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蝙蝠合照
蜡烛静静燃烧, 柏娅睁开了双眼，茫然了一会儿，发现自己已经回到了韦恩大宅的餐厅。
提姆仍然穿着那身圣诞毛衣, 布鲁斯、迪克和达米安也在他们原先的位置, 只不过迪克身边突然多了一把椅子, 椅子上坐着一个黑发青年。
是杰森。
他看起来因为自己所处的情况而有些受到了惊吓，实际上，所有人都看着他, 包括阿福。杰森浑身紧绷，似乎随时准备一跃而起，但暂时还拿不定主意应该如何是好。
柏娅看了看墙上的挂钟，然后发现时间还停留在他们离开前的一刻。
“杰森少爷？”阿尔弗雷德的声音非常惊讶，还带着一丝颤抖。
然而，第一个动的是提姆。身轻如燕的红罗宾在第一时间蹬开了椅子翻身跑出门外, 达米安随后也动了，他怒吼着提摩西的全名拿下墙上挂着的古代刀剑就追了出去，一场有关于布鲁斯·韦恩和蝙蝠侠清誉的决斗在走廊里展开, 迪克尖叫了一声然后试图跑过去阻止他们谁杀死另一个。
但不如说迪克是为了从某种气氛下逃跑。难以想象。柏娅心想，她刚刚还看到基本上已经彻底变成一条鱼的杰森和布鲁茜情真意切地抱在一起，仿佛美女与野兽的拍摄现场，现在气氛就变得这么僵硬。
于是，在迪克紧急呼叫她的时候，她也溜了。
这是父子的场合。
布鲁斯做的第一件事是喝干了手边的黑桃A, 蝙蝠侠从不逃跑。
然后, 他说：“杰森, 欢迎回家。”
“我不是——”杰森的声音听起来警觉而紧张, “我没有——你听着, 老头子，这不意味着什么，而且我现在就要走。”
他们经受了提姆恐怖想象力所能安排出的一切糟心事，而这就是蝙蝠精留给他们的礼物，一个活蹦乱跳的红头罩。他非常难搞，但布鲁斯可以解决这个，否则一切就毫无意义了。
杰森也不知道自己在恐慌什么。或许是墙上的合影，或者那棵圣诞树，又或者阿尔弗雷德看自己的眼神。他感到浑身都不自在，当他——不知道多久以前，还在和蝙蝠侠一起过节时，韦恩庄园没有这么多的活物。那时布鲁斯和迪克的关系也处于相对尴尬的时期，而替代品、意外产物和绿眼睛的小麻烦也还没来，他们竟然还有了一只猫，当时还只有艾斯呢！
说到艾斯，德牧立刻凑过来拱到杰森的腿边，然后用湿漉漉的大舌头舔他的手。杰森那时刚从外面回安全屋没多久，他穿着胸前带有红色蝙蝠标志的制服，身上还带着泥土、硝烟和鲜血的味道。
他以为布鲁斯会问：你是不是又杀人了？
我对你很失望。
但布鲁斯只是说：“至少留下来过完圣诞节吧。明天再走。”
他们在理念上有着本质的不合，但也许今天他们可以各退一步，容忍这一点。这不是解决问题的正确方式，但对于平安夜来说，或许还不错。
看着阿尔弗雷德期待的眼神，杰森咽下了拒绝的话。
提姆回来的时候，已经换了平时穿的一件红色衬衫，他的毛衣彻底被狂暴的达米安毁了。虽然显然恶魔崽子还在生气，但是至少迪克能把他哄回来吃完晚饭了。
“不要怕，大哥会保护好你的，我的宝贝妹妹！”柏娅棒读。
迪克把脸埋到了盘子里。
一切的始作俑者提姆接上：“呜呜，让我和达米莉死在一起也好啊！”
然后一歪头躲开了达米安飞过来的餐刀。
布鲁斯咳了一声：“好好吃饭。”
“用不到你来管我，火柴马龙!”迪克把战火引向了老父亲，眉毛一竖学起布鲁茜说话可以说是一模一样。
“丑人鱼也要留下来过节？”达米安用叉子指了指杰森，敌意很重，尽管杰森在幻境里救了他。
“我吓到你了吗，女孩？”杰森呲牙笑了一下。
眼里喷着怒火的达米安被迪克死死按在椅子上。
说起来，虽然一开始杰森和提姆关系很差——主要是杰森单方面的，但现在他们还不错。但一方面提姆的情商高出家族平均水平一大截，另一方面，杰森很快发现提姆是真的好用。他们合作过不少次，提摩西就像一个会吐情报的自动贩卖机，只要塞给他一个人名，返回给他的资料比猎头公司的背调还要详细得多了。
而达米安则不然，恶魔崽子是一个标准的独居生物。尽管达米安某种容忍了提姆和柏娅的存在，但好感度还是肉眼可见的低。柏娅对此并没有什么看法，与其说达米安孤傲，不如说他太过警觉，为了成为塔利亚想要的样子，他受了太多伤害。
在刺客联盟，只有上级和属下，达米安和敌人。不管达米安承认与否，他习惯于用二元对立的视角看待事物，亲密关系对他来说超纲了。
只能让时间去慢慢的改变这一切。
尽管达米安很防备，但是其实也没人在意，毕竟，除了布鲁斯之外，达米安防备每个人。而其他人对杰森的到来适应还算良好。
“下次你可以试着少放迷迭香。”杰森指点道。
“下次你可以试着换条舌头，没被泡过的那种。”达米安第一时间讽刺道，并没有意识到他的嘲讽范围也包含了他的外祖父。
柏娅知道他是在说烤火鸡，没想到杰森能尝出这不是阿福做的，她眨巴了一下眼睛：“下次我们一起做吧？”
不，进韦恩大宅的厨房绝对不在杰森的人生规划之中。
饭后是难得一见的集体娱乐活动——不是夜巡的那种。
某种程度上来讲，蝙蝠精创造的幻境并不是毫无好处的。首先，它为布鲁斯带回了杰森，其次，因为在幻境里已经相处了一天一夜，现在的情形也不能说非常尴尬，大部分家庭成员都适应良好。而且，现在没人抱怨饭后休闲有多无聊了。
“不，不要《帝国反击战》！”迪克抗议道。
“你是觉得‘我是你爸爸’的那段会让达米安感到不适吗？”柏娅闷笑。
显然对《星球大战》一无所知的达米安露出了一副不知所云的表情，当正片开始时，他们挤在一起吃微波黄油爆米花，迪克因为选了猎奇的肉桂蜂蜜口味而被打为异端，只能呆在沙发的角落，不过正好也方便把自己的长腿伸直搭在地毯上。
布鲁斯像放映室之王一样占据了沙发的中间，最小的柏娅和达米安一左一右坐在他旁边，提姆一边挨着柏娅，一边挨着杰森，好尽可能把大红和达米安隔远点。
杰森一坐下来，沙发立刻沉下去一大块。
提姆侧目了一下，杰森一挑眉梢，他只好回过头去。
当主角卢克·天/行者发现本片最大的反派是自己的爹时，迪克毫不顾忌地笑了起来，然后被达米安塞了一嘴的肉桂爆米花。
“对了，我们要不要，拍个照片什么的？”柏娅试探地问道，“机会很难得哎。”
她或多或少也知道了一些家族故事，那些过往意味着他们的家庭成员很难一个不少地重聚。
“我有相机。”提姆立刻表达了赞同。
杰森窝在沙发上一动不动：“相机会吸走人的灵魂。”
他当然不是这么认为的，他只是不想。
“在这此前它先吸走了你的脑子。”达米安嗤了一声。
在布鲁斯沉默的赞同之下，柏娅和迪克得以把所有人拖到他们的圣诞树之下。杰森和迪克还抽空上楼换了趟衣服，当杰森发现他的房间还在，而且里面还放着合身衣物时，心里非常复杂。
这其实不是布鲁斯的授意，杰森知道这一点，这只是一个老人的执念罢了。
他不适地松了松领带，惊觉自己几乎和老蝙蝠一样高了。
提姆设好了延时摄影。
“要说点什么吗？”
他们摆好姿势，阿福和艾斯也在镜头之中。柏娅抱不住不太配合的大侦探，最后出手强行制服大侦探的是布鲁斯。他在照片里总是太过严肃，不过抱着一只和他一样严肃的猫，反倒奇迹般地起到了搞笑的效果。
“F**K Batman。”杰森小声说。
于是他们有了第一张全员都露出不赞同表情的合影。
第二张，大家表情都很正常，只不过有一只猫飞向镜头。
节后，这两张不太成功的合影和一张完美的一起挂在了墙上。
第二天，因为义警集体休假，罪犯们开始蠢蠢欲动起来。迪克不得不尽快回到布鲁德海文。杰森也在第二天一早不告而别，只要他们之间的结还没有真正打开，融洽的相处永远只能是暂时的，更想是过去的一张倒影，假装没有人真正变了。
凌晨四点，柏娅就被达米安弄起来晨练，家里对体能训练最严格的就是他，这是在刺客联盟养成的某种习惯。
抱着死贫道也得死道友的心态，柏娅也叫醒了提姆。
别问，问就是后悔。
最后就是提姆一边在蝙蝠洞吃早餐，一边发出愉快的笑声，看着达米安毫不费力地一次又一次地把柏娅掀翻在地。
达米安对提姆抱怨：“这还是我第一次看到体术天赋比你还差的人。”
“嘿！”提姆发出了非常不赞同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