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四章 万人空巷
林奇将胳膊搭在李药舒的肩膀上，半搂着他，表情十分严肃的发问：“你小子考虑清楚了？你叫‘要输’，她叫‘包赢’，说不准今后她一辈子都骑在你头上。”
李药舒不耐的将林奇手臂甩开，不屑道：“你找了嫂子这么好的媳妇，就不准我也找个？再说又没让你帮忙，一边凉快去！”
言罢摆出一副可怜模样，眼眶泛红，眼巴巴的瞧着白晨馨。
“好吧！嫂子就帮你去问问，不过如果她不愿，那可怪不得我。”
白晨馨终于松口，由喜不自胜的李药舒于前领路，他们三个紧随其后，一路向着西街赌场而行。
繁华喧嚣的街道，由于大小姐的突然到访，霎时变得几乎万人空巷，路边商铺也都紧闭大门，林奇有着心理准备，倒还不觉得如何，却是将李药舒与火儿惊得目瞪口呆。
“娘子啊，你以前究竟干了啥？”
林奇十分好奇，能达到这种境界，真不是一般人。
“你以前干过啥？”白晨馨出言反问一句。
林奇挠了挠头，细思片刻，觉得自己也没做啥伤天害理的事，于是回道：“还不是青石山那帮人无趣。”
“罪恶谷的人其实也十分无趣！”
白晨馨非常认同林奇的看法，语落，二人相视莞尔一笑，她又娇声高呼：“看见新姑爷上门，你们连生意都不做了吗？”
‘哗！哗！哗！’
白晨馨话语刚落，整个街巷的店铺大门全部开启，店内之人争先恐后的汹涌而出，顿时将他们四人所在的街道围得那是水泄不通。
“大小姐不要误会，我等绝无怠慢姑爷之意！”
一名锦衣老叟从人群中迈步行出，对着白晨馨恭敬行礼。
见白晨馨不置可否的并未出声，人群中又走出一名中年儒士，拱手道：“我等正是因为姑爷仙驾莅临，怕店内杂乱粗鄙显得失礼，这才关门整理，大小姐万勿见怪！”
“你们当我...”
“拜见姑爷！”见白晨馨有气恼模样，锦衣老叟十分机敏的抱拳高呼，将她所言打断，周围之人亦是紧跟着齐声呼喊：“拜见姑爷！”
这下子反是将林奇弄得尴尬无比，挠了挠头，他行了个螺旋礼，拱手道：“我也就是同娘子随意逛逛，列位如此阵仗，倒是让我惭愧！”
“姑爷有所不知，自从知晓大小姐有了能托付终身之人，我等简直欣喜若狂，哪怕喝白粥都觉得更香几分。前段时日据闻姑爷带着大小姐私奔，我们是日夜盼着姑爷能逢凶化吉，因此家家户户都为姑爷立了长生牌，日日祷告，期望姑爷能福寿不朽！姑爷请看！”
锦衣老叟上前将林奇臂膀抓住，人群也自发的让出一条小道，老叟拉着他来到最近的一道门户前，只见其内正供奉着木牌，上书‘姑爷林奇，仙寿无疆’八个字，牌前一座小小香炉里正燃着几炷线香，青烟袅袅，环绕漫舞。
“姑爷，除了爹娘，我就盼着你别死了。”
林奇身旁一位眼瞳不太灵活，肥壮出奇的青年，正夹着大舌头，憨厚的朝他笑。
林奇内心一阵触动，抱拳朗声道：“各位，实不相瞒，我自小也爱调皮捣蛋，大家如若不信，尽可问询我青石山同门，想必他们与大家有着共同感受。不过如今我与娘子皆已成人，青石山同门们肚大量宽，早将往事忘却。世人都说罪恶谷里人人好汉，我青石山小门小派之人能做到，大家的见识定更为非凡。我就替我娘子在这里向大家赔罪了！”
见林奇躬身要拜，锦衣老叟赶忙上前将他扶住，惊呼道：“姑爷不可！姑爷言重了！”
老叟拉着林奇深深叹息一声，微笑道：“姑爷既然将心底话说出，老朽也就敞亮着说，大小姐虽古灵精怪，但她却是我罪恶谷，我等所有人的掌上明珠！姑爷以为是我等怕了大小姐才会如此？哈哈！大谬矣！其实是大小姐自小爱捉弄人，我等全部联合起来捉弄她而已。”
“哈哈！”
......
闻言，周遭围观群众皆是‘哈哈’大笑出声。
老叟心有感慨的回忆道：“还记得是大小姐十岁，我等商议，见了大小姐就躲，结果那日大小姐见大家都躲着她，险些大哭。这一晃好些年过去，反倒成了罪恶谷的习俗。”
“姑爷！”老叟目光诚挚道：“我等为你立长生牌，乃是真心而为。望你能呵护大小姐一生，让她成为世间最幸福的女子。若是敢负了她，我等就算全部身死，身入十八层地狱，罪恶谷千千万万的鬼魂也会找你索命！”
老叟最后之言说得铿锵有力，仿若对敌宣战。
“对！”......
周围人群同声应喝。
“哼！无聊！”
白晨馨不屑的娇哼一声，转身就走，不过走着走着，她的眼眶湿润了。
林奇并未发出豪言壮语，仅仅微笑着说道：“我若负了她，别说列位，我自己都要向自己索命。”
抱拳一礼，他领着火儿迅捷的追上白晨馨以及从旁给她扇着小风的李药舒。
“哈哈！传出去，大小姐已经知道了，大家以后不用再躲了！”
“喔！”
......
整个街道一片欢腾，料想不日即会蔓延至罪恶谷的每个角落。
“哎！”见林奇握住自己的手，白晨馨摇首叹道：“若不是他们这么无聊，我也不会成日的想往外跑，应该也不会提早与你相遇，其后会如何，还真无法预料，成为仇敌也说不定。”
林奇笑了：“这就是天注定的，但你最后一句我不同意。我俩性情相投，定不会敌对。很多人、很多事，看似种种巧合、种种偶然，却有着一种必然。”
“嫂子，西街赌场就快到了，您说个章程，等会该怎么办？”
见距离目的地已是不远，李药舒心里有着期盼，更多的则是患得患失。
白晨馨略一沉吟：“呆会儿你先别露面，我独自去见她，问问她的心意如何，再做决定。如是她有着意思，我就传讯让你进来。”
“那就辛苦嫂子了，祝嫂子马到功成，小弟静候佳音！”
李药舒搓着手，满脸期待。
“我先进去了，你们稍待片刻。”
白晨馨交代一句，婀娜走进人来人往的赌场大门，林奇三人则如做贼般的呆在不远处一个小巷的拐角处。
“林大爷，嫂子传讯了吗？”
李药舒简直度日如年，坐立不安的他，不停询问着林奇是否有白晨馨的消息。
“急个屁，姑娘家的谈心事，当然要慢慢来了。再说娘子这才刚进去多久？你再问个不停，娘子来了消息小爷也不告诉你。”
林奇与火儿老神在在的正闲聊起劲，被李药舒问得是不胜其烦。
大半炷香功夫过去，李药舒着实忍耐不住再次问道：“林大爷，嫂子还没传讯吗？不会是你真的不告诉我吧？”
见林奇根本不搭理自己，李药舒气急怒道：“‘小旗子’！你给大爷记着，这个仇我一定会报！”
言罢，他竟是向赌场大门走去，然而来到门前，他却踌躇着不敢进入，探出脑袋向内不住偷望。
正于此时，街道另一端走来了一位紫裙姑娘，虽算不上国色天香，但满脸清秀，五官匀称协调至极，俨然一副小家碧玉模样。
她迈着莲步，来到赌场门前，正准备进入，瞥见徘徊不前的李药舒，竟是抬脚踢向了他的屁股。
“你鬼头鬼脑的在干嘛？觊觎老娘的家产不成？”
那姑娘粗鄙的行为举止，以及大大咧咧的说话方式，与她外表极为不符，顿时将林奇二人的注意力吸引了过去。
李药舒毫无防备下被人踢了屁股，还以为是林奇所为，正待暴起谩骂，待听见那姑娘的声音，犹如见鬼般的惊悚一瞬，旋即满脸又堆起他那副招牌式的笑容。
“包...包...小姐。”他紧张之下，竟是言不成句。
“什么？你竟然要在老娘的赌场里找小姐？你当老娘是开鸡窝的不成？”
那姑娘闻言大怒，就要再次出脚。
李药舒急道：“不是，不是，我嫂子，也就是大小姐来找你，吩咐我在门前候着。”
那姑娘顿时大喜，清秀的面容泛起笑容：“是馨儿姐姐来了？你怎的不早说！否则也不会白白挨上一脚，你怎的不随她一起进去？”
李药舒如林奇般挠了挠头：“我这不是怕你瞧见我生气吗？”
那姑娘白了他一眼，竟是柔声问道：“疼吗？”
“咦？有戏啊！”远处的林大爷瞧见此景，竟是起身急速行了过去，不过那脸上，却带着不可捉摸的坏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