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总统就职第十三天
会议室的长桌边坐着罗兰总统班子最核心的一群人，也是整个国家政治体里权利巅峰的那些人。国务卿莱克斯·卢瑟并没有前来，罗萨娜也不意外，毕竟这里几乎每一个人都是他的眼睛他的耳朵他的嘴巴，来不来又有什么区别。
盲人律师先生得到了一个所谓的“开阔的”位置，说白了就是最远的角落。
最近的几个都来自立法事务办公室，他们会负责和国会山的对应职员沟通交涉，国防部长，中央情报局的负责人……都在这里。罗萨娜在众人的目光中落座于上，卡洛琳直接坐在了她右侧方一点的位置上。
他们带来了一些不是那么好的消息。
“新得到的消息，众议院通过了反对我们要求重组超英监管部门的议案。”立法事务办公室的负责人打开了投屏，“更糟糕的是参议员那边也有通过的意思。”
超英管理是个烂摊子——这是大多数政客的共识，罗萨娜上台之后主动要求接过这一摊烂事几乎是不会有人拒绝的事情，重组计划在最开始就默认会通过，不知道为什么在这个时候会被人横插一脚。
“我们联系了众议院的人，他们的意思是有人在其中砸进了大额现金进行政治活动。”
负责人翻到下一页。
“韦恩集团，斯塔克集团，奥斯本集团。主要以这三家为主，剩下的都是些小资金流，应该是红蓝在里面浑水摸鱼。”
这也就意味着以被韦恩集团资助着的正义联盟，斯塔克背后的复仇者联盟和不知道为什么掺和进来但是这几年和复仇者走的很近的奥斯本集团已经明确了表达了他们对于新政府班子的不满。
超英相关的监管部门之前被放在司法部门下，在罗萨娜穿过来发表演讲之前就已经准备好独立出来进行特殊监管，这是白宫一切意见的基础。
被人砸钱来了一波釜底抽薪。
“那花的真不少了，”预算组的人嘲讽道，“都能让人愿意把烫手山芋继续抱怀里。”
罗萨娜侧过头看向卡洛琳，金发女郎点了点头起身从侧门出去，她得联系莱克斯集团获取资金上的支持。
人家能用钱砸没了，他们同样能用钱砸回来。罗萨娜很清楚如果她想改变什么，那重组独立的委员会必不可少，在这一点上她不会去捣乱。
“我会重新提出重组计划，”钢笔在手指间打了个转，“这件事会解决的。”
“那就行。”立法事务的人点点头，“在重组计划成功的前提下我们已经准备好了最终版的议案，这个凯尔小姐应该拿给您看了，我得到的回复是您对赔偿范围提出了异议，我们下午又重新做了规划。”
他打开了另外一个文件。
“我们将医疗救助划出了赔偿范围外，”负责人解释说，“您提到的好撒玛利亚人免责法案主要适用于这一类紧急事件，不过那些怪胎也没怎么做过医疗救助，他们就是在那里打架，顶天了疏散一下人群。”
“高额的赔偿可以把政府管理下的福利明显对比出来，您不要忘记我们的最终目的。”
“警察在追捕罪犯的过程中造成的损失可以不用赔偿，参照科罗拉多的爆炸事故，我们会要求未经许可的战斗为这笔损失全额负责，这是零到四十万的区别……”
钢笔掉在了木质桌面上，声音有些响。
刚刚打完电话进来的卡洛琳在门口站了一会儿，见负责人突然停嘴，眉头皱了起来：“怎么不讲了，继续讲啊。”
“哦……”负责人看了眼面无表情的总统，讲话都有些磕磕巴巴起来，“我，我的意思是，我们可以用这一点来，我是说来逼迫他们投向我们的治下……”
是啊，打坏一栋房子赔四十万美金，那可不是干掉一个反派就要赔到倾家荡产了吗。
罗萨娜若无其事地捡起笔：“那他们如果接受管理之后呢？这笔款项我们来赔吗？”
“您是不是没听清楚我的意思，我的意思是当他们成为政府职能之后就不需要赔偿了，”负责人说，“参考我刚刚说过的事件，在执法过程中造成的财产损失，法律判定上不需要全额赔偿，只需要当地政府出少量的补偿费用……”
“那你确定这个通过以后不会是我们被□□抗议弹劾下台了吗？”以前觉得这些人坏，现在有机会近距离接触到了才发现这些人不光坏还蠢，罗萨娜又把笔转了一圈，“不登记会给予全额赔偿，登记了的就可以理所当然的不用赔偿了是吧？你觉得这玩意送出去，以后人是支持超英听我们的还是让他们自由自在的得了？”
她就没想到这些人还能蠢到这个地步。
鸦雀无声。
最角落的盲人律师先生微微勾起了唇角。
赔偿额和赔偿范围的界定直接决定这个法案能不能顺利推行，作为不想法案推行的一员，马修当然会把案子推到极端的，根本没有办法协调的程度上，看，这不就出效果了吗。
会议到最后也没出个结果，负责人一头冷汗的离开了白宫，剩下的工作内容倒是进行的还算顺利，除了预算办公室那边今年的预算出了点小问题，国会似乎有消减行政预算的意思——那边就差没说你个草台班子不配要那么多钱了。
就很气。
罗萨娜以前知道他们的政治就是资本的游戏，现在亲身体验一下才意识到所谓的“最高权力”在这个国家到底有多好笑。
待人都离开之后，罗萨娜一个人坐在了书桌前。
背后是很多代人共同的知识积累，但后人也未必会精心阅读。她摊开一张白纸，手上握着转了一个晚上的钢笔。
她得理一理自己该做什么。
不能用电脑，白宫的信息防护是真的垃圾——她可不信那些大佬们不会溜进来看看，更不想她写的东西落进莱克斯·卢瑟手里。
她既然来到了这个位置上，就不能一点儿事情都不做，机会都给她了，她要是躺平当个反派总觉得有点不划算这一趟折腾。
[宿主真有觉悟！]
最开心的是系统，相爱相杀比并肩作战难搞多了，如果不是规矩不允许它都想按着宿主的头让她投靠超级英雄。
[那能给我换个身份吗？]
[不行。]
嘁。
先理一理摆在她面前的事情，她现在需要做的是把超英管理的部分独立出来——说实话她之前都不清楚这一块，要不是今天说出了问题她搞不好就忽略过去了，到时候等任命工作人员的时候才懵呢。
一个独立的管控部门……负责人的倾向很重要，绝对不能让卡洛琳安排人，那她最近得找一找有没有能够合作的人了……罗萨娜一下子趴到了桌子上。
糟心的是好像整个白宫上下全都是莱克斯的人啊……等等，还有那谁！
总统小姐突然想起来那位潜伏进来的超级英雄。
但是任命一个权利边缘的律师当负责人，罗萨娜一点儿都不怀疑不光成功不了搞不好还得害了人家被卢瑟注视上，得有个合理的人，合理的人，合理的人……罗萨娜忍不住握住了自己的头发。
迟早得给她薅秃了。
一直到上床睡觉，罗萨娜还满脑子都是合理的人选，要是白宫里的人都是超英该多好啊，让她躺赢多快乐了……
红发姑娘躺在大床上，眼皮逐渐合在了一起。
脚下是空的。
黑色的，看不清地面什么样子。
罗萨娜的背猛然绷紧，手紧紧捏住了两侧的水泥台。
她为什么会坐在这里？
[系统？]
[狗系统？]
[恋爱系统？]
没有人回应她。
有一阵风打她背后吹过，卷起了天台积攒已久的灰尘，呛的鼻腔痒痒的很，让罗萨娜止不住打了四五个喷嚏。
险些没能抓住水泥台。
她能感受的到热量在身上流逝，或许是深夜的风，或许是极致的恐慌，在带走她的血液流动。
有什么东西，冰冰凉的，爬上了她的手腕。
她知道那是什么的，还记得它的样子，棕色的，有些黑斑，她分不出来那是哪一种，也不知道它顺着什么样的路爬上了楼顶。
身上还带着前夜雨后的积水，或许还有些……
“莎莉？莎莉？”
女声。
听起来有些遥远。
就好像在她背后喊她的名字。
“莎莉……莎莉……不要害怕……不要怕……”
她凭什么不害怕啊……
床纱被风卷着抚过总统小姐的脸颊，意识到自己可能惊醒了大人物的清洁人员连忙关上窗，只是好巧不巧有那么一缕落在了罗萨娜的鼻子下面。
真实打了个喷嚏的她坐了起来。
手臂不知道什么时候压在了脖子下面，麻木的失去了知觉，估计得好一会儿才能缓过劲。罗萨娜拿过床头柜上的手机，锁屏界面是卡洛琳刚刚发过来的消息，让她尽快收拾好出去，他们今天有了新的行程。
临时更改的行程表也一起发了过来。
参观慰问……FB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