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相信柯学的第二天
“千树老师，这一次来找您，除了画稿之外还有另外一件事。”为了避免黑羽曜赶人，幸村诚司说明这一次见面的另一个来意，“是这样的，自从您开始连载《平安京》到现在已经二十一年，动画也已经上映了十多年的时间，但您却很少举办签售会。最近两年在官网留言以及写信来编辑部，希望您举办签售会的声音越来越多。”
黑羽曜挠了挠头，“其实我……”平时挺忙的。
真的没空。
幸村诚司好似没有听到黑羽曜的话，继续道：“两年前出道的漫画家都已经举办过最少十次的签售会了。”
每个作者举办签售会，都会带动他们的单行本或者是漫画杂志的销量，同样也能够帮助漫画作者稳固人气。毕竟如果人气不高，作品就很有可能被腰斩，这是双赢的局面。
结果出了黑羽曜这么一个另类。
他出道二十一年，单行本发售了几十册，才举办过三次签售会！平均七年一次，频率低的令人发指。
黑羽曜在幸村诚司的注视中默默回想，他上次签售会好像是在十三年前……
这么一想，好像确实挺久了。
黑羽曜思考了一会儿，点点头，伸出手比划了一下：“我只去三个小时。”
幸村诚司满意地露出一个笑容，“我就知道您不会拒绝的。”三个小时也是赚了！“那就定在后天的米花图书馆，我这就回去安排。”
“等等！”黑羽曜伸手拉住了急匆匆就要离开的幸村诚司，“先说好，不要进行宣传，有多少人会去，就让我们随缘吧。”
幸村诚司愣住：“啊？”
黑羽曜正色，“幸村桑，您要知道，漫画家的手是很宝贵的，万一签名签多了，让我手握不住笔，可能我就要休刊一段时间休养了。”
幸村诚司：“…………”这是威胁吧？
黑羽曜：“…………”是的。
幸村诚司保持微笑，跟黑羽曜解释起其中的利弊：“可是万一那天去签售会的人太少，到时候有好事的记者报道出来，恐怕网上会多出很多对您不好的声音。像什么‘《平安京》作者千树进行签收，结果会场空无一人’‘时代的落幕，千树老师已被时代抛弃’之类的。”
黑羽曜：“…………”
他吃了口圣代压压惊，“没想到幸村桑……你对记者的套路知道的还挺清楚。”
幸村诚司干咳了一声，略有些不太好意思，“每天乘坐电车上下班时，我也会在网上看看新闻。”
气氛好像就这么尴尬了起来。
好一会儿，黑羽曜出声打破了局面，“我都不在乎，你怕什么。”现场没有人不是更好吗？
虽然千树只有两个字，但树这个字比划多呀！签的多了也很累人的。
既然黑羽曜这么说了，幸村诚司还能说什么，只能叹口气：“您开心就好。”
总归是答应了。
谈完工作准备离开的幸村诚司走了几步又停下，重新回到黑羽曜身旁站定，“千树老师，我可以跟您要一个签名吗？我的儿子精市很喜欢您的作品。几年前他身体不好，住院期间看了部员带过去的您的漫画，就一直很喜欢您。”
说起自己的儿子，幸村诚司不禁露出几分骄傲之色。
“这次您举办签售会的时间，他刚好要跟网球部的部员们集训，恐怕没有办法自己来，我可以先帮他要一个签名吗？”
说完，幸村诚司跟变魔术一样拿出来一个签名板和马克笔。
黑羽曜将最后的圣代吃完，拿起笔在签名板上写下了“千樹”二字，随即又在右下角写道：赠与幸村精市。
幸村诚司拿着重新装好的文件袋和签名板，笑着走向柜台处准备结账。
咖啡店的店长笑着对幸村诚司摇了摇头，又说了一句什么。
幸村诚司诧异地朝着还在那里坐着的黑羽曜看去，回神后对着店长点点头，推门离开了咖啡店，一边走一边说：“怪不得千树老师能够经常乱跑。”
原来是个有钱人！
—— —— ——
签售会的当天是个周末，也是学生和上班族们休息的时间。
由于地点定在了米花市图书馆，不想早起赶路的黑羽曜在前一天的下午就到了米花市。
黑羽曜在米花市也有一套属于自己的房子，是一栋园林别墅。十几年前别墅的原主人由于经济问题售卖，便被看中了其位置环境的黑羽曜买了下来。
只不过最近几年黑羽曜多数时间都是居住在新宿区，位于米花的这栋别墅他居住的时间并不算长。
早上八点钟刚到，门铃就开始响了起来，与之一同响起的还有黑羽曜的手机。
“哪位？”带着几分朦胧睡意的清冷声音传入幸村诚司的耳中。
幸村诚司一愣，看了眼手机屏幕确认了一番，“请问千树老师在吗？”
缠着黑羽曜的瞌睡虫几乎在一瞬间都被他给拍死，他停顿了一会儿，继续用那清冷清亮的声音回道：“稍等。”
说完这句话，黑羽曜就离开了房间。
大概过去五六秒钟，重新回到房间的黑羽曜这才继续拿起手机，只是这一次的声音却是温柔又很有磁性，“抱歉幸村桑，让你久等了。”
“千树老师，米花图书馆那里已经准备妥当，我现在正在您别墅外面。”这一次的签售会，幸村诚司可比黑羽曜本人要积极多了。
“那你先进来吧，这里距离米花图书馆不远，来得及。”黑羽曜一边说着，一边去给幸村诚司开门。
“早上好，千树老师。”幸村诚司跟着进门，“之前听江口先生说您总是喜欢早饭和午饭一起吃，来的路上便准备了早餐。”
黑羽曜接过，向幸村诚司道了一声谢。
“千树老师，刚刚接电话的那个人是……”幸村诚司有些好奇，“您的儿子吗？”
黑羽曜僵硬了一下，顺着幸村诚司的话点了点头，“是啊，我这个年纪没有孩子反倒是会很奇怪吧。”
“怎么会，现在还是有很多的不婚主义者。再说了，老师您看起来可没有多大，正是男人最黄金的年龄呢。”男人四十一枝花，很快就要开花的幸村诚司诚意满满。
“多谢宽慰。”
幸村诚司继续说道：“之前不知道您的儿子也住在这里，早餐只带了一人份，要不您先准备，我再去买一份。”
说着，幸村诚司就要出门。
黑羽曜伸手将人拦住，“幸村桑，你不用这么麻烦，他其实也不喜欢吃早餐的。今天不是周末吗，他昨天晚上很晚才睡，这会儿又回房间睡觉去了，还不知道几点会醒，醒过来之后他自己会找地方解决的。”
黑羽曜觉得，当一个漫画家其实也是有好处的。经常脑洞大开，让他找起各种理由来也是顺手拈来，丝毫不见生硬。
幸村诚司这才点点头，在客厅的沙发上坐下，打量起了房间的布局。
“江口先生给我的千树老师的几个地址中并没有这里呢，看来这里是江口先生也不知道的住所之一。”幸村诚司打量完，又站在窗户前朝着屋外看去，一边看一边小声说道：“以后催稿时找不到千树老师的话，这里也是千树老师可能出现的地点。”
说完幸村诚司就拿出了手机，将昨天晚上黑羽曜发给他的那条写明别墅地址的消息保存了下来。
作为一个合格的编辑，不能放过自己负责的作者任何一点消息！
都说狡兔三窟，黑羽曜已经被编辑部所知道的住处，够住好几窝兔子了。
这些住址也不全是黑羽曜自己暴露的，其中也不乏有编辑部中的推理爱好者顺着蛛丝马迹推理出来，然后去周边确认的。
七年前黑羽曜失踪了一段时间，急的头发都掉了好几把的江口达也甚至连私家侦探都雇佣上了，也是那一次，黑羽曜丢失了好几个据点。
每个漫画编辑都是上辈子折翼的天使，还是欠了这些作者一大笔钱的天使。
正在换衣服的黑羽曜：“…………”虽然声音很小，我也听到了。
失算了，他昨天就应该直接住酒店的。
大概二十分钟后，黑羽曜收拾完毕下楼。
正在一楼客厅的幸村诚司正在打电话，“好，我知道了，我会通知千树老师的。那就麻烦你们了，我们大概十分钟后到达。”
挂断电话，幸村诚司见到黑羽曜下楼，连忙站起身，“千树老师，刚刚图书馆那里打来电话，图书馆外面已经有很多您的粉丝在排队等候了，我们也快些出发吧。”
黑羽曜不解，“不是说没有宣传吗？”
幸村诚司点点头，“书店确实没有宣传，但是今天早晨挂条幅时还是有很多人看到了，网络上出现了不少关于您要在米花图书馆开签售会的消息。毕竟《平安京》连载了二十多年，喜欢您的漫画的人每个年龄段都有的。听说还有很多人正在准备往米花赶……”
黑羽曜：“…………”我后悔了可以不？
果然啊，开什么签售会，老老实实地画漫画他不香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