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第9章
礼绪奈脑海中想着是在寂静的办公室内，与上司大人同桌而食的画面。
那场面那气氛，怎么看怎么都在不断升温，令人脸红心跳的办公室粉红连续剧幻想。
然而事实是——
刚拿到下属送来的午餐时，中原干部丢下一句好好吃饭之后就离开了办公室，手上还拿着一纸文件，怒气冲冲地走出去。
礼绪奈瞬间拉回现实不由感叹，真不愧是敬业的干部大人，关爱下属，自己却积极加班。
书好奇端详着礼绪奈手里的午餐，好像十分感兴趣的样子，随口回应：“看他的脸色不太像出去加班的，反而像去寻仇的。”
“诶？”
礼绪奈坐回原来的位置上，一边打开饭盒一边拿出手机，果然收到了樋口发来的简讯，以往都是她们约着去食堂吃饭或者找块安静的地方分享便当。
樋口一叶：“刚刚我去后勤科找你，她们说你被调职了，怎么回事！！！”
一连发了三个感叹号可见此时的樋口心情有多么震惊，礼绪奈咬了下筷子想到昨天到今天的奇妙经历，仿佛终于找到了情绪的宣泄口。
将调职的悲惨经历光速吐槽给她听。
“你知道那个叫芥川的家伙有多恐怖吗，好像是太宰干部的学生——”
“恐怖到自己快要被杀掉了一样的感觉QAQ”
“！！！”樋口一叶咬着筷子对着手机愣住了，下意识回复：“真羡慕啊……”
礼绪奈：“……”
？？？
樋口一叶瞬间反应过来，礼绪奈和她是不一样的，有些抱歉地回复：“啊不，我的意思是，你怎么会突然被调到行动组？而且还是中原干部的直属？！”
这就说来话长了……
但显然礼绪奈不知道如何组织语言告诉樋口，和首领大人的保密协议也不能告诉她自己的身份，只能磕磕绊绊回答：“可、可能是运气好……”
后勤的文职人员一跃变成了五大干部的直属部下，她也并没有什么过人之处，怎么想除了运气好也没别的解释了。
“真好啊……”
樋口忍不住再次发出羡慕的感叹，自己调去行动组的审核都审了半个月，人家直接一句话第二天就去了，怎么能不羡慕！
忽然想到礼绪奈变成中原大人的直属，而自己申请的行动组考核结果也快批下来了，樋口一叶眼神亮了起来：“那我们以后会不会就在一个组里？”
“行动组啊……”
礼绪奈不禁雀跃，“好像有可能！”
对了，樋口也在申请行动组的考核，这样说不定以后就能一起工作，在陌生的办公领域能见到熟悉的人简直太好了！
两个人隔着手机边吃边聊了一会儿才依依不舍的结束午休。
怀抱着这一份期待与喜悦，礼绪奈吃完饭继续开始接下来的工作，显然比之前有精神了许多，专心致志地盯着文件。
也许是吃太撑的关系，忍不住打了一个小小的嗝，像只餍足的猫咪，眯起舒适的美眸伸了个懒腰。
这幅模样恰好落进了刚回来的中原中也眼中，本来拿着悄悄被塞过来的工作去找那只死绷带精算账，结果还是被他提前溜走了。
一肚子气的中原中也气喘吁吁地回来，看见了这一幕下意识放缓了脚步，揉了揉气得青筋直冒的额角，余光瞥见桌上的午餐盒，再看看隔间里接着奋笔勤书的少女。
果然好好吃饭才有精神工作。
不知道BOSS以后会怎么安排这个少女，中原中也纤长的指尖转动着手里的精致钢笔，有些出神，应该来说会提取她的最大价值。
目前看来这个少女最大的价值，应该是被提取出来的信息素了吧，如果被送到其他地方，所要面对的绝不是她能接受的事情。
嘛，跟自己也没什么关系。
想着想着中原中也靠在椅子上，伸手扯下帽子盖在脸上，闭目养神。
一直到超过下班时间才睁开清明的眼睛，蓝宝石般湛蓝的瞳孔不免浮上些烦躁，果然习惯了独处，有其他人就会不自在，会下意识注意那边的动静。
知道她什么时候伸了懒腰，什么时候打了哈欠，去了几次洗手间，还叹了口气。
是文件太多了处理不完？
中原中也闭上眼睛思索着，今天的工作确实比往常轻松一些。
不过这样的关注度真的会有自己是变态的错觉，中原中也猛然拿下盖脸的帽子，扯了下嘴角看了一眼手表。
时间差不多了，该出发了。
礼绪奈好不容易处理完今天的事情，看了一眼墙壁上的挂钟，已经超过下班时间半个小时了，又悄悄看了一眼完全不准备下班的上司大人。
果然无论什么职位，都逃不过加班的命运。
只不过，中原干部在做什么？
礼绪奈抬起头愣愣看着他站起来，拿起衣架上的短外套穿上，马甲衬衣展露出精瘦有力的腰部曲线，松动着脖子和手腕的筋骨。
然后戴上小型入耳式耳机，沉稳的声线强劲有力：“差不多到时间了，准备全员集合。”
说完中原中也伸出一根手指扯了扯脖子上的黑色choker，发出一声慵懒的叹息：“要开始工作了啊。”
？？？
什么意思——？！
礼绪奈大脑原地当机了，开、开始工作了？
这不是刚下班吗！？
中原中也这才注意到礼绪奈的视线，对方正傻愣愣地盯着他看，迷茫的表情看起来像懵懂稚嫩，不由扬眉：“怎么了？”
说着往上拉了拉黑手套，配上胸前的交叉黑色绑带，凛冽的气质一览无遗，干部大人这才注意到窗外的天色已经暗了下去，随口说道：
“什么啊，已经这么晚了，你先走吧。”
“是。”礼绪奈这才松了口气，庆幸自己可能是听错了，现在明明已经是下班的时间了，整理完自己的手提包走出去。
“中原大人……不下班吗？”礼绪奈想了想还是忍不住问出口，如果自己走了头顶上司还在熬夜加班，那也太没求生欲了吧！
“哈，下班？”中原中也扯下嘴角，坐到自己的真皮椅子上翘着腿系鞋带，漫不经心地说：“我们的工作才开始啊。”
行动组的工作。
白天是稍作歇息的整修，而夜晚才是用来掩埋一些见不得光的东西。
书颇为激动钻出来：“这是好机会啊！终于可以脱离无聊的办公室了！都已经身为行动组的成员了，没道理不带你参与工作吧！”
“快快快！跟着我说！那请把我也带上吧！！”
“……那我……”
礼绪奈十分艰难的斟酌语句：“我、我……”
直到中原中也听得不耐烦向她投来一瞥，礼绪奈立即吐字清晰，声音响亮，毫不犹豫地开口：
“那我就先下班了！中原大人再见！”
书：“…………”
你再怂一点我们干脆直接在横滨养老好吗？
礼绪奈有些心虚地看了一眼窗外。
楼下逐渐亮起的霓虹灯，从高楼层看过去仿佛一片星河展开，不远处的高架桥与忽明忽暗的灯火下的夜市，车水马龙。
而更远的地方，是一片漆黑不见光的河面。
仿佛隐匿着什么可怕的东西潜伏在黑暗中，远处街道上的灯火竟然一点都照射不进去，像是另一个黑暗世界。
礼绪奈忽然打了个寒颤，抓紧了手提包走向门口，带着几分急促与慌张。
“等等。”
身后的声音逼停了礼绪奈的脚步，她有些僵硬转身，对方已经完全整理好外出的着装，仍旧低着头摆弄黑手套。
“你现在要去见BOSS吧？”
礼绪奈怔了一下，差点忘了，上午广津先生说派人接她去首领大人那边，是在提醒她吗？
“是的，广津先生说应该会有人在楼下接我。”礼绪奈垂眸，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轻颤。
白日的喜悦被此时冲散的一干二净。
为什么现在的她会感到害怕？
是因为天黑了吗？
“啧，真是不想带那条疯狗去。”中原中也正了正帽子嘴里一边埋怨，扬起眼尾看了礼绪奈一眼，似乎想到好主意，“让芥川送你过去好了。”
“这样就不会因为他的手法而导致扫尾工作难以清理。”
礼绪奈指尖细微一抖，
工作，清理。
没事的，她在黑手党工作这些事情她也有耳闻不是吗，甚至在后勤科的时候还统计过行动组死亡成员的后续补偿金报表。
她在心里默默催眠自己，习惯就好。
等等，芥川是谁？
好熟悉的名字，似乎是在休息室被太宰干部训导的学生。
礼绪奈瞳孔地震，那不就是上午在门口恐吓自己的家伙！？
书又吹了声口哨：“这也挺nice的。”
礼绪奈：“……”
“我让他在楼下等你，你去吧。”中原中也那边似乎刚打完电话，目光移到她身上。
站在门口穿着单薄衬衣与西装裙的少女正瞪大了眼睛，一副快哭出来的样子。
啊，瞬间联想到上午的第一次见面。
中原中也有些艰难地安抚她：“没事，这里晚上不太安全，让芥川送你去BOSS那边——”
好像也不太安全。
中原中也话说到一半有些卡壳，咳嗽了几声，堪堪补充一句：“……我会嘱咐他，不准动手。”
忽然感觉好疲惫。
森首领和太宰治丢过来的两个人，为什么都这么棘手啊！
中原中也木着脸，甚至想再去申请出差半个月。
“可、可是我觉得我应该我不用……”礼绪奈很想拒绝，急迫到语无轮次，最终在中原中也不容反驳的眼神下，颓然走了出去。
“不是得到保证了吗？你还在怕什么？”书好奇问，假心假意安慰她：
“没事没事，那家伙不动手就没什么可怕的啦，对了要吃药吗？”
礼绪奈面无表情，没有说话，却在心里默默吐出三个字。
书震惊：“你居然骂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