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023
温凉夜色笼罩的卡亚那要塞, 宛若一只历经沧桑疲惫，身躯布满累累伤痕却依旧威严强大，处于沉睡状态的英武雄狮。
两辆抹去家族族徽标识的高大马车趁着漆黑的夜色悄然行驶到城门口, 很快便被值夜的守城士兵给拦了下来。
还未等士兵提出搜查的要求, 一名颧骨突出，眼神阴翳穿着管家服饰的男人从车厢里走出, 他微抬起下巴，神情异常的不耐烦。
“知道里面坐着的是谁吗？还不快放行！”
城门口的士兵也很快认出了这个男人是卡亚那城主府的管家，但却露出了为难的神色, “大人, 您也知道现在是特殊时期, 无论是谁出城都必须搜查的。”
“你……”
男人皱起眉，正想怒斥，车厢内却传出了一个略微颤抖的懦弱男声。
“哈里特，就让他们快点查了之后我们好尽快出城。”
男人这才冷哼了一声，错开身让士兵搜查马车。
坐在车厢里的是一个身材矮胖的中年男子, 胖胖的脸看上去十分的和善，只是他此刻的神色颇为紧张，眼神也有些闪烁不定。
这个中年男子便是卡亚那要塞刚上任不到一年的新任城主马修·韦斯顿, 但他并非卡亚那的原住民，而是从雷蒙帝国的都城被外派到这个偏僻荒凉的边陲城市的官员。
相比起繁华富奢的都城，卡亚那贫瘠落后的就像是一个还未开化的野蛮之城，城里的居民愚蠢无知又粗鲁狂妄, 对待他这个新城主居然没有半分恭敬和礼节, 马修知道他们还经常在背后嘲笑他的胆怯肥胖, 他早就受够了这个落后粗蛮, 经常还要遭受到可怕的半兽人袭击的破旧城市。
所以在一个神秘人用丰厚诱人的条件提出那个交易时, 对这座城市只有怨恨厌恶的马修毫不犹豫的就答应了下来。
只要等他离开这座即将被毁灭的城市，拿到那笔优厚的酬金，他完全可以换个新身份，过上舒坦安稳的生活，再也不用被这个可恶的城主身份给囚禁在卡亚那了。
至于城内的上百万居民们的性命，马修也一点都不关心，甚至巴不得他们全死光，这样他才能更加的安全。
想到自己很快就能获得自由和新生，马修肥胖的脸上忍不住挤出来一个宽慰的笑容。
然而下一瞬，他就眼前一黑，彻底失去了意识。
等马修再次醒来时，发现自己被绑在一根底下堆满干树枝和稻草的木桩上，一个带着骷髅面具的黑袍人举着一根燃烧的火把，阴森森的盯着他看。
“好久不见，韦斯顿先生。”黑袍人哑声开口道。
“你是谁？为什么要绑架我？我可是卡亚那的城主，难道你是想要钱吗？我有很多的钱，只要你肯放过我，无论多少钱我都给你。”天生性格胆小的马修被吓得哆嗦道。
“我不需要钱，我只想要你的命。”
黑袍人古怪的笑了起来，用一种抑扬顿挫的森然语气道：“亲爱的城主大人，难道你忘记了吗，如果不是你出卖了我们，卡亚那又怎么会失守，我的家人兄弟又如何会悲惨的死在半兽人的袭击下，不如你现在一起下来陪我们吧？”
黑袍人一边说着，一边作势准备把火把丢进马修下面的柴火里，似乎准备活活烧死他。
“啊啊不要！我知道错了！求求你放过我吧！我没有办法，是那些人逼我这么做的，如果我不不听他们的话，那些人就会杀死我……”
马修惊恐的瞪大眼睛，胯/下的布料出现了一团深色的湿痕，空气中也弥漫着一股淡淡腥/臊味道。
这个胆小的男人居然被吓得当场失/禁。
“你说的那些人是谁？”黑袍人继续追问道。
“呜呜……我不知道，那些人并没有告诉我他们的身份。”
“那他们具体让你做了什么事？”
“我、我……”
马修支吾了几声，忽然两眼一翻白，竟然直接晕了过去。
黑袍人无奈的叹了口气，朝着身后的空气道：“殿下，看来这个人知道的信息也不多。”
随后黑袍人抬手摘下面具，露出一张标志性的俊俏娃娃脸。
正是神殿骑士亚伦·艾奇逊 。
漆黑的四周骤然亮起了耀眼的火光，除了艾露露等人外，还有卡亚那的守城队队长尤利安和几张陌生沧桑的面孔。
“圣女殿下，多亏您的提前告知，否则卡亚那城内的人们都会被这个胆小的叛徒给害死。”
其中一位披着法师长袍的老者对着艾露露充满感激和敬意的行了个礼。
“尼尔森大人不必对我这么客气，换成其他人也不会对这种事置之不理的。”
艾露露摇了摇头，婉拒了对方的感谢，绷紧小脸，一副老气横秋的严肃表情开口道：“现在更重要的是如何将埋藏在城内的半兽人奸细和买通城主的幕后黑手揪出来，才能帮助卡亚那摆脱目前的重大危机。”
虽然女孩看起来如此的稚嫩年幼，现场却没有一人再敢轻视她的话语。
如果说最开始还有人不怎么相信这个自称神殿圣女的漂亮小丫头所说的惊人‘预言’，那么现在有了马修的亲口作证和从城门口位置挖出的不知何时埋下的大量火石，再怎么不相信也得信了。
这几位老者都是卡亚那要塞举足轻重的前辈，他们从小就默默的守护着这座城市，他们的家人和后辈世世代代都生活在卡亚那，一旦这座城市沦陷，就算侥幸活了下来，也会沦为无家可归的流民乞丐。
最开始艾露露通过尤利安找到这几人时说明来由时，他们都不怎么相信，直到艾露露搬出神殿圣女的身份，让他们亲自审讯过马修之后这才彻底相信了她的‘预言’。
欧法大陆曾流传着神殿圣女拥有一种神奇的能力，能够提前预知到一些天灾人祸，可以帮助人们避开灾难，减少伤亡，只是这个传闻过于玄乎缥缈，加上神殿上一任的圣女都逝去了上百年，现在欧法大陆的很多人其实都对圣女的存在感到十分陌生和怀疑。
但身为神殿骑士长的阿瑟出现在艾露露的身边，一副恭敬顺从的模样，也令其他人不得不信服。
“圣女殿下，若是真的如您所说，这次来袭的半兽人至少有数十万之多，甚至还有不少凶恶残/暴的魔兽，光凭卡亚那加起来不到五千的守城卫兵又如何坚守得下来呢？”
另一名红发老者愁眉苦脸的叹气道，到了他们这个年龄，祖祖辈辈都生活在卡亚那，是绝对不可能抛弃这座城市独自逃亡的，若是连自己的家园都守不住，他们宁愿与这座城市共存亡也不会像马修一样弃城而逃。
其余几人也表达出了同样的担忧，看着艾露露和她身后的阿瑟的目光里却又透出了几分微弱的期盼和希望。
如果是神殿的圣女和骑士长，说不定能出现不可思议的奇迹呢。
被众人期盼注视着的女孩内心也忍不住苦笑，她哪有那么大的能力和把握能从十几万的半兽人和魔兽手中守住这座城市和城内生活的人们，更何况时间还这么仓促急迫，留给她多余准备的时间都没有，别说是他们了，就连艾露露直接觉得这个希望都很渺茫。
她甚至觉得S发布的这个任务根本就不可能完成。
但她不能把这个残酷的真相说出来，因为她知道如果连最后的希望都泯灭了话，所有人都只有等死的份儿。
也许绝境中往往能创造出奇迹来呢。
艾露露深吸一口气，看向红发老者，“马库斯大人，请问卡亚那的守城结界是否还能正常运行？”
一般经常受到半兽人袭击的城市都会设置一个大型的守城结界，在城门失守时的紧要关头可以起到拖延作用，给城内的人们留出逃命的时间。
红发老者愣了下，随后眼神闪躲，神色颇为愧疚不安的叹气道：“抱歉，圣女殿下，因为每年用来运行维护守城结界的魔石消耗实在太惊人了，卡亚那并不是一座富裕的城市，所以在十几年前，守城结界就已经荒废了下来，现在可能早就腐蚀毁坏，恐怕这次派不上什么用场了。”
艾露露的胸口一噎，顿时有点想掀桌的冲动。
“那、守城用的兵器呢？”
“啊……好像放在武器库里很多年都没拿出来用过了，应该还能凑合用用吧？”
“弓箭数量可充足？”
“……好像还有点吧？”
“你之前所说的五千守城卫兵呢？”
“圣女殿下……其实只有三千左右的卫兵能用，剩下一千多我是把军营里的老兵和扫地做饭的大婶都给算上了……”
似乎知道自己越说越没理，最开始还一副气咻咻高傲模样的红发老者头都快缩进脖子里去了。
艾露露第一次体会到关键时刻遇上一群猪队友是什么感受了，她忍住吐血的冲动，颤颤巍巍的继续问道：“那你们平时是靠什么抵御半兽人的？”
“殿下，当然是靠这个！”
卡亚那的守城队队长忽然冒出来，举起了一把砍柴用的斧头，对着艾露露咧开嘴，露出一口白晃晃的牙齿。
艾露露目光呆滞的看着笑容爽朗的灰发青年向她热情的安利手里的破斧头有多好用。
“圣女殿下，卡亚那已经很多年都没有收到帝国的军饷和救济，基本都是靠我们自己自给自足，但卡亚那的资源并不丰富，常年还会受到半兽人的劫掠袭击，能够维持现状已经是十分难得了。”
的尼尔森法师长长的叹了口气，他目光和蔼而歉疚的望着女孩，“我知道您也很想帮助我们，但我们确实无能为力，就算您现在离开卡亚那，我们也不会责怪您的，毕竟您已经尽到最大的努力了，我代表卡亚那的子民向您真诚的致敬感激。”
艾露露看着眼前白发苍苍的老者向她弯下自己伛偻的脊背，莫名的能感觉到他此刻心中的无力和悲伤。
有什么比明知道自己一心守护的家园即将被毁坏，却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它被摧毁灭亡而无力改变更加悲哀绝望呢。
如果说艾露露之前只是为了完成自己的任务和救下特蕾娅他们而努力，那么现在，她是真的认真想为挽救这座城市和几十万无辜人民的悲惨命运而赌上一局了。
“尼尔森大人，如果你们肯相信我的话，我愿意赌上性命，尽我最大的努力和你们站在同一阵营拯救卡亚那，但是我无法保证最后能成功击退半兽人，无法保证城内的人们一定能够活下来。”
女孩脸上的表情沉着而坚定，看上去完全不像一个还不到十岁的天真小女孩。
“您愿意相信我吗？”艾露露缓缓问道。
老者抬起满是沟壑皱褶的苍老脸庞，静静的注视着面前这个纤细娇弱的女孩，其他人也没有出声干扰他的决定。
良久后，老者才仿佛做了重大的决定般，嗓音沙哑的开口道：“谢谢您，圣女殿下。”
这一刻做出的决定或许连老者自己都感到无比的荒谬，他居然将几十万人的性命压在一个娇弱的小姑娘身上，可她的身份和话语，却又令尼尔森产生了一丝微弱的期望。
同时还有几分难掩的羞愧和无奈。
明明对方可以轻松离去，不被卡亚那即将面临的危机所拖累，可他却还是厚颜无耻的强留下了她。
他是个罪人啊。
既然已经下定了决心，艾露露不再拖延时间，直接开口道：“尼尔森大人，太阳升起前，我希望您将卡亚那城内的所有子民聚集到广场里，我有重要的事情想和他们说明。”
尼尔森愣了愣，对上女孩的视线后，他点了点头。
随后艾露露看向了红发老者，“马库斯大人，我希望您尽快准备好守城结界的修复材料，这点您能做到吗？”
“准备材料是没问题，可是卡亚那并没有擅长修补结界的炼金法师啊。”红发老者有些为难的道。
炼金法师是比魔法师还要稀少的存在，而且炼金法师和炼金师是完全不同的职业，成为一名炼金师并不需要多高的门槛，可一辈子的成就也顶多就成为一名药剂师学徒或者炼金学徒，可要成为一名炼金法师，不仅需要魔法天赋，同时还得具备一定的潜质和无尽的刻苦修行实验才能培训出来。
尤其是擅长大型结界的炼金法师更是难得，请动一次就可能花费天价，这也是为什么卡亚那明知道守城结界的重要性，却仍旧舍不得花大量的金钱和材料去维护修补。
“没关系，我会一些修补结界的知识和技能，只是到时候希望马库斯大人再带两名法师辅助我一下。”
艾露露万分庆幸自己以前足够无聊把辅助技能学了个遍，如果换做其他复杂的结界她可能还没什么信心，但守城结界是游戏中经常要用到的炼金技能，修补起来也并不困难，她还是有一定的信心的。
“圣女殿下，修补结界并不如你想象中的那么轻松简单，您要不要再谨慎的考虑一下……”红发老者马库斯语气委婉的建议道。
不是他看不起艾露露，而是对结界研究了一辈子的他都对坏掉的守城结界无处下手，更别提一个弱不禁风的小姑娘了，就算女孩是神殿圣女，也不可能这么小的年纪就掌握了这么困难深奥的能力。
艾露露还未开口，尼尔森忽然先一步出声道：“马库斯，你直接按照圣女殿下的吩咐去准备吧，我们既然选择了相信圣女殿下，就不应该质疑她的任何决定。”
红发老者怔愣了下，随后摇了摇头，无力的叹了口气。
“我明白了，我这就让人去准备。”
说完就离开了此地。
“谢谢您的信任。”
艾露露对着老者递过去一个感激的笑容。
“是我该对您说谢谢才是。”
尼尔森笑了笑，双手背在身后，在转过脸时，脸上的笑容却逐渐淡了下来。
或许他自己也很清楚这是一个十分冒险的行为，但人在无路可走时，便会像个疯狂的赌徒不顾一切的孤注一掷。
若是输了，也不过和原来的结局差不多。
但若是赌赢了，那就能赢得新生和希望。
那他为何不赌一把呢？
结束了交谈，艾露露沿着卡亚那的城墙阶梯走了上来。
微凉的夜风吹拂着脸颊，远处的天际线隐约可见泛红的斑斓霞雾。
艾露露一边望着天空，神色微微茫然了起来。
这次她真的能成功么？
但没有人能够告诉她答案。
一件带着温暖热度的外套披在了女孩瘦弱的肩膀上。
艾露露诧异的转头看去，“怎么是你……”
“我听到了你和哥哥他们的谈话。”
表情冷淡的少年垂下漂亮的碧眸沉默的望着她，迟疑了片刻，才低声道：“……谢谢你。”
谢谢你，愿意为了这座与你无关的城市而这么努力。
艾露露忍不住苦笑，她没有办法告诉少年真相，听到对方的感谢反而让她觉得歉疚和不安。
她其实并没有他们想的那么伟大无私，她也只是为了自己才这么做的。
在结束谈话没多久后，她就让亚伦带着阿瑟给出的信物，去往离此地最近的丹蒂列姆分殿搬救兵。
但卡亚那的地理位置实在太过偏远了，哪怕离此地最近的神殿分殿，也需要擅长飞行，耐力持久的禽类坐骑连续不停的飞个一天两夜才能抵达，加上亚伦来回的时间，可能又得再增加一倍，如果他们不能在亚伦搬来救兵前守住卡亚那，那一切也都成了空谈。
在亚伦乘坐狮鹫离去前，他曾提出让女孩和他一起离开。
但艾露露拒绝了他的建议。
甚至用上了圣女的身份，强迫亚伦遵从她的命令离开。
这一次，她不想再看到骑士为了保护她死在她的面前了。
也算是她的小小私心吧。
“你真的是……神殿圣女吗？”
在艾露露思考出神时，耳畔传来了少年的低低询问声。
女孩想了想，认真的回答道：“现在我应该只能算是圣女候补吧，毕竟我还没有正式通过神殿圣女的加冕仪式。”
游戏中神殿圣女的加冕仪式可是十分盛大隆重的，甚至比皇室君主的加冕典礼还要庄严神圣的多，到时候不仅除了人类帝国里有权有势的大人物会来观礼，就连各大种族都会派出一名代表前来祝贺。
别看艾露露现在这么落魄寒酸，其实神殿圣女拥有的权力和地位，丝毫不亚于教皇和长老院，哪怕是皇室的公主国王见到她都得向她欠身行礼。
明明只是个圣女，却拥有如此庞大的权力和尊荣，也难怪神殿长老院不想让她活着回到神殿瓜分权力和资源了。
但圣女的地位如此特殊，并非因为什么神明的眷顾，而是因为她本身的特殊能力和身后的七大骑士团撑腰的缘故。
这个世界上不信神的人多的去了，光靠一个虚无缥缈的神的威严信仰，是不足以令那些狂妄无知的无神论者臣服低头的。
如果艾露露想要在神殿站稳脚跟，首先就得先建立属于自己的骑士团和势力，否则她只会成为被其他人掌控的傀儡圣女，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被抹杀除掉。
在游戏中有隐晦的提到过，这一百多年的圣女位置之空缺，并非是没有真正的圣女出现过。
而是那些圣女，还未出现在人前，就已经被人暗地里给灭口了。
其实神殿，对现在的艾露露而言才是最可怕的坟墓。
但她为了生存下去，还不得不主动往这个坟墓里跳。
就看是她先把想要埋了她的人给踹下坑，还是她先被人活埋而死。
“你……还需要骑士吗？”
少年僵硬而别扭的低声问道。
艾露露诧异的看了他一眼，试图从珈洛伊斯面无表情的脸庞读出一点多余的情绪来。
在女孩的注视下，少年的眼底渐渐的浮现出了一种极为认真专注的神色。
仿佛是在直接的告诉她。
‘如果是你的话，无论多么艰难，我都会来到你的身边保护你。’
艾露露的心微微一动。
或许这个没有经历过兄长死亡的珈洛伊斯，不会长成游戏里那般鬼畜扭曲的面瘫闷骚骑士。
现在的他还是一个单纯正直的好少年呢。
除开BE线里的黑化版珈洛伊斯，其他个人线的珈洛伊斯其实是一个十分尽责认真的忠犬骑士长。
总结一句话，只要不和这娃谈恋爱，简直就是个完美可靠的好下属啊。
艾露露十分可耻的心动了。
正当她想把这个主动送上门的优质下属提前预定下来时，城墙的另一边，忽然飘来一道温和清冷的沉稳声线。
“殿下，我已经遵从您的吩咐，抓到那个身份可疑的犯人了。”
艾露露转过头，便见阿瑟走上城墙的台阶，一步一步的朝着两人走来。
她的目光在骑士长靴脚背还未消散的几个小巧脚印停顿了一瞬，随后若无其事的移开了视线。
不对，她为什么要感到心虚哦，上一次她可是被这家伙给坑惨了，她不过就踢了他几脚，有什么可心虚的。
更离谱的是，在她愤愤的踢完阿瑟之后，金发骑士的好感度，不但没有往下掉。
反而幽幽的往上蹦了个‘ 5’的惊奇数字。
难不成阿瑟原来还有她不知道的隐性‘M’属性？
沉思间的艾露露忽然觉得有点不对劲，抬头一看，发现阿瑟和珈洛伊斯之间的气氛莫名有些怪怪的。
骑士的视线在女孩肩膀上披着的，明显不属于她的男性外衣上略略停顿了一下，随后对着艾露露扬起了一个堪称模板的温柔得体笑容。
“殿下，我们该回去了。”
艾露露莫名觉得有些发毛。
在这一刻，她忽然回想起了玩游戏时，每当攻略其他个人线的关键时刻，总是被阿瑟这个BE大魔王支配的恐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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