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第 70 章
主持人简述道:“但姜眠你有婚姻时, 却无事业。如今事业有成,但已离婚。这不就代表着这个枷锁——让你在婚姻和事业间也只能二择一了?”
姜眠眸子直勾勾地盯着他:“了解我情况的人,应该明白我离婚跟事业毫无干系?”
主持人嘴角上扬:“你真狡猾,我偏偏就是了解你的情况, 所以没法昧着良心诈你。但允许我岔开一个话题, 如今事过境迁, 你是真得放下了?”
姜眠点了点头。
主持人却道:“可我不大信。”
主持人话语温和有力, 却意图摸索她是否有软弱的伪装。
他道:“姜眠,其实暂且撇开你的事业跟孩子, 你还很年轻,像你这番年纪的女人,大多未婚甚至正是职场中坚, 情感浓烈, 怎么可能说放就放?”
姜眠轻笑:“不然呢?及时止损就已是最好的结果了。”
主持人怏然道:“你从头到尾的处理都很冷静理智, 符合我们想象中对成年人要求的成熟范。可成年人受了天大的委屈还默不作声, 会不会有那么一个瞬间就想要崩溃了?”
姜眠微微拧眉,终于道:“自然会。”
主持人深沉的眸光锁住她, 道:“所以你崩溃过?”
“是。但我情绪崩溃后,我会重拾再来, 没什么好怕。”
“还有什么比情绪崩溃更可怕?”
姜眠语气平静:“肉.体崩溃。”
主持人皱眉道:“譬如呢?”
姜眠笑了笑:“我即便再崩溃也不会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 所有自暴自弃、自轻自贱、自残等让身体呈不可逆的毁灭行为,我都绝不做。因为身体这个根底没了, 很多事就真得彻底没了。”
主持人若有所思:“所以你觉得身体远比精神更重要?”
姜眠点头。
主持人兜头转了句话,“那也就是说——你觉得身体出轨比精神出轨更过分?”
姜眠无奈笑道:“又想给我挖坑吗?”
“采访就是这样顺势挖掘出你内心最真实的想法,若是按部就班那叫真人秀!”主持人打趣道,又突然“哎呀”地扭头望向其他三位:“这个‘送命题’可不能漏掉你们。”
主持人已看穿姜眠的玩笑话,是在暗示她不愿再消费那段婚姻。
他真心体谅, 但采访内容若太正经,没有掺点八卦或者社会热点,对于观众来说很无趣。
他将话题抛给其他人,三位男CEO直言身体出轨更过分,而且理由坚定:因为精神是否干净,无从证明,但身体却是最现实地证明!身体脏了,排除不可抗的外力因素,是再也擦不干净的。甚至于他们对于“事业与家庭”的平衡回复,更让人明白爸爸跟妈妈很不一样。妈妈在兼顾工作的同时在尽量做好妈妈,可爸爸一上班就只是个男人,可能忘了自己还是孩子的爸。
这就是人生真实呀。姜眠借助喝水而沉默着,在某些方面,男人与女人还是很难平等。
你一言我一语,时间悄然而逝。
待采访临近尾声,主持人以玩笑的口味总结道:“通过你们四位的履历跟访谈,我真得劝导现在的年轻人:女孩子就得好好读书工作,即便嫁错人也别怕,大不了离婚将对方剥层皮再走。而男孩子嘛,若想作奸犯科就更应该好好读书涨知识,谨慎藏好自己所有马脚,但还是专心致志少搞事,否则事业不成,还有随时东窗事发的那一天!”
众人笑他这总结挺好的,但主持人却瞪道:“我也觉得我总结得很好,但现实并非如此简单,很多人仗着年轻是听不进劝的。”
所以说,天生个人,各人各命。
随后,这一期明星企业家的采访,在当晚电视台与网络同步播放。
大多数人原是冲着三位互联网大神而来,但却被夹在其中的姜眠所惊艳。举止得体,言语从容,偶尔弯眸微笑,是一张看起来很舒服的笑颜,令人不禁想起流水曲桥,白云秋色。
谢珃也将她的采访重复播放,一遍又一遍地看着她。
依旧是那张熟悉的脸,精致的五官并没有多大的改变,但神韵不同了,她变得越发坚韧自信。
可是,他方才得道:原来姜眠是崩溃过的……
***
姜眠在采访过程,不忘合理利用机会为龙岗商场两家店宣传。
两家店未开已热,暂无用武之地的梁泽辉,无奈望天:“老板她骗人,说好给我广阔的舞台呢?”
陈恺晨递去印有姜眠采访照的杂志,道:“她出尔反尔,要不再跟叶转借只高跟鞋来打小人?”
梁泽辉凉飕飕地睨他:“你这是怂恿我以下犯上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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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恺晨握拳道:“我是鼓励你揭竿起义!”
梁泽辉哼道:“但我觉得你居心叵测。算了,这老板业余水准都能开个漂亮的头,我们这群专业的若是让四膳堂高开低走,岂不是贻笑大方?”
陈恺晨鼓掌道:“很好,你总算悟道了。”姜眠原本就非传统管理者,她偏向扁平化,可以很爽快给钱给资源,但效果不如预期,也很爽快地收钱赶人!
与此同时——
四膳堂漂亮的年度营业报表跟年终奖名单,正被叶转很有心机地同时送进办公室。
隔着那一扇透明玻璃,所有人目光殷切地瞟着里面动静,意图从姜眠表情捕捉到什么。可惜她表情管理太到位,连“天子近臣”叶转都看不出什么。
直到姜淼淼忽然身姿绰约的到访,才令她眉梢一挑。
姜眠办公室门口就坐着她新配的助理,姓李。李季秋见老板有客人到访,立即上茶。
姜淼淼慢慢入座,张口就道:“刚跟阮知秋吃完饭,路过就顺道上来看看你。”
姜眠轻笑:“按照我对你的了解,无事登三宝殿。阮知秋是要你对我做什么?”
“你的亲子餐厅是四天后开业,而阮知秋想赶超前。商家良性竞争,我是无所谓,可她突然又是端茶又是递水,请务必用点手段搞垮你!”姜淼淼托腮,摇头直叹:“连我近期合作方式都不调查,也没给半点甜头,她阮知秋觉得自己端茶递水就是屈尊降贵,就值得我亏本陪她玩吗?这阮家教育还真是单纯可爱呀!”
姜眠失笑:“你是答应阮知秋联手搞我?”
姜淼淼撇嘴:“我跟你白纸黑字签了合同,在商言商,如果没半点诚信,岂非因小失大、自毁长城?!不过嘛,阮氏企业是家族企业,素来排外,你猜我假意跟她联手再从内部攻破阮家,可行性高吗?”
姜眠愣了下,“你想搞阮家?阮家主营美容彩妆,而你是招商管理,两者交际不大。”
姜淼淼眼中闪过促狭:“你知道港城主要是靠什么维持吗?”
姜眠回道:“囤地卖房、金融保险、旅游消费、美容彩妆。”
姜淼淼拍桌,摇指啧道:“对!第四项,美容彩妆。”
姜眠疑道:“但港城姜家是靠珠宝起家,莫非你有拿美容彩妆的路子?”
姜淼淼挑起眉峰,一脸好笑的神色:“没餐饮业路子,但你有。没美容彩妆的路子,港城那边别人有!我这就叫朋友多了路好走,东挪西用,投机取巧。”
姜眠坦白道:“你有点冒险,甚至有点急迫了?”
姜淼淼眼底闪过一丝意外,是被戳穿的。
但下一瞬,她美目再度顾盼:“姜眠,我跟你的最大区别,就在于我只要有一成成功几率就敢赌,而你偏保守不打无把握之战。当然,这种区别不分利弊,全凭各自发挥。
但你也明白,个人发展越快,身边圈子更换越快,阮家就是我目前想要的一个阶梯资源。
我将阮知秋的消息带给你,一方面,我要利用她跟阮家讨更多利益跟合作机会,当然能给她的资源,我给你,这是我对你这位合作伙伴的诚意。另一方面,我希望你直面杠上阮知秋,别怂,逼她斗智斗勇斗得图穷匕见,逼到阮氏企业不得不出手协助,那我到时候就有机会让他们伤筋动骨,夹缝上位!”
“所以——”
姜眠正襟危坐,“你前期说要跟我的深度合作就指这些?但从结果来看,我出力多却好处不多?”
“我的目标并非局限在这个小小的鹏市,而你比我更‘有爱’,你除了想重振招牌,好像还想为女同胞们争取点什么?”姜淼淼弯腰看她,双手插在口袋里,目光幽幽:“所以我做事图利益,你不能全是。所以这事你得给我让步,帮我同样是在帮你。”
姜眠挑眉,有些奇怪地看着她,过了一会儿,她笑道:“承蒙你的谬赞,但我也并非无私博爱之人。我只愿在保全自己之下,再乐于助人!”
“就算你不主动招惹阮氏,但阮知秋还不是非要招惹你?所谓的‘人不犯我我不犯人’根本就不成立,更何况商场是不进则退!”姜淼淼循循善诱:“趁此机会,刚好我想斗阮氏企业,而谢氏企业还愿暗中为你保驾护航。对付阮氏企业,三个臭皮匠赛过诸葛亮,更何况我们也并非臭皮匠!”
姜眠皱眉:“这跟谢氏集团又有什么关系?”
姜淼淼笑:“虽然你很鄙夷,但我不得不说你那位前夫挺有趣的,他居然良心未泯?”
窗外,阳台普照。
阳光静静地普照。
姜淼淼离开后,独剩姜眠一人斜倚靠背,沉默地思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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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班后,姜眠有了助理就开始偷懒,改由李助理驾车送她前往幼儿园。
她坐于后座,看着电脑搜出来的阮知秋动静,发现阮家企业所有信息网等都在大力推广她明日就要揭幕的亲子餐厅,就连某音某博各种广告也刷飞天。
同样是开亲子餐厅,位置相邻,揭幕时间相近,就连运营推广模式都如出一辙,阮知秋的针对性太明显,导致不少人电话询问姜眠:“你们这是摆擂台吗?”
姜眠也不委婉,直言:“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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