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第三十八章咒术学校
次日清晨, 夏目带着中岛敦悄悄离开了横滨。
横滨咒术圈内顿时乱得人仰马翻。
他走后，潜伏的咒灵感受到头顶的大山离开了，纷纷出来舞一下存在感。
咒灵之间也不是一点消息都没有的, 总有一些等级比较高的咒灵有智慧，懂得隐藏起来等待时机。
只是智慧有限, 他们不知道走了一个夏目, 还有其他咒术师被安排过来。
被临时调来横滨当值的一位一级咒术师脸黑的把这些咒灵祓除掉。
“特级咒术师大人有事离开一段时间，大家打起精神来, 小心谨慎应对，暂时是没有人给我们兜底了。”横滨本地的一名咒术师说道。
*
因为横滨靠海，海运方便且比较隐蔽, 所以夏目是带着中岛敦走的水路。
起初, 中岛敦被打扮成一个穿着黑白蕾丝裙的少女，跟在夏目身边, 扮做他的秘书助理一起去的。
等船开远了，中岛敦终于逃脱了女装的魔爪，被夏目要求换了身男子高中生的校服, 深灰色的制服衬得他面如冠玉，气场沉稳。
“高中生校服比较大众, 不容易被人们注意到，你就先这样掩饰一下吧。”
中岛敦好奇的扯着身上的制服, 在孤儿院张大的他显然是没有机会上高中的。
甲板上人群渐渐少了, 过了一开始的好奇, 晕船、海风、没有什么变化的海面, 都让人感觉无趣, 人群渐渐散去。
夏目与中岛敦则趁着这个人少的时候出来放风, 大海的壮观场景让中岛敦惊叹连连。
碧波荡漾, 船行于海。
这时，“咚咚——”船下传来东西撞击的声音，中岛敦闻声望去，海面上一个人形的物体正飘着，头顶不断撞击着船身，看起来像是失足落水的人在求救。
“夏目，有人落水了！”中岛敦急得脸上冒汗，脱了外套就想要下去救人。
夏目按住他，端详着中岛敦急切的表情，他意味不明的问道：“你能够看见？”
船底处，漂浮的人还在咚咚咚的撞着船，但是却无人理会，也无人上当，好像除了他没有人看得见一般。
中岛敦望向周围或安静、或闲适的聊天的人群，心中闪过不妙的猜想，恍惚的回答夏目的问题：“能啊，那里不是有一个黑长发的女孩？我们不去救人吗？”
夏目摇摇头，指着船底说：“你认真看。”
中岛敦仔细看了会儿，终于注意到在黑色头发的掩映下，是一双恐怖的狭缝状眼睛和咧得大大的嘴角，趾蹼状的爪子抓着一堆海草，裙下是一条黑色的鱼尾。
他倒吸一口凉气，反身贴着甲板滑坐下去。
这是些什么啊？他心脏突突地跳着，脑海中那双嘴角扯到耳根的红唇和泥鳅一样的鱼尾不断重复地播放着。
“这是咒灵。”夏目在他身旁站着，视线轻飘飘的落在那咒灵身上，特级咒术师无形的威压让那个咒灵瑟瑟发抖。
他没有想到中岛敦居然能够看见咒灵。
“咒灵？”中岛敦念着这个陌生的名词，不知所措。
夏目叹口气，拍拍他的肩膀，示意他站起来。
手指在海面上点过，中岛敦这才发现远处也有同样的东西漂浮着。
“这些是落水的人们对大海产生的恐惧形成的低级咒灵，没有攻击力，但是会将船员们拖下去，让船上恐怖气氛增加，以此取乐，你也可以叫他们人鱼。”
夏目手指下压，结了个术式，中岛敦眼睁睁瞧着船底的那个咒灵被消灭了。
“看来我带你去东京的做法是对的，你确实需要去东京都立咒术学校一趟。”夏目真的没有想到中岛敦也会有咒术师的潜力。
“好厉害……”中岛敦没有注意到夏目口中的关键信息，只是为他潇洒利落的祓除而赞叹。
夏目伸手揉了揉他的头，心中有些担心。
*
轮船之后，换乘火车前往东京。
东京站外，一个白发带着黑色眼罩的男人施施然靠在出站口外面的柱子上，一双大长腿交叠，只是随意的靠着，却像是在拍什么时尚大片。
周围不断有人群走过，小女生们脸红红的上前搭讪，却被他轻而易举逗得脸颊更红，羞得连号码都忘记要就跑走了。
五条悟无趣地打了个哈欠，“望”向出站口。
他是咒术界御三家之一五条家的家主，拥有天生六眼，带着眼罩也能够看到四面八方所有的景象。
一大早就被小弟子出发前往东京的消息吵醒，总是喜欢迟到几分钟的他难得提前来到火车站，接自己心爱的弟子回家。
火车即将到站的广播声响起，他站起身跟着接站的人群向前走，周围仿佛摩西分海一般，自动给他让路。
等夏目和中岛敦出站的时候，正好见到站在人群最前方格外耀眼的某位白发疯批美人。
“五条老师！”夏目眉眼弯弯，抱住五条悟劲瘦有力的腰，总是沉稳温柔的他此刻看起来终于有了丝同龄人的稚气与天真。
“欢迎回来，阿志。”五条悟拍了拍他的后背。
顺势望向和夏目一起来的少年。
灰发紫金眼，穿着身别扭的高中生制服，眼神躲闪。
这就是那个被悬赏了七十亿美金的“人虎”？
五条悟想着，夏目已经拥抱完，折身带着中岛敦过来，手里拎着两个粉色的袋子。
“这是七辻屋的甜点礼盒，这边是我自己做的点心。”夏目知道五条悟的喜好。
因为每时每刻都在运行术式，脑内能量消耗巨大，所以五条悟格外钟爱甜食，每到一个地方，他最先做的就是找当地有名的甜品店补充一下糖分。
“七辻屋！”五条悟惊呼一声，十分开心。
他是甜点界的忠实拥护者，这家几十年的老店在界内十分有名气，只是对方一直在八原那个小地方不挪窝，不开分店，所以五条悟只吃过一次。
之前还跟夏目抱怨过对方为什么不开分店，没想到夏目记住了，这次回来特意给他带了这家的甜点礼盒。
五条悟心中很是欣慰。
他接过两个礼盒，但是最先打开的却不是七辻屋的，而是夏目自己做的那个。
礼盒里堆的满满的，小巧精致的蛋黄酥、猴头酥，各式的和果子和大福，可爱的稠鱼烧和枫叶馒头，还有一大包水果样式的金平糖……看起来摆的很乱很杂，但是却透着满满的心意。
“你这手艺进步有点快啊！”五条悟感叹一句，然后直接拿了一个草莓大福啃了口。
软糯的糯米皮外粘着椰蓉，一口咬下去是薄薄的红豆馅，最里面是一整颗草莓，两口吞掉，五条悟舒服的喟叹一声。
“太好吃了，我好像看见了一整片奶油草莓，还有各种草莓做的甜点。”五条悟作为一名甜品爱好者，对草莓十分钟爱，尤其是奶油草莓，个大又甜。
夏目拿出一颗橘子模样的金平糖塞给中岛敦，然后推着五条悟往外走。
他再不推着往外走，五条悟能在车站把两袋子甜点都吃完。
别问他为什么知道。
*
上了车，坐在驾驶座上的伊地知洁高跟他打了个招呼。
这位辅助监督难得心情很愉悦，也比平时放开了些，没有那么拘束。
“这是我曾经的班主任老师——五条悟，那是出外勤的辅助监督——伊地知洁高，两位都是东京都立咒术学校的老师。”上了车，夏目跟中岛敦介绍道。
而后跟五条悟说：“这是武侦社的中岛敦，我的后辈。”
“嗯……”他犹豫了一下，补充道：“五条老师，恐怕需要你帮忙。”
五条悟挑挑眉：“你说。”
夏目拍了拍中岛敦绷住的小臂，说：“来的路上，我们碰到了那些海面咒灵，阿敦看得见。”
“哦豁！”五条悟这下子来了精神，趴在副驾驶的椅背上，饶有兴致的打量着中岛敦。
而开车的伊地知洁高明显也没有想到夏目还带了一名学生过来，轿车明显摇摆了一下。
“少年，要不要加入东京都立咒术学校啊，我们可是全国最好的咒术学校，福利高待遇好……”五条悟滔滔不绝的说着。
中岛敦则有些懵，摆摆手不好意思的说：“可是我已经工作了，没有时间再上学了，而且我是孤儿，也没有钱上学。”
“没关系的，你可以边工作边学，也不需要学费，这里是国家统一资助，完成任务还有奖金，夏目就是我们学校的哦。”五条悟一口回绝他的拒绝。
“可是……”中岛敦不是个喜欢拒绝他人的性格，手脚无措的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这时候，夏目打住两人。
“入学不着急，最重要的是，五条老师你帮他测试一下能力。”
五条悟恹恹地应了声，坐回副驾驶。
“好吧，那你这次回去保证配合我，我让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五条悟嘴角微挑，看起来格外意味深长的模样。
夏目反问：“我什么时候没有配合？”
“逞强的时候！”五条悟条件反射回复。
一路吵吵闹闹，汽车开过盘山公路，路过豪华的远月茶寮学院，最后越走越偏，停在东京都立咒术学校门口。
深山之中，粗犷而宏伟的学校巍然屹立着，这座全国唯二的咒术师学校，输出了全国半数的咒术师，也承担着全国范围内一半的诅咒事件。
深山中鸟鸣兽吼，空气清新，学院深处传来一阵打闹声。
“师弟师妹们很活泼啊。”夏目眼中含笑。
不禁想起自己当初在学校进修的时候，时间转眼即逝，不知不觉他已经毕业四年之久了。
他上一次过来还是去年冬天，他完成了第三本书之后，惯例过来检测并报备自己的能力。
那时候正处于寒假期间，师弟师妹们还没有开学，学校里冷冷清清的，显得有些萧瑟。
“走，带你去看看。”五条悟双手插兜走在前面。
隔着眼罩他的视线落在中岛敦身上，补充了一句：“还有这位未来的小同学，一起去看看我们咒术师学校的日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