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第 11 章
011.
宋亭砚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听到有人说养他。
尽管他清楚得知道，这只是一句玩笑话。
屏幕上的游戏人物扭着身体在跳舞，彰显着主播的心情相当不错。宋亭砚敛下眸，无声的嗯了一声。
裴宿完全没察觉到隔着网线后的人是什么心理活动，他捏了捏有些酸疼的手指，眼睛晶亮，“小哥哥还打吗？再来一把？”
S：“最后一把。”
“好嘞。”
接下来的几天，裴宿没遇到S小哥哥，也没碰到S老板出现在直播间。裴宿倒也不意外，直播间人来人往很正常，何况S老板还是个社畜，估计也没多少时间看直播。
期间他收到了一条平台的反馈，有人质疑他打游戏的时候开挂。
管理员857：不过你也不用在意，现在PUBG板块那儿的大主播都收到过类似的质疑，你要是愿意就放个摄像头，不愿意也没关系。总归大家的眼神都是好使的。
裴宿还真不在意。
他是绝对不能露脸的，他藏在这么个小破地方就是为了防止主角攻受找到他。而互联网这种东西最不靠谱，指不定他一露脸，主角攻就通过各种渠道知晓他的住址了。
质疑和丢了小命相比，还是前者更容易让人接受。
管理员见裴宿打定主意不放摄像头，心中也有所了解。现在不是流传着一个说法的吗？声音好听的，长相不一定行。裴宿直播间小姑娘多，估计是怕露脸之后小姑娘们幻想破灭。
他便没有拉着这件事情不放。
管理员857：还有一件事情告诉你，上面策划了新一期的主播和明星联动直播。我把你的名字报上去了，到时候你应该会和鬼风分在一组，有什么问题请教鬼风就行了，他有经验的。
裴宿赶忙说了声，又和857说了谢谢。
管理员857：不用客气，好好直播。
…
曹伟特地用小号向直播平台举报了裴宿。那天的对狙实在让他恼怒，尽管到后来他理智全失，不管不顾的露出身子才加速让裴宿解决掉了自己。但曹伟始终不愿意承认自己的失败，将所有的锅都甩给了裴宿。
让曹伟没想到的是，直播平台对于他抖露的裴宿开挂一事竟然一点反响也没有，要不是后台的消息显示已读，客服回复会去调查，他甚至都以为自己是在做梦。
曹伟没办法，只能继续用小号创建微博，去白鲸直播的官博底下@他们，想要讨一个说法。
裴宿不知道背地里有个人恨他恨得要命，他现在满脸都是草泥马狂奔而过的痕迹。
之前管理857说的主播带明星一起打游戏这件事情并没有让他投入太多的注意力。在穿书以前，裴宿也经历过类似的大场面，他和一个当红的流量小生打了两把游戏，双方在当天还上了热搜。
对方性格和技术都不错，裴宿和他也算是愉快合作。
裴宿以为这一次也是一样的。
直到他在名单上看到了温向晨的名字。
裴宿当时的表情那叫一个天崩地裂。
温向晨就是《影帝的恋爱三十六计》中的主角受。
裴宿万万没想到自己的运气竟然已经背到了这种地步，一个简单的主播明星直播联动，都能让他碰上主角受。
裴宿将管理857发过来的图片放大缩小仔仔细细看了不下十遍，还是在鬼风的大名下看到了自己和温向晨。
裴宿：“……”
管理857：你看看，有什么问题吗 ？
裴宿深吸一口气，有问题，当然有问题！还是攸关他生死的大问题！
裴宿放低姿态：我能换到别的组去吗？
管理857：啥意思？这里面有你不喜欢的人？是小娇花还是温向晨啊？
小娇花是四人之中的另外一位主播，也算是有名气，时常操着一口粗犷的汉子音喊着：人家怕怕啦。于是，阿华人送外号小娇花。
小娇花有什么关系？裴宿甚至能和对方组个双簧。
但是温向晨不行。
管理857见裴宿没有回答，便自顾自道：还是说你也追星啊？哎呀，都是成年人了，工作嘛，理解一下。
裴宿：不能换吗？
管理857：换不了了，你们四个的四排时间就在这周周末，白鲸的官博都已经发出去了。难为你一下，辛苦啦。
裴宿差点原地晕厥。
…
得到了一个堪比天雷的消息，裴宿在这接下来的一整天直播中都显得没有精神。
最直接的表现就体现在裴宿的话没这么多了。
恰巧今天裴宿直播间的另一位老板‘谁说我是渣男’正在直播间和观众们聊天。这位渣男老板和S老板是两个极端，一个不半天不张嘴，一个张嘴就是半天，话比裴宿还多。
裴宿是说话，渣男老板是打字。
足以可见渣男老板的手速有多快。
谁说我是渣男：小星星今天一天都不是很开心啊，怎么啦？要不要哥哥安慰安慰你？给你砸两个珊瑚海好不好？
谁说我是渣男：小星星，小星星，小星星？
裴宿无语地看着屏幕上划过的粉色弹幕，掐了掐眉心，“渣男老板，你的弹幕颜色都快闪瞎我的眼睛了。珊瑚海就不用砸了，你今天已经砸过一个了。”
东逸明翘着二郎腿坐在沙发上，偏头看了眼戴着金丝边眼镜，垂眸看文件的男人。心中轻轻啧了一声，他又低头打字：那你干嘛心情不好啊？难道是因为S老板太久没来看你了？
裴宿：“你这整得怎么好像我和S老板在谈恋爱似的。”
像是生怕东逸明再逼逼赖赖，裴宿按着眉心实话实说，“这不是最近有个明星和主播联动直播的活动嘛。我也参加了，但是只要一想到我要和明星一起打游戏，我就有点慌。”
顿了顿，他补充：“特别慌。慌到现在S老板在我面前，我都可以胡言乱语说上一句我爱你。”
S：？
不比谁说我是渣男的弹幕特效低调上两分的S老板在小主播扔下一句‘我爱你’以后突然带着自己无与伦比的特效和榜一头衔出现，紧接着便发了一个充满灵性的问号。
瞬间，效果拉满。
[哈哈哈哈哈哈哈艹！]
[S老板这是窥屏窥了多久！你说你是不是故意等着星星说这话的？]
[哇，两个老板，还都是活的。]
[好想看看星星此时的表情，一定很可爱吧@星宿]
[谁能想到谁能想到！]
[有没有大手子为爱发电写一个小主播大老板的故事的？]
裴宿：“……”
在满屏的弹幕和寂静之中，东逸明再次抬头看了眼办公桌前的男人。与刚才的模样浑然不同，男人已经摘下了眼镜，衬衣纽扣松松垮垮解下两颗，慵懒地靠在椅背上。
东逸明从沙发后露出一个脑袋，声音里带着点意味不明的戏谑，“S老板，感觉怎么样啊？”
宋亭砚落在礼物栏上的手指微微一顿，他偏头朝东逸明看去，声音冷淡，“谁说你是渣男？”
东逸明连连点头，“对。”
宋亭砚嗯了一声，面无表情：“所有人。”
东逸明：“……”
东逸明被宋亭砚用刀子往心口上狠狠扎了一下，不过他向来皮糙肉厚，倒也没见血。这话于他而言没什么杀伤力，毕竟他那弟弟见面就喊他渣男。听习惯了也就这样了。
他诶了一声，像是唠嗑般慢悠悠说着，“你这么喜欢这个小主播啊？我看你给他砸了不少钱了。”
宋亭砚：“扶贫。”
东逸明沉默两秒，发出了一声嗤笑。
得了吧，你宋大少爷扶贫还扶到人头上去了。再说了，你怎么知道人家就贫了呢？要他说啊，这小主播铁定有什么地方吸引了宋亭砚的注意。
东逸明像是在评价一个商品，“我对他还挺感兴趣的。声音不错，技术也相当好，这人要是拉到我的公会也不错。”
宋亭砚不太明白为什么东家的产业东逸明没有丝毫兴趣，却非常乐衷于公会的管理。
东逸明说着又叹了一口气，“可惜他不愿意。我说S老板，要不你给说说。”
宋亭砚依旧非常冷淡，“没必要。他不愿意就是不愿意。”
东逸明冲他做了个鬼脸。
什么嘛，护犊子都护上了。
这边东逸明和宋亭砚还在你一句我一句，电脑前的裴宿早在S老板出现的时候便整个人都呆住了。今天可真是他受惊吓最多的一天了。
先是被告知要和温向晨一起直播，现在又是一句我爱你被S老板听到。
今天是社死小星星。
裴宿叹了一口气，只能硬着头皮直播，“行了大家别刷屏了，再刷我就更慌了。”
弹幕一阵哈哈哈。
殊不知裴宿是真的慌，以至于慌到周末，和温向晨等人四排的时候，他直接拔了麦克风，用微信先通知了鬼风，告诉对方，他的麦克风突然之间没有声音了。
可惜的是还有不到一个下午的时间就要开始直播了，估计再买一个也来不及。
鬼风遗憾的叹了口气，问裴宿家住那，之后他给裴宿寄一个好一点的过来。
虽然谢绝了鬼风的好意，然而在鬼风的再三询问下，裴宿还是将现在的地址说了出来。
几秒钟，鬼风发了个感叹号过来：好巧啊，我发现我们同城，还超级近！我刚刚打电话问过快递小哥了，他说不用半天的时间就给你加急送过去。我已经让他过来打包了，保证你晚上直播的时候没有任何问题！
裴宿：“……”
你！妈！的！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