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姑奶奶教做人的第十二天
回去的路上，乔幼透过透明的车窗，无意间瞥到了路边的一个水果摊，水果摊上摆放着各种应季，不应季的水果。她还看到了原本只有夏天才吃得到的西瓜。
乔幼忍不住哇了一声，稚嫩的小脸上满是惊异之色，“侄孙，这季节居然真的有瓜吃！”
瞧那西瓜又大又圆，多水灵。一个个叠放在那边，多喜庆，像是在热情地向她打招呼说，“快来吃我啊。”这谁能忍得住？
乔晨握着方向盘的手忍不住一抖，思绪不由得再次飘回了几天前。几天前，他看到死对头上了热搜，热搜词条还和粉丝有关，他心里别提多兴奋了。
他刚准备津津有味地好好看戏，结果呢！结果最后吃瓜居然吃到了自家头上，那种前后的落差感别提了。
更别说，之后他还和他这个姑奶奶进行了一场脑电波压根没在同一条线上的对话。至今想来，他都有一种“我裂开了啊”的感觉，别问，问就是很乌鱼子。
乔幼双眼弯起，一脸兴致勃勃，小奶音又甜又软，“侄孙，我们买瓜吃吧？”
祖孙两对视了好几秒钟的时间。然后乔晨一脸面无表情地在路边停了车，五分钟之后，给她捧回了一个滚圆的大西瓜。
乔幼把大西瓜抱了个满怀，像是抱着一个娃娃一样，“侄孙你真好。”看到怀里的西瓜之后，乔幼眼底带着几分真情实感的惊喜，“侄孙，居然是真的瓜耶！”
乔晨嗤笑一声，一脸不以为意，“难不成还能是假的瓜？”
乔幼摸了摸西瓜圆滑的表面，极具科学精神地问，“这是怎么做到的呀？”
乔晨是半桶子水，了解的也不多，毕竟他只是个学渣，平时成绩吊车尾的那种，不过他那么点知识储备应付现在的乔幼已经是足够的了，“温室大棚。模拟适宜蔬菜水果种植的环境。”
乔幼一脸恍然大悟，她竖起大拇指，惊叹地说，“真棒！”
乔晨早就习惯了现代科技，对温室大棚，反季节的蔬菜水果更是习以为常。但看到乔幼眼底的光，他莫名觉得，生活在现代，可以在冬季吃到西瓜确实很棒。
到家之后，保姆阿姨从乔幼怀里拿走了西瓜，笑着问，“这瓜是今天吃吗？”
乔幼小脑袋一点一点的，脑袋上的一小戳呆毛也跟着一晃一晃的，看着又萌又软，“吃！”
“好嘞。”
阿姨去厨房切西瓜的时候，偌大的客厅里就只剩下了乔幼和乔晨这对祖孙。
乔晨双手抱胸打量了乔幼好一会儿，想到刚才接受街头采访时，乔幼面对镜头说最欣赏“rising”，他不由得冷笑了一声。
最欣赏rising？
不得不说，rising那张脸，那身材，确实是有够迷惑性的。不然怎么会勾的那么多小姑娘不要命地前赴后继呢？
虽然事情已经过去几年了，但一想到自己当初暗恋的女神不喜欢他，反倒喜欢rising，乔晨的心里还是一阵憋闷。咋的？他比rising更有钱，比他家世好，比他人缘好，怎么女神就偏偏不喜欢他，反倒喜欢rising呢？
乔家的男人永不轻易认输！
女神已经是过去式了。但现在，他的身边绝对不能出现叛徒！为了彻底断了他姑奶奶和死对头之间的可能性，他觉得自己得加一把劲，在乔幼面前多上上眼药，抹黑死对头！
乔晨轻咳一声开口了，“那个……”
乔幼刚巧在沙发上坐下，闻言，她眨了眨眼，澄澈的双眼好奇地看着他，“侄孙怎么啦？”
乔晨紧跟着在乔幼的身边坐下了，他在心里好好酝酿了一下。
再次开口，他一脸的深沉，“你可能不知道，rising，其实是个货真价实的海王。”
第一次恶意抹黑别人，乔晨多少有些心虚。同学多年，rising是个怎么样的人，他大概还是知道的。虽然为人高傲了一点，话少了一点，但人品是没有问题的。打职业三年，也没传过一丁点儿绯闻。
但乔晨一想到自己和rising多年来的恩怨，那一抹小小的心虚很快就消失殆尽了。咋的？他今天就是要无中生有，凭空捏造！就算他不是海王，那他今天也必须是！
乔幼闻言，双眼一亮，“货真价实的海王？”
乔晨一脸煞有介事地说，“是的，海王，他鱼塘里的鱼，多到数都数不清。他的女粉很多，谁知道他有没有艹粉。这样的渣男，不是什么好玩意儿，你一定要离远一点，懂？”
可惜乔幼的注意力全被前面那句“鱼塘里的鱼多到数不清”给吸引过去了。后面乔晨说了什么，她压根就没有听清楚。
她心不在焉地回应说，“懂懂懂。”
她都能从五十年前直接穿越到现在了，还绑定了一个存在感不高的系统。所以就算这个世界上真的有海王，掌管整片海洋，号令所有鱼类，应该也不稀奇吧？
如果乔晨知道乔幼心里的想法，估计会气得要死。
他说的海王是那回事吗？！那明显不是啊！他说的海王，不是真的海洋里的那个海王啊！
可惜乔幼不知道。
她以为，rising真的是海王。字面意义上的海王。
所以回到自己的房间之后，乔幼一脸迫不及待地掏出了手机。
现在，她的手机里还只有QQ一个app，QQ里只有两个好友。除了一个侄孙之外，就只有一个顾西起。她点开了QQ，打开聊天界面。
她和顾西起的聊天记录还停留在一天。
幼幼：【你打字好快。是有什么诀窍吗？】
顾西起：【多练。或者——】
顾西起：【图片.jpg】
顾西起发来的图片里，他用红色的线条圈出了一个像是话筒一样的东西。
乔幼还没试过这个玩意儿，她花了一点时间，在聊天界面内找到了这个话筒，然后用手指轻轻点开。
页面一换，界面内出现了“按住说话”四个字。
她按照指示的做了，刚说了几个字，结果系统提示按的时间太短，失败了，让她重试。
乔幼抿了抿唇，她抱着强烈的学习精神，试了好几次，在发送了五六个无效的一秒语音之后，她终于成功发出了一个五秒的有效语音。
“你好呀，顾同志，明天你有空吗？我想上门去感谢你，可以吗？”
当然啦，上门感谢是一方面。
另一方面，她是真的很好奇，海王到底长什么样。
如果可以的话，她还希望看看海王鱼塘里的鱼。
那些鱼，都是海鱼，应该都会很漂亮叭。
-
顾西起最近几天都在一中办入学的事宜。
他休学那年是高一，还是高一上学期刚开学没多久。
等于说他其实没有上过高中。
所以教导处主任建议他不要直接读高三，而是从高二读起。
虽然寻常人在顾西起这个年龄都已经上大学了，但顾西起在打职业的三年里，赚到了大部分人一辈子都赚不到的钱，站到了大部分人站不到的高处，更在去年带领KG战队拿下了S赛总冠军。只能说，有得有失吧。
即便时隔多年，教导主任依旧对顾西起这个学生印象深刻。当年他去打职业的时候，教导主任还深深地可惜过，觉得学校里少了一个可以上清北的尖子生，谁能想到三年之后，顾西起还是成了一中的学生呢？
不得不说命运有时候是真的很奇妙。
顾西起最终接受了教导主任的建议，决定循序渐进，从高二念起。处理好入学的事情之后，他拿出手机看了一眼时间。这才发现乔幼半小时前发来的六条消息。
前面五条应该都是试验品。第六条五秒的语音才是成功品。
顾西起倦懒地垂下眼，选择点开，下一秒，话筒里传来少女像是棉花糖一样甜腻软糯的娇软嗓音。
即便没有面对面，但从她的语气里，也可以感受到她说话的时候是带着笑的。
元气满满。朝气蓬勃。
“你好呀，顾同志，明天你有空吗？我想上门去感谢你，可以吗？”
刚巧这时候教导主任也出来了，正巧听到了这一条语音。
说起来，“同志”这个称呼，上个世界60,70年代很流行，那时候彼此都是“x同志”这样称呼的。时隔多年，出生于七十年代的教导主任再听到这样的称呼，一脸的感慨。
年代感扑面而来啊。
但这样的年代感丝毫不会令他反感，而是令他怀念。
他拍了拍顾西起的肩膀，一副过来人的样子，“小子，不错啊。”这是偷偷谈恋爱了？要是让学校里的女生知道，估计会心碎一大片吧？
顾西起懒洋洋地笑了下，他笑起来之后，清俊的眉眼一下子就生动了起来。虽然有个词用在男生身上不太适合，但他笑起来，确实很容易让人联想到“活色生香”之类美好的词汇。
他知道教导主任误会了，但他本就不是话多的人，更不擅长去解释什么。等教导主任离开之后，他才慢条斯理地回了一句，“可以。”
如果换成别人，顾西起早就拒绝了。
机场那天，他出声帮忙，也不过是顺手为之，根本没必要有后面的牵扯。
但面对那个村通网的少女的时候，他突然有一点好奇，她的网速到底能有多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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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幼收到这个“可以”之后，有些意外。
说起来，她小时候贪吃，为了摘野果，在山上迷路过。后来是公社里的一个好心大爷打猪草，刚巧路过，这才带着她安全回了家。她母亲带着她上门感谢。大爷很客气，连声说不用，只是举手之劳罢了。但当她母亲拿出家里老母鸡下的鸡蛋，一整只大母鸡还有麦乳精的时候，那个大爷一边客气，一边眼睛牢牢盯着那些鸡蛋，大母鸡和麦乳精，眼神移都移不开。
所以那时候她就懂了，如果别人说不要，可能只是客气，但礼数一定要到位。不能别人客气，你就真的当真了。原本她还以为顾西起会跟她客气客气，说不用感谢之类的，没想到他直接说了“可以。”
不过这样也好。乔幼就欣赏这样直接的人。
第二天是周一。
乔晨和乔行旺早早地上学上班去了。
乔幼等他们出门之后，到厨房转了一圈，刚巧她需要的东西家里都有。所以她跟阿姨说了一声之后，就左手拎着大母鸡，右手拎着二十个鸡蛋出门了。
保姆阿姨张大着嘴，一脸目瞪口呆地看着她离开了。
等人走远了，她才反应过来。
这孩子！
拿着那么大一只大母鸡干嘛呢！还把家里的鸡蛋都拿走了。
这只大母鸡她本来打算中午sha了，晚上煲汤喝呢！
被乔幼拎走之后，看来得去菜市场重新买一只鸡了。
你问乔幼拿着大母鸡去干嘛？当然是去当面感谢顾西起那天的见义勇为啦！
乔幼昨晚特意问了保姆阿姨，所以她知道就算是这个年代，大母鸡和鸡蛋也都是营养品，用来补身体是极好的。
既然是营养品，那作为礼物送出去，肯定也是没有问题的。可惜就是这个年代已经没有麦乳精了。不然加个麦乳精会更好。毕竟上辈子，她妈妈带她去感谢那个大爷的时候，带着就是这些东西。
乔幼她现在在的小区是星河别墅区，星河一品就在这个小区的隔壁。
这里是所谓的富人区。能住这两个小区的都非富即贵。听说走在路上，运气好还能遇见明星。
乔幼自然是没遇见过明星的，就算遇见了，她也不认得。
她左手大母鸡，右手鸡蛋，板着一张小脸走得飞快。她知道自己的侄孙和rising有点不对付，所以等她谢完rising，估计也和对方没什么交集了。这事还是早点搞定比较好。
乔幼还在想着等会怎么把顾西起从小区里叫出来的时候，她身边走过了两个逃学的小学生。
小学生身上还穿着冬季校服，背着书包。两个小萝卜头只到她大腿那里，手里拿着游戏机，正在因为一个游戏而争论不休。
小学生甲：“玩QQ堂吧。”
小学生乙“不要，我要玩炫舞！”
小学生甲“就玩QQ堂！”
小学生乙：“QQ堂玩腻了啊。”
一旁的乔幼听到之后，眨了眨眼，忍不住出声，糯糯的小奶音里是满满的困惑，“那个，QQ糖不是吃的吗？”
下一秒，两个小学生都把目光放到了她的身上。
带着口罩，看不清样子。
手上拿着大母鸡和鸡蛋，也不知道是从哪个乡下来的。
就是年纪看着挺轻的，他们倒也没有直接没礼貌地称呼阿姨，而是说，“这个姐姐，QQ堂是游戏，不是吃的。”
乔幼小小的脑袋里装着大大的疑惑。
什么？
游戏？
可是，之前鲁贰给她买的QQ糖她都还没有吃完呢。明明是糖果，怎么又成游戏了呢？
她鼓了鼓嘴，努力跟他们形容，“QQ糖啊，你们知道吗？就是那种，Q弹Q弹的，有各种水果味的，还有可乐味道的，吃上去很甜很好吃的糖果啊。”
小学生甲：“QQ堂，就是角色放个泡泡，然后跑开，过一会儿泡泡就会炸开的小游戏。”
乔幼双手叉腰，“明明是糖果。”
小学生昂着脑袋，“明明是游戏。”
“是糖果！”
“是游戏！”
顾西起从小区里走出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乔幼和两个小学生互相对峙，几只小学鸡互啄，谁也不服谁的一幕。
莫名……
有亿点点可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