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067
肖萍挑的打歌舞台是水果台的《偶像新歌发布》节目。
作为国内目前最顶尖的男团之一, ONIE无疑带着巨大的人气。
大批粉丝高举着横幅海报在电视台门口翘首等待,在见到真人后纵情欢呼。
羞羞带着口罩最先下车,在乍一露头的片刻, 众人的声势迅速沸腾蹿升到一个新高度。
两旁保镖们护着为队员们一起开辟出行走的道路, 欢呼声震耳欲聋,狂热而猛烈。
今晚的舞台更是筹备已久的精彩。
无比的契合的团舞, 伴随着少年们清澈诚挚的歌声一一呈现。
歌曲的最后,九位少年在场中舞台站定。
舞台台面上映出九芒星图样。
他们目光深远,深情歌唱:
“想把你的爱珍藏。”
“你是我此生遇到的最大宝藏。”
曲声尽, 台下的ONIE的团粉们,更是挥舞着属于九人团的九芒星应援棒, 高喊着ONIE的名字。
“ONIE!”
“ONIE!”
“九人永不散!”
几乎在歌声停下的那一秒,刚上线的《珍藏》MV就已势如破竹之势, 迅速地霸占了各大媒体的热搜榜一。
属于男团ONIE的时代,正式拉开了序幕。
后台,少年们完成了新歌初舞台, 都格外的兴奋, 七嘴八舌地议论着自己刚才的表现。
羞羞的手机上,有闻覃发来的地址。
他就在电视台附近的咖啡厅。
羞羞放好手机, 走过去找闻予呈。
林白宴就走在她身边,默默看着她走过去。
从车上她接到的那条短信后, 就在频繁地接触闻予呈。
大概找闻予呈有什么事。
他收回眼,随众人一起走去VIP包厢继续看接下来的打歌舞台的表演。
可向来引以为傲的专注力, 却频频跑偏。
羞羞拉着闻予呈一起乔装, 闻覃为他们提前准备了卷发和墨镜。
“快。”
她催着他戴上假发后, 又催着他一起往外走。
闻予呈虽然有点嫌弃这吐了吧唧的卷发, 但也还是戴上了。
他看着羞羞戴上假卷发, 像只毛茸茸的小狮子,忍不住又问:“你到底要干什么啊。”
羞羞冲他眨眼:“秘密。”
草。
没事干乱放电。
“这样还认得出来吗?”
羞羞戴好假发和墨镜后问他,仍旧带点臭美的问他:“我这样好看吗?”
他垂下眼,想笑,弯了下唇角,又紧紧绷住。
“丑死了。”
羞羞有点挫败。
不过她很快又乐观起来:“算了。”
反正,也只是伪装而已。
两人一路从后门走出去,在保安拉开的红线外围,等候的粉丝们正翘首以盼的看向这边,见两人陌生面孔,又默默收回眼。
两人一路顺利走到咖啡厅。
闻予呈睨羞羞一眼,笑着问:“晚上喝咖啡你不怕睡不着啊?”
“没有啦。”
羞羞伸手推开门。
“带你来见个人。”
如果情况允许的话,她甚至还想配个乐——
当当当——看里面是谁呀?!
像是呼应着她推开门的举动,里面,闻覃应声站起来,原本双手交叉,神色凝重,这会儿则有些局促地望着乔装后的两人。
已经被包场的咖啡厅没有其他人。
“小呈。”
闻覃两手端在身前,语气里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示弱:“我想,我们需要聊聊。”
闻予呈再度冷下神色。
他看向羞羞,声音冷的像淬了冰:“这就是你今天大费周章要带我过来见的人?”
羞羞下意识的拉住他的手,害怕他走。
“他认真拜托我了,你就和你哥哥见一面嘛,也许,是有什么误会没有说开……”
闻予呈用力甩开她的手。
“我和闻覃的事,你知道什么?”
“你凭什么,替我做决定?”
他看向她的目光很冷,带着几分决绝和绝望。
羞羞的手被砸在门上,生生的疼。
她眼里很快蓄起一点儿疼痛的生理泪水。
闻覃想追出来,闻予呈转身大步就走。
羞羞不依不饶地跟上去。
闻覃追到门口,想喊他名字,可碍于附近还蹲守着许多粉丝,又生生作罢。
他惋惜地在原地叹了口气。
天空中,已然开始飘起茫茫小雨。
又是一年春,春雨细密如丝,但那个雨幕中远去的决绝背影却数十年未变一次。
羞羞小跑着追上闻予呈。
她试图向他解释:“我只是,觉得兄弟……”
话没说完,就被他粗暴的打断:“谁说我和他是兄弟了?”
她无措地看着他,整个人都懵了,没有想到事情会是这样的发展。
闻予呈把脑袋那碍事的卷毛假发和眼镜都丢掉。
说的话字字如刀:“你收钱了吧。”
“收了多少?”
他唇边笑意讥讽:“闻覃出手挺大方的吧。”
“我没有……”
羞羞无力地解释:“我只是不想看你为这个事情烦心难过。”
“难过?”
闻予呈的声音陡然拔高了两声:“我难过什么?”
“你不过是想满足自己的好奇心罢了。”
他冷声讥道:“做了这样的事,觉得自己像是个救世主一样伟大,以后我好对你感恩戴德吗?”
她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他。
尖锐,浑身是刺,又充满了悲伤。
细雨纷纷落下来,羞羞急哭了,她红着眼眶,嘴笨极了,无力地辩驳:
“不是那样的……我……”
“我只是,想帮帮你。”
她好委屈,眼泪源源不断地自眼眶中淌下:“闻予呈,你怎么可以这样说我……”
雨势渐渐变大,闻予呈疲惫地揉了下眉心。
“你觉得我可怜吗?”
羞羞哭着摇摇头。
他又换了个说法:“那看我的笑话,有趣吗?”
“他来找你,你不会让他滚吗?”
闻予呈说完,又大步地往前走。
羞羞像个可怜的小动物,亦步亦趋地跟在他身后。
他忽的停步,转身。
羞羞抹了抹脸上的泪水和雨水,欣喜地抬起眼望他,却听他暴怒出声:“你他妈别跟着我了!”
她懂什么?
明明什么也不懂。
他心如刀绞,眼神挣扎,见她的脚步果然停下,又迅速地转身,继续向前大步走。
闻予呈走了几步,正好撞上那边以手遮着脑袋,准备走回保姆车的傅羡尧。
大家都只想刷新歌战绩,根本没心情看打歌舞台,干脆选择早点回去休息。
见到他往反方向走,傅羡尧喊了声:“欸,呈哥,要回去了,你去哪?”
闻予呈冷淡看他一眼,脚步没停留。
傅羡尧被他那冷冰冰的一眼给吓着了,捂着胸口回到车上,喃喃地同桑飞说:“好吓人啊,顾修是带呈哥去干什么了?呈哥好像生了很大的气。”
顾修两个字,让林白宴的眼神猛的一变。
“马上就下大雨了。”
桑飞看着窗外黑沉沉的天:“他们有伞吗?”
话落,前座林白宴倏的站起来,拿了两把伞就跳下了车。
傅羡尧追着喊:“欸,宴神你去哪?”
“送伞。”
林白宴走的头也不回。
傅羡尧和桑飞面面相觑。
“怎么感觉……他们有点奇奇怪怪。”
坐在后座的储亦宸偏过头,看林白宴大步走出去很远。
是很奇怪。
不仅是宴神,还有闻予呈。
他们,好像都对顾修有着特别的在意。
桑飞刚说完的大雨,在顷刻间倾盆而下。
羞羞虽然是个娇气包,但她很少哭。
哥哥和爸爸无尽的宠溺,让她一直很快乐。
这是她第一次,做错了事情。
眼泪源源不断地落下来,混在雨里。
她蹲在原地,像是被全世界抛弃。
一把伞撑在了羞羞的头顶。
羞羞泪眼朦胧地抬起脸来,墨镜之下,四下一片漆黑,他是那一片混沌黑色中的白。
从来都淡然如水的男人,坚定地站在她身前,替她遮蔽住了风雨。
她的卷发被大雨淋湿,萎靡的贴在脸上。
林白宴蹲下来,与她平视。
伸手,将她最后的遮蔽摘下来。
她的小脸苍白,墨镜之下清透的双眼哭的又红又肿。
“不哭了。”
他漆黑的眸子里,带着几分柔和的光。
伸手揉掉她脸颊上的泪,语气里带几分哄宠:“顾修,发生了什么事?”
羞羞断断续续的,把刚才发生的事情讲给他听。
“我没想到会是这样的……”
她哭的上气不接下气,咬着唇问他:“宴神,我做错了吗?”
这一回,他没有像之前那样柔声安慰她。
他说:“嗯,做错了。”
“在你不了解的情况下,贸贸然的关心会变成他人的负担。”
羞羞的眼泪流得跟畅快了。
她低下头,全身湿漉漉的,眼中的光泯灭了下来,闷闷地说:“你说的对,我不该多掺和的。”
“我明明……什么也不知道。”
她快懊恼死了。
林白宴给她擦眼泪,仍低声哄她:“不算。”
“你是好意,不是吗?”
“可是好心办坏事了。”
羞羞想到闻予呈在看到闻覃时,那不敢置信的眼神,就心有余悸。
“他对我很失望。”
她糟糕的,自以为聪明的,做出了对他好的方式,惹怒了他,让他生气。
都是她不好。
林白宴的动作顿了下。
看她关心闻予呈,因闻予呈而哭泣,他心中又何尝没有难受情绪。
可他只是不露声色地抿唇。
“嗯。”
他虽有几分不忍,但在这一刻,也不得不将她推到闻予呈身边去。
他把伞递到她手里。
“去吧,去向他道歉,和他说清楚你的想法,他会原谅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