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第 14 章
冉野喜出望外,急忙举起手,想把兰盏师兄叫过来,让他亲眼目睹他第一个把人打趴,好拿到乌罡丹。
只见安稚晃了两晃,居然重新站稳了。
她用手捂住胸口,诚恳道:“不愧是吹牛皮三阶打出来的破窟窿!厉害!佩服!”
摇摇晃晃的时候,大大小小几朵莲花噗噗噗地冒出来,飘散到空中,荡来荡去。
冉野快气吐血了。
旁边的黑犄角少年忽然捅捅安稚,低声提醒她,“兰师兄过来了。”
果然,兰盏正往这边巡过来。
安稚赶紧端正态度,老老实实掐诀,一脸乖巧,看着比优等生还优等生。
兰盏点点头,表扬她,“手势不错。”
又对冉野说:“你也不错,不过你可以注意看看安稚是怎么掐诀的,她的手势更标准。”
气死冉野的一下午就这么愉快地过去了,谁也没能拿到乌罡丸,快下课时,照例有弟子过来叫安稚,说有人等着接她。
符渊正在南沉的住处等着,看见她,偏头研究她的表情。
“七凉山这么冷,能有什么事那么高兴?”两人一起下山时,符渊问。
这是一只喜欢暖和的猫。他的大梵天功修到了第十一阶,早就已经不惧寒暑,却天天把冷这个字挂在嘴边。
“今天学到好玩的东西了。”
符渊伸手帮她摘掉镯子,随口好奇问:“是什么?”
安稚郑重答:“破窟窿。”
符渊怔了一下,哑然失笑,他抬起手,手指一弹,旁边的山石轰隆一声,应声而倒。
他问:“你是说这个,‘破——空——隆’?”
原来这招叫做“破空隆”,并不是什么“破窟窿”。
安稚抿抿嘴唇,心里脚趾扣地,脸上面不改色,“没错,就是这个。”
符渊低头看她一眼,并没有丝毫嘲笑她的意思。
“破空隆是七凉山有名的一招,有一次南沉和我打赌输了,教过我。”他抬起手,轻轻摸了摸安稚的头顶,“有点难,慢慢练,不用急。”
他的动作轻得几乎感觉不到,只在她头顶的发丝上试探地稍微贴了贴。
安稚觉得他很体贴,没有躲开,点了点头。
符渊满意地收回手,一边下台阶,一边思索着,把破空隆的要点给安稚重新捋了一遍。
安稚自己试了试,一个破空隆打在山石上,毫无效果。
安稚有点发愁,“要练到什么时候才能把人撂倒呢?”
符渊好奇,“你为什么要急着把人撂倒?”
安稚把乌罡丸的事说了一遍,“无论如何,都要抢在冉野前面把人撂倒,绝对不能让他拿到乌罡丸。”
符渊笑出声,“好,我们抢在前面。那先不回家,我们去地烟泉。”符渊招手叫来云碟。
“地烟泉?”安稚不懂。
“过去你就知道了,对你的破空隆大有益处。”
云碟转瞬即到。
这里也是浮空岛,只是眼前烟雾弥漫,只能在迷蒙的白雾中看到一点前面建筑的影子。
热气扑面而来,温热的白雾中,传来哒哒的马蹄叩地的声音,两匹通体雪白的小马从雾中走了出来,看见符渊,俯下马头施礼。
符渊点点头,对安稚说:“这座浮空岛的地下有一种特殊的灵石,可以让泉水蒸腾雾气,你去好好泡一泡。”
还真是个温泉。
小马带着安稚一路穿进白雾中雕梁画栋的牌坊和建筑,把她送进一间很大的房间,就退出去了。
房间中间,是个室内游泳池那么大的温泉水池,水池边早就准备好了沐浴的沐巾等等。
安稚安心地泡了个温泉。
一下水,就觉得泉水特殊,白天练功时滞涩的灵气忽然转起来了,身上的灵脉忽然变得异乎寻常地通畅。
安稚干脆泡在泉水里用了一会儿功,自觉卓有成效,功力大涨。
出来穿好衣服擦头发时,听到符渊在外面问:“安稚,你好了没有?”
安稚过去帮他打开门,进来的竟然不是人。
是猫。
掸子踱进来,一身毛蓬松柔软,好像也刚洗过澡——难得有只愿意主动洗澡的猫。
安稚一看到掸子手就有点痒,很想揉一揉他。
他跃到软塌上,坐了下来。
紧接着就有两个年轻男子进来,都穿着白衣,估计是刚刚的小白马。
他们每人手里都端着一个金色托盘,托盘里摆着一个白瓷碗和一个瓷杯,里面都装着牛奶一样的东西,正在摇摇晃晃。
掸子版符渊说:“这是这里的一种特殊的泉水,能帮你疏通灵脉。”
杯子是安稚的,安稚捧着尝了尝,味道有点像牛奶,还挺好喝,喝下去五脏六腑都很舒坦。
符渊也在认真地喝盆盆奶。
他喝得不快,一下又一下地用舌头卷着,感觉到安稚的目光,抬起头,“要不要再拿一份?”
他的声音清冷,粉红色的鼻头上和两边的胡子上却全都沾着白白的奶。
安稚实在忍不住,笑出声,顺手抓过旁边雪白的绢帕。
“别动。”
安稚一手搭在掸子的脖子上,一手用绢帕擦了擦他的鼻头和胡子。
掸子真的没有动,安静地等她擦完,才低下头继续。
安稚放下手里的绢帕,重新捧起杯子,心中感慨:就没rua过这么好rua的猫。
掸子脖子上的毛扎实柔软,手感奇好。
如果他是只普通的猫该有多好。要是只普通猫,就可以一把按住,随便酱酱酿酿……
安稚脑中胡思乱想时,符渊又抬起头问:“真不再要一杯了?”
吓得胡思乱想的安稚一抖,差点把杯子扔了。
大魔王偏头看着她,鼻子又沾上奶了。
白白的,顶在小鼻头上。
安稚努力克制住自己,欲哭无泪,大魔王,这样诱惑别人真的好吗?
都不给人一条活路。
安稚指指鼻子,“你这里又沾到了,算了,等你喝完再一起擦吧。”
掸子没再说话,低头继续喝奶,这次卷舌头的速度快了一点,一会儿就喝完了。
安稚把自己杯子里剩下的一饮而尽,抓起绢帕,和刚才一样,凑过去认真地帮他把鼻头和胡子上沾的奶抹掉。
又一次假做不经意地把手搭在他的脖子上,偷偷摸了摸他的毛毛。
“好了。”
掸子默默看了她一眼,轻巧地跳到地上,落地的一瞬间变成了人。
安稚立刻尴尬了。
人家能变成人,人家当然有手,上去帮他擦嘴算怎么回事?一看到掸子,脑子就秀逗。
果然,符渊伸手拿起另一条白绢帕,瞥了她一眼。
不过他并没擦他自己,而是上前两步,伸手固定住安稚的头。
他说:“只记得擦别人,自己脸上也是花的。”
有吗?
安稚并不觉得脸上有奶,伸手想去抓镜子。
符渊没让她拿,把她的头扳回来,用绢帕认真地在安稚嘴角边沾了沾。
他现在不是掸子,是个男人,帅得无与伦比,正用温热的手掌坚定地握着她的后脑。
他离得很近,近得呼吸相闻,一双漂亮的眼睛上浓睫半垂,目光落在她的唇瓣上不动。
安稚瞬间就想歪了,不由自主地开始慌张。
符渊倒是镇定自若,他用绢帕慢悠悠地把她两边的脸颊全都擦了擦,又仔细打量了好半天,才松开手,淡定地说:“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