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摸个啾还要vip？
系统庄园的环境虽然比起地球更加适宜人类居住，但因为它是完全还原古地球亚热带季风气候的，所以依旧保留了日夜交替和正常的天气变化。
灵麓吃着果子，一路摇摇晃晃地往上游走。
虽然说，从一只能飞的鸟变成只能慢腾腾靠爪子走路的小胖啾，多少有些委屈，但他也没有抱怨和偷懒，很老实地跟着五颜六色的植物们往前走。
可运动会产生热量，走了差不多半小时后，刚刚还觉得温暖如春的阳光，这会儿就完全变了样，晒得圆圆的小火啾热腾腾的，简直快要烤熟了。
灵麓越走越觉得热，下意识抬起翅膀想给自己遮遮太阳。
可漂亮的红翅膀好不容易够到脑袋，就只摸到了热乎乎的羽毛……
翅膀好像也被晒得好烫……
惨兮兮的小土啾，默默把翅膀扒拉下来，左边的翅膀捂着右边的翅膀轻轻搓了搓，好不容易缓解了一下右边翅膀滚烫的热度，可左边的又烫起来了，便委屈巴巴地换了一下，改用右边的去捂着……
如此来来回回搓了半天，越搓越热，灵麓终于后知后觉委屈了起来。
他垂头瞅了一眼自己火红色的羽毛，小声啾啾道:“要是我能长大一点就好了。”
系统离他最近，自然听到了，问:【长大做什么？】
快烧起来的小火啾瞥了一眼脖子上的琥珀，想了想，迅速晃了晃脑袋，“恶声恶气”地啾啾道:“没有。不要问。”
【？】系统安静地用数据分析了他一会儿，终于有些明白过来。
这是有不能说的事情，所以故意闹别扭，转移视线？
再次扫描了一遍胖啾，系统问:【灵麓，你很热？】
这是没道理的，灵麓本身就是从岩浆里面诞生的，应该早就习惯了那种高温才对。如何会怕热？
哪知，小土啾合紧黑色小小的喙，憋了好半天，还是热得受不了，惨兮兮地啾啾起来:“麓麓好热。”
他这么一说，旁边的植物们自然急了。
有几株长势比较茂盛的藤蔓迅速就转头滑进了水里，三下五除二就从河中央揪了一片大大的荷叶来，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啪嗒呼到了小胖啾的脑袋上。
这整个过程，都要不了一分钟。
灵麓顿时被这绿帽子给呼傻了，傻乎乎地顶着凉凉的大荷叶，转头去看河里的荷花。
哪知那荷花被揪了叶子也一点不生气，反而兴高采烈地朝他晃着自己的花盘，愉悦的情绪丝毫不错地传递了过来，显然是在打招呼。
小胖啾这才回过神，有些羞涩地啾了一声，不好意思地说谢谢。
他用翅膀扒拉了一下荷叶帽子，想挪正。只是，没等他够到，旁边的藤蔓已经代劳了。
植物们确实很喜欢他。
如此，灼人的热度总算是降下去一点，灵麓缓了缓，埋头继续赶路。
系统却还记着刚刚的问题，【灵麓，你为何会热？你是地心孕育的。】
灵麓一听这话，纠结地对了对自己的翅膀，小脑袋也耷拉下去。
他有些惭愧地啾了啾，细声细气道:“麓麓冻太久了。体温比小时候……”
他本来想说“小时候”的，但想想地球的年纪，自己连大孩子的边边都没摸到，也就老实改了口。
“比以前，低很多。现在没那么厉害了，会怕热。”
系统听了，一时沉默。
也是，换谁在零下-70℃的雪原上冻个一亿年，都会被“同化”的。
【没事。等你习惯这边的气候，体温会升回来的。】
“好。”灵麓轻轻点了点脑袋，看着倒不是很难过。他只是觉得自己变弱了，有些惭愧罢了。
毕竟他的父亲，地球，是越来越强的。
“麓麓没有戴过帽子。也不知道啾可以戴。”灵麓很快就振作了起来，看了一眼能完全盖住自己脑袋，甚至边沿都要遮住自己眼睛的大荷叶，夸奖道，“蔓蔓真聪明。”
那藤蔓顿时高兴地扭了一圈。
一啾一藤都挺开心，感觉十分良好。
可围观的人，就不这么想了。
“红啾戴绿帽，我直呼好家伙。”席憨跟做贼似的，不远不近地跟在后面。
他的瞳色随了他妈妈，是草绿色的，此刻目不转睛地盯着灵麓看，倒是纯净无垢，没什么恶意。
可二世祖之所以为二世祖，就在于他们大多骄横跋扈。
灵麓已经走了半个多小时了，席憨也忍不住跟着走了半个多小时，这越走就越累，火气也跟着上来。
“这火球真是没有警惕心，我跟了这么远，它居然没反应，哼，看来不怎么聪明。”
话音刚落，前方的灵麓就突然停了下来，转头往后望。黑漆漆的眸子正看着席憨的位置。
“？？？！”大言不惭的二世祖瞬间僵住。
灵麓默默瞅了瞅，又疑惑地转过头，继续走路了。
“好家伙……”席憨松了口气，下意识擦了擦汗。
只是，下一秒，等他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后，又迅速放下了手，嘟嘟囔囔起来，“哼，这只是凑巧。”
系统:【亲爱的星际朋友，友情提示，请不要随意挑衅您的崽崽。】
“你说不要就不要，那我岂不是很没有面子。”席憨闻言直接炸毛，“我就不信了，我现在走过去直接看它，它还能发现我。”
话音刚落，目中无鸟的小少爷便跟气势汹汹的小公鸡一样，昂首阔步地往灵麓身边走去。
然而……没等他真正凑近灵麓三米之内，席憨就整个人被弹飞了出去，直接丢到了距离小胖啾五米远的地方。
“？？？”席憨不信邪，立刻爬起来又冲。
随即，又被丢了回来。再跑，再丢。
如此反反复复十几次，目中无鸟的小少爷满头是汗地躺平在地上，侧头望着慢慢走远的火球，嗷得一声坐了起来。
“说！为什么我完全靠近不了它？那个看不见的东西是什么？它不是我的崽吗？”
系统:【亲爱的星际朋友，您目前还不是本app的正式用户，所以无法取得接触崽崽的权限。
非正式用户靠近崽崽三米之内，会被防护罩弹出，但不会因此而损害您的身体健康，请放心。】
“你说什么？”席憨怒了，“你们不是给我注册了？”
系统:【请您查阅已签署的用户协议，您通过注册，取得了进入app、领养崽崽的测试资格，并不是正式用户。】
“好家伙，玩文字陷阱？这就是你们做游戏的诚意？”席憨气得脑阔疼，烦躁地擦了把汗，又从地上一跃而起。
他转过身，直接朝远离灵麓的方向走了两步，像是要离开。
可也不知道为什么，没走几步，他又皱着一张精致漂亮的脸，停了下来，随即猛地转过头，望过去，就只见到……
那胖乎乎的火球已经走得挺远了，此时此刻似乎是口渴了，正乖乖地用翅膀盖住自己的小肚皮，不让阳光直接晒到肚子。
它就站在河边，而面前是一株长势旺盛的荷花。那荷花相当体贴地用小荷叶盛了一汪水，小心翼翼地凑到小火啾面前。
然后，那傻啾就很乖地低下头，一下一下地啄着水，听话得不得了。
这一幕真的看起来很傻，跟刚刚红啾戴绿帽一样傻，可席憨就是越看越上瘾，别说眼睛，脚都挪不动了。
小火啾实在太憨了，喝水喝高兴了还会扭一扭，胖乎乎的也不怕摔倒……
席憨直勾勾地瞧着，一直到灵麓喝完了水，欢快地啾了一声，扭头继续走远了，才回过神。
这下，席憨本就被晒得红通通的脸上神色变幻，一时间又青又白又红的。
他挣扎了一会儿，最后还是不甘心地出声:“你说，要怎么样才……才能摸到它？”
系统:【鉴于崽崽只有一只，同时存在多个用户，可能会惊吓到崽崽，所以，本app每日将进行一次抽奖，随机抽取星际用户进入app，完成崽崽需求的相关任务，并获得为期一天的正式用户权限。】
“……摸一下啾还要抽奖？”席憨顿时睁大了眼。
他先是被这游戏开发商的无耻震惊到，可很快的，熟知各种游戏规则的小少爷又胸有成竹地笑了起来，问:“说吧，充多少钱能抽到？”
本星际富二代，最不缺就是钱。
系统:【您好，本app固定的每日抽奖，是由系统随机抽取，用户并不参与在内。】
席憨可爱的笑脸裂了:“……”
系统继续补刀:【同时，本app婉拒任何以星际货币和地球人民币为支付手段的充值渠道。若有充值需要，还请通过劳动，付出相应的精神力，做任务换取app代币。由于您未满18周岁，每日可付出的精神力将限定在200瓦以下。】
席憨:“……你你你……不让小爷摸啾，还想骗我干活当苦力，你可做梦去吧！”
简直欺人太甚！这从小被宠得要星星不给月亮、跋扈第一名的豪门小少爷，怕是还没受过这种委屈。
席憨都要被气死了。
他急得在原地转了一圈，突然福至心灵，草绿色的眼睛一亮，恶劣地恐吓道:“你们这游戏是哪个公司运营的？你知道我爸爸妈妈是谁吗？信不信我明天就让你破产？”
系统:【本app由星际联邦军事管理局发行。】
“你这客服，骗鬼呢？还想嘴硬？军事局不忙着保家卫国，跑去开发游戏？”席憨怒气冲冲，“我劝你老实交代，我的耐性是有限的。”
系统:【本app由星际联邦军事管理局发行。】
“你还复读？”席憨终于小宇宙爆发了，转头就走，大声骂道，“我不玩了，什么辣鸡游戏！我席憨，这辈子，就是跳进这条河，淹死，摔死，也不会再回来看这只啾！”
这么说着，他便快步走回了一开始的“游戏出生点”，想找到这里的返回键，退出游戏。
系统:【友情提示，第一轮抽奖将于28分钟后，也即每日中午12:00开启。】
【由于您的养啾时长低于一个小时，若您选择立刻退出系统家园，将会被限制登录三个月。也即，在接下来的三个月，您将无法再登入本众筹app。】
席憨的步子顿时一顿，问:“为什么？我玩游戏还要你允许？”
系统:【本系统为公益app，以众筹养啾，拯救地球为根本目的。用户的一切行为将秉承自愿原则，对于主动退出的星际朋友，我们将不会再勉强他们进入app。同时，本app也会相应地从用户的光脑中消失，务必做到不影响您的现实生活。】
席憨闻言，脸色变了变，一时间倒有些慌了，结结巴巴道:“你们怎么能就这样直接判断玩家不愿意养啾？万一……万一他们是误触呢？”
系统:【用户是以精神体的形式进入app的，所以，我们是根据用户精神海传达出的意愿来判断，您只需默念三遍离开系统家园，就能退出了。】
“……”席憨一时无话可说，心里的委屈要汪洋成海了。
他想就这样直接走算了，反正留下来，摸又摸不到。可是……那只火球真的……
如果席憨读过《地球网络用语与表情包研究》这本书，那么，他就会知道，他此刻的表情就如同古地球那只流泪熊猫头。
好萌，为何不属于我嗷.JPG
甚至，就连他的发小传染给他的口癖，比如“好家伙我直接好家伙”、“垃圾游戏吃枣药丸”等等，也都是古地球网络流行词汇。
可惜，他是个真正的文盲二世祖，甚至不认得地球，不知道地球有个亲生的崽，叫灵麓，是一只从地心蹦出来、长得像火球的石头鸟。
他被宠坏了，无忧无虑的环境可以让他连常识都不晓得，在他眼里，没有什么是他的家世不能摆平的事。
于是，这会儿，怒气值爆表的席憨，终于急中生智，想出了一个“绝妙”的法子。
他清了清嗓子，问:“我能不能先看看抽奖。”
系统:【抽奖将于20分钟后开启，请您回到崽崽身边，观看抽奖过程。】
话音刚落，席憨也顾不得质疑系统为什么非要他去找火球了，忙不迭地拔腿就跑。
没办法，从他这里走回灵麓身边，要半个小时，只能跑起来。
十九分钟后，随着席憨一个紧急刹车，他终于卡着时间追上了小火啾，一边撑着膝盖剧烈地喘气，一边抬起头去看前方。
灵麓已经到达了河的中上游，不远处似乎是有一道巨大的瀑布，以至于从这边，哪怕看不到那瀑布的样子，也能听到哗哗的水声。
此刻，他的眼前出现了一道巨大的墨绿色光幕。
那光幕上有着一些形状奇特的字，看着却并不是地球的文字。
小土啾迷茫地仰着脑袋，看了半晌，也没看明白，只好啾啾啾唤系统，问:“这个是什么？”
系统解释:【一个玩具，许愿机。上面是星际的文字。这个东西，看到那个绿色按钮了吗？你只要按一下，就有机会抽到一些神秘的奖励。】
“什么奖励？”灵麓还没见过这么奇怪的玩具。
【比如，一些刚刚做好的热腾腾的食物。又比如，心想事成，它是许愿机，那么，当你想要什么的时候，它一般都能为你做到。】
其实本质上就是抽取星际人类来帮灵麓实现愿望，来照顾他，可灵麓是不能知道这个事实的。
或者说，在绝大部分星际人类承认并且接受他之前，他不能知道。
这是app总部传来的最高指令，系统只能遵从。
不过……或许，这只是保护小胖啾的一种手段罢了。接受别人的照顾，总是容易产生依恋和感情，但这种照顾，短时间内是不稳定的。
倘若灵麓知道养他的是他一直思念的星际人类，而不是一个许愿机，甚至知道对面是谁，那么，有一天，当这些人不再愿意宠爱他的时候，他又该如何？
系统很清楚，这个情况决不能发生，也绝不是总部愿意看到的。
“按一下就实现愿望？”灵麓好奇地绕着光幕，慢吞吞走了一圈。
这个光幕的形状，竟然还是一个爱心，看着没什么距离感。
他期待地啾啾叫了几声，习惯性地原地跳了跳，试探道:“能变爸爸来吗？”
系统沉默片刻，【你可以试试。】
灵麓圆溜溜的眸子瞬间亮了，他几乎是迫不及待地就原地蹦了起来，胖乎乎的小身子直接撞了过去。
紧接着，小脑袋啪一声撞到光幕上，竟是急到用额头按了那个确认按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