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暴君的战袍
没过多久, 提姆的猜想果然应验了。
夜幕刚刚落下的时候，下班的车流点亮了大都会几乎所有的干道，空气中飘来些许路边热狗摊的香气, 让柏娅想起那天晚上, 他们并排坐在韦恩塔的楼顶，捧着有点烫手的辣热狗聊天时的情景, 那时万籁俱寂, 只能听见他的心跳。今天, 周围是这么的喧闹, 她还是只想听见他。
提姆没有带柏娅去多么高端的餐厅，他倒表现得好像比柏娅还要了解大都会似的, 带着她去了据说是克拉克最喜欢的一家汉堡店。
服务员看了看他们, 现在柏娅还是要比提姆矮上那么十几公分, 但似乎恰到好处, 十分登对：“现在情侣套餐有六折优惠，请问二位需要吗？”
他们找了个靠窗的桌子坐下，提姆听罢, 下意识地抬眼去观察柏娅的表情。
柏娅微张着唇, 脸上似乎被戳中心思的慌乱一闪而逝, 看着提姆眨了几下眼睛, 看起来有点茫然。
似乎已经是完全宕机了。
提姆感觉她的反应有点好笑, 便低下头看着菜单，好遮住自己上挑的嘴角：“听她的。”
“听我的？”柏娅好像突然惊醒，然后把求助的目光投向提姆。
提姆装作认真地看菜单, 根本不回应她的目光。
“那, ”柏娅轻轻咳嗽, 欲盖弥彰地垂眼斜着目光去瞧一旁的水杯, 状似无意地说，“那就省点钱也不错。”
“那就这么决定了。”提姆把菜单交还给服务生，神情很是自然，并没有对柏娅的决定发表任何意见。
系统：我怎么觉得他在逗你？
柏娅：“不可能，提姆哪有那么坏的！”
想来超人的嗅觉那么灵敏，能被他所偏爱的汉堡店一定技艺不俗。火候恰到好处的厚牛肉饼被一层咸香的芝士所浇透，加上多汁的番茄片和爽口的生菜叶，并不会觉得非常油腻，只会让人因为超标的卡路里和油脂而感到极度的快乐。
外面是万家灯火，他们一边吃饭一边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虽然多是些琐碎事情，柏娅却很享受和提姆两个人坐在店里的感觉。
只不过这快乐并没有持续多久。
在这个时间点以这种方式见到克拉克是柏娅和提姆都万万没想到的。
早在听到音爆声的那一刻，提姆就果断地跳起来把柏娅护在身下，下一秒他们身边的玻璃纷纷崩碎，超人来到了他最爱的店。
以一种比较狼狈的方式。
没有收到正义联盟的任何通知，说明战斗发生得非常迅速，而在短时间之内就能把超人压制到灰头土脸，哪怕是亚魔卓也不行，那么，大都会常驻的超能力罪犯里，就只有……
金属人。
金属人原名约翰·柯本，出车祸之后，他被卡德摩斯项目所接手，身躯全部被改造成金属所制。如果仅仅如此的话，他当然不可能对超人造成任何威胁，实际上，在众多反派里，他也算是实力比较弱的。但是，金属人拥有一颗氪石心脏。
一物降一物。
柏娅在大都会的几次战斗经历，都看到了超人也力有未逮的一面，但这还是她第一次亲眼见到氪石。
店里的顾客和店员惊叫着疏散——而且疏散得很有效率，不得不说，这可能是因为，在大都会，超人突然从天上掉下来也不是什么非常罕见的事情。提姆拉了柏娅一下，居然没拉动。
“听着，你现在是柏娅·韦恩，不是燕子。”提姆贴在她耳边说，“我知道你的心情，你想帮超人的话，先去找个地方换装备。”
超人摇摇晃晃地从地面的深坑中爬起来，他如此虚弱的样子柏娅还是第一次见到。没等超人站稳，一个沉重的步伐缓缓靠近，森冷的绿光映在了克拉克的脸上，让那双耀眼的氪星蓝眼睛都黯淡了下去。
“来不及了！”柏娅咬着牙小声道，“你知道的，氪石真能要他的命！”
你必须想想办法，柏娅，在不暴露身份的情况下，在大都会，就现在，一定有一个人能帮帮克拉克。比戴安娜更近，比蝙蝠飞机更快，比巴里更擅长战斗，尽管有些高傲，却从不吝啬于施以援手，这个人是——
“红罗宾呼叫钢铁侠。”
她听到提姆说。
“嘿，”托尼的声音透过面甲传出来，带着几分狂傲，“你就是金属人？”
金属人身体表面的仿生皮肤已经在和超人的初次交手中损毁，脸上只有一半的皮肤还在，另一半则露出冰冷的金属牙床和与眼球类似的圆形摄像头，看起来非常恐怖。
“我真是受够了别人总是分不清我们，”托尼轻快地说着，然后语调陡然转冷，他抬手对准金属人，掌心炮发出正在蓄能的激鸣，“所以从今天开始，没有金属人了。”
二者还真的勉强能说出几分相似之处，金属人暴露在外的氪石心脏与托尼胸口明蓝色的反应堆似乎代表了正邪两极。
柏娅发现托尼的战甲变化极大，最为明显的就是托尼现在穿着的这身战甲居然是银紫配色，而不是他最喜欢的金红，虽然外形没有大变化，但线条变得更加流畅，不复之前棱角分明的模样，似乎更加贴合人体，给人以轻盈迅捷之感。
就是……没有之前那样让她感到可亲、熟悉，任人见了也会觉得现在这身战衣，似乎只代表了极度的危险。
也许只是自己还不习惯新配色的缘故吧，柏娅忧心忡忡的想，不过托尼到场之后，她总算放下心来，克拉克的安全可以保证了。
钢铁侠全新的掌心炮威力足有原版的三倍以上，金属人硬挨了一记，被强劲的冲击波所掀飞，生生撞透了两道墙才停止，受击之处焦糊一片，断掉的电路迸溅着火花。不过这并没有让金属人服输，反倒将他彻底激怒。
托尼把目光投向超人，由于金属人的全身都充满了氪石辐射，现在大都会的守护者还无法投入战斗。柏娅倒是在远处用金莺帮忙驱散了一下氪石的负面状态，但是只要金属人在场，氪石辐射的状态就会不断刷新，她过多使用技能必然暴露，眼下也只能满怀担忧地离开。
“让我们来试试新功能吧，星期五。”托尼说。
“好的，BOSS。”
“亚魔卓系统装载进度：30%。”
“复制对象：超人。”
“亚魔卓系统装载完毕，正在启动氪星模式。”
托尼用力挥拳，与扑过来的金属人正面对了一拳，推进器的输出并未变化，而钢铁侠却并没有像金属人想象的那样被狠狠击飞，钢铁侠战衣的银色金属迸发出耀眼的光彩，反倒是金属人的胳膊，随着巨大的音浪寸寸断裂，肩膀处的金属关节无法承受这种冲击力，最终脱节，整条金属手臂旋转着飞了出去。
“这不可能！”金属人的声音有些颤抖。
同样都是金属所制，他的身躯材料是来自莱克斯集团的一种超级合金，对方绝对不可能这么轻易地就将它撕裂！
只能说，金属人占着氪石的优势，从来没有和满状态的超人正面战斗过。
眼下有这种结果并不意外。
“我们最好还是去别处解决。”托尼瞟了一眼克拉克，俯冲过去扼住金属人的脖子，一飞冲天。
“不对劲。”远处的柏娅望着天边那道银色的残影，又给克拉克刷了个金莺，驱散掉氪石效果之后，纵然克拉克还受着伤，却也不需要她了，氪星人的恢复能力是极为恐怖的。
“怎么了？”提姆问。
“钢铁侠根本没有受伤，”柏娅困惑地说，“可是我却能看到他的生命状态在不断地下降。我们最好快去看看他！”
“BOSS，亚魔卓系统的耗能比预估值高出660%，”星期五说，“反应堆即将过载，建议您立即关闭亚魔卓系统。”
托尼微微皱眉，确定即使掏出那颗氪石心脏，金属人也不会死，只是会失去动力之后，他把那颗暴露在外的巨大氪石掏了出来，原本还在挣扎的金属人立刻安静下来。
“关闭亚魔卓系统。”
郊外。
钢铁侠将金属人丢到地面，尘埃四起。
高高在上的银紫钢铁神明俯视着他，疯狂如金属人，在四肢无法动弹的情况下，也不禁感到恐惧。
“别杀我，”金属人忙不迭地说，“杀我是……犯法的！”
多么无力的挣扎，一个以践踏法律、报复社会为乐、为荣的疯狂罪犯，社会渣滓，在生命危急的紧要关头，仅能希望别人遵守他弃若敝履的法律，以保全一条贱命。
“别担心，我会确保你这辈子都待在监狱，”托尼说，“我会调整你颈部维生装置的接口电路，没有人能给你做出这么危险的身体了。”
这么说着，钢铁侠对着金属人，亮出了掌心炮。
蓄能声响起，托尼发现战衣脱离了自己的控制，不禁感到惊愕：“星期五？你在做什么？！快停下！”
“您难道不想杀了他吗？”‘星期五’冷淡的声音响起，“您把他带到这个荒凉的好地方，难道心里从来没有哪怕一刻想的是处决他吗？”
“你不是星期五。”
“是的，先生，我不是星期五。”先兆说。
密林里，蓝光一闪而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