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7、深思熟虑
要正式谈话的话,肯定不能在人来人往的咖啡厅里，所以七海建人和艾丽娅是换了个地方谈的。
当然，小酒窝是紧跟着的。
“大致上的事情我了解了……”七海建人听完了艾丽娅说的，又和小酒窝问答了一番,算是将目前的信息罗列了出来了。
“这些事情我会上报的,不过……”七海建人放下手中的笔记本，看向坐在对面笑眯眯的粉发恶魔,大概是因为现在是私底下相处,对方毫无遮掩就用的是原本的恶魔形态，在和他视线对上的时候歪了歪头，他都能看到对方身后的尾巴动了动。
“七海先生？”发觉对方沉默的时间有点长,艾丽娅喊了一声。
七海建人回过神来，合上笔记本搁在桌上,将自己的未尽之语说完：“这种事情其实不用和我说，你直接告诉五条先生会更好。”
“七海先生……”艾丽娅看着他,忽然间一笑，用肯定的语气将对方的话堵了回去,“你明明知道我为什么这么做吧？”
“……”七海建人有一时的失语,哑然了片刻后，缓缓开口道,“关于这件事情……我也有想对艾丽娅小姐你说的话。”
“嗯？是什么？”
粉发恶魔的眼眸满是光芒，语气带着十足的期待，仿佛拒绝对方是什么不可饶恕的事情。
七海建人沉默了半晌后，还是决定说出来：“我想了很久……”
他的话没有说完,被突然破门而入的人给打断了。
“打扰了——抱歉我们来迟了！”一个中气十足的声音响起，然后就是让在座的两人都很眼熟的银发青年大步走了进来。
七海建人：“……”
艾丽娅：“……”
被迫跟过来的伏黑惠此时顶着巨大的压力和一丝莫名的羞耻感走进来，并且内心吐槽开了——首先你一点都没有抱歉的意思！而且人家压根没邀请你你算哪门子的来迟了啊！
“哎呀,是惠啊~”艾丽娅笑眯眯地朝人挥挥手，“你来得正好。”
“……哎？”伏黑惠脸上露出了震惊的表情——不！这不太好吧！
五分钟后，伏黑惠为自己刚刚的想法而进入自我反省。
艾丽娅让他加入不是因为奇怪的事情，而是有正事。
等五条悟和伏黑惠也坐下来之后，那怪异的气氛随着几人讨论的话题逐渐散去了。
“所以间谍很有可能是京都学校那边的学生么？”
“嗯，现在初步排查下来是这样，至于具体是谁还需要调查吧。”五条悟说完看向躲在艾丽娅身后的小酒窝，“你知道些什么么？”
“嗯？本大爷可不知道啊。”小酒窝飘得高了一些，“虽然我之前被他们抓着，但是他们很多事情也不会和我说啊，我只知道你们高专信息泄露地挺厉害而已！”
伏黑惠看着这团绿色恶灵，有些懵地扭头问艾丽娅：“这是什么？”
艾丽娅小声替他解答：“是之前被那些人派去袭击龙套但是没打成功反而被收服的恶灵。”
而小酒窝则是飘到了她前面：“大姐头，这种问题你问我不如问漏瑚呢，你可以随时召唤他出来吧？”
刚刚解惑的伏黑惠一听到这个又懵了：“哎？漏瑚？”
“嗯，就是在最早的时候你和悠仁君都看到的，袭击我的那个咒灵。”艾丽娅继续给他解答，“因为一些缘故，他现在是我的使魔了。”
“……哎？”
像是为了展示一般，艾丽娅抬起手，打了个响指，手背上的魔法阵闪现了一下，然后漏瑚就在四人眼前就出现了。
漏瑚看起来是最懵的那个，他在原地呆愣了片刻，视线在这几个人身上一个个转过去……然后他就立马炸了，因为情绪过于激动，他的火山头都开始冒烟，声嘶力竭的：“阿斯莫德·艾丽娅！你明明答应过我不会让我见到五条悟的！”
“别那么见外嘛。”五条悟伸手按住了他，脸上带着笑，“我们不是很久没见了么~？”
漏瑚肉眼可见地颤抖了起来。
顶着漏瑚看背叛者的眼神的艾丽娅淡定地喝了一口茶，还有闲情逸致和伏黑惠聊天，指着漏瑚道：“战斗的时候他也可以作为你的使魔用哦。”
“啊……”伏黑惠脸上没什么表情——老实说，这个使魔的话，他其实不是很想要呢。
虽然说五条悟的出现是个意外，漏瑚那看向艾丽娅不可置信的目光宛若她是个欺骗别人感情的负心汉……
而看着漏瑚的惨状，小酒窝立马脚底抹油跟艾丽娅说了一句就跑了，并且在内心一下子就定下了它的目标——果然这个恶魔这边有点邪门，而且看着修罗场挺可怕的，它还是跟着影山茂夫算了。
而漏瑚在被拷问结束之后，看起来身心受重创的样子走了。
如果他的诅咒能生效的话，估计艾丽娅已经死了好几回了。
“结果并没有问出太多……”伏黑惠看起来有些郁闷的样子，“是因为敌方那边有所准备了么？”
“应该有束缚吧？如果敌人的计划那么容易让我们知道的话，那也太好对付了。”七海建人看向艾丽娅，“艾丽娅小姐，漏瑚成为你的使魔之后你能约束他的行动么？”
“并不能，使魔的契约并没有那么有用。”艾丽娅捧起桌上的咖啡杯，给其解释道，“只是对方不能攻击我和惠而已。”
伏黑惠一懵——哎？还有他的事情？
“漏瑚说他被艾丽娅小姐召唤之后就没有再去过那边阵营参与事情，会是真的么？”伏黑惠带着点疑虑问道。
“应该是真的吧？”艾丽娅想了想，“因为他现在是我的使魔，相当于我的附属，不仅不能充当战斗力甚至可能变成我们的战斗力……在这样子的情况之下，他贸然回去，会被处理掉的吧？”
“这点的话，艾丽娅小姐的推断可能性很高。”七海建人总结道，“而且就算是回去了也不要紧，他并没有获得什么我方情报。”
……也不一定吧。——伏黑惠想着，忍不住看了三人一圈。
——例如你们三个人的微妙三角关系……
没错，就是三角，他拒绝把自己算入内。
哪怕他是三人中唯一一个被舌吻过的人，还是两次。
“既然如此，那今天的情报收集就到这里了吧？好，接下来是原地解散！”五条悟愉快地发出了指令。
当然，在场剩下的三个人没有一个人听他的。
“艾丽娅小姐你等一下还和七海先生有事吧？那我就先走了。”伏黑惠最先站起来。
“是呀，那惠你路上小心。”艾丽娅朝人一笑。
“这边似乎不是很方便谈话，我们换个地方吧，艾丽娅小姐。”七海建人也站了起来。
“好啊，那我们出去吧。”这次艾丽娅也站了起来，还过去拉住了七海建人的手。
三个人很快就做出了自己的决定，各自去干自己的事情了。
艾丽娅甚至还很有礼貌地不冷落任何一个人，在出门前对着五条悟挥挥手，笑着道：“悟君，再见了~”
七海建人也朝人一点头致意：“五条先生，我们先走一步了。”
最先说着走但是慢了一拍变成最后走的伏黑惠也转身：“那么，五条老师，我也要走了……”
伏黑惠没有走成，他被按住了肩膀。
“我们跟上去跟踪怎么样？”五条悟一脸认真地提议道。
“……”扭头看他的伏黑惠忍住说脏话的冲动，“要去你自己去啊！而且你跟踪有什么用啊，在关键时刻上去说让我也加入么？”
“哦——是个好主意啊，惠！”
“……好你个头啊！五条老师你今年是二十九岁不是九岁啊！麻烦你做点二十九岁的大人该做的事情啊！”伏黑惠很克制地没有暴出消音词，深吸一口气之后觉得情绪平复了一些，语气都变得认真了不少，“艾丽娅小姐现在是在追七海先生，你别给她添乱了吧。”
五条悟收敛起了笑容：“那有如何？”
伏黑惠：“……嗯？”
“不是还没追到么？”五条悟看起来倒是挺平静的，“她是喜欢七海，但是她也喜欢我啊。”
“……”伏黑惠的表情渐渐变得严肃起来。
糟糕，他觉得这种级别的发言，他无话可说。最主要的是这是事实所以没办法反驳。
对不起，艾丽娅小姐，作为朋友，他真的已经尽力了。
***
另一边，走出去的两人走在夜色之中。
现在天色已经暗了，不过城市的灯光霓虹依旧，周遭的一切已经繁华热闹，甚至比白天还要更胜几分。
“艾丽娅小姐。”七海建人停下了脚步，喊了对方一声，转过身看向她。
“嗯？”艾丽娅脸上带着笑，面露几分好奇，一副子倾听的模样。
“关于刚刚我想和你说的……”七海建人顿了一下，继续说道，“我不知道你是出于什么原因对我感兴趣，对于这份青睐我很感激……同时也相当受宠若惊。”
或许可能还有点卑劣的窃喜吧。——七海建人心想。
艾丽娅安静地听着，漂亮的红眸一眨不眨地看着他。
她清澈的眸子能看到自己的身影的倒影，就仿佛只能看到他似的。
但是，他很清楚这是假象。
他以为开了头之后后面的话就没那么难说出口了，但是正式说的时候，还是有些卡顿。
“但是，我发现了，艾丽娅小姐你给予我的，恐怕并不是我想要的。”
老实说，他并不知道自己会不会后悔，但是起码此刻，他是认真思考过之后才做出的这个决定。
“所以，请容许我……郑重地……”七海建人缓缓地吁出一口气，看着眼前的恶魔，声音显得有些低沉，“拒绝你。”
作者有话要说：只有漏瑚受伤的世界（不是）
娜娜明他……就是会有很多顾虑。（叼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