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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剑士有话要说(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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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小凤摸了摸自己的两撇胡子:“你若是去京城,那定然要叫上我。”

叶障目的视线没有落在他脸上,剑客定定地看着虚空中的某一点,而后轻轻垂下眼睫,应了声:“嗯。”

陆小凤和花满楼没有问叶障目任何问题。

成年人的交往有时候就是这样。你们是朋友,所以你们更不应该发问。

那些会感到刺痛的东西,最好连提起的机会都不要有。

他们回到了江南,因为花满楼的小楼就在那。叶障目没有归处,花满楼的小楼就是最好的疗伤之所。而塞北的西门吹雪彼时也治好了独孤一鹤,接着他寄来了信询问陆小凤可还要帮忙。

信中直接了当问起了叶障目的情况,这倒是西门吹雪的作风,他本就不是个喜欢拐着弯做事的人。

而陆小凤接到信已经是两天之后的事情了。彼时他心情很好。因为大事还远远未到来,而琐碎的小事也没有发生。日子平淡安宁。他与叶障目和花满楼三人举着酒盏抿上一口,偶尔能听见叶障目的感慨。

剑客说:“这样的日子,让我觉得时间都过得好慢……”

他说这话时正望着杯中荡漾开的,属于他自己的倒映。那影子的嘴角微微舒展看,也不知是水波,还是别的什么。

他看不见自己的模样有多温柔。

陆小凤笑:“这就是凡人的日子!只可惜我是个闲不住的浪子,若我哪天终于游历够了,说不定也会找处温柔乡做归处,与你们两还有西门饮上一坛他酿好的桃花酒。那定然是世间最美好不过的事!”

花满楼也笑,他笑的是陆小凤的话:“浪子也是凡人。”

“也对。”陆小凤哈哈大笑,他将酒一口咽下:“不仅浪子,剑客也是凡人!”

叶障目看着他,突然轻声道:“可是,凡人是什么呢?”

陆小凤举杯,他喝得有些微醺,眼角是抹开的红。他的眼睛前所未有的亮,陆小凤说:“那就是令你感到安宁的人!令你觉得岁月都可回首,你必须予以深情对之的人!”

他朝叶障目眨眨眼:“与我而言,你其实便是之一。叶小公子如此聪慧,想必能懂我意思。”

叶障目抱着剑。他的目光落在酒盏上,柔软的视线都带上了桃花的香气,那是如同春水一般荡漾开的笑意。

他抿了一口酒水,道:“我懂了。因为我对你重要,所以我之于你……是凡人。”

他又在说一些奇怪的话。

陆小凤和花满楼都失笑,觉得剑客不常饮酒,故而喝的有些神志不清。所以才会说出这样前言不搭后语的话来。于是又敬他一杯酒,让他在旁边好好醒醒头脑。

往事是流水,流觞曲水的雅乐有时候陆小凤也会留恋。

陆小凤看完了西门吹雪的信,他提笔正要回,刚落下一行字,想说叶障目一切安好,只是需要花上些时间养伤时,就听见花满楼的声音从门口传来。

“陆兄——”

陆小凤:“怎么了?”

花满楼喘着气,焦急地停驻在门口。他道:“叶公子可在你这?整整一天了,我未在小楼里碰见他,就连附近的街坊都说未见着他!”

这两三天里的时光像是捡来的一样,带着莫名的不真切感。而此刻,这种不真切感升到了巅峰——现实竟在此时,与他们有所回馈。

陆小凤的笔从指间滑落,在书页上划开一道长长的墨痕。

他叹息着低语:“不好,他怕是独自前往京城了。”

叶障目坐在马车上。

他身无分文,行李倒是多了两个物件。是陆小凤随手塞他的一条剑穗,也是花满楼赠予他的一块玉佩。

剑穗是侠客旧披风上落下的边角,是陈旧的暗红,像剑士拔剑时的眼,沉寂中夹杂着血色。玉佩是公子佩的暖玉,上书一个“叶”,是温润的青绿,像剑士难有的笑,稳重中夹带着柔软。

车夫一见到他,便开口:“我是九少爷的人。”

叶障目:“这车是去往哪里的?”

车夫答:“自然是前往京城。”

叶障目没问车夫去京城的目的。因为他知道,即使他问了,车夫也不会说。

车夫笑,他笑得很憨:“我是没资格知道大人物的事情的,我只知道带你去京城。”

那便去京城。

路上,他们被人拦下。是位老者,脸上遍布着岁月磨砺的痕迹,但精神面貌非常好。他道:“马车中坐的,可是叶公子?”

马夫立刻凌厉了双眼,他猛地一夹腿,马儿听他号令冲了上去!而后这马夫毫不犹豫拔出腰间的马鞭,抬手就是对这老者一鞭!只是他眼前一花,那老者一下跃到他身前,而后点了他的穴。

马夫只见这老者随即毕恭毕敬地弯下腰,对身后另一架马车车内的人说:“城主,确实是故人。”

马夫瞪大眼睛:“喂!你这——”

老者用肯定的语气说:“你必然已知道我们的身份。城主心善,不为难你。你只需向你家少爷报备,你家少爷也不会怪罪于你。”

老者转向头,等待马车内被他称作城主的人的回答。

帘子被掀开,里面是个脸色苍白,但眸子却亮得惊人的男人,乍一眼看不见他英俊的样貌,只因为他的气场过于锐利,冲的人直不起眼睛。这个人与其说人,倒不如说是一把剑。

这剑看见叶障目时,目光却变了。他一开始身上萦绕着难以描述的锐气,但在此刻,锐气却轻飘飘落下,化作柔软的风雨。剑用一种不符合他气场的语气,关切地问叶障目:“你怎会在此处!你这是要前去哪?”

叶障目轻微歪了歪头,说:“他说要带我前往京城。”

他的尾音一落下,那剑立刻严厉了眉目!他道:“你怎能在这种风口浪尖的时刻前往京城!”

叶障目沉静地望着他:“可我不去京城,我去哪?”

他将那个已经重复了无数次的事实道出。剑只见到面前的青年轻启嘴唇,眉宇是一派的淡然。他说:“我失忆了,我什么都不记得。”

失去记忆,怎么会如此淡然?

剑沉默了一会,又道:“那便去我的白云城。那里可以练剑,可以养伤。但无论如何——你不能去京城。”

他低声说:“你的身份太过要紧。在这种风雨欲来的时刻,你更不能去京城。”

叶障目辨认得出这把剑是好意。

所以他问:“你不是也欲前往京城吗?”

这是条大路,也是去往京城的必经之地。马夫并不怕他,一路上跟他科普了很多东西,似乎是在与他解闷。但这马夫的嘴也很牢,关键的信息一个都没说出口。

像剑一样的男人安静地与他对视几秒,最后在叶障目沉寂的眼神中败下阵来,他轻微地叹了口气。

这剑半是无奈,半是纵容地说:“我不去了。”

他说的不是我不去,而是我不去了。这两者之间的区别可大的很。叶障目听得懂这二者间的区别,所以他有些困惑地看着面前的男子。这定然又是个认识的人。叶障目想:他们两之前是什么关系呢?

男人将他带上马车,在马车行驶一段距离之后,这男子终于开了口。

他说的第一句话是:“我是叶孤城。”

白云城城主,叶孤城。

他的第二句话是:“你弟弟不在这,你可以安心歇息一会。”

叶障目点点头,以一声轻轻的“嗯”作为这句莫名其妙的客套话的回应。

他的目光只是落在自己的剑上。

叶城主注意到这点,于是沉默了半晌,他又突然说出第三句话。

他看起来有些犹豫,就连目光都有不自觉的漂移。这人低声问:“是否……还要我为你点睡穴?”

……

嗯?

为什么会有一个“还”?

叶障目莫名有了些猜测,他微微瞪大眼睛看向面前的城主,无声地表示出自己的震惊。

叶孤城:“……你说你忘了前尘。但我想,你至少不会忘记自己每次坐上马车的晕眩。”他将玉一般的手附在叶障目额头上,语气平静得听不出情绪,但内容却带着微不可查的担忧:“……你不用在我面前伪装。你可能已经忘却,但你确实是我的朋友。”

“——你是否要我为你点睡穴?”

虽然这是刺探情报的好机会,但晕车的感觉真的很难受。身为一位有职业道德感的游戏测试员,叶障目在此刻竟然可耻地动摇了。

……那,那还是点吧!!

叶障目醒来时,望着陌生的天花板,有种如梦如幻的错乱感。

他想起了刚开始在万梅山庄时的苏醒,怀中把持着木笛,枕边落放着长剑。

此刻周身平静安宁,除了自己以外只剩一道悠长的呼吸声。

呼吸声?

没等他抬起头,面前有双白玉般的手伸来,上面捧着一杯散发着袅袅热气的茶水。

顺着手往上看,是面如冠玉的男子沉静的眼,他说:“你醒了。”

叶障目垂下眼睫,他握住杯盏,雾气朦胧了他的脸,使得他看起来带着不近人情的忧郁,以及天然的伤感:“嗯。”

白云城城主将另一只手上的书倒扣在桌上,他对叶障目说:“我们已经来到了白云城。”

叶障目哑然:“我睡了很久?”

城主接住他手中喝完的茶盏,说:“和以往差不多。两天两夜。”

他将杯盏放在桌上,又转过身。他的表情渐渐严肃:“在你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还保留着多少记忆,真的一丝一毫都不记得?”

叶障目眨眨眼,说:“很多人告诉我,我是个臭名昭著的杀手。陆小凤告诉我,我是因为青衣楼所以才身受重伤,前尘尽忘。”

“对了。”叶障目若有所思地说,“我还有个弟弟。他似乎是……九少爷?”

城主皱眉,这和他情报网里找到的信息完全重叠,但也因此他更觉得古怪。因为以他的判断,青衣楼断不可能让叶障目如此狼狈:“你竟只记得宫九?”

叶障目有些茫然,但身体却下意识反应了过来,而九少爷的名称流利地在他的唇齿间被念出:“……宫、九?”

与此同时,有什么事物慢上心头。那是躯壳内残存的九年记忆在发出共鸣,回忆似乎有一瞬间翻开篇幅,但是下一秒系统日志发出哗啦的刺耳声线。在横跨的数页纸张上,有字体一闪而过。

记忆封锁的禁制仍未解除,但这的确是触及关键词的提示。

城主沉默了片刻,道:“你竟真是什么都不记得。既然如此,那我就更要对你说一句话,你千万别去京城。”

“……为什么?”

剑眉星目的男人望着他,琥珀般的眸子里满是叶障目看不懂的情绪。

城主叹息了一口气,低声说:“因为你是朱严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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