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第44章
席铭问她:“你今天碰到兰家的人了?”
席铭会知道这件事, 墨竹也不觉得奇怪。
徐管家一回来,肯定和他说过了。
“对,打了个照面。”
“你对他们, 还有恨吗?”
“恨,倒是谈不上吧。”墨竹说, “从法律上讲, 外公外婆和舅舅, 对我并没有抚养义务。顶多是作为亲人的时候, 让我觉得失望而已。别人对我好,我也会对别人好。别人对我不好,我自然也不会对他们好, 就是这么简单的事。”
席铭问她:“比如说?”
那群天杀的, 还对她做了什么。
墨竹回答:“那时候受了那谁谁的委屈也不会说,因为知道在那个家无依无靠, 说了不仅没人心疼,还会觉得你作, 矫情、”
初一那时候还太小了, 直到上了高中, 她就成了一朵霸王花。
高中之后,她也没在外婆家了。
墨竹现在说这话的时候,是不带任何情绪的。
可以看出,她对兰家的人是没有什么感情和期盼的。
大概因为初中寄人篱下的经历, 给她留下不可磨灭的心理阴影。
墨竹的心比一般人要冷漠,也没有那么富有同情心。
不过, 现在的她好像也有所改变了。
换了以前, 她大概率不会管秦兰的事儿。
墨竹又说:“但是妈妈就不一样了, 她是女儿, 是手足兄妹。除了我和弟弟,还有爸爸,他们是她在这个世上唯一的亲人。”
“而且,他们给妈妈带来的伤害,是无可比拟的。”
墨竹正吃得开心呢,说:“算了,这种时候,不要提这种破坏气氛的人了。”
“好。”
席铭也没有再提那两个讨厌的人,只是给她夹菜,放在了盘子里。
墨竹看着对面那张俊美的脸,明亮的光线下,他像极了脱去正装的优雅贵公子。
就像一个普通的丈夫,陪自己妻子吃一顿饭,这样的举止还是轻易给了人温暖。
“怎么这么看我?”
席铭自然是很敏感的,被她这么一看,眼神也扫过来,温柔的,包容的,他是一个很好的倾听者。
“就是觉得,你还挺适合做老公。”
墨竹翻开自己的小本本,决定开启情话攻势。
席铭似乎有些愕然,又笑了。
墨竹面对他这样的笑容,又有些沉溺进去,无法抵抗。
席铭对她说:“所以,你可不能错过了。”
用这样低沉又磁性的声音说话,墨竹是真的有点受不住了,她又故意说了一句。
“不知道在我之前,或者在我之后,你有没有对其他美女或者帅哥动心,像你这样的帅哥,真的太难看着了,一不小心,可能被别人挖走。”
既要防着男人,又要防着女人。
席铭意味深长地说:“我很好看的,我甚至不用你怎么看,我有较强的自我管理意识。”
墨竹没忍住笑了,他这个回答,暗示意味很深了。
“那就好。”
男德男德,歪瑞顾的。
好不容易吃完一顿饭,墨竹打算收拾一下碗筷。
当然,这不用她来收拾,做饭的阿姨马上出来了,把碗筷都收拾了进去。
墨竹的肚子吃得有些撑,其实她还想来个冰淇淋,但是眼下吃多了,大概率会被席铭拒绝。
“走,我们出去消一下食吧。”
墨竹嗯了一下,和席铭出去了。
夜空下,还挂着月亮。
他们独栋卧室的外面,刚巧也有个游泳池,只是冬天不用而已,太冷了,这个时间段敢下水的都是勇士。
池水波光粼粼,在月色下很好看。
墨竹和席铭,就这么走在边上散步。
这一次,墨竹没有穿上自己的外套,她还真不是故意的,天这么冷,她不想作死。
在她冷到腿抖时,打算回去的,席铭的外套披上了她的肩膀上。
一股暖意,开始包裹住了她整个身体,从肩头到臀部,那股暖密不透风地包裹着她,伴随着男人在耳边的声音。
“很冷吗?现在,好点了没有?”
是真的冷,快冻死了。
“好了一点。”
风把她的头发都吹了起来,小腿上都是鸡皮疙瘩,墨竹已经管不了撩汉还是浪漫了,不想在外面作死,“席铭,咱们还是回去消食好了,太冻了。”
“好。”
墨竹往他身边靠了靠,借以挡风。
这就很真实了。
晚上睡觉前,墨竹还不忘拿出保温桶里,放在餐厅的桌上,交代了阿姨明天早上把肉丸子温热,才去睡觉。
“睡吧。”
席铭发现她的指尖冰凉,握在手里捂了捂。
墨竹发现了,她只要一到冬天,就手脚冰凉,但是席铭的手为什么会这么热呢。
伴随着这个疑问,墨竹躺在床上,就这么睡着了。
不过,今晚的月亮真好看,从来没有看过这么好看的月亮,人也是一样。
月色与雪色之间,你是第三种绝色。
墨竹忽然深刻地读懂了这句话。
——
“席臻,给你带的肉丸。”
墨竹一进教室,就把保温桶放到席臻桌上。
她把书包放在桌子里,坐在了旁边。
“好香啊。”席臻问她,“这是爸爸做的吧?”
他还想打听一下,他们进展到什么地步了。
墨竹嗯了一声,“你吃过早饭了吗?”
“还没,点了外卖,一会儿应该就能送过来了。”
席臻趴在桌上,黑眼圈挺重,在白皙的脸上格外显眼。
“你昨晚又去打游戏了?还是通宵?”
席臻有点心虚的样子。
墨竹坐下来,对她说:“这马上要大考了,你还行吗?”
“我不行。”
墨竹从这句我不行中,听出了浓浓的哀怨,还觉得有些好笑。
“既然不行,还敢去网吧搞通宵?还好你爸不知道。”
席臻哼唧了一声,没说话。
墨竹看他好像不太高兴的样子,也没再说什么。
“快吃吧,我给你带的肉丸子,下面只贴了一个暖宝宝,万一凉了就不好吃了。”
席臻这才慢吞吞地起来,打开保温桶,那股香味在教室里传播,简直诱人犯罪,其他人手上的包子,顿时就不香了。
乔瑾走了过来,嗅了嗅,说:“老大,我有个大胆的想法!”
“别,两个大男人吃一桶肉丸子,恶不恶心!”
乔瑾一脸笑嘻嘻的:“老大,我是不会计较的。”
席臻一脸嫌弃:“不不,我嫌恶心。”
他拍掉了乔瑾的狗爪子,说:“我刚刚在外卖上定了吃的,等会你吃外卖吧。”
墨竹才知道,原来外卖也是可以配送到学校的。
“好嘞,谢谢老大。”
这个月他们在游戏上的花费太多了,导致月末资金有点紧张,这是经常有的事。
席臻见她困惑,特意解释了一句。
“咱们学校的外卖,基本都在后街,是学校范围内的地方,当然可以送了。如果是外面的商家,那估计进不来。”
“原来如此。”
那她以后,也可以在课间点个奶茶了?
乔瑾回到了座位上。
不过,等差不多要上课了,乔瑾还没等到那份所谓的外卖。
“老大,你真的点外卖了吗?我真的要饿死了!”
席臻甩开自己的袖子:“你饿死鬼投胎吗,我肯定点过了,你不能再等一会儿?”
“老大,快看看到哪里了?”
席臻点开商家,发现还没开始配送。
“……外卖,好像出了点外卖。你等等,我问问他怎么还没开始送。”
顾客:小哥,你还没开始配送吗?
外卖小哥:你先别急,这家老板和隔壁家老板打起来了。
这个理由,让席臻嘴角无语地抽了一下。
这踏马确定不是在搞笑?
顾客:那我的外卖怎么办?
外卖小哥:慌什么,我现在正给你做呢,等我做好马上给你送过来,保证不会错过配送时间的。
外卖小哥:今天,你必须吃上老子送的餐。
顾客:……
还透着一丝丝的霸道?
不愧是我国最神秘的组织之一——外卖,什么都能干。
席臻怕乔瑾不相信,还把手机给他看了。
“再等等吧,人家还在给你做呢。”
“好,快饿死了。”
墨竹听到身后有气无力的声音,把自己仅有的一包小浣熊干脆面,扔给他了。
“吃吧,看你饿的,先垫垫肚子。”
“竹姐,你就是我的救命恩人啊!”乔瑾一脸深情:“如果你不嫌弃的话,我将……”
“以身相许!”
“恩将仇报?”
墨竹和乔瑾在异口同声之后,他忽然一脸的打击。
“竹姐,你好像有点嫌弃我。”
墨竹微笑:“自信点,把好像有点去掉。”
顿了顿,又说:“小同学,需要我给你一面镜子吗?”
不知怎么的,乔瑾脑中自动响起了墨竹那句话,还自带BGM:“有点B数。”
嘤嘤嘤。
聊了会天,外卖差不多送来了,放在楼下,趁着上课最后五分钟,乔瑾飞快跑下楼,生怕慢一步,外卖就被人拿走了。
第一节课,是数学课。
因为前天进行了一场不大不小的考试,数学老师拿着试卷,放到了讲台上。
他扫了下面一眼,脸上带着笑。
“这次,很多同学都考得不错,还有的人,进步不小。”
试卷的分数,是从低念到高的。
墨竹对于自己的成绩,还是有所估算的。
只是,不知道学渣小团体在她的教导下,有没有提高。
叶嘉欣已经在开始咽口水了,只要有一点点进步,她也心满意足了。
一时间,学渣小团体都盯紧了台上的数学老师。
席臻悄悄凑上来,悄悄地说:“妈,我要是这次考得不好,你会不会怪我?”
爸妈都很优秀,忽然生了他这么一个儿子,心里,也不好受吧?
席臻心情忽然有点低落,嘟喃道:“我知道,你们都是很拔尖的人物,我好像就是这么一个,怎么都考不好的废物。每回开家长会,让你和我爸爸丢脸了。”
说完,他眼里还蒙了一层雾。看上去,像只受了委屈的小动物。
墨竹听他这么说,心里又无语,心头柔软又有点被戳了一下。
这傻孩子,成天在想些啥呢?
如果现在不是在课堂上,墨竹肯定会摸一摸他的头发,告诉他,爸妈怎么会觉得孩子是废物呢?
其实,相比席铭读书的时候,她倒宁愿儿子像现在这样。
至少,他还可以快快乐乐的。
她逼他学习,也并不是真的要他考高分,给自己长脸或者让他靠学业走上人生巅峰,不是每一个人都只适用于一条路。
她只是希望,他的人生可以少些后悔的时候,至少现在也努力过不是吗?
墨竹不能摸摸他的头,也只是压着嗓音回他:“妈妈当然不会怪你,你要记住,不是只有成绩才能体现一个人的优秀。只要努力过了没有遗憾,根本没什么大不了的,但前提是,你努力了。”
“嗯。”
他其实,并不想让妈妈失望。
见席臻的眉头舒展了,墨竹也舒心了。
“席臻,98.”
席臻没想到自己不仅及格了,还有98分。
150分的卷子,和他以前相比,已经有进步了。
小团体的其他成员,也都相继及格了,虽然都在及格边缘徘徊,数学老师感到很欣慰,还重点表扬了他们。
“真棒。”
墨竹适时给出了鼓励,这还是大家第一次尝到了学习的快乐。
看着自己努力过后,学习成绩有所进步了,心理上会有一种满足感。
当然,墨竹又是那个全班第一名。
1班虽然说有很多纨绔子弟,但也是有不少尖子生的,暗中较劲儿。
自从墨竹空降到这个班,她几乎就是个让人颤抖的存在。
玛德,有哪个人会门门考试第一名,还总是满分的?
毫无疑问,墨竹就是那个变态。
下课以后,有人开始围在墨竹周围,希望她能讲解其中一道题目。
墨竹其实不太喜欢讲题,一是她的解题方式有时候会很简洁,简洁到很多人看不明白。
她解释了,他们还是一头雾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