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智械战争2
“这是怎么回事？！”柏娅低低地喊了一声, 确保她手腕上蓝色的腕表能准确地接收到她的质问。她的身手远比温妮莎想象的要灵活，反手把对方压在身下，在子弹的倾泻之下, 教室中很快桌椅狼藉。
让她稍感安慰的是, 那架无人机目的明确，并没有过多波及旁人。女老师慌乱了十几秒之后很快镇定下来，立刻大声组织疏散。教室内的混乱很快被得知，疏散警报随之响起。
两枚子弹嵌入了柏娅的肩胛骨处，出于隐瞒身份的考虑她并未释放护盾。被布鲁斯和提姆保护得很好的她还是第一次中枪, 柏娅立刻咬紧了牙关。暗红色的血迹在黑色的上衣上晕开，看起来好像只是湿了一片。
柏娅推了温妮莎一下：“是冲我来的，快走。”
“可是你……”温妮莎睁大了眼睛, 尽管平时再显得成熟, 她也没有亲身经历过太多事情，更别提是面对这样惊险的境况了。
“我没事, ”柏娅抽着气说，以至于让自己听起来毫无可信度，“至少会没事的, 我能处理这个。”
非常棒, 会一边流血一边镇定地装作自己完全健康的人又多了一个。
温妮莎看到了地上的几滴血迹，感觉呼吸窒住了, 然后她看向柏娅的眼睛，莫名地被其中的光彩所慑服，她不由自主地点了点头。
柏娅见过许多中枪的人, 包括但不限于蝙蝠侠、迪克和提姆, 还有腹部中弹却能在中了毒藤致命之吻的情况下连跑十几公里、发着高烧却依旧不忘骂娘的猫女。以至于她太习惯看到他们平静的的样子, 完全没想到这会是多么疼。她的半边身子都麻了, 在温妮莎回过头去从地上爬起来的瞬间，她用金莺为自己止了血。
月露起到了相当良好的镇痛作用，但因为子弹还嵌在肌肉和蝴蝶骨之间，所以那实际上让柏娅更加难受了。
柏娅躲到了讲台的后面，然后一个侧翻跑出了教室，在地上留下数条血痕，但染血的地板很快被一排飞掠的子弹击成碎片。
系统正在尖叫。
因为无人机的识别非常精准，柏娅用兜帽挡住了自己的脸，然后混入疏散的人群，并且揣测着无人机的来历和攻击模式。
一直跟着学生走显然会导致无辜群众受到波及，她在一个岔路口拐上了楼梯间，这里终于没人了，但是并不安全。她不能用天使之歌治愈自己，因为还没有取出子弹。她靠在墙边平复了一下心情，然后打开通讯联系星期五。
芯急如焚的星期五刚刚碍于旁人存在也并未出声，此时声音里也充满了焦急：“韦恩小姐，建议您立刻前往更加安全的地区。已为您联系了BOSS、超人及红罗宾，但是通讯均未回应。此时BOSS也遇到了同样的境况，不过攻击他的机器人更加危险！”
“我知道了。”柏娅顿了一下，好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更加平稳，“能否查出这种无人机的来历？”
星期五一时间没有应声，柏娅正在疑惑，角落的摄像头突然爆出了一串火星，然后转向她的方向。
见势不妙，柏娅拔腿就跑。她从未因[猫的舞步]的限制而感到棘手，毕竟，在监控摄像头之后，往往还是人类，但是，这次的对手显然更加棘手，竟然黑入了学校的监控系统，让她感觉自己有些无所遁形。
“跟我来。”温妮莎不知什么时候，再次脱离了疏散队伍，和正疾步逃跑的柏娅撞了个满怀，柏娅脸上的震惊很快因为她的“英勇”举动而化作怒容，但此时也没有太多时间苛责温妮莎让自己陷入危险。
温妮莎拉住了柏娅的手，然后转过头警惕地观察了一下身后，她的语速非常快：“学校里有的地方没有监控，我们可以先去躲一会，警察应该很快就到。”
刚刚，柏娅已经把耳麦取出来戴上，沉寂了数分钟的星期五突然开口：“韦恩小姐，我们这次的对手恐怕并不是人类。”
“怎么说？”
柏娅跟着温妮莎七拐八拐地跑到了一楼，正打算钻进通风管道的柏娅被温妮莎一拉，继续朝地下一层奔去。
系统啧啧有声：没想到这时候没有丢下你的居然是她，茉莉杨和凯茜可是都不见了！
柏娅：“她们说到底也只是高中女生，害怕是正常的，只能说明温妮莎有勇有谋而已，而且我倒巴不得她也丢下我跑了……”
虽然柏娅没有什么攻击手段，但是自保至少还是没问题的。眼下这种情况，只能让柏娅又无奈又感动。
星期五：“现在，大都会的交通已经彻底瘫痪了。一个来历不明的人工智能操纵了整个大都会的电网系统，导致大都会警局的车辆全部被堵在路上。”
混乱的学校之外，大都会马路上的红绿灯像是夜店的霓虹灯柱那样疯狂地随机乱闪着，横七竖八的车辆相互碰撞，十字路口完全卡死，只有此起彼伏的鸣笛声在天空中喧嚣。
“红罗宾说现在超人正在外星执行任务，”星期五继续解释道，“我想，不管它是谁，都挑了一个极为合适的时机。”
柏娅有些想不通，像超人不在地球这种可能会引来敌人觊觎的消息，正义联盟是绝对不会向外公开的。主要负责正义联盟内部信息的是半人半机械的钢骨，他所使用的天启星科技绝非一般人所能攻破，，那么，对方的消息来源就变得极为可疑。
“也许超人很快就会来的。”温妮莎说，抱着膝盖坐在地上。
她们现在在一处放置多余桌椅的地下仓库之中，只有一展昏黄的照明灯将微弱的灯光投在蒙尘的桌椅之上。偌大的空间里，金属家具如同蛛网般交织。柏娅注意到，一大块空地被清理出来，显得非常干净，只是地上还有烟头和喝到一半的饮料。
可能是她们偶然发现之后的聚会场地。
“也许超人现在在忙别的事情，”柏娅说，“我想，也许会有别人来救我的。”
“你又不是公主。”温妮莎没好气道，“不要以为有些破钱那些超级英雄就会不远万里跑过来救你，要我看他们一样讨厌有钱人。而且大都会也只有超人和燕子。”
“你也是站#燕子大都会#那一边的？”柏娅突兀地转移了话题，在紧绷的气氛下，这个问题显得有些奇怪。
温妮莎抬头看着她，昏暗的光线下，侧坐在桌子上的柏娅被黑暗所笼罩，她脸上的表情有些模糊不清，只能看到少女垂下的睫羽。她的胸膛依旧以往常的频率起伏着，似乎并没有因恐惧而受到影响，也没有因受伤而导致虚弱。但是温妮莎抬起头，在空气中嗅到了血腥味。
“不管她到底属于哪，现在都不会来救你。”温妮莎说，觉得自己也有些犯傻。
“是啊。”柏娅从善如流地赞同了她，空气立即沉默下来，她过了好一会才说，“你说，要是她也陷入危险了可怎么办？”
“这倒是很有可能发生。”温妮莎评论道，“毕竟她的超能力似乎只是治疗，即使出现了，也没办法保护我们。但是她应该有很多超级英雄朋友吧。”
“是啊，”柏娅低低地笑了，“我想她确实有很多。”
被二人用家具堵死的门外传来了拍门的声音，力气非常大，且频率奇快，显得外面的人非常着急：“柏…韦恩小姐，你在里面吗？”
柏娅精神一振。
这是梅甘的声音，她既然叫自己韦恩小姐，那么来人想必是火星少女了。
超级小子康纳平时就喜欢穿那件印着艾尔家徽的黑T，此时如果出现就与掉马无异，不过有梅甘一人想必也够了，毕竟只是一架无人机而已。
柏娅立刻跑过去打开门让梅甘进来，穿着类似火星猎人制服的少女有着一头红发和绿色的皮肤，眼下正悬浮在地面上几十公分的位置，见到柏娅没事，她立刻冲过去抱住了她，但随后就在燕子的背后摸到了一手湿润。
“我没事。”柏娅赶紧强调道，“只是擦到了，真的。”
火星少女和她的叔叔荣恩·荣兹一样拥有心灵感应的能力，立刻就知道柏娅碍于温妮莎在场，只好这样说。
“不用害怕了，我马上带你们出去。”梅甘安抚道，然后试着搀扶柏娅，不过被她摇了摇头，轻轻推开了。
“现在外面是一片混乱，等我解决了无人机，先送你回哥谭吧。”梅甘说。
“有什么头绪吗？”柏娅在心里问道，火星少女能力很强，完全可以用心灵沟通。
“正义联盟正在召开紧急会议，我们不是联盟成员，自然也不太清楚。”梅甘摇摇头，“到目前为止，那个AI只是造成了混乱，没有引起过大的伤亡。除了你之外，莱克斯·卢瑟也是它的目标。”
“和他处在同一份清单上的感觉真是有点奇妙。”柏娅可没忘记亚魔卓机器人就是卢瑟搞出来的。
……
这是明日之城，神祇守护之地。
当然，这里，卢瑟所说的那个“神祇”，并不是人们惯常与大都会联系在一起的那个外星人，而是他自己。即使他偶尔也会把大都会当做一个实验场，又或者不小心搞出什么大危机，那也不影响他对大都会宣告自己的所有权。
而近来所发生的一切，都在不断拨动着他的底线。
现在，卢瑟的胳膊上绑着绷带，血迹隐隐从洁白的绷带下透出。他的身侧是先兆的紫色光球，现在，先兆数据计算的速度比往常要快了数倍，位于莱克斯集团底部的机房温度灼热，因为超量计算为主机带来的压力，导致水冷系统也在超负荷运转着。
先兆既不想停下，也不敢停下。
与星期五不同的一点是，她立刻察觉了自己对手的身份，也就是那个凌驾于太空之上的AI。出自两个宇宙、两位天才之手的她，甫一出生，就察觉到了那个来自于天空的威胁，那个被称为是“兄弟眼”的存在。
先兆自诩为聪明，而兄弟眼则无情而狡猾——还有着与它的造物主蝙蝠侠截然不同的残暴。
当然，那份控制欲倒是如出一辙。
她调动了一切所能利用的资源，试图争取回大都会的控制权。卢瑟正在俯视着莱克斯大厦楼下马路上的混乱情景，而对于整个大都会来说，这不过是九牛一毛。
警局瘫痪、摄像头无法正常运转，也给平常被超人所压制住的歹人以宣泄的机会。疯狂的混混们涌上街头，砸破超市的玻璃，用手-枪指着年迈的店主责令他交出钱财，而超人在时，那些老实得像鹌鹑的年轻人甚至时不时会到社区去做义工呢。
这就是卢瑟最担心的事情，之一。
超人为这座城市带来的繁华虚景无法长久，那个自以为是的外星人什么都不了解，完全靠着一腔蛮力——无论他承认与否——统治了大都会。
而被他像老母鸡护崽一样守护的、长时间没有经历过锻炼的市政部门和警察局，在面对突如其来的危机时，根本没有应对甚至是自保的能力。
即使是现在这个时候，他似乎仍然能听到街头的人们正在大声喊着“超人”，卢瑟甚至被这个设想恶心到了。
超人救不了人类，卢瑟想，只有人类自己才能救自己。而那个被选中的人，就是他。
“我希望你至少有点进展了，先兆。”他说。
“局面很复杂，先生。”先兆分出一丝算力解释道，“托尼·斯塔克被称为‘星期五’的那个人工智能也正在试图夺取市政部门操控系统的控制权。同时对付两个AI确实有些吃力。”
“托尼·斯塔克。”卢瑟重复道，然后脸上露出了不耐烦的神情，他本想说什么，但只是挥了挥手，“我知道了。”
他可是卢瑟，地球上最聪明的人类，即使是现在这种时候，他也绝对不可能屈尊和那样的小人物联手，又或者，承认他和自己一样聪明。
“为我准备好我的装甲。”卢瑟命令道。
“遵命，先生。”
先兆抽出了更多算力进行思考，她认为自己现在所需要的并不是在绝对力量上压倒兄弟眼，她必须承认自己做不到那个。因此，思考或许更为有用。
她所想的第一件事是，卢瑟的装甲既没有亚魔卓钢铁侠的新意，操纵起来又没有那么快乐。
卢瑟装甲绿与紫的配色让她想起了那个被称为小丑的哥谭反派，但是人家好歹还有点头发呢。
等等，先兆自行终止了这部分的运算，因为那并不是最重要的事情，然后她转而去向那两个与她争执不下的AI发出了通讯请求。
兄弟眼、又或者星期五，哪个才是正确的联手选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