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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葬礼和触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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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被上司潜规则更惨的, 大概就是上了对方。

不不,还有更惨的——上司是王储。

李紧难免怀疑起卫纵,他这好好地睡个觉, 又不是醉酒, 怎么会毫无印象呢?

“对不起,”他叹口气, 颓丧地坐在一旁,“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是说,我是不是应该叫大夫过来?”他往卫纵身下溜了一眼。

卫纵终于知道哪里不对头了。

“谁给你的自信?”他简直被李紧气笑,“就算上也是我上,你有本事压我?”

李紧懵逼地看他。

“你想多了!”卫纵没好气, 下床套上睡袍。

他背对着李紧,脸上却露出劫后余生的表情。行了, 他的尊严保住了, 小卷毛和他是鸡同鸭讲,跨服聊天,根本说的不是一件事儿……他的异化体仍然是秘密。

“我现在好奇的只有一件事,”他走到门边,似笑非笑地看向李紧, “你到底怎么做到的?翻山越岭地从地上跑到我床上?”

李紧瞅了一眼地上那一团被子,心中同样困惑。

对啊, 他怎么做到的?

这里毕竟是卫纵的家, 他可以披着睡袍光着大腿走来走去, 李紧却不能如此。他匆忙把自己的死角短裤从地上那一团被子里拽出来,再匆忙地穿上自己的衣服。衬衫和裤子都叠得整整齐齐搁在地毯上, 要不是如此, 他现在门都出不去。

卫纵把门打开, 门外两个男人正坐在沙发上,吃着女仆送过来的早餐。

“你们终于出来了,”罗华喝了一口咖啡,“我煎蛋都吃了两碟子……”他的目光从卫纵身上掠过,落在李紧身上。

怎么说呢?他竟然没有感到很吃惊。

他不动声色地打量对方,虽然青年面带窘色,衣服略微凌乱,但举止看起来倒还是大方坦荡。再客观地审视对方和王储之间的气氛——

他不得不接受现实,卫纵实在不大可能一夜开窍。

当然了,这也算是个进步,至少罗华可以很肯定,李紧绝对是特殊的。

理由挺简单,王储殿下不是个乐于分享的人,什么都不爱分享。别说床了,就是房间,他和关琳能进会客厅,这就是底线,除此之外的其余地方,他都没进去过。

什么是特殊?这就叫特殊!

“你就是今年毕业生第一名吧?”关琳擦了擦嘴,站起来朝李紧伸出手,“认识一下,我是关琳。”

“关司长您好!”李紧立刻回握,“您两年前来校的那场演讲太精彩了,我还特地录下来看了好几遍!”其实是听说关琳会开选修讲传播学,他录了用来押题的。

“是吗?”关琳意味深长地看着他,晃了晃手,“我因为出国不得不取消了选修课。否则,那场演讲还是很有意义的。”

“……”李紧只能面带微笑装傻。

他此刻除了笑还能怎样呢?眼前这位竟然是女装大佬——没错,媒体上的关司长,王室的发言人,明明是一位红色卷发高挑丰满的大美女啊!

关琳似乎很满意他能管住好奇心,松开手,将注意力投向王储殿下。

“殿下,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李紧还处在国安局的观察期内,”他不大客气地提醒对方,“留宿在夏宫,会对他们的工作造成误导。”

卫纵似乎对他很忌惮,含糊应着,往走廊躲去。

“您别不把我说的话当回事,王室越是神秘,桃色新闻就越是值钱!”关琳言辞尖锐,亦步亦趋地跟在卫纵身后。

现在留在会客厅里的只剩下罗华和李紧这一对上下属,气氛自然变得松缓。

“你这第二次留宿了啊,小李,”罗华忍不住瞧他,“史无前例的记录,难不成殿下真喜欢男人?”

李紧一听,半开玩笑地自嘲:“秘书长,您开着玩笑也得看看我,我这就一个皮糙肉厚的大老爷们儿,哪能高攀殿下?”他的话里三分假七分真,不说卫纵的性向,就算卫纵真搞基,看上他也总得有个契机吧?

一见钟情?哈,他又不是灰姑娘!就算是灰姑娘,人家大小也是贵族家的长女,而他不过是个一无所有的孤儿。这点自知之明,他还是有的。

至于三分假嘛,嗐,王储就跟个娇花香饽饽,罗华和关琳自然怕他被猪拱。可实际上,他俩那都是因缘巧合。

‘皮糙肉厚?’罗华分神打量这位嫩得出水的小卷毛,心想,这要算皮糙肉厚,那他们就是老菜帮子了吧。

想法归想法,他仍然很满意李紧的主动表态。这两人应该都没意识到,他们彼此之间的距离在拉近,而契机绝不是夏宫,应该在更早的时候。

李紧踩着清晨的薄露,提前去了办公室。六点整,办公厅的人都已到齐,甚至连餐厅的后厨都来得齐整,一时之间,整个夏宫西翼充满了黑色和白色。

“李紧,你要花吗?”禾茉头戴黑纱,遮住红肿的双眼。她手里捧着好大一捧淡紫色的芙兰花,挨个递给同事。

“谢谢。”李紧接过这支单薄的花枝,花簇挤挤挨挨垂在他的手背上,透着脆弱洁净的紫色,点缀的珍珠般小巧圆润的叶片,还带着绒绒水珠。

这个时代自然已经不流行土葬。死去的人会被制成小小的银色墓牌,每半年,每个区的公益组织会护送这些墓牌前往专门的行星,将墓牌安置在那里。当然,任何时代都存在特权。

中央城有墓地。

也许大家来得太早,太阳依旧躲藏在浓云后面,天气灰暗。

墓地在一大片绿茵茵的草坪公园里,里头有几棵成百上千年的老树,树根甚至把一些无人问津的墓碑顶出了土层,歪歪斜斜。

这场葬礼来得人出乎意料得多,除了办公厅,还有许多一看就是贵族的客人,除此之外也来了不少军人。办公厅的同事看见苏南家属的时候,都暗暗吃惊。

他们大部分人都认得这家子,只是同事几年,竟然不知道苏南家世显赫。

七点整,众人来到了草坪尽头的一栋尖顶石头房子里,参加告别仪式。李紧两辈子都没参加过葬礼,不清楚具体的步骤,不过这栋房子里并没有什么宗教痕迹。

没有什么唱诗和祷告,整点的钟声响起,他们便跟在苏家人身后,一个接一个走向苏南的棺木,将手中的鲜花放在棺木上,同她告别,最后再同苏家人握手。

轮到禾茉和李云京时,禾茉已经哭得站不稳。她和李云京互相搀扶走过去,看着紧闭的棺木。棺木上开了一扇透明的小窗,露出苏南修饰过的面容。

她那样惨白,凝滞,头发一丝不苟地垂在两侧,也显得毫无生命力。可看着她久了,又似乎觉得她依然活着,只是太累了,睡得香甜。

“……我、我给你带了花……”禾茉俯身,眼泪砸在那些白色的紫色的花朵上,“你会喜欢的吧……”她想到她们一起实习、一起加班,下班挤在飞艇里,还有一起跑去第七区吃火锅,那些日子都没了啊。

“祝你安好。”

苏政委一袭黑裙,脸色和她躺在棺椁里的妹妹一样苍白。她一直挺直腰背守在棺木旁,沉默地和每一个人握手,但她终于在禾茉的低泣声中捂住脸,痛哭起来。

李紧看着抱成一团的苏家人,慢慢朝棺木走过去,脑中却回想起很久以前看过的电影。好似很多电影里都会出现葬礼的剧情,每到那时刻,无论是轻松欢快的、还是沉重哀悼的,告别致辞的最后,永远以泪水结尾。

生命到头,最让人难以忍受的,就是被遗忘。

有种说法是,人一生会死三次:

心脏停止跳动的物理死亡;

葬礼结束,社会关系的消亡;

以及遗忘。

当一个人被彻底地遗忘,他就真真正正地死去了。

他来到棺椁前,轻轻地放下花朵,认真端详里面的姑娘。自从认识苏南,他从没这么认真地观察过对方的长相。

苏南长得很好看。

她年轻、热情、自有一种小姑娘的狡猾和娇态。可同时她也是坚强的,执着的人。

李紧虽然与钟俊书未曾谋面,但他相信,钟俊书一定也是一个优秀的年轻人。这一对同样优秀的情侣,本该拥有幸福,组建家庭。未来过去五年、十年,也许他们会获得家人的认可,也许他们已经不再在乎,但他们还活着。

“我不会忘记你,苏秘书。”他在心里和苏南保证。

棺木下葬已是天光大亮。

大家站在两侧,看着抬棺人迈着有节奏的步伐,稳稳当当将棺木抬到墓穴旁边。

卫纵带着罗华和关琳,三个人站在外围,等到他们停下,才走到苏家人那里。卫纵没有穿黑色西服,也没有穿军装,他身着王储正式礼服,深蓝色为底色,佩戴红金绶带和星耀勋章、嘉莱万斯星章。

他面容严肃,带着白手套,认认真真地同苏家每一个人握手,同他们低声说话。最后等到苏锦静时,他们彼此对视半晌,最后才慢慢地握了一下。

“她是夏宫优秀的成员,”他看着苏锦静,“我们不会忘记她的付出。”

苏锦静低头掩去泪意,膝盖微微弯曲,行了一个贵族女子的礼仪。

“她的荣幸。”

棺木最终下葬,一锹锹土挥洒,层层盖住了年轻的灵魂。虽然大家都已经好好地同她告别,但到这一刻,所有人才意识到,这就是最后了。

苏南的父母互相抱着哀痛欲绝地哭起来。他们抱着对方的动作,就仿佛在制止对方做出疯狂的行为,直到一切尘埃落定,墓碑竖起,十六岁的苏南在上面对大家微笑。

在下葬仪式之后,苏家人还在墓地旁的酒店招待了冷餐会。

到这时,人们的情绪从悲痛中渐渐缓过来,纷纷拿起香槟,小声地聊着天,或是用轻松怀念的口吻谈起苏南。人群聚集中,也能偶尔听到苏家人虚弱的笑声了。

禾茉和李云京没有参加冷餐会,早早离开。李紧随意吃了点东西,就端着香槟杯站在落地窗前。这家酒店做的就是这样的生意,从窗户就能看见墓地那片绿荫。

“想什么呢?”卫纵装作不经意地走过来,顺着他的目光望去,“我看你一直在发呆。”

李紧想了想,把自己之前的想法告诉他。

“遗忘……”卫纵怔住了。

他突然被这个简简单单的词语击中,心中生出巨大的创伤。

他的生活,难道不正是如此吗?所有人都希望他能忘掉他的父母,甚至包括他爸爸的亲弟弟,还有一直理解他的堂妹。

所有人,都觉得他父母已经死了,而他不该沉溺过往。

可他决不能照办。

原因就像李紧说的,假如连他也试图忘记,不再去寻找父母,那他们就真正死掉了。当他继位的那一天,就代表他爸已经成为过去。

卫纵凝视远方,银色的双眸雾霭沉沉。

人们都觉得葬礼是一个结束,葬礼完成,大家就可以回归正常生活,投入到往复的生命循环中。而这片墓地沉睡的人,慢慢化为深夜低落时几秒钟的回忆,音容笑貌,悄悄淡去。

“事在人为嘛。”李紧用力碰了碰卫纵手里的杯子,语气轻快起来,“你知道,其实可以有这样一个节日。每年到了这一天,我们就放一天假,专门用来看望去世的亲人朋友。你觉得怎么样?”

这种建议,难道还有比对身旁这人说更有效的吗?

卫纵失笑,眼里的冰冷褪去。

他回碰了一下李紧的香槟杯,调侃他:“我看,你只是单纯想放假吧?”

李紧用另一只手稳住酒杯,但笑不语。

放假怎么了?以后他年年提议,总有一天能把清明节忽悠出来。

“不过你说的有道理,”卫纵抿了一口酒,若有所思,“这是个好节日,能够很好地促进文教。”他冲李紧挑眉,“你可以写个提案交给你们处长,到时候再开个会讨论下。”

“我看您只是想开会罢!”李紧拿走他的酒杯,对他假笑,“未成年不能饮酒。”

葬礼到中午就正式结束了。很不幸,今天还是工作日,大家该上班上学的,一个也溜不掉。李紧仍然和同事们一起乘坐飞艇回去,他低头看自己的衣服,有点不知道该怎么处理。

看关琳和罗华今天的样子,他们肯定不希望再看见他出现在塔楼。可这套衣服价值不菲,总不能就这样留着……

下班后,李紧犹豫半天,还是借口加班写提案,留在了办公室。他打开通讯器,打算先问问卫纵,通讯器却毫无反应。

“搞什么……”李紧郁闷地长叹一声,朝后一靠,脑袋挨到了冰冷的窗玻璃。

讲真的,这一天简直跟三天似的漫长,一场葬礼不过花费半天,但却能耗掉一个人所有的情绪,结束之后,往往都情绪耗竭,精疲力尽。

别人只是可惜悲痛遗憾,他却深知内情,更加不好受。

要是换做以前,他心情不好的时候会干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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