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总统加班第十天
消息来得突然, 能当场就给罗萨娜塞人的显然没有，大概哔哔了几句散会之后，匆匆离开的家伙们各有各的想法。
他们总是在与职务或财务相关的事情上格外热情。
“默多克律师请您过去一下，”见其他人离开, 芭芭拉凑到罗萨娜耳边说, “他说有些事情要和您商量。”
他们昨晚在电话里聊了几句关于公众意愿调查的事情。
民众时常疑惑为什么滔天的民意上层权利集团就跟看不见一样, 很大程度上就与这件事有关。出于全面考虑政府不能够只关注极端意愿，那往往也是最容易被公众看到的意愿, 所以他们需要更多的，更具有参考意义的公民意愿。
不幸的是中央计划部门很难靠自己得到这些信息, 就不得不去依靠中间人。与诸多利益集团牵扯甚至就是利益集团本身的中间人更擅长营造出“公民意愿是支持它们的观点”的局面，以致使政府作出有利于利益集团而违背了真正民意的决策。
然后再为了决策的顺利推行, 在民众当中营造一种普遍接受的态度。
“我都可以看见这东西成立以后的“民意”了。”罗萨娜靠在马修对面的沙发上，昨晚加班今早开会她坐的腰疼，一点都不想继续坐椅子，“人心不蛇吞象，他们等不了那么久。”她的提议短期内看起来收效会大过反超英党派，但是长期效果嘛……钱不到兜里那些人能满意才怪。
到时候的“民意”怕不是还得割点肉给舆论关口才能稳住，唉。
不过换位思考一下, 如果罗萨娜是真正搞政治的……谁又乐意去做惠民不惠己的事情呢。
“线上线下同步的沟通渠道可行，”马修说道，“线下实名，线上估计需要技术支持，但是后台的管理权不能移交, 不然可信度会下降。”
“申报渠道也是一样处理方式, 直接向联邦申报损失, 不能过地方。”罗萨娜补充, “那就需要专业的调查组，可以考虑委托FBI，这个稍后再议。”
“技术价值认定也需要专业人员，联邦技术可能不够格。”
“公开招标会怎么样……主要展示成果，正好也给民众一个信心……”
……
聊着聊着，室内突然听见一声清脆的肠鸣音。
“咳咳……”罗萨娜清了清嗓子，她今天睡过头了还没来得及吃早饭，“都说的差不多了，再有问题的话我们电话再谈，我后面还有活动，先行一步。”
说完开门就溜，留下还没来得及说句再见的律师先生。
律师先生摇摇头，也没说什么，继续完善起他手头的工作。
饥肠辘辘的总统小姐连步子都比平日迈大了不少，然而天不遂人愿，眼见着餐厅就在面前，突然有人迎面朝着罗萨娜走了过来。
罗萨娜一时半会儿的没反应过来这人是谁，还是芭芭拉在她后面小声提醒了句：“是特拉斯克参议员。”
也是曾经的变种人之敌玻利瓦尔·特拉斯克的儿子，现任特拉斯克工业的主事者，这个芭芭拉不方便现在跟罗萨娜说，之后估计也不会说。
“您好！我等您好久了！”
“您好，特拉斯克参议员。”这人热情的莫名其妙，让被握住手一阵晃悠的罗萨娜心里直犯嘀咕。
他身边还跟着个大概四十左右的金发女士，不知道是不是操的心太多，罗萨娜都能看见她头发里的银白了。
“您这是？”罗萨娜询问道。
“今天碰巧听见副幕僚长先生说您需要一个熟悉那些怪……超级英雄业务的人手，就寻思着我这朋友总算有机会发挥了。”斯特拉克把那位女士拉到了罗萨娜面前，“这是泽拉·霍姆教授，超人类研究专家。”
“是与超级力量相关的社会学研究员，”名为泽拉的女士皱着眉纠正斯特拉克的说法，“我已经致力于研究那些拥有超级力量的人如何融入现代社会多年了，希望能得到一个实地学习的机会。”
她说的非常诚恳，是学术界人士常有的模样。
但罗萨娜总觉得哪里不太对。
不是她吹，在学校里这么多年哪个同事搞学术的，哪个学生好好学习的已经成了一眼就能看出来的本能，眼前这位的“学术气质”让她觉得有点假，但诚恳又挺真的……难道是学术造假？
[宿主，]就在罗萨娜纠结的时候，她的智障宝宝突然小小声地提醒她[你看看她面板。]
普通人也是有普通人的简化面板的，罗萨娜顺手戳开然后……
“噗！”
突然冒出来的笑声在因为大家都还没下班所以空荡荡的走廊里有那么一点刺耳。
斯特拉克眉头皱起，偏偏是他想托人办事，不得不压抑住自己想骂人的心情。男人的笑容逐渐扭曲，让看到他那张脸的罗萨娜……更想笑了。
“我觉得霍姆教授挺好的，”在芭芭拉惊讶的目光里，罗萨娜竟是当场应下了斯特拉克的请求，“我很需要一个熟悉这些的人手，霍姆教授要是不介意的话，可以在部门成立之后前来就职，您看高级顾问合适吗？”
“合适的合适的！”泽拉·霍姆女士连忙点头。
“那我就不多送了。”罗萨娜和未来同事握了握手，转身走进餐厅。
芭芭拉正在想等会得通知布鲁斯白宫接纳了一个反变种人的成员，她手机上有加密频道，自从布鲁斯往里面融合了一部分氪星科技之后应该是没有技术能拦截的到……想着想着，手机就在她的口袋里震动了一下。
[泽拉·霍姆是魔形女。]
.
下午的行程安排是老兵慰问活动。
战争从古至今都是残忍的，有的埋骨他乡，有的留下一身伤痛，即使表面上看起来完好无损的那些幸运儿也在他人不知道的地方承受着内心的煎熬。
“通知过媒体了吗？”车上，罗萨娜侧过头去问芭芭拉。
“通知过了。”像这种活动一般都会提前和媒体打好招呼不该问的问题不要问，总统自己也得注意言辞避开那些可能让人家更痛苦的话题，不提战争时发生过什么，不提亲朋好友，尽可能和对方展望现代美好的生活。
“那就好，”她还在看参与活动的人物资料，这一批基本都是二战时期的年轻士兵，他们本来想安排年纪再大一些的，但是养老院那边认为病人需要休息，直接拒绝了白宫的问询。
华盛顿特区的老兵基金会是全国范围内最大的公益性战后保障组织，一直到十五年前特区政府才开始正式给予其拨款，在此之前都是靠发展相对较好的士兵极其亲属捐款和提供志愿服务运行的。
其工作内容主要是针对生理性创伤的医疗补助，针对牺牲将士家属的帮助以及针对留下PTSD的幸存士兵的心理开解。
史蒂夫刚刚从冰里被解冻出来的时候就经常来这里，就是在这里认识的猎鹰，后来并肩作战的好伙伴。
因为时代的需要美国队长再一次拿起了自己的星盾，穿上了制服投身新的战场。或许是忙碌可以转移注意力，曾经战争留下的创伤和遗憾逐渐就成了能够被放下的回忆，他已经很久没有来参加这里的互助会了。
“哟，队长来啦。”猎鹰还在这里做志愿者，基本上复仇者联盟那边没工作的时候都会过来，上到八十岁老翁下到别人带来的几岁小重孙他都能跟人玩到一起去，一度成为基金会最受欢迎的志愿者，去年还拿了特别奖项。
“嗯，”史蒂夫虽然不来参加互助会，但每个月自己的补助下发的时候都会过来捐款。他吃住都在复仇者基地基本没什么开销，这笔钱能帮到一个人是一个，“我刚看外面有人在清场，今天有什么活动吗？”
“总统要来，”昨晚跟蜘蛛侠还有巴恩斯中士打游戏打到凌晨的山姆一边打着哈欠一边说，“会长说应该能争取到一波联邦拨款，据说比特区给的多得多。”
政治作秀谁不知道个中门道，不过各取所需罢了。
他把支票收进抽屉里，拿出捐款登记本让史蒂夫签字，基金会给这种长期捐款的人提供了单独的记录页，从上往下看去已经写得密密麻麻。最大一笔是队长被挖出来以后财政结算的补贴总额，拿到手就全数捐出；最少的一笔是他闲时在国家广场画画的收入，算是定向捐赠，给当时一位牙都掉光了的老太太买了两盒糖。
老太太以前是欧陆战场的医疗兵，她丈夫牺牲在巴黎战场，现在年纪大了记忆逐渐衰退，经常认不得自家孩子们，却一直都记得当年那个给她买糖的英国小伙。
正巧看到这笔捐款的史蒂夫随口问了句老太太怎么样了，山姆想了想告诉他人前几天刚刚走，走的时候九十六岁，一觉睡过去人就没了，也算是个好结局。
“家属打了报告跟她丈夫合葬进公墓了。”山姆说，“我听他们说前一天她还跟人抱怨说你上次带的糖吃完了，说乔尼怎么还不给她买新的。”乔尼是老太太丈夫的昵称。
“那我改天去的时候再给带两盒。”
史蒂夫把本子递回给山姆，准备道别去博物馆溜达溜达。
背后传来大门被推开的声音。
人群簇拥下的总统小姐刚跟芭芭拉说完话转回头，就看见了不远处的美国队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