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034
也不知道是不是杜兰特提起了自愈力的事情, 云朵维护了画店之后就点开了有关自愈力异能的相应资料。第一场比赛之前她恶补的异能知识基本都是关于那些有攻击力的异能的，比如各种物理控制系、力量、速度系，那些被动型异能她关注的并不多。
现在云朵静下心来研究, 发现自愈力这种异能与治愈力居然是归为同一大类的。自愈力A级表现为身体外伤基本是能肉眼可见愈合，而自愈力S级是断肢能再生，至于要长多久才能恢复如初，全看营养和能量供给。
自愈力之中还有超S级的存在, 基本是百年难遇，万亿人口里能有一个。星际殖民时代自有史以来目前只出过一例明确的记载。那人只要脑部组织残存, 别说是割头断臂便是全身都消失整个人也还能原样长回来。不过超S级在自我修复的时候需要消耗巨大的能量，会产生一种能量虹吸现象，能直接抢夺周边所有碳基生物的身体组织还原为自身可用的修复“原料”。所以危险性极大, 超S级重伤自愈之后，往往周边很难再有活物。
而治愈力之所以与自愈力被归为一类, 是能量运行原理比较接近。拥有治愈力异能的人能够通过自身对碳基生物能量的调配，修复自己或他人的身体组织，手到病除。当然A级及以下级别的治愈力能治疗的也只是常规的外伤，一些病理复杂的症状还有许多精神类心理类的疾病并不是治愈力异能可以搞定的, 否则医生们早就下岗了。
所以凌弃不一定是自愈力，也可能是治愈力异能？云米或许与凌弃一样是治愈力, 因此在凌弃伤势很严重的时候才不肯让云米接近, 害怕云米消耗能量帮他治疗？不对啊, 治愈力异能者治疗别人之后, 顶多是比较疲惫, 多吃多睡就能补回来。
而且治愈力也不是什么稀罕的异能, 凌弃当初却提过如果云米的异能被发现, 可能会被带走研究, 这说明云米的异能很少见，又或者是多系异能者都会被带去研究？
云朵没在公开材料中发现任何这方面的可能，多系异能者历来就有，没有法律规定要被带去研究。但她还是暗中庆幸自己暂时没有暴露多系异能这种情况，万一这个时代真有这种不放在明面上的“约定俗成”，多系异能者要被额外的关注要被迫参加更多“科研”活动，那她肯定不会像现在这样轻松惬意了。
云朵关了光脑休息，环顾四周，客舱内的光线更暗了，云米不知何时已经睡着，唇边口水未干随着呼吸吐泡泡。不管他的大脑发育的多快，他的身体还是个小孩子，需要人无微不至的照顾。云朵拿了纸巾，并没有从座位上站起来，而是直接用左手机械手臂伸长，给云米擦了擦口水。
她本意是不想在狭小的客舱座椅之间挤来挤去打扰凌弃休息，不过机械手臂收回的时候依然发出了某种奇怪的噪音，“嘎吱！嘎吱！”，将凌弃惊醒了。
“哦，你这个机械手臂快出故障了。”凌弃微微睁眼，“你要不要让杜兰特帮你修一下？”
云朵说：“我不想和脑子有坑的人说话。他刚才拐弯抹角打听那个叫老K的高手，拜师心切啊，你给他灌了什么迷魂汤？”
“他真有本事查到黑森系星际监狱的事情？”
“是啊，有钱能使鬼推磨，他反正打听了到了不少消息，还说你与好多人不清不楚的。”云朵咬着牙说出最后这句，虽然她不信，可还是说了，她要听听凌弃怎么解释这个问题。她说不清自己这种算是什么心态，是因为在意么？
凌弃一贯平淡镇静的表情中出现了一丝裂痕，垂眸并不与云朵对视，带着一点情绪的答道：“他这样说，你就信了？”
“我不信所以才问你。”云朵试图辩解了一句。
凌弃叹了一口气：“关于你想的那种，我之前回答过你。但是与监狱里有权有势的人搞好关系这事我认，有很多不同的方法能实现这个目的。”
“我不是指责这事。”云朵坦白道，“过去你是怎样的人我不在乎，直到你带着儿子来到我身边。我是有责任感的人，在我力所能及的范围内，我希望与我有关的人能活的开心一些。我喜欢云米，也不讨厌你。”
凌弃的眼中浮起一层笑意，宛如漆黑宇宙中忽然爆发的绚烂色彩，直击云朵的心尖。她的心跳不规律了。她很清醒他并没有对她用什么精神力，就是单纯的开心的笑了一下，转瞬即逝，却美丽的惊心动魄。
“我知道我长的好看，但你也不用总是这样盯着看，就好像我脸上有营养液一样。”凌弃说这句话的时候很温柔。
云朵没有移开目光，霸道的说：“看别人犯法么？”
凌弃也看着云朵说：“好看的人就是有这点烦恼啊。对了，你的画店开张了么？”
一问到这种现实问题，云朵顿时萎顿了：“还没，流量刚破三位数，与达拉姆签了师徒协议，他抽成帮我推荐客户，不过至今还没推荐。”
凌弃于是安慰道：“卖画的事情不用太着急，至少你账上还有些钱，最近这几个月不用担心买不起营养液了。”
“冰冻星上没有光美酒吧对吧？”
凌弃摇摇头：“不知道啊，如果有，就再去打一场？”
“你身体还能支撑？”云朵强烈质疑，“就算有，你也不许去。”
“的确时间不太够，到了冰冻星的酒店你赶紧租个地方，我们还要抓紧弄那个手臂。你现在这个在极端环境里随时都有可能报废。”
目前冰冻星正处于远日点，就是距离恒星相对远，也是最寒冷的季节，一般旅行观光飞车都无法适应这种低温环境，整个星球正处于旅游淡季。
不过有了这场星际求生的赛事，加上各旅游公司的卖力宣传与折扣优惠，还是吸引了不少游客到这里观光几天，再加上现场看比赛，带动淡季的消费。
主办方包的是一座地穴酒店的几十间客房，与常规高耸入云的摩天大厦不同，这栋建筑地上只有两层，所有客房都在地面之下。一来是差异化竞争营造新奇的居住体验，二来是地下建筑物更节省能耗，对于格外寒冷的冰冻星而言，住在地下反而更温暖。
主办方包的客房里有三十间都是给第二场参赛者准备的，另外那些是给随行的工作人员使用。除此以外，也租赁了附近的训练馆等等公共设施。与第一场安排近似，算上旅途时间，比赛前一共三天休整期。
云朵抢到了一间双床标间，杜兰特照例是自己开高档套房，山口义夫和妹妹合子也要了标间。他们约好第二天再一起去训练馆，今天先各自安排休整。
其余参赛者也在差不多的时间陆续到达。云朵问主办方那里了解到有维修间可以租用，赶紧花钱租了场地。这边维修间与训练馆并不在一起，而是在酒店靠近地面的几层，临近观光飞行车的停车库。
有钱的客人们星际旅行时一般会带上自己喜欢的私人飞行车，虽然托运飞行车很贵相当于好几张经济舱船票，但对有钱人来说有自己的爱车相伴更重要。
云朵放好了行李，就被凌弃催促着拿上了各种材料，一起去了维修间。云米被送去了这间酒店的儿童托管中心，这里有一些新鲜的玩具，云米瞬间沉迷其中，大大方方说道：“爸爸妈妈抓紧工作，我自己会照顾好自己的。”
实际上进到维修间之内，真正工作的只有凌弃。
云朵根本帮不上什么忙，她将维修间的墙壁调成单向的，从外边看不到里面，但从里面能看到外边，那停满了各种飞行车的库房。
“飞行车很贵么？我看外边有很多造型很古怪的飞行车，有钱人的审美真不敢恭维。”云朵一边看一边吐槽。
凌弃有一搭没一搭的和她聊天：“那些私家飞行车贵的不只是造型专利，还因为发动机配置高，车身内带有各种生命维持系统。说白了就像是一架小型登陆舰，直接从星球表面飞上悬停在大气层外的星舰都是轻而易举的事。与普通飞行车有本质区别。”
“你们男人是不是都很喜欢收集这种东西？”
“你指的是飞行车？”凌弃淡然的回答，“我对飞行车没什么兴趣。”
“那你对什么有兴趣？”云朵不依不饶的问，“之前我以为你会喜欢那个昂贵的工具套装，结果你硬是忍住没买。平时见你对吃喝和穿着也不太上心的样子。我在想将来手头宽裕了，给你买什么礼物，想来想去都没有头绪。”
“为什么给我买礼物？”凌弃露出惊讶之色。
“我花着你赚的钱，给你买礼物，确实是有点奇怪。”云朵自嘲了一句，“不过我总要知道身边的人都什么喜好。比如云米肯定对食物更感兴趣。”
“你真想知道？”凌弃眼神皎洁的看着云朵。
“你刚才是不是把这里的监控做过手脚了，咱们随便聊天说什么都行？”云朵谨慎的问了一句。
“嗯，我喜欢机甲。”凌弃顿了一下，“是那种军用的，平时不太常见。不过绝对比你看到的那些飞行车好看。”
“机甲？我在网上看到过，有模型卖，倒是不太贵。真的机甲是不是平民百姓不能随便买？”
“军用机甲民间禁止买卖，不过有些高手会做一些特别逼真的机甲模型，所有构件都模仿到极致，甚至能真人驾驶开出大气层，只不过材料比不上军品，只能观赏吧。”
云朵猜测道：“你以前不会是设计机甲的吧？”
“也可能是机甲维修工？”凌弃笑了笑，“所以呢，如果你将来有闲钱了，千万不要自己瞎买东西，给我买礼物之前一定要询问我，好不好？万一我改主意，想要好吃的呢？你买一堆只能看不能玩的机甲模型，我未必会喜欢。”
“哦，我记住了。”云朵还是很满意这种答案的，至少凌弃愿意在她面前表达喜好。当然也可能是为了让她高兴才随便一说，迎合着她的需求讲着她喜欢听的话。
从进入维修间一直到晚上十一点，凌弃只喝了一杯水，其他时候都在弄机械手臂。云朵看够了外边的飞行车，又开始用光脑恶补各种知识信息。不过一用脑子看书，她就饿的特别快，两瓶异能者专用营养液很快就喝光了。
一看时间不早了，云朵催促着凌弃赶紧收摊子。两人接了云米回到客房，云朵才见到凌弃优雅从容的喝了一瓶普通营养液，丝毫看不出忙碌一天的疲惫，温柔的带着云米去洗漱了。
“你每天吃那么少就不饿么？”云朵是真心求教，“是不是古武流真有上乘的内功心法，练了之后人就能辟谷，不吃不喝也死不了？”
“饿几年就习惯了，你如果钱足够多，放开了让我随便吃，我也不拒绝。”凌弃这样回答的时候，脑子里却说：吃饱了伤恢复的比普通人快。
云朵在脑子里问：你的项环是不是坏的？
凌弃摇头，暗中回复：大概是我体质特殊？反正有水喝就死不了。
死不了和舒服的活着可是云泥之别。云朵又大胆的在脑子里问：你怎么不在项环上做手脚，伪造一些数据，那样你也不必如此辛苦忍痛挨饿的。
凌弃笑了：不是不想，实在是这东西很难破解，否则犯人们早就跑了。
云朵没有继续问，她也查过精神力异能者的能力问题，如果是超S级精神力高手，能无视许多物理器械屏蔽和禁锢，说不定这个项环的作用原理也没那么强大，应该是凌弃精神力等级极高，才会不受项环控制吧。
至于为什么能只喝水就死不了，或许还是自愈力在作怪。水是所有碳基生命最基本的组成部分。即使被压抑了一部分异能，凌弃仍然可以从周边环境缓慢的汲取到能量，维持身体的最低限度需求。
云朵忽然想起了有关超S级自愈力异能者的那些描述，超S级自我修复的时候能迅速吸走周边碳基生命的能量。如果没有被压抑异能，凌弃是不是也会是那种样子呢？这样一想就觉得有点可怕，她还是祈祷那个项环质量过硬，千万不要坏掉。
凌弃苦笑，用精神力告诉云朵：超S级自愈力异能者没那么可怕，如果只是普通伤情，喝点水的能量就能痊愈，不会真的威胁到周边的碳基生命。
云朵回敬：听起来你好像很了解超S级自愈力异能者？
凌弃没回答，只客气的出声请示道：“我可以睡觉了么？”
云朵将不知何时已经睡着的云米抱到了一张床上，问道：“今天你和儿子一起睡？”
“嗯，没问题的。”凌弃欣然抱着云米躺在了那张床上，标间两张床，今晚终于有被子盖了。
云朵间凌弃没有避开云米，这是否证明凌弃的伤势已经有所好转了？还是云米抗不过凌弃的精神力控制，忘了自己有异能？
刚才凌弃透露的消息从侧面证明他其实很可能就是个超S级自愈力异能者，超S级的自愈力加上超S级的精神力，这样的凌弃如果曾经真的穷凶极恶犯下大罪，又是被谁抓到的呢？
如果凌弃的项环没坏，那么他超过普通人的速度和力量又是哪里来的？还有云米，会不会是自愈力或治愈力、精神力以及力量型之类的更多系混合异能者？因此凌弃才害怕儿子被发现被带走被研究？
云朵一宿睡的并不安稳，还好是单独一张床，否则辗转反侧肯定会吵到别人休息。早上起来，她精神颓靡。
凌弃的气色倒是比昨天看起来有了一些红润。
云朵打着哈气说：“我们现在就去维修间还是？”
“我建议你买一些厚衣服。冰冻星赛场的情况你都熟悉了吧？”凌弃觉得云朵的脑子还没醒。
云朵一拍脑袋：“对啊！你不说我差点忘了，还不能是普通的厚衣服，是要适应极寒条件还可以活动自如的专业防寒服。你说为什么不把赛场的领域温度调高一点，非要搞那么冷。难道为了给卖防寒服的促销么？”
“这个，似乎有点道理。”凌弃迎合着她的说法，然后进行科普，“冰冻星原本的温度太低了，如果领域开那么高功率覆盖那么大的范围，能量石消耗太大，维护成本过高。再者观众们更喜欢看不同的环境风貌对不对？因此参赛者就要应对各种复杂的环境，学会自我调节。”
云朵又问：“给你和云米买暖和的衣服么？你现在穿的还是当初从救助站领的捐赠品。”
“那随便买一套厚衣服就行，其实在这里就住几天也没必要买。我不怕冷。云米有福利局发的衣服，薄厚两款各有两套，尺寸也略有差异。体感温度觉得凉了就在外边再套一层。”
“上次避难舱坏掉，你好像被冻坏了，并不是不怕冷？你这是对能申请假释延长那么没信心么？衣服都不敢多买？”
“……”凌弃说，“那我用云米的光脑在网店里自己挑一下，发给你付款？”
“我懂了，你这是不信任我的审美？”云朵说完这句，忽然想起她这个身体原主穿的还都是父母留下来的旧衣服，别说款式，外表的脏污都已经不太好洗掉了。凌弃会怀疑她的审美一点也不奇怪，“要不我也买几件新衣服？”
“你随意。不过网上买的比赛前未必能到货。不如去商城看看，买一套比赛时穿的专业一点的防寒服。商城能直接试穿，比虚拟换装体验更真实一些。”
两人于是一大早带着云米去了商城。这里是旅游景点配套商城，二十四小时营业，非正常时间都是AI机器人招待。云朵倒是不在乎导购是不是真人，她更喜欢人机交互这种新奇的体验。
她将自己的偏好颜色款式以及预算都一一说明，AI机器人就会带她去相应的区域，并且也会推荐比预算稍稍上浮价格的品质更好的商品，以便刺激客户能消费更多。
在监狱里云米只见过配发和领取的统一制式服装，从没有自己挑选商品的体验。被带去商城之后，光是服装区就让他看的眼花缭乱，连连惊叹，原来衣服有这么多样子？得到允许之后，他自己找了个儿童型的AI机器人，好奇的与之对话，还调皮的故意设置了一些难以辨别自相矛盾的假设条件，看着被绕晕差点宕机的机器人，云米玩的不亦乐乎。
云朵挑选了一套信价比极高的防寒服，当然为了追求更便宜的价格，她放弃了对颜色和款式的追求。换好之后让凌弃评判，果然这颜色款式被凌弃明晃晃嫌弃了。
“为什么是灰色的看起来脏兮兮的花纹？”
云朵理直气壮的回答：“这种在冰原上有一定隐蔽性，而且比较禁脏。我身材高大，女款鲜艳颜色的都没有我能穿的尺寸了。”
“当季最新款怎么可能尺码不全？”
“这是去年款，折扣更低，只剩下断码了。”云朵倔强道，“别那么看着我，我当然知道什么好看。等我的画卖出去，用我自己赚的钱买更好看的衣服，我踏实。”
“假释期我赚的钱都是你的，这是你作为监护人应得的合法收入。”凌弃试图劝说，“你为什么舍不得花？”
云朵说不过他，于是厚着脸皮承认：“好吧，我就是审美不行，我现在挑的就是我觉得最好看的，怎么了？”
“好，那一会儿我挑衣服的时候你不要参与意见，付钱就行？”
“嗯。走吧，来都来了，你直接在商城买，也没贵多少。别等网上买了邮寄，谁知道下一场去哪里呢。”
凌弃没有拒绝这个意见，径直走向男装区。
云朵还以为凌弃有自己钟意的品牌，谁料他只是在去男装区的路上停住，那里有个撤柜甩卖的摊位，所有服装一折起，衣服裤子各种款式乱糟糟堆满了一个手推车，看起来就是被人挑拣了好多遍的廉价货。
这里甚至并没有AI机器人服务，只有个扫码自动收款的机器。挑好的衣服上都有付款码，自助扫码，光脑付费即可。那个自动收款机器边上还摆着一个醒目的提示牌：所有商品均有残损瑕疵，处理品一经售出概不退换。
云朵承认凌弃的眼睛可能自带标尺，相当敏锐，衣服拎起来都不用试，一看就知道自己能否穿下。他飞快的翻了一下，找出一件带兜帽的黑色厚外套，没有任何花俏的纹样，看起来普普通通。
云朵记得刚才答应过不参与意见，见凌弃已经拿着衣服扫码，她二话不说直接付款。
“走了，带云米去童装区逛逛吧，没合适的就不买，光看看让他开拓眼界也行。”凌弃说完将刚买的外套直接穿在了身上。
云朵心想虽然那件衣服普普通通，却硬生生被凌弃穿出了高级定制版本的韵味，他真的是穿什么都好看，穿不穿都好看。然后看他迈开长腿往云米那边走，她这才反应过来：“……你就买这一件？”
凌弃很自然的回答：“别的都不好看。”
“你从处理品里当然挑不出什么好看的衣服。旁边就是正经品牌店，各种男装新款，你不去看看么？”
凌弃正要回答什么的时候，忽然见云米迈着小短腿跑回他们身边，有点焦急的喊道：“爸爸，我看到杜兰特叔叔和人吵架了，就在那边，他们好像还要动手。”
在云米心中杜兰特等于各种好吃的来源，他遇到麻烦自然不能当没看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