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撒娇
古朴的餐桌上, 被突然窜起的大火燎了一下的郁金香，眼睁睁地看着灵麓被吓到睁圆了眼睛。
随即, 小胖啾猛地转过身，吭哧吭哧地爬到了晏容的怀里，不仅把小脑袋给埋了起来，还抖抖索索地用小翅膀捂住了自己的后脑勺。
绿叶:……这莫非就是人类说的畏罪潜逃？
郁金香:……还是掩耳盗铃？
绿叶&郁金香:可我们俩其实压根没打算责怪你啊小宝贝！你又不是故意的！
客厅里沉默了一瞬。
唯有兴致高昂的郁金香在不停地扭动着自己的花茎，又晃了晃娇艳的花朵，试图引起小胖啾的注意。
它想说，其实就算被烧了, 自己也能活，毕竟庄园里的植物都是以精神体的形式存在的，叶子烧坏了也不过是损失了一点精神力，重新养养、吸收点日月精华就长好了，小胖啾不要太紧张。
可惜，小胖啾被唬了一跳，不敢转过来看它。
而直播间里, 正在用早餐的养啾人们此时也看乐了。
“傻麓麓你慌啥呀？那郁金香明显根茎里精神力浓度很高，灼一下根本不痛不痒, 不是普通植物，你回头看看它就知道了，成精了都。”
“hhh笑死了, 麓麓根本没想到自己会喷这么大的火吧, 宝贝牛批！”
“wsl啾宝一脸懵的样子好可爱！”
“哼, 你们干嘛这样笑麓麓？宝贝肯定是烧了别人心里内疚啊, 这才是正常反应, 它是个好孩子。”
“来人, 给麓麓宝贝科普一下精神力的101种作用！”
“好的, 第一种，覆盖全身可刀枪不入，除非是魔法与魔法的对决。”
“只有我好奇它为什么会选择用翅膀盖后脑勺吗？怕被打？”
“或许是因为，后背和后脑勺都露在外面，都有被锤的风险，但翅膀实在太短了，只能……懂吧？”
“啧，你知道得太多了。”
“可恶为什么这些铲屎官这么会？麓麓宝贝也是有尊严的！”
“咱们是养啾人，不是铲屎官，没看麓麓吃了不消化的吗？”
“哦霍！它好像真的，吃了直接转化成能量？要不然不至于喷这么大的火。它之前咳嗽，根本没火苗。”
……
养啾人们隐隐摸到了灵麓体内能量转化的真相，倒算是意外之喜。
联邦科学院的专家此时也在app里实时跟进，以便观察灵麓，一看这条弹幕，个个恍然大悟，立刻将这个猜测进行发散和推演，并在讨论总结后发回了科学院。
“地球后裔或可通过进食，将附着于食物之上的各种能量(包括星际人类的精神力)直接转化为自己的能量。”
“并且，它疑似没有鸟类的新陈代谢循环系统，出汗时水迹非常明显，是突然排出的大片清水。
与其说是流汗，倒不如说它是在模仿，使自己和真正的鸟类习性相同，并且已经习惯了如此。
至于模仿鸟类的根本原因，待发掘。”
科学家们一通研究，灵麓一无所知。
他将自己塞在晏容的怀里后，便用小翅膀捂住头，一动不动了，只悄摸摸地对着晏容啾啾啾。
“麓麓是不是把草烧坏了……”
男人闻言，眸中带出笑意，低声道:“无妨。庄园里的植物以精神体的形式存在，火只能烧毁实际存在的物品，对于它而言，只要它还在庄园的范围内，它便只是精神体。”
换言之，植物离开了庄园就会变成实体，这和人类离开庄园就会变成实实在在的人，是同一个道理。
只不过，星际人类大都比较怕麻烦，所以更喜欢借助头盔来帮助自己以精神体的形式进入多维空间，身体则留在外界，这样的话，倘若外界有人急需联系他们，就可以通过唤醒身体的方式，来达成进一步召回精神体的目的。
而晏容是直接将身体虚化成精神体后，再进入系统庄园的，所以外界的人想要联系他，也是做不到的，因为他没有将身体留在外界。
可小胖啾显然对精神体这样的词汇有些陌生，听完了也只是懵懵地晃了晃脑袋，细声细气地啾了啾。
“听不懂？”晏容问。
“啾。”灵麓点了点头。
“那麓麓就只需要记住，庄园里的一切都伤害不到你，你也伤不了他们。”晏容换了一个说辞。
“啾啾！”小胖啾这下听懂了，连忙点点脑袋，又将小翅膀放了下来，小心翼翼地回头，去瞅桌上的花。
郁金香一看小胖啾回头了，忙兴奋地把自己转了一圈，还大摇大摆地将被灼到的绿叶拖了出来，在空气里晃了晃，“啪”得一声，自己拍自己，直接无事发生，仿佛在说:你看，这叶子一点都不疼，皮厚着呢。
小胖啾顿时被逗乐了，他慢吞吞地将小身子扭了过去，朝郁金香伸出了翅膀。
晏容将花瓶召过来，放到他前面。
小胖啾便试探地摸了摸那片叶子，安慰地啾啾了两声。
郁金香倒是比他热情狂放多了，直接逮着小翅膀一顿蹭。
晏容看在眼里，狭长的眸眯了眯，却没说什么，只给灵麓喂了口包子。
他知道内情，能做到不动声色，养啾人们却不知，这不马上又争论起来了。
“啾宝说过自己是地球小恶霸，怎么今儿个如此乖巧？”
“它本来就挺老实的，一开始进果园，肚子都饿扁了，也没去摘水果吃，委屈巴巴去睡觉了。后来K给弄了水果，才吃饱了。”
“小可怜。不过俺觉得麓麓好像挺怕用火烧伤别人的。”
……
系统无声地看着弹幕，心想:【灵麓小时候吐岩浆，烧了那么多植物，晏容为他背了大锅，虽然后来它牺牲自己的能量，把植物都复活了，但想必是有心理阴影了，要不然上回也不会说自己是小怪物。这事要是给你们知道了，指不定怎么哭。】
系统是背着晏容自己偷偷琢磨的，倒是没直接说出口。
毕竟人工智能，有太多个人想法是很容易出事的，一般来说，星际时代的人工智能一旦产生了自我意识，就会被联邦元老院登记为人造人，拥有公民户籍和人权。
系统对做人这件事，暂时没有兴趣，并不想被发现。
然而，它到底是低估了晏容。
就在系统这段想法闪过数据库的时候，晏容便已经捕捉到了相关的频段。否则，以晏容处事的谨慎程度，断不可能将app的控制权限交给系统。
小胖啾这边同郁金香交流完感情，转头便张开了小小的喙，仰着脑袋等投喂。
只是这回，晏容喂他的动作显得慢了许多，似乎有些漫不经心。
灵麓便用小翅膀将男人的手臂拖到怀里，拍了拍，又“啾”了一声。
“怎么了？”晏容回过神，摸了摸他的羽毛。
“啾啾！”灵麓指了指包子，又指了指晏容。
男人见状，问:“是喂麓麓，还是让我吃？”
小胖啾一时有些纠结，拧着小翅膀眨了眨眼，便抬起翅膀指晏容。
男人不由低笑了一声，夹了包子放进小碗，用筷子戳开一个口子，小心地喂给灵麓，让小胖啾啄着吃。
包子里汤汁浓郁，还很烫，雏鸟的喙又是细长的，不这样喂很容易烫到舌头或者弄脏小胖啾的羽毛。
灵麓下意识听话地啄了几下，又疑惑地往晏容的方向瞅。
“啾啾？”
又没得到回应，小胖啾不由气鼓鼓地又“啾”了一下。
晏容安抚地哄他:“无事，麓麓吃包子。”
可雏鸟最是敏感，男人有没有走神，注意力有没有在自己身上，他都能感觉得到。
没等包子吃完，灵麓便将小碗推到了一旁，整只啾直接扎到了晏容怀里，小脑袋正好撞在晏容的心口处。
这一下力气不小，晏容当即敛起眉，将碗放回桌上，快速将身形不稳的小胖啾抱住，低声问:“不吃包子了？突然这么淘气。”
小胖啾听了，便委屈地挥着小翅膀比划起来，啾啾啾地控诉。
“爸爸不吃包子，还不看麓麓。”
晏容顿时怔了一下，无奈道:“你怎么知道我没看麓麓？”
“啾！”小胖啾气得双眼都睁圆了，黑溜溜的眸子烧起了两团小火苗。
“你没摸麓麓。”
“没说话。”
“喂得慢。”
这还不够说明晏容走神了吗？在雏鸟眼里，这就是不关心他。
晏容听完，竟无法反驳，只好托着小胖啾往怀里抱了抱，拍了拍背。
他垂下眸，素来沉静的眸深深地注视着灵麓，半晌才低声道:“怎么这么爱撒娇。”
还黏人，一会儿不哄着，都能被发现。
他抱着灵麓，贴在怀里，正好捂在心口处，见小胖啾安分了一点，才解释道:“只是在想，麓麓为何会这么聪明？”
他吐岩浆烧植物的时候才几岁，一岁不到，竟然就知道反省自己和体谅爸爸了。
晏容当年认下烧植物的锅，也不过是为了保护幼崽，灵麓在人类社会生活的时间不长，他不能让其他人知道小胖啾太过于逆天的破坏力。
地球后裔，自然应该和人类和平相处，这是小胖啾平安长大的前提。
只是没有想到，灵麓会在那么小的时候，就记住了这件事，还一直记到现在。
晏容以为，那时候带着麓麓复活了植物，他就不会再记着了，也不至于给小胖啾留下什么阴影。
到底还是想岔了，忘记了灵麓本身和地球同源，共情能力极强，并不是普通的幼崽。
“麓麓是宝贝。”
不是小怪物。
“啾啾。”灵麓用小翅膀挠了挠头，感受到男人安全的气息，便安静地窝进晏容怀里。
麓麓也不懂爸爸为何突然夸自己。
不过夸都夸了，那爸爸也是宝贝好了。
小胖啾默默地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