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何故翻窗
空寂的宇宙中闪烁着星星点点的光亮, 那个蓝色警亭外形的时空机器静静地漂浮着，下方是一个与地球截然不同的行星。过了一会，木门吱吱呀呀打开一条缝隙。
超人探出了头。
“其实我只是随口说的, ”他回过头看着抱肩而立的蝙蝠侠, “但是没错，这里确实是三个月前我出任务的那个星系, 当时这里正在爆发一场战争，我过去看看。”
不一会，超人回来了。
“要么就是死人全部复活，然后他们又打了一遍，要么就是我们确实回到了三个月前。”克拉克说。
博士有点不爽：“我的好姑娘还没被人这样质疑过呢！”
蝙蝠侠神情微动，却并没有接博士的话：“那我们启程吧, 毁灭日必须尽早处理掉。”
在塔迪斯操纵台的另一侧，一堆残肢被凌乱地堆在一起，因为塔迪斯的门太小——本来可以改变外形的塔迪斯被博士弄坏了变色龙系统, 于是神奇女侠只能又把毁灭日剁吧剁吧拆掉了塞进来。
在肌肉断茬处, 隐隐仍然可见细胞和血管在蠕动着, 超人可以感觉到它仍然在以非常可观的速度恢复。
小傻瓜状态的柏娅本来睁着那双不太清明的大眼睛到处乱瞧, 却被提姆捂住眼睛，不叫她目睹这幅恐怖而奇异的情景，她嘀嘀咕咕了好一会，才被好歹哄着睡着了。
提姆只想尽最大可能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因为柏娅兴致勃勃地说出那几句话之后，布鲁斯看自己的眼神都不对了，就差没当场要找个房间和他谈谈, 或者直接做成表。有着超级听力的超人只是露出了一瞬的“本记者想要吃瓜”的表情, 随后就面色如常, 假装什么也没听见。
毕竟克罗诺蒂斯教授把这本书交给了他，现在提姆只能轻咳一声：“博士，这本书要怎么用？”
博士把提姆拉到控制台面前：“那是个信标，可以给塔迪斯指出‘沙达’所在的位置。”
“但是，我在剑桥遇到了一个时间领主，”提姆说，“他告诉我这个世界的伽里弗雷根本不存在，那么，他们的监狱怎么可能在这里？”
“对啊，”博士小声说，“所以我得借用下燕子身上那个东西给塔迪斯。”
一直沉默旁听的蝙蝠侠突然开口：“你说她身上带着什么？你也可以用？”
“理论上来讲，我也不能，用简单的话来解释，她身上的那个东西‘后坐力’太大了，只有一部分的时间领主们能承受得了那个。你们也看到了，她只是用它来救了些人，就变成了现在这样……由于某些原因，我现在也是人类之躯，但是塔迪斯可以！”
“塔迪斯不是个机器吗？”
“谁说的，塔迪斯是活的！”
“活的？”
提姆摸了摸控制台，时空机器立刻发出一阵嘀呜嘀呜的叫声。带着这样的认知去观察塔迪斯的内部结构，就会发现控制室内壁的枝状结构有点像叶脉。
“好吧。”提姆说，“你们……总是造活的机器吗？我想知道燕子是不是——”
“我不清楚。”博士摇了摇头，解释道，“她身上带着的是加里弗雷时间科技的最高产物，那东西非常危险，而且有独立的意志，但是她的身份，我却一点也不记得。你说你之前见过剑桥的绍…咳，克罗诺蒂斯博士？”
“没错。”
“我有了一种猜测，但不确定那是不是真的。”博士摇了摇头。
“燕子是人类吗？”蝙蝠侠问道。
“至少她现在是。”
“解释。”
博士深吸一口气，在控制台边坐了下来，看着蝙蝠侠：“时间领主有一种技术，可以将自己暂时变成人类或者其他生物，用以逃避自己不愿面对之事，我和我的一个朋友，都用过这种技术。”
“这种技术会让她暂时忘记前尘往事，并且，生成一个虚拟人格。”
“你的意思是，这一切……都是假的？我们从来没有认识过真正的那个她？”
提姆不能接受这种说法。
“我可没这么说，”博士皱着眉头，艰难地思索着，“或许她就只是人类而已，这些全都是猜测。”
提姆沉默了。
博士：“总之先去叫醒她吧，我们得上路了。”
“希望这个‘沙达’真的能关住毁灭日。”超人说。
博士的声音非常轻快：“当然，只有塔迪斯能够在《律法》的指引下到达沙达，实在不放心的话，小红鸟，如果你有缘去到我的母星伽里弗雷，记得把这本书放回环景图书馆。”
“你的母星现在如何？”作为在场唯二的外星人，超人兴致勃□□来。
而时间领主脸上的笑容蓦然消失，平常总是热情的博士眼神中浮现出经岁月沉淀已久的痛苦和迷茫。他的目光在燕子的身上停留了一会，而提姆立刻注意到了这个细节。
“毁灭了。”
他猛地回过头去设置塔迪斯地参数，故作轻描淡写地说。
***
窗户半掩着，窗帘被初夏的微风所吹动，微微扬起。
柏娅艰难地试着睁开眼睛，感觉眼皮沉重得不行，她做了好多的梦。一会梦到她和提姆在一家餐厅里吃饭，端上来的盘子里竟然是零号囚犯；一会梦到一个柔弱的白色盒子大喊着不要，却淹没在呼哧呼哧的引擎声里；一会梦到金色的城市，燃烧的、金色的城市。
她的手指磨蹭着身下的床单，七千针的床单，她立刻发现自己回到了自己的卧室——哥谭的那个。
“你醒了？”
细微的敲键盘声从身边传来，她这才发现提姆坐在一旁的椅子上，膝上放着电脑，见她醒了，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我……怎么回来了？”
“你还记得多少两天前的事？”提姆把电脑放到一边，撑着下巴看她。
柏娅揉了揉额头，感觉眼睛肿得厉害，提姆立刻顺意地去用热水浸湿了条毛巾给柏娅敷眼睛。少女用毛巾捂着额头，顿时又不能视物，但感觉床沿凹陷下去一块，就知道提姆坐在她身边。
“我什么都不记得了。”
柏娅困惑地说，她的记忆在面对戴立克的那一个瞬间猝然而止，好像一个定格画面，对之后的事情一无所知。
“真的不记得了吗？”她听到一声轻轻的叹息，“你之后说的话，也全都忘了？”
“我不会丢人了吧？”柏娅有种不妙的预感。
她听到提摩西低低的笑了一声：“那我讲给你听吧。”
“我们去永久地关押了毁灭日，”提姆说，“当时我必须叫醒你，你好委屈，一直在掉眼泪，嗯，回来的时候是戴安娜主动提出要帮忙，所以她帮你换了衣服，你让戴安娜对你负责，非要和她结婚，戴安娜拒绝了你，你抱着人家不撒手，哭了一晚上。”
柏娅觉得还好有毛巾捂住脸，真是丢死人了，怪不得眼睛肿成这样。
提姆没有提之前她那句傻乎乎的誓言。
还想说话，突然传来了一阵敲门声。
“柏娅小姐，”是阿尔弗雷德的声音，“您醒了吗？”
提姆立刻警觉起来，像闻风而动的狐獴，匆匆撂下一句“我晚点再来看你”，柏娅放下毛巾，一脸莫名地看着提姆把自己的电脑夹在腋下，冲向窗边，单手撑着窗沿，然后……
翻窗跑了？
明明是在自己家里，为什么要翻窗跑掉呢？
柏娅百思不得其解。
赶回来看妹妹的迪克看着一个帅气落地跃入草丛的提摩西，也有点不能理解。
不过大哥抬起头，发现提姆翻的是柏娅的窗子，他忽然又理解了。
柏娅抬手理了理凌乱的头发，应了阿尔弗雷德一声，说自己很快就下楼去。她摸到床头柜上的手机，发现信息堆满了屏幕。有同学茉莉杨的，还有不知道从哪里搞来她电话号码的艾德蒙，以及卡洛琳和麦克斯，梅甘，甚至还有知道她去大都会上学的伯伦翠太太。
她耐心地一一回复这些亲朋好友的关心，然后赶忙跳起来洗漱下楼，惊喜地发现迪克也在。
“你没事就好，”迪克如释重负地说，“阿尔弗雷德告诉我你昏迷了两天，真的吓到我了。”
柏娅探头探脑地在客厅里四处乱瞧，既没看见大侦探，也没瞧见艾斯，更没看到提姆。达米安和布鲁斯倒是都在。
她稍稍决定了一下顺序：“大侦探和艾斯跑哪儿去了，还有提姆呢？”
本来刚刚扬起笑容的布鲁斯听到柏娅补充的问题，神情又变得复杂起来。
倒是迪克解释道：“之前杰森不是来了一趟吗，他把艾斯带走玩一段时间，本来艾斯也是他养大的，过了夏天再送回来。”
“大侦探呢？”
“你知道，我们也没有限制猫咪的自由，”迪克说，“这可是春天，它最近都不太回家，可能是在寻找爱情吧。”
“蝙蝠猫一定是去开疆拓土了。”达米安说，“心中无母猫，打架自然高。”
倒不必担心大侦探出事，它的项圈里内置了追踪芯片，如果有异常，达米安肯定会及时发现的。
“那提姆呢？”
布鲁斯立刻眼神暗示迪克。
“说到这，”迪克清了清嗓，“你想不想和我聊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