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 侦探时刻
作为全欧洲最负盛名金融中心的苏黎世, 并未如纽约或大都会那样被建设为钢铁都市，恰恰相反，它像哥谭一样在建筑的风貌中保留着历史韵味。
正是在这里, 柏娅第一次与安吉拉·齐格勒相遇, 而如今她再次来此，同样是因为她的托付。“女武神”装置的纳米治疗系统可谓是跨时代的产物，只是，柏娅对这种设备的普及抱着悲观态度。尽管如此，把它留在安吉拉的手上也总比被罪犯偷去续命要好。
“我们先去吃个晚饭，”提姆说, 拉了一下自己半休闲西装的袖口，下意识地环顾了机场的情况, 用侦探的专业口吻说道, “然后去看案发现场？”
“显然那会比趁夜色成船游览利马特河要有趣多了。”柏娅说，掏出一副墨镜戴上。
“唔，很漂亮的墨镜，可是天已经黑了。”
“你试试, ”柏娅摘下来帮提姆戴上，然后轻按镜框侧面的按钮。置于镜片内侧的蓝色小型投影屏立刻展开，提姆确信自己听到了星期五向自己问好的声音。
“这是我的侦探墨镜, ”柏娅得意地说，“里面内置了一个AR辅助系统, 而且可以直接连入星期五的内部的数据库, 我这次肯定不会比你反应慢的。”
“是吗？”年轻义警展颜而笑, 露出带着些许纵容的神情, “‘马普尔小姐’？”
他们打车到了市区, 沿着苏黎世湖漫步。海鸥和其它白色水鸟从傍晚暗蓝色的天空中起飞, 没入远方的天际线中。提姆学了几句德语，用他自己的话来说是“能够熟练运用德语洽谈商业业务”——指在路边为柏娅买花时，他用德语问了一句“多少钱”。
柏娅临时抱了佛脚，但德语说得颠三倒四，餐厅的女服务生只能用菜单遮住自己的笑容，然后请她讲英语就好。因此，在服务员走后，柏娅委屈地小声用伽里弗雷语抱怨德语的难学，直到提姆用餐巾纸为她折了一朵纸玫瑰。
“其实我觉得这样的组合更加形象，不是‘马普尔小姐’，”柏娅说，“而是侦探和军医，听起来是不是有点耳熟？”
“看来我还缺少烟斗和猎鹿帽。”提姆说。
“最大的问题或许是：对于英国侦探而言，你的头发有点太多了？”柏娅笑了起来。
夜色未至之前，这两位年轻的侦探和义警不太方便出动。约八点过时，柏娅总算等到天空中群星的出现。她换上制服，和提姆一起前往苏黎世联邦理工学院。
“所以，你最心仪的大学是哪所？”柏娅问道，她俯视着苏黎世的夜景，这里的夜色降下羽毛般的静谧，犯罪率低到根本不需要任何义警，“在美国吗？我记得阿尔弗雷德也有说过你在准备申请藤校。苏黎世也是个好地方，爱因斯坦和冯·诺曼都从这里毕业。”
一提起大学，提姆不知为何突然想起了剑桥的克罗诺蒂斯教授，他顿了一下：“当然，最好还是在美国……或许耶鲁？当然，剑桥……那是个带着神秘色彩的地方。”
在他印象里所见过的时间领主全部都有英国口音，或许除了柏娅。
像提姆的成绩、履历和家世背景，即便在藤校里也是可以挑一挑的。毕竟就连那些无心治学，整天吃喝玩乐的二世祖们，只要父辈狠心捐栋楼，哈佛耶鲁也不是不能上的，连毒藤女和哈莉都是名校毕业呢。
柏娅已经从实验室窗后的灯光中瞥见了齐格勒医生的背影，她的金色长发草草扎着，两指间夹着一根女士香烟，半靠在窗台上，看起来憔悴又焦虑。自从昨天的事情发生后，安吉拉一直没有休息过，联合国和当地警署的人员过来调查了现场，但一时间没有结果。
项目组的人意识到这里已经不再安全，于是连夜把珍贵的资料和实验器材转移了位置，以至于这间广阔的实验室看起来空空荡荡。
为了防止学生的安全受到侵害，以及搜集可能的证据，这栋教学楼已经被黄色警戒线所封死，不再允许人员进出。不过，安吉拉身为项目组的核心成员，并不受此限制。
或许是因为昨天的突发事件，现在实验室的窗户已经碎了，柏娅靠近窗户时故意弄出了细微的响声，安吉拉一惊，转头看向身后。不过，发现来人是她等待许久的燕子之后，明显松了一口气。她熄掉手里的烟，为他们拉开窗子。
“好久不见，齐格勒医生。”柏娅说。
“好久不见，燕子。”金发的前战地医生低声叹气，语气有些郁郁，眉眼间印着隐约的焦虑，“恐怕我没有心情进行更多的寒暄了，原型机对我们非常重要，而且他们还带走了一些资料，我很担心联合国会因此放弃这个项目。”
“别太担心，”燕子安慰道，用金莺帮安吉拉恢复了一些精神，“我们会尽可能帮你们把它找回来的。”
“目前有什么发现？”提姆问道，“还有，有目击证人吗？”
“没有，见过他们的人或许都死了。”安吉拉摇摇头，“不管是谁，他们的计划都非常详尽。事情是这样发生的——当时我正在开一个医学相关的会议，并不在现场。他们先是在理工教学楼的门口制造了一场爆炸，有一些学生受伤了，吸引了大量的保安过去看。紧接着是全校断电，摄像头也无法工作了；留在实验室的安保人员不多，大概四人左右。你要知道，每个大学都有很多自己的机密项目，通常也不会兴师动众地配备安保的。”
“有什么疑点吗？”燕子问道。安吉拉是个富有爱心、敬业、敏锐的医生，这不代表她在刑侦上也有敏锐的嗅觉，但或许还是可以帮上些忙。
“有，调查组把结果和我们沟通了，”安吉拉说着递给柏娅一摞纸质报告，“但他们对细节毫无头绪。那些不幸罹难的人们的遗体被暂时存放在苏黎世警局的法医室，如果你们有需要的话也可以去调查。”
“你早些回去休息吧，齐格勒医生。”柏娅说，“剩下的交给专业人士就好。”
“就靠你们了，燕子，红罗宾。”安吉拉说，说实话，她稍有失望，本以为燕子会帮她联系蝙蝠侠，不过她也愿意把信任交给燕子的朋友，“现在世界上大多数的科研项目都和军事，武器有关，但‘女武神’是不一样的，我真的不希望它被就此搁置，拜托了。”
安吉拉离开了实验室，她并没有如柏娅劝说的那样去休息，而是继续去和项目组的负责人沟通，无论如何，她不希望女武神夭折在襁褓中。
送走了齐格勒，柏娅开始观察实验室的环境。红罗宾一早就站在门边，观察着实验室金属门框上的一个弹痕，那个弹坑特点很鲜明：子弹击中了光滑的门框表面，然后发生了跳弹，改变角度飞了出去。
“星期五可以计算射击角度么？”提姆收起手中的量尺，回头问道，“如果不行的话，我们可能需要等蝙蝠洞回传数据。”
“我可以，德雷克先生。”星期五骄傲地说，然后测量了弹痕，柏娅把眼镜戴上，随后报出了一系列弹道分析数据，包括子弹型号。
红罗宾听完星期五的报告，一时间没有吭声。他对比了一下齐格勒医生交给燕子的资料，发现证物中并没有提到发现多余的子弹，如果他的推测没错，那么这枚子弹在弹飞出去之后，应该击中了一名研究人员。
“这就是放置女武神原型机的地方。”柏娅对照资料，看向面前镶嵌墙中的保险柜，三面均为金属，面对柏娅的一面则由三层防弹玻璃构成，将其正确取出需要识别指纹命令。目前，这三层玻璃健在，但密码锁被人用钝物砸开，并且强行拉开了防弹玻璃柜门。
柏娅观察了一下边缘，发现金属微微变形。让星期五扫描之后却发现并没有留下什么指纹。
“这很正常，很多佣兵都会装备一些机械外骨骼之类的东西。”红罗宾说道，“先把痕迹记录下来，看看蝙蝠洞的资料库里有没有什么匹配的。”
“所以，一个大力士，一个神枪手。”柏娅若有所思地说，“去配电室看看，之前安吉拉有提到大规模的断电。”
“其实我已经有一定的猜测了。”提姆说。
“福尔摩斯从不猜测，他只用基本演绎法。”
“嗯哼，可是在哥谭干活，有时候你总得相信直觉。”
他们到了配电室，发现配电箱外面的金属壳几乎是被撕下来的，已经彻底变形，上面留下了一道醒目的巨大爪痕。
“我开始感到熟悉了，”提姆若有所思地看着那道爪痕，“所以说我们现在真的不在哥谭？”
柏娅蹲下来，细致观察了一下地面，光滑的大理石地板上，即使水渍干透，也会留下一定的痕迹。
“我想这不是个很大的团伙，”柏娅说，“但如果我们想象的那个家伙真的参与其中，那么他们肯定有一个很聪明的领袖，我觉得以他的智商可想不出这种办法——先吸引注意力，再破坏摄像头？”
“前几天的视频录像应该还在，那枚在教学楼引爆的炸弹必然是提前安置的，否则临时破坏摄像头就将没有意义。”
“所以，”柏娅摸着下巴，“还有一个成员，装扮成正常学生的样子混进学院，然后提前安置了炸弹。”
提姆通过实验室里的一台电脑接入了学校的监控网络，并且调出了前几天的视频。在过去，他们只能快进，枯坐上几个小时，专心致志地盯着屏幕直到双眼酸痛才能找到嫌疑人，但现在——
“共筛选出三名可疑对象。”星期五说，把嫌疑人分别展示在屏幕上。
“果然不出所料，”提姆撑住了额头，开始给蝙蝠侠发消息，“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