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第 33 章
沈慕寒震惊, 不是，一眨眼的功夫自家宝贝弟弟怎么就多了两个亲戚？
干妈也就罢了，干哥哥是什么鬼！
明明有他一个哥哥就够了！
苏洛安不以为意，心里还特别美, 他小时候没少跟沈慕寒一起照顾沈熠然, 早就把对方当成自家弟弟。
有了这层身份之后可以更加光明正大地宠着沈熠然，真好。
看着他灿烂的笑容, 沈慕寒第一次产生了将苏洛安从自己家扔出去的冲动。
面对沈慕寒身上不住往外冒的黑气, 苏洛安也不害怕, 笑得更加灿烂，觉得就算挨揍也值了。
看到他这个表情, 沈慕寒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不过沈慕寒心里有数, 知道多几个人关心沈熠然对他将来有帮助, 忍着酸意没有捣乱。
***
大年三十这天, 沈父参加公司年会不回家吃饭。
中午沈熠然突发奇想要吃水饺, 自己包的那种。
于是厨师长带人擀好面皮调好馅料把东西装好放到客厅茶几上让他们自己包。
沈熠然笨手笨脚的, 要么馅料放太多饺子皮合不上，要么放太少特别干瘪，要么没捏紧轻轻一碰就散掉, 糟蹋了不少饺子皮。
顾远修和沈慕寒刚开始不熟练，后来渐渐上手，变得有模有样。
萧楚跟妈妈倒是经常下厨, 包的饺子还挺精致。
一连包了六个饺子, 他微微侧头, 发现沈熠然抱着零食笑眯眯坐在旁边看他们包饺子。
萧楚嘴角微微抽搐, “要是我没记错, 是你提议包饺子的吧？”
“对啊。”沈熠然眨了眨眼, 满脸无辜，“怎么了？”
萧楚：“......那你怎么不包？”
“唉，你也看到我包的饺子什么鬼样子，我倒是想包，可惜没这个天赋，只能将这个艰巨又光荣的任务交给你们了！”沈熠然说着，往萧楚嘴里塞了一个薯片。
萧楚：“......”
这家伙还挺自豪？
“哥哥，我也想吃薯片。”小狼崽瞬间酸了，脆生生说道。
沈熠然立刻抛下萧楚，投喂小狼崽去了。
察觉到沈慕寒的视线，他微微歪头，“大哥，你也要吃吗？”
沈慕寒看了小狼崽一眼，“嗯。”
他对薯片没兴趣，但这个薯片要是弟弟喂的......
心满意足吃到沈熠然投喂的薯片，沈慕寒嘴角控制不住地上扬，包饺子包得更加用心。
萧楚哭笑不得，他摇了摇头，在场这些人真是一个比一个宠沈熠然。
他没发现自己其实也没好到哪里去。
最后饺子下锅，萧楚妈妈帮忙调馅料。
白雾氤氲间，大家说说笑笑，还挺开心。
顾远修微微仰头，看到沈熠然脸上灿烂的笑容，幸福的感觉从心底悄悄蔓延开来。
这是他这么久以来，过得最开心的一个年。
饺子出锅后拿了几个大盘子盛着，搭配上萧楚妈妈调的蘸料，特别好吃。
厨师长做好几种馅料，乱七八糟一起煮，吃的时候跟刮彩票一样，每吃一个都是惊喜。
吃完午饭，沈熠然有些困，他懒洋洋打了个呵欠，头一点一点的，最后倒在沙发上睡着了。
顾远修路过，拿了条毛毯放轻动作给沈熠然盖上。
他凝视着沈熠然的睡颜，越来越觉得对方像一只血统高贵的猫。
平时骄矜肆意，喜怒随心，高兴了过来蹭蹭你，不高兴扭头就走，毫不留情。
捉摸不定，又引得人忍不住亲近。
现在睡着的模样安静又惹人疼，顾远修恨不得将全世界最好的东西都捧到沈熠然面前，只求能留在他身边。
萧楚路过时看到这一幕，脚步微顿，恍惚间看到一只忠诚又温顺的小狼崽守护着心爱的小猫咪。
那专注的目光任何人看了都忍不住动容。
他能理解顾远修的心情，对他和妈妈来说，沈熠然又何尝不是救赎？
要是没有遇到这个人，他们母子俩现在估计还在煎熬中挣扎，怎么会这么轻松写意？
到沈家之后没了担忧，妈妈鬓边的白发都少了许多，人也变得年轻了。
这些都是沈熠然的功劳。
萧楚笑着摇了摇头，没有打扰他们，放轻脚步离开。
在他走后，顾远修小心翼翼将脸颊贴在沈熠然手上，轻轻蹭了蹭，然后满足地坐到旁边继续学习。
一觉睡醒已经是下午，沈熠然在家呆着无聊，去商场逛了一圈，采购了不少年货。
回来后，管家看着茶几上满满当当的红色对联还有窗花，表情特别精彩，“二少爷，您买这些东西回来该不会——”
“贴啊，不然还能干嘛？”沈熠然满脸理所当然。
管家：“......可是这些东西跟家里的装潢不太搭。”
“搭不搭的另说，只要喜庆就行。”沈熠然摆摆手，懒得跟管家叨叨，找了胶带指挥萧楚等人布置。
管家只能将求助的视线投向沈慕寒，“大少爷，您能不能劝——”
话还没说完，沈慕寒接到沈熠然分配的任务，迈着轻快的步伐美滋滋帮忙去了。
管家默默收回尔康手，抹了一把脸。
失策了。
从前兄弟俩关系不好的时候沈慕寒就不知道帮沈熠然收拾了多少烂摊子，现在感情好，那还不得宠上天去？
沈父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他又不能拿这点小事去烦对方，管家只能认命，让佣人们护着这几个小祖宗，生怕不小心摔了碰了。
忙忙碌碌一下午，放眼望去一片红，确实不伦不类，但也确实喜庆了许多。
晚饭准备得特别丰盛，吃完后天都黑了，沈熠然他们又跑去庭院玩。
下午采购的东西多，超市送了几盒仙女棒，沈熠然本来还嫌弃，觉得这是小女孩爱玩的东西。
结果打火机一点，看着耀眼漂亮的火花，他立刻来劲，最后玩的比谁都开心。
砰砰砰的声音响起，一朵朵烟花从远处绽放开，美不胜收。
沈熠然一拍脑袋，跑回屋抱了一堆包装精美的礼盒过来，“对了，这是我准备的新年礼物，大家都有份！”
听到这话，沈慕寒和顾远修眼中立刻露出期待的表情。
沈熠然将礼物一个个发下去，拆开后发现里面都是围巾。
沈慕寒的黑色，萧楚的灰色，顾远修看着手里的红色围巾，表情困惑，“嗯？”
“小朋友要有小朋友的样子，别一天到晚老气横秋的。”沈熠然拿过那条红色围巾给小狼崽围上，然后满意地点点头，“好看。”
顾远修头发黑，皮肤白，围着红色的围巾一点都不突兀，还多了几分鲜活气息。
他摸了摸柔软的围巾，嘴角扬起一抹甜蜜的弧度，看向沈熠然的眼睛都在发光，“谢谢哥哥，我很喜欢。”
“喜欢就好。”沈熠然揉了揉他的脑袋，笑着说道。
旁边，沈慕寒看着他们的互动，嫉妒得酸水直冒。
他也想要红色的围巾，也想要弟弟帮忙围围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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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家过来，说有客人上门，沈熠然疑惑，过去一看，原来是苏母和苏洛安。
“来，然然，这是干妈给你的新年礼，还有红包。”苏母笑着指向沙发上堆着的一堆东西，然后往沈熠然手里塞了个红包，“祝你新的一年身体健康，每天都开开心心的。”
“有干妈罩着，我想不开心都难！”沈熠然点亮甜言蜜语技能，利索地将红包揣进兜里，“对了干妈，我也有礼物给你和洛安哥，你等一下！”
“慢点跑，别摔着！”苏母喊了一声。
“知道啦！”
没多久，沈熠然拿了两个盒子下来，苏母和苏洛安欢欢喜喜接到手里。
拆开后，看着他们手里的紫罗兰色围巾和浅蓝色围巾，萧楚忍不住捂脸，“你去挑新年礼物的时候，店员没误会你去进货吗？”
全是围巾，沈熠然敢再敷衍一点吗？
“可这些围巾颜色和款式都不一样，我挑了好久呢！”沈熠然瞪了萧楚一眼，伸手去拿他脖子上那条，赌气道，“不喜欢就还给我，反正我不在意多一条！”
他这人最讨厌麻烦，上辈子除了给亲近的人送礼会自己挑，其他全是助理安排。
“谁说我不喜欢了？”萧楚躲了一下，眼中染上几分笑意，“开个玩笑怎么还生气了？”
沈熠然哼了一声，见他真心喜欢，没有敷衍，这才满意。
热热闹闹说了一会儿话，苏母和苏洛安回家去了，沈熠然他们捧着零食吃着饮料坐在客厅看电视聊天，顺便守岁。
沈父回家时将近十二点，原以为沈熠然他们该睡了，结果推开门，家里灯火辉煌。
萧楚捧着书坐在沙发上看，沈熠然拿着手机玩游戏，脸上带着灿烂的笑容，捡回来那小孩儿坐在旁边剥糖炒栗子，时不时给沈熠然喂一两个。
家里乱糟糟的，墙上窗户上还贴了不少喜庆的窗花剪纸小灯笼，跟往日的清冷安静截然不同。
他突然想起沈熠然母亲还没过世的时候，过年也这样热闹，一时间有些恍惚。
沈慕寒端着一杯温热杏仁奶出来，看到沈父后愣了一下，他点点头算作打招呼，然后快步走到沈熠然身边。
见沈熠然注意全放在游戏上，沈慕寒又把杯子递到沈熠然嘴边，哄着他喝。
沈父盯了一会儿，见沈熠然没有跟自己打招呼的意思，抿了抿唇，转身上楼。
他身影消失在客厅的时候，沈熠然抬头看了一眼，不屑地撇撇嘴。
渣爹刚刚不是在等他主动打招呼吧？
人长得丑，想得还挺美。
他可不是原主，就算渣爹坐在他旁边割大动脉他都能面不改色继续做自己的事情，顶多出于人道主义叫个救护车，毕竟现在还要靠对方赚钱。
大年初一开始陆陆续续有亲戚上门，沈熠然不耐烦跟他们周旋，带着顾远修去外公家拜了个年，然后天天在外面晃悠到晚上，亲戚们散了才回家。
沈慕寒也想跟着，无奈他是长子又是继承人，不能像沈熠然那样任性，只能委屈巴巴跟在沈父后面应酬。
他看着这些亲戚，心里也没什么好感，往年这些人捧一踩一，没少挑拨离间弟弟跟自己的关系，还拼命往沈氏集团里塞人，日后等他毕业进公司，大权在握了非得好好整顿一番不可。
***
假期总是过得很快，即便顾远修再不情愿，还是开学了。
开学当天，沈熠然先去顾远修班级跟老师打了个招呼，拜托对方多关照一下自家小孩儿，这才赶回自己教室。
人来的差不多了，卫阳看到沈熠然，连忙挥手，“然哥，你来啦！”
沈熠然松了一口气，他压根不记得原主座位在哪里，卫阳这一喊倒省得他再问。
“之前每次开学都胆战心惊，一来就疯狂补作业，这次多亏了然哥，我过年前作业就写完了，难得轻松。”卫阳特别狗腿地说道。
“是啊，以前每次要考试我心里都特别慌，担心考砸了回家挨训，这次补了一个寒假的课，竟然有些期待是怎么回事？”另一个小弟挠了挠头，笑得像个憨憨。
“我也是，今早出门前我给我妈放下狠话，说这次一定不考倒数五名！我妈说要是真能做到，她就给我买上次看中的手办！”
“我怎么没想到这个！回家也让我爸妈给点奖励！”
沈熠然听着他们的对话，脸上的笑就没下去过。
学习这种事真的会上瘾，感受到成绩提高带来的好处后再想堕落，还有点难。
这些小屁孩儿已经在他的带领下养成了每天刷题的习惯，要是哪天突然不刷题还会觉得浑身难受，感觉缺了点什么。
另一边，蒋秋的后桌兼好友周涧仁满脸担忧，“秋秋，怎么办？我这个寒假都没复习，这次开学考试肯定完蛋了！”
“你能不能奶我一口，赐我一点欧气？”
每个班级都有这样一些人，他们明明挑灯夜战，学得特别认真，但别人问起来却说自己什么都不会，还拉着别人讨论电视剧和游戏，让对方心安理得地堕落。
等考试成绩出来，分数特别高，他们还一脸惊讶，“我就是瞎写竟然还能考这么高的分数，这次运气好下次可不一定了，唉。”
不去拍戏真的可惜了。
换做以前，蒋秋还高兴跟周涧仁虚与委蛇，互相飙演技，可这次他实在没心情。
没了萧楚帮忙划重点和押题，他寒假复习得那叫一个焦头烂额，不用想都知道这次开学考试绝对凉凉。
进教室后他没少往萧楚那里看，可对方注意全放在课本上，头都没抬一下。
蒋秋好不容易敷衍完周涧仁，正要往萧楚那里走，上课铃响了，班主任板着一张棺材脸抱着教案进来，教室瞬间安静。
他拿出点名册，先清点了一下人数，然后说明天要开学考试，让他们好好准备，话音刚落，教室里瞬间哀鸿遍野。
班主任没管他们，在黑板上写下考试安排，让他们记下来，然后让人去教务处领课本，班会课就这样结束了。
下课铃一响，蒋秋弹簧似得窜向萧楚的桌子，完全没注意身后顾宁珏铁青的脸色。
不过就算蒋秋看到也没办法，毕竟萧楚是他现在唯一的救命稻草。
没了顾宁珏，他还能攀上其他有钱人家少爷，但萧楚要是不帮他，只能退学转学，彻底没了进豪门的希望。
孰轻孰重，蒋秋分得清。
“萧楚，你复习的怎么样了？”蒋秋做了很久心理准备，终于鼓足勇气开口。
萧楚看了他一眼，冷淡道，“还行。”
“对了，你之前给我的笔记我不小心弄丢了，能不能帮我重新整理一份？”蒋秋低声下气，看着可怜极了。
“没空。”
从前萧楚对别人冷漠，蒋秋还沾沾自喜，对比衬托之下特别有优越感。
任谁被一个长得帅成绩好的男生偏爱会不飘飘然？
可现在这种偏爱没了，蒋秋特别难受，面上也更加委屈，仿佛萧楚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情。
“喂，我说萧楚，你别太过分了！”冯晨看不下去，出面维护，“蒋秋都把话说到这份上，你还想让他怎么做才肯帮忙？”
听到这话，蒋秋感激地冲冯晨笑了笑，后者更加膨胀，恨不得按着萧楚的头让他为蒋秋当牛做马。
顾宁珏看着他们的互动，眉头锁得更紧。
“过分的是你们才对吧？”沈熠然双手插兜走到萧楚旁边，嗤笑道，“萧楚帮蒋秋是情分，不帮是本分，他又不欠蒋秋任何东西，凭什么要牺牲自己的利益帮别人？”
“这事跟你有什么关系！”冯晨看到沈熠然就来气。
那天拿东西时被他爸揍了一顿，还完钱和东西回家又被揍了一顿，后来在床上足足躺了一星期，脸上的伤过了半个月才好。
这倒也罢了，这次开学，他爸竟然一分钱零花都不给，按照食堂的最低消费往饭卡里充钱。
冯晨都快憋屈死了。
“萧楚是我朋友，他的事就是我的事，怎么不能管？”沈熠然护短护得理直气壮。
听到这话，萧楚嘴角轻轻勾了勾，看向沈熠然的目光也温和了许多。
蒋秋看到他们互动，知道威逼不行，于是擦了擦眼睛，哽咽道，“萧楚，我知道我没有沈熠然有钱，也帮不上你什么——”
“原来你知道自己什么都帮不了萧楚啊，那还扒在他身上吸血？蒋秋你还要不要脸？”沈熠然没有留一丝情面，直接把蒋秋的脸撕下来踩。
“你！”蒋秋都快恨死沈熠然了，这人怎么总给他添堵？
“反正不管你怎么软磨硬泡，装可怜卖惨，萧楚都不会帮你，我今天就把话撂这儿了，你自己看着办吧。”沈熠然说完，潇洒转身，回座位看书去了。
十分钟很快过去，上课铃又响了起来，蒋秋皱着眉看向萧楚，见后者没有跟他继续交谈的意思，咬了咬下唇，只能心不甘情不愿回到座位。
数学老师抱着教案进来，知道明天要开学考试，没有讲新的内容，帮他们快速过了一遍上学期学的东西，然后稍微划了一下重点，回头复习也能有个章程。
原以为后排那群二世祖会跟往常一样闹腾捣乱，结果今天竟然破天荒地在听课？
数学老师怎么看怎么不信，于是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跑过，发现沈熠然一行人竟然真的在记笔记，那表情跟被雷劈了一样。
他试探性喊沈熠然上黑板做题，本来以为沈熠然只是做做样子，结果人家拿起粉笔，刷刷刷写下过程和结果，竟然是对的！
数学老师目瞪口呆，用力掐了一下大腿。
嘶，好疼！
那模样太蠢，沈熠然都看不下去。
但他也知道原主纨绔子弟的形象太深入人心，一时半会儿改不过来，不过时间会证明一切。
数学老师虽然不清楚什么情况，但任谁班级里的问题学生开始好好学习，当老师的会不高兴？
连忙逮着沈熠然夸了又夸，饶是沈熠然脸皮够厚，都被他说得不好意思起来。
之后的语文课和英语课也发生了类似的情况，沈熠然哭笑不得，都觉得自己有点像动物园里的供人观赏的猴子。
最后一节是班主任的历史课，他直接拿着历史书干巴巴读着，特别无聊，下面的学生呵欠连天，没几个认真听课。
沈熠然知道班主任是理科毕业生，但私立初中不缺理科老师，于是分配他过来教历史，水平那叫一个一言难尽。
要不是有后台，早就被开除了。
沈熠然不想浪费时间，拿出寒假里家庭教师整理的历史笔记自己复习。
不过由于原主和他的小弟们上学期没少捣乱，考试成绩也惨不忍睹，每次都能把平均分拉低很多，班主任看他们特别不顺眼，上学期没少借题发挥惩罚他们。
这会儿见沈熠然一直低着头，他以为沈熠然又在看什么乱七八糟的书，于是一边念着历史书上的内容，一边不动声色绕到沈熠然旁边，然后猛地伸手抢过他手里的笔记，语气尖酸刻薄，“有些人啊，上课不好好听讲，就知道看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话还没说完，看清上面的内容，他瞬间卡壳。
班主任下意识看向沈熠然，对方表情特别平静，没有心虚也没有躲闪，气氛瞬间尴尬。
“老师，你看完了，能把历史笔记还给我吗？”沈熠然将“历史笔记”这四个字咬的特别重。
“哟，这次还学聪明了？竟然用作业本当伪装？”班主任还嘴硬，他一页一页翻过去，发现这确实是历史笔记，上面的知识点特别仔细特别全，比他整理的教案都好，憋屈的同时又莫名产生一股被人看低的羞恼。
直愣愣站半天，他强行挽尊，把历史笔记扔到沈熠然桌上，梗着脖子道，“有些人成绩不行，倒挺会装模作样，要是把这个心思用在学习上该有多好。”
“你什么意思！”卫阳瞬间怒了，“然哥好好学习还有错了？你凭什么看不起人！”
另外几个小弟也特别恼火。
沈熠然眼疾手快将卫阳按了下去，冷静道，“老师，以前是我们不懂事，给你添麻烦了，但我们以后会好好学习，希望老师可以给我们一个机会，更希望你不要带着有色眼镜看人。”
他这话绵里藏针，既刺了小心眼的班主任，又让对方没法发火，只能憋出内伤。
占了原主的身体就要偿还原主的因果，今天他是为原主才道歉，要是班主任不依不饶，他也不会任凭对方揉扁搓圆。
班主任阴沉地盯了他半天，最后冷哼一声，继续读历史书。
看他那表情就知道没把自己的话听进去，沈熠然也无所谓，他又不是为了班主任才学习，以后井水不犯河水最好。
历史课结束后到了午饭时间。
蒋秋正想喊萧楚，沈熠然先一步开口，“萧楚，等下一起吃饭吧。”
蒋秋动作一顿，期待萧楚能够拒绝，像从前无数次拒绝其他人那样，结果——
“嗯。”
他的心瞬间坠入谷底。
沈熠然走到萧楚旁边，“对了，我有点不放心小修，你陪我去趟小学看他吧？”
“行。”萧楚点头。
“卫阳，你先去三楼坐着，我们一会儿就来。”
“知道了，然哥！”卫阳应了一声，带着小弟们一溜烟跑远了。
沈熠然笑着摇了摇头。
隔壁小学这会儿也是午饭时间，沈熠然进去没多久，才想起来他没让顾远修等自己。
抱着试探的心态去教室，结果正好看到小孩儿被人堵在教室后面，沈熠然火气瞬间上涌。
他推开门一把揪住为首孩子的衣领，“是我早上没说清楚，还是你耳朵有问题？都说不许欺负我家小修了，当我说着玩呢？！”
“多管闲事，你知道我是谁吗？”带头的熊孩子还挺横，“你要是敢打我，我让我爸弄死你！”
“行啊，我倒要看看是你爸弄死我还是弄死你！”沈熠然被这熊孩子气乐了，他掏出手机给顾远修班主任发了一条信息。
正好班主任还在收拾东西，没离开办公室，很快就赶了过来。
看清教室里的情况后，她心凉了半截，连忙跟沈熠然道歉。
可沈熠然要的不是她的道歉，冷声道，“我刚刚拍了照片，麻烦老师联系一下他们家长，我想跟他们好好探讨一下孩子的教育问题。”
“您放心，我这就让他们家长过来。”老师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急忙说道。
“我担心小修留在这里会继续受欺负，人先带走了。”沈熠然松开熊孩子的衣领，看向顾远修。
“哥哥。”顾远修得到示意，连忙跑到他身边，眼睛亮晶晶的。
“你也是，要是我没来，就这样任凭他们欺负？”沈熠然戳了戳小孩儿的脑门，语气那叫一个恨铁不成钢，“回去就给你找个格斗老师，以后打不赢别跟人说是我弟弟！”
“知道了。”顾远修乖乖点头，不动声色放下抓在手里攥着的书包。
沈熠然又念叨两句，这才带着小孩儿离开。
出教室前萧楚扫了一眼书包，隐约从拉链缝隙看到一抹橙红，嘴角微微抽搐。
顾远修到底是什么时候把板砖藏进书包里的？
刚刚要是沈熠然喊得晚一点，这几个熊孩子怕不是得脑袋开瓢！
不过他没点破，毕竟按照沈熠然的性子，哪怕顾远修真这样做了，沈熠然非但不生气，还会笑着鼓掌叫好。
揉了揉发疼的太阳穴，萧楚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他妈看这两个家伙时滤镜也不知道多厚，还经常一脸怜惜地劝他多照顾照顾沈熠然和顾远修，俨然把这两个混世魔王当小白菜宠着。
心好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