物!”
可惜他们明白的太晚了。
妖异的噬魂蝶紧紧吸附在慧深的脸上,那柔美的身体里伸出毛绒绒的吸嘴,破开西瓜般的轻而易举,一下子捅进他的脑子,吸吮起里面热乎乎的脑浆,那就是它们最喜欢的甜美花蜜。
那些和尚倒下时,脸上还带着震惊、疑惑的表情。
他们不明白,明明这一世裴焰已经是个凡人了,还是这般难杀。
血,流了满地。
“杀人了!杀人了!”
“快跑啊,有人行凶!”
“娘,娘呜呜呜,你在哪里……”
人们东跑西逃,自顾不暇,生怕被这些奇人异士连累,就在舞台附近,一个与亲人走散的小女孩手里拿着糖葫芦,跌坐在地上哇哇大哭。
苏安晏很满意这一幕,火光冲天之前他笑得优雅愉悦。
“看到了吗?阿焰,你刚才弄错了,他们想杀你,而我救了你,我并非刺客,而是……你前世的恋人,我不会伤害你,只会保护你。”
皎洁月光下,花神左边的脸被面具覆盖,看不清情绪,右边的眼眸呈现琉璃般的淡茶色,光与暗泾渭分明,一面是诡谲阴沉的魔渊之主,一面是风光霁月的神仙哥哥。
哪面是真,哪面是假,前世的裴焰已经领教得很清楚了。
薛琳琅冷冷道:“什么前世的恋人,我看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倒像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哪里来的妖魔鬼怪,敢在京城撒野。”
听到他骂他,苏安晏不在意地一笑,握住薛琳琅的手,猛地往里面一带,他胸口本来就有一个大洞,竟是让薛琳琅往心脏的地方探得更狠更深。
“你、你疯了吗?你在做什么?”
薛琳琅没想到他疯狂到如此地步,有些惊慌失措,想要把手□□,却被苏安晏死死摁住。
他感觉到手下诡异的滑腻,好像是触摸到什么黏糊糊的肉块,还在一下一下地有力跳动。
那是……
苏安晏的心。
薛琳琅陷入沉默。
“你摸到了吗?这是我的心。你若不相信我,就来亲手辨一辨真伪,我没有对你说谎。”
苏安晏明明胸口被戳穿了一个血洞,却仍旧语笑晏晏的模样,对他的目光又爱又怜,好似这一刻小皇子真要了他的性命也是无所谓的。
薛琳琅:“……”
现在魔族表白都这么猛的吗?
糟糕,感觉自己的手脏了。
苏安晏看怀里的小家伙陷入无言的沉默,还以为他被自己的诚意震撼了,脑海里连怎么把人哄回魔宫都安排得明明白白,没想到下个瞬间他的心口传来一阵剧烈地疼痛——
薛琳琅竟然把他的心掏出来了。
是的,他掏出来了。
薛琳琅看着手中的那团血肉模糊的东西,魔的心与人的心还是有些不同,微微发着黑色的光芒,上面的血管还在颤抖。
啧,毕竟苏安晏给了他这个机会,感觉不掏一把,有点可惜。
苏安晏:“……”
这和他想象的有些不一样……
不对,这差距着实有点大啊。
这是十岁小孩应该有的表现吗?
苏安晏想了想,还是决定给自己打个圆场,情话说到一半,就算心真的被挖出来了,也不能断。
“咳咳,你也看到了,这是我的心,它在为你而跳动——”
“就这?”
小皇子随手一抛,魔主的心以一个优美的弧度迅速飞落。
他旋即讽刺道:“你以为自己很厉害是不是?很有诚意是不是?嘁,谁稀罕你的心,丢去喂狗,狗都不吃。”
苏安晏:“…………”
关于狗吃不吃心脏的问题,薛琳琅还是想错了。
那团热气腾腾的心脏扔到地上之后,喜欢在节会上捡漏的野狗们闻着血腥味欣然赶上,非常乐意舔一舔,尝一尝。
苏安晏只好抱着他落回地面,他对除开薛琳琅以外的生灵都非常残酷,一道血光闪过,野狗们身首分离,死于非命,这般血腥诡异的场面吓得周围的民众四处逃散,一系列的变故让舞台附近立刻冷落下来。
而按照食物掉落地面三秒之内擦擦还能用的原理,魔主把自己珍贵的心捡起来拭了拭灰尘,又塞进胸腔,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
望着满脸不屑的小皇子,他一时又觉得心痛(物理),又觉得头疼。
要不是知道这一世的裴焰还是个十岁的小孩子,苏安晏几乎以为他在故意整他。
话说幼崽时期的阿焰原来是这样的吗……
虽然还是很可爱,但未免太生猛了些,叫人怀疑他是不是还有前世的记忆。
不过薛琳琅接下来的话,成功消解了苏安晏的怀疑。
薛琳琅故意抱怨道:“最近可真奇怪,好几个莫名其妙的人都说我与他前世有缘,不是前世的徒弟,就是前世的新娘,现在还有个前世的恋人,你们能不能统一一下口径再来骗本殿下?我只想和母妃好好地过日子,不想掺和你们那些麻烦事。”
薛琳琅又说:“如果你是来找那什么叫裴焰的,我也没办法,他已经死了,早就死透了,你们找一个死人干什么啊?还有用吗? ”
“阿焰不是死人,阿焰,他没有死,他不会死的。”
苏安晏见他用这么不耐、冷漠地表情说裴焰已经死了,冰冷的心居然罕见地一疼,像被针扎般的难受。
他难受到忍不住把心又掏出来看了看,确认上面没有什么伤口,才又放回去。
苏安晏垂下眼帘,又沉默了半响,忽地说:“我不仅是来找阿焰的,也是来找琳琅的。”
见小皇子露出疑惑的表情,他随即温柔地笑了笑:“我忘记了,这一世你恰巧也叫琳琅。”
薛琳琅没有忘记,他知道苏安晏说的琳琅是狐妖琳琅。
玉骨城后,他被抓到魔渊,做了自己的替身。
那魔宫总管见了他,眼前一亮。
“你算是众多收藏品里最像的一个了,发色和瞳色虽然差别挺大,但还行吧,你等会到思焰宫学着点,不论是走路的姿势,还是说话的腔调,学得越像对你越有好处。”
琳琅听罢,语气有些嘲讽:“既然这么喜欢裴焰,那为何不亲自去寻他?难不成是做了对不起他的事?”
“你一个低贱的狐妖懂什么?我们魔主大人与那仙君是情投意合啊,奈何他的师尊棒打鸳鸯,那上衍宫的天雷大阵难破至极,魔主大人也在想办法,你知道他为什么攻占玉骨城吗?便是为了得到足够的灵玉,制作破坏天雷大阵的法器。”
魔宫主管似乎十分相信苏安晏告诉他的爱情故事。
“是啊,我一个低贱的狐妖又懂苏安晏什么呢……”
狐妖琳琅低下头,不再说话。
思焰宫里既有人类,也有妖怪,统统都与裴焰长得有几分相似,不过裴焰仙君乃是修真界千年难出一个的人物,无论如何寻找,如何模仿,这些替身也只有两三分相似罢了。
苏安晏为了裴焰竟疯狂到如此地步,居然专门办了一个模仿裴焰仙君的学堂,给替身们搞培训,真是可笑可恶又可悲。
狐妖琳琅一进去,便是替身中最像的一个,惹得众人艳羡不已。要知道因为他们模仿得太拙劣,都不太像,还没有一个人成功爬上魔主的床榻。
有替身酸他:“到底是狐妖,看起来妖里妖气的,还是没有裴仙君的正派。”
“对啊对啊,头发和眼睛的颜色也不像,我看魔主大人未必能看上他。”又是一个替身,他的鼻子很像裴焰。
“大家都是当替身的,有什么好高傲?”这位是眼睛有略微的神似。
见琳琅至始至终不说话,思焰宫最像裴焰的替身挑起他的下巴,冷冷道:“你高傲什么?你也不过是个替身而已。还有,你不要以为魔主就是什么良人,你都不知道他有多恶心多变态!”
“恶心?变态?”
狐妖疑惑地望他一眼,金色的眸子闪着蛊惑人心的光芒,他明明是无心的,却还是能魅惑对方的心神。
那替身愣了愣,压低声音道:“有一日,我打扮成裴焰仙君的样子,陪魔主喝酒,使劲浑身解数勾/引他上/床,他也的确情动,有些心猿意马的模样,正要办事的时候,他却把我赶了出去,我心里委屈,便打开门偷看,你猜我看到了什么?”
他以为会引起狐妖美人的兴趣,没想到琳琅既没有反问,也没有露出好奇的表情,似乎对魔主全然没有攀附的意思。
他只好自己接着自己的话头说,一副夸张的样子:“魔主竟然在对着裴焰仙君的画像做那种事……就是用那东西在上面磨蹭……也不知过了多久,竟然弄脏了那画。你只要去到魔主的寝宫,就能看到那幅画,我从前见了都没什么感觉,自从那次见了他用画纾解,每次看到那画就觉得后背一凉,真是难以想象他会对裴焰仙君本人做出什么变态事来。”
琳琅第一次见到那副画的时候,是一个无星无月的夜晚。
在魔宫总管的安排下,他穿上了雪白色的道袍,把披散的银色长发梳成端正的道长髻,除了秀美的容貌过分柔和,没有裴焰那种明亮温暖的气质以外,几乎一模一样。
或者说,他们本来就是同一个人。
琳琅进去的时候,魔主正在喝酒。
雪衣墨发的翩翩公子伏在桌案上,骨节分明的手指捉着一只玲珑剔透的酒杯,指尖白到近乎透明。
他似乎有些醉意朦胧,一双半阖的眸子透过浓密的睫羽,盯着进来的狐妖,右边眼下的红色小痣分外妖娆,根本不像心狠手辣的魔渊之主,反而像是人间风流倜傥、折柳摘花的清贵公子,端的是俊雅儒秀,风月无双。
“阿焰…阿焰…是你吗…阿焰……我好想你……可是我进不去上衍宫,该死的裴准,他的天雷大阵真是叫我恶心至极!”
苏安晏踉踉跄跄地走近琳琅的身边,近乎痴迷地抚上他的脸庞。
按照正常的流程,合格的替身应该继续陪他演下去,以解他的相思之苦,可惜琳琅不这么想。
狐妖美人冷淡地扯下他的手:“魔主大人,我不是裴焰仙君,我是狐妖琳琅,你认错人了,连自己心爱的人都能认错,可见你并不像你以为的那么爱他。”
他真是小看了苏安晏,在上衍宫的时候,苏安晏表现得近乎一个完人,连酒都是不喝的,裴焰之前都没见过这么完美无暇的君子,内心十分佩服。
结果呢,真正的苏安晏,是杀人不眨眼的大魔头,又嫖又酗酒,长见识了,两幅面孔。
“谁让你这么说的,小东西,不要以为你长得像他,就能在我面前恃宠而骄。”
方才还暧昧不已的氛围一瞬间消失殆尽,似乎有一阵冷风吹过,消散了宫殿里的酒香,苏安晏那深情又暧昧的眼神如同火焰般的逐渐冷却,变得冰冷而无情。
琳琅有些微微走神,瞟了一眼墙壁上自己的画像,虽然上面已经被清理得十分干净,出于心理作用,他还是觉得上面似乎有什么可疑的痕迹,心里很怪异。
以前与苏安晏相处的时候,他们都发乎情,止于礼,苏安晏从来是一副温文尔雅的君子样,没想到竟然对他心里怀着如此……旺盛的肉/欲?他是真的没看出来,苏安晏装得实在太好了,在裴焰面前,苏安晏永远完美优雅,说是天上月,山巅雪也不为过。
爱一个人,或许是会忍不住隐藏自己心中的邪恶,但隐藏真面目而得来的感情,真的能够长久吗?
那画像上的裴焰,是未堕妖的样子,明明时间没有过去太久,琳琅竟然不知道从前的自己能够笑得那么坦荡,那么阳光,好像这世界上没有任何事情叫他烦恼,裴焰只管无忧无虑地活着,一切的风雨灾难都由……裴准来阻挡。
可惜,他已经好久好久,没有笑过了。
或许,他失去了笑的能力。
琳琅回忆起从前,勉强自己露出一个和昔日自己差不多的笑容,本来以为并不相似,苏安晏那边却给出了意料之外的激烈反应。
“好像……真的是太像了…你好像阿焰。”
苏安晏捏住他的下巴,翻来覆去地查看,然而这人又是的的确确的狐妖,不可能是裴焰。
琳琅闻言,倏忽坐到桌前,也拿起一个酒杯。
“我可以学裴焰仙君学到八/九成像,也可以与你逢场作戏,虚与委蛇,做一个完美的替代品,但你得告诉我你与裴焰仙君的故事。”
苏安晏问:“你为何对我们之间的事如此好奇?”
“做替身……总要知道你到底喜欢他什么吧。”
狐妖自嘲地笑了笑,他就是不明白,当初到底发生了什么。如果不是为了从苏安晏口中探得真相,他宁愿死也不愿接近这个假死两年的初恋,世间最虚假的白月光。
苏安晏本不愿与人聊起自己与阿焰的私事,可架不住这狐妖不仅长得像裴焰,连声音与笑起来的样子也像极了。说实话,他看不上思焰宫那些劣质的假货,可又实在太过思念阿焰,不得不讲究一下,如今出现了一个近乎完美的替身,他着实心动不已。
这个时候,真是忍不住嘲笑一下自诩足智多谋的魔主大人,当眼前出现一个相貌相似声音相似笑容相似的替身时,不应该只想着拿他做替代品,也该想想这到底是不是正主……
“我的原身是一朵九幽蚀骨花,靠吸收万物血肉而生长,千年前我被一位大能打败,退变为一粒种子的状态,封印在秘境之中。日月如梭,沧海桑田,世人都忘记了秘境里的魔种,只以为里面都是宝物与秘籍,源源不断地进来送死,为我提供恢复力量的血肉之躯,阿焰进来的时候……那封印已经破损到最后的阶段了,我的花也快开了。”
苏安晏慢慢回忆起往事。
“我在迷情境里捡到了他,本来打算直接把他吃掉做养料,不过阿焰身上有一道极厉害的结界,我花了很长时间才破坏了封印,没想到好巧不巧看守秘境的长明鸟忽然发现了我,当时我还没有完全恢复灵力,战得很狼狈,灵田破碎,连花都枯萎了。”
琳琅直接打断他:“你捡到的裴焰?他的……当时没有其他人吗?”
“没有,不过看那结界似乎是个很厉害的大能留下的,若不是遇上我,还解不开。当时我还不在乎帮他解咒的男人是谁,现在想来实在可惜,帮阿焰解开咒语的是我才最完美。”
琳琅的脸色变得苍白。
原来从一开始,他就认错了人。
那个人到底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