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第 22 章
蒋秋妈妈精明刻薄，卖菜时故意往菜上洒很多水增加重量，还经常把烂菜叶子混在好菜里面坑人。
蒋秋爸爸看着老实木讷，其实内里藏奸，开出租车接待乘客经常故意绕远路多收钱。
上次萧楚妈妈回家，亲眼看到有个人丢了钱包，蒋秋爸爸正好跟在后面，捡到后他下意识想往兜里揣，结果那人及时发现，蒋秋爸爸才赶紧装作拾金不昧的样子还给对方。
在这样的环境长大，蒋秋怎么可能不受影响？
只是从前萧楚性子冷，没有朋友，就算对萧楚只是利用，她也没说什么。
可现在有沈熠然珠玉在前，她不想儿子拣了芝麻丢了西瓜，为了那样一个人失去真正的朋友。
“楚楚，要想看清一个人是不是真的把你当朋友，不应该只听他说了什么，而该看他做了什么。”萧楚妈妈眼中满是温柔，“你现在长大了，不是小孩子，妈妈也不多说什么，你自己做决定，不后悔就行。”
“嗯。”萧楚咬了一口三明治，面包香软，生菜清爽，火腿和鸡肉也特别好吃，进到肚子里那种满足感让人心都暖和起来。
沈熠然只是偶然碰见，知道他们家的窘境也没嫌弃，反而天天跑过来送吃的。
再看蒋秋，他妈妈到处嚼舌根编排自己家的时候，连句帮衬的话都没有。
萧楚眼眸低垂，心里有了几分考量。
这天之后，蒋秋跟萧楚的关系进入冰点，顾宁珏也不再联系他。
剧情脱离了原定轨道，朝着未知的方向狂奔而去。
沈熠然还像往常那样来找萧楚玩，现在除了保温桶，他还带了家庭作业拉着萧楚一起写。
萧楚妈妈一直担心萧楚为了帮自己耽误学业，现在不知道多感激。
回家后，她当着萧楚的面把沈熠然夸了又夸，在小点心上花费的时间也越来越多，每天都琢磨着第二天吃什么，也没心思再去想那些不好的事情。
不过美好的时光总是非常短暂，很快到了发工资这天，一月一度的暴风雨又即将来临。
大清早，穿着破旧棉袄头发斑白的老太太在同样穿着朴素的中年妇女搀扶下来到酒店门口。
服务员很有素质，礼貌地询问他们是否需要帮助。
“我是楚若云的婆婆，找她有点事。”老太太颤颤巍巍扶着小二媳妇的胳膊，看着特别可怜。
彼时萧楚妈妈正顶着寒风一趟趟将食材从货车上搬到后厨，听闻婆婆过来，脸瞬间白了。
她很想装不在躲过去，但按照对方的性子，肯定会在酒店里大吵大闹到她过来不可，到时候更丢人，只能硬着头皮往大堂去。
看着满脸褶子眼神精明的老人，萧楚妈妈脚步越来越缓，脸上也带了几分畏惧，“妈，你怎么来了？”
“这个月的赡养费该给了。”老太太伸出手，浑浊的眼中闪烁着算计的光芒。
“......你等一下。”她掏出一叠纸币，正要数，结果老太太一把抢去。
萧楚妈妈立刻急了，央求道，“妈，我这个月先给您一千好不好？楚楚马上要开学，他学费生活费还没凑齐呢！”
“别以为我不知道他被私立学校录取，学杂费全都免了！”老太太利索地将钱揣进兜里，目的达到后她将年迈孱弱的人设扔到一边，凶神恶煞瞪着大儿媳妇。
萧楚妈妈还想讨要，老太太身边的中年妇女怎么肯，直接把她推开。
萧楚妈妈性子软，身体又不好，对上这样一对恶毒婆媳，讲道理没用，打又打不过，急得眼泪直往下掉，“初中是免了学杂费，但楚楚将来还要上大学，我得给他攒着。”
“现在天越来越冷，我也想给他买件稍微暖和一点的衣服，楚楚现在还穿着前年冬天的棉袄，袖子都快到胳膊肘了！”
“这跟我有什么关系！不应该你这个当妈的操心？”老太太听得不耐烦，直接上手打人，嘴上也没闲着，“你这个丧门星克死自己爸妈也就罢了，还祸害我儿子，这点钱哪儿够我儿子的命——”
“够了！”萧楚突然冲了过来，他一把拉开老太太，将妈妈护在身后，“我爸的抚恤金全被你们拿了，房子也被你们占了，现在还来要钱，是不是非要把我妈逼死才甘心！”
老太太被萧楚气得直哆嗦，“你这个小.畜.生怎么跟长辈说话呢！一点教养都没有，你妈就是这样教孩子的！”
萧楚奶奶有两个儿子，她偏疼嘴乖会哄人的小儿子，怎么看那个沉默寡言的大儿子怎么不顺眼。
萧家穷，没钱给两个儿子娶媳妇，她本来都跟人说好让大儿子给一个有钱人家智商有问题的闺女招赘，价钱都谈拢了，结果那当口大儿子带回来一个女人，说想结婚。
老太太怎么可能答应，当即大闹一场。
可向来听话的大儿子第一次违抗她的命令，不管不顾跟萧楚妈妈结了婚，从那之后老太太便恨上大儿子一家，对萧楚这个大孙子也没好脸色。
早年萧楚爸爸在世时，她顾忌着对方警察的身份不敢多闹腾，只在赡养费上面扯皮。
三年前萧楚爸爸因公殉职，老太太便抖擞起来，往死里欺负这孤儿寡母，不但抢了抚恤金和房子，每个月发工资都会到萧楚妈妈工作的地方闹腾。
萧楚妈妈本来在一家公司上班，工作很体面，被逼无奈换了好几份工作，现在更是沦落到来酒店后厨干体力活儿的地步。
她试过报警，可这是家务事，属于民事纠纷，警察只能调解，没办法一天二十四小时看着老太太。
再加上她父母很早就去世，身边也没什么亲人，只能由着这对坏心眼儿的婆媳俩践踏。
好不容易恢复的心情被老太太这样一闹消失得无影无踪，看着挡在自己面前瘦削却挺拔的少年，萧楚妈妈既恨自己软弱无能，又不敢跟老太太玉石俱焚，她要是真那样做，萧楚就彻底毁了。
“大庭广众之下不但抢钱还动手打人，没教养的是你才对吧。”沈熠然从前只在电视剧里看过这种乔段，没想到现实中也能遇见，当真大开眼界。
萧楚妈妈窘迫极了，直觉自己让儿子在朋友面前丢了脸，心里特别愧疚。
“这是我的家务事！跟你有什么关系！”老太太恶狠狠瞪向沈熠然，然后被他身后高壮的司机吓到，没敢继续叫骂。
反正好处已经捞到手，再纠缠下去也是浪费时间，她哼了一声，带着小儿媳妇离开了酒店。
因为这场闹剧，酒店大堂聚了不少人。
同事们虽然同情萧楚妈妈，却也知道这件事对酒店影响太大，她估计要被开除。
果然，领班喊萧楚妈妈过去，再出来时换上了自己的衣服。
对上儿子担忧的目光，她勉强挤出一个笑，然后盘算着去哪儿找下一份工作。
“阿姨，你需要帮忙吗？”萧楚不说自己家的情况，沈熠然也不好主动提，现在终于逮着机会刷好感，怎么可能错过？
“我家有专业的律师团队，可以帮忙打官司把抚恤金和房子要回来，他们这样明目张胆欺负你们，到时候还能讨要一些精神损失费之类的。”
萧楚妈妈有些惊讶，发现他并没有开玩笑的意思，又将目光投向萧楚。
萧楚微微点头，虽然不清楚沈熠然的家底，可私立初中那么多有钱有势的学生就算不喜欢沈熠然，也不敢在他面前叫嚣，由此可见沈家的能力。
“我还是不给你添麻烦了。”萧楚妈妈觉得沈熠然不过是一个十几岁孩子，有这个心意就够了，家里肯定不同意他多管闲事，与其让沈熠然挨训，她直接回绝比较好。
“阿姨，我跟萧楚是朋友，朋友不应该互相帮助？”萧楚妈妈直接答应自然皆大欢喜，但这一拒绝更能体现对方的人品，沈熠然微微一笑，“要是今天遇到困难的人是我，你跟萧楚会袖手旁观吗？”
“可是你家里——”萧楚妈妈皱着眉，特别为难。
“这点小事我还是可以做主的。”沈熠然将顾远修往身边一揽，“小修也是我路见不平拔刀相助抢过来的，您放心，周律师他可厉害了，帮了我不少忙，这次肯定能连本带利帮你们把钱和东西要回来，一点亏都不会让你们吃。”
见萧楚妈妈还在犹豫，沈熠然给了最后一击，“阿姨，你就算不为自己，也得为萧楚考虑考虑。”
“人情可以先欠着，萧楚成绩这么好，将来肯定能出人头地，到时候再报答也不晚。”沈熠然眼中满是真诚。
原剧情那么恶劣的条件下萧楚都能成为金牌经纪人，还自学考上大学，拿到毕业证和学位证，没道理在阻力减少的情况下会变成一滩烂泥。
沈熠然是想当米虫，可米虫光有钱没用，还得专人帮忙打理，钱生钱才不会坐吃山空。
他在萧楚最落魄的时候拉这么一把，凭借对方的人品和能力，这买卖绝对划算。
萧楚妈妈终于被沈熠然说动，她扭过头悄悄擦了擦眼泪，语气中满是感激，“那就麻烦你了。”
“对了，阿姨，你要是不嫌弃，要不要来我家工作？”沈熠然本来只想帮萧楚和他妈妈抢回属于他们的东西，可见识到萧家老太太的战斗力之后，反而不敢把人放外面，“打赢官司后，万一那些不要脸的家伙上门闹事要钱，萧楚也没法好好学习。”
“我家薪资待遇不错，安保设施也很好，他们绝对进不来。”
“这、这怎么行？”萧楚妈妈连连摆手，律师的事情已经足够麻烦沈熠然，她怎么能得了便宜还卖乖，让沈熠然安排工作？
“阿姨你放心，我保证不跟别人说您在我家工作，萧楚在学校也不会丢人。”沈熠然故意曲解她的意思。
果然，萧楚妈妈更加着急，解释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其实这事也有我的私心。”沈熠然知道萧楚妈妈心软，分析完利弊，他又打起感情牌，“萧楚也知道，我妈很早就走了，我爸因为这件事特别讨厌我，在那个家里我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
“最近有小修陪着才不那么寂寞。”
“我很羡慕萧楚有你这么好的妈妈，要是身边有个长辈能关心关心我跟小修，肯定很幸福。”
话都说到这份上，萧楚妈妈除了答应还能说什么？
沈熠然立刻露出灿烂的笑容，掏出手机发消息给周律师。
顾远修看看沈熠然，再看看萧楚母子，脑中突然蹦出四个字：去子留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