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第 27 章
第二十七章
“秦, 秦总?”叫嚣爬床却被当事人听见,即便是以程浪的厚脸皮,也难免有些尴尬。
“这么巧啊, 您也来上卫生间?”
秦穆默不作声的看了程浪一眼, 迈步离开。
卫生间外面, 陆承轩也是一脸震惊的看着秦穆。想到自己刚刚那一番话竟然都被秦穆听到了, 陆承轩脸色一变:“阿穆……”
秦穆连半个眼神都没给陆承轩, 迈着修长的双腿直接上楼了。
程浪灰头土脸的从卫生间里出来。陆承轩恶狠狠的瞪了程浪一眼:“都是因为你。”
“怪我干什么?”程浪一脸无辜。又不是他让陆承轩说出那些没品的话作出那些没品的事:“陆总是不是拉不出屎来,都要怪地球没有吸引力?”
“你——”陆承轩气结。恨恨说道:“真是粗俗不堪。阿穆怎么会看上你这种人?”
看着气急败坏的陆承轩, 程浪笑眯眯问道:“您说秦总刚刚是不是也听见陆总非要强迫男孩子跟您在一起的事情了?”
陆承轩脸色一变。
程浪就看着陆承轩的脸跟调色盘似的变来变去。最后失魂落魄的离开了。
程浪回到一楼舞池,沈怀瑜正端着托盘到处送酒。程浪站在角落里, 一直等到沈怀瑜忙完,才把人拽到舞池外面。
“我刚刚碰到陆承轩了。”程浪开门见山:“他跟我炫耀了一下,他是怎么逼迫你留在他身边的。”
沈怀瑜脸色煞白:“你别听他胡说。我不是为了你, 我是自愿的。”
“自愿什么?”程浪问道:“自愿被他睡?”
听到程浪的话, 沈怀瑜的神色有那么一瞬间的狼狈。他低垂着眼眸,自暴自弃的说道:“你不懂。我跟你不一样。你说我不知羞耻也好,自甘堕落也好。反正我的人生都已经变成这样了。再差也差不到哪里去。就当是被疯狗咬了。”
沈怀瑜眨了眨眼睛, 细碎的泪珠飞快的滚落:“但是你不行。你是我上大学后认识的唯一一个朋友。你帮我那么多, 我不能害你。”
程浪听着沈怀瑜的话,反问道:“你又怎么知道, 你现在所厌恶的一切,不是我梦寐以求的?”
沈怀瑜一脸震惊的抬起头,含着泪水的眼睛睁得大大的,不敢置信的看着程浪。
“彼之砒.霜, 吾之蜜糖。你学习这么好, 应该听说过这句话吧?”程浪神色淡淡的:“你自己想要委曲求全之前, 有没有考虑一下别人的感受?有没有想过我愿不愿意领这份情?愿不愿意承受毁了别人一生的罪孽?”
沈怀瑜面无血色的看着程浪,神色惴惴不安:“程浪,你是不是生气了?”
“嗯。”程浪点点头,强调道:“是很生气。”
沈怀瑜手足无措的看着程浪。难过的快要哭出声来。
程浪看着要哭不哭的沈怀瑜,心下一软。他走上前,揉了揉沈怀瑜的脑袋:“不要为了任何人,轻易毁掉自己的人生。别人未必领情。但是你自己付出了这么多,一旦被你护着的人不能理解你的苦衷……”
程浪想到沈握瑾醒过来以后,指责沈怀瑜的那一番话。语气微微一顿:“……被自己豁出性命和尊严才救下来的人骂的一文不值,那样的后果你承担不起。”
被程浪这么一揉,沈怀瑜的心理防线彻底崩溃了。他扑到程浪怀里,紧紧搂住程浪,哭着说道:“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沈怀瑜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道歉。他就是觉得很委屈,又很害怕。他曾经也是一个骄傲的人,但父母车祸之后的遭遇几乎摧毁了他的人生观和世界观。沈怀瑜已经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做,才能让这个世界满意。他只知道,在他最惶恐无助的时候,是程浪伸出手,把他从深渊里拉了上来。是程浪帮他在同学面前澄清流言蜚语,是程浪帮他跟叔叔要回了卖房子的钱,是程浪让他知道自己会的那些雕虫小技原来也可以赚钱,也是程浪帮他重新树立了做人的尊严。
所以当陆承轩拿程浪威胁沈怀瑜的时候,沈怀瑜只有一个念头,就是一定要保护程浪。
他不能让他唯一的朋友,唯一一个肯伸出手帮他的人,也遭遇他所遭遇的一切。
“你说什么对不起?”程浪轻轻的拍着沈怀瑜的后背:“你又没伤害任何人。该说对不起的,应该是欺负你的人。”
沈怀瑜吸了吸鼻子:“你不要去找他。我怕他会伤害你。”
程浪想到刚刚发生的事情,默然不语。他觉得沈怀瑜好像把主语和宾语弄反了。
“总之,你要是真的不想跟陆承轩在一起,去断了这段关系也好。不用顾虑我。”程浪顿了顿,还是给沈怀瑜交了个底:“你放心吧。陆承轩也就是吓唬吓唬你这种温温顺顺的小可怜。他还伤害不了我。”
系统在脑海里弱弱的提醒道:【剧、剧情……】
程浪充耳不闻,继续跟沈怀瑜说道:“就算真的因为不可抗力的客观原因,你们两个暂时断不了。那你也要努力过的开心一点。对你自己好一点,日子过的舒服一点,至少将来不会后悔。”
程浪一边说着一边盘算,该怎么应对将来陆承轩很可能会干出来的“非法拘禁”。
程浪安慰了沈怀瑜一会儿,沈怀瑜还是哭个没完。好像是要把这些天遭遇的委屈全都哭出来似的。
程浪叹了一口气:“你可轻点哭吧。千万别把鼻涕蹭到我的衣服上。一会儿我还要上台表演呢!”
沈怀瑜:“……”
沈怀瑜吸了吸鼻子,一脸羞赧的放开程浪:“谢谢你。”
程浪扭头看了一眼肩膀。沈怀瑜哭笑不得的说道:“没蹭到你身上。”
程浪应了一声,顺手从兜里掏出一包纸巾递给沈怀瑜。即便美人梨花带雨,流着鼻涕也不雅观。
沈怀瑜接过纸巾,擤鼻涕的时候又觉得有些丢脸。他觉得他在程浪面前,真的没有一点形象可言。
“呦!”程浪轻笑着调侃道:“没想到我们沈同学还有校草包袱呐?”
“也不是——”沈怀瑜话没说完,就被匆匆赶过来的领班打断了。
“我就知道,你这小子就算来得早,也绝对不会老老实实干活儿。肯定又跑到什么地方偷懒。”领班说着,拽住程浪的胳膊:“快点上楼!琛哥有事找你。”
“琛哥又找我?”程浪不由自主的想到那位撞破他爬床豪言的秦总。向来游刃有余的人,也不免有那么一丝丝尴尬。
“我马上就要登台表演了。”程浪说道:“他这个时候找我干嘛?”
“你问我我问谁?”领班推了程浪一把,劈头盖脸的说道:“总之琛哥找你,你就快点过去。肯定是有重要的事情要跟你说。没准儿是秦家老爷子过寿的事情。”
程浪心下一顿,笑嘻嘻的上楼。
琛哥正在三楼办公室等着他。沙发上还坐着两个人,一个斯斯文文戴眼镜,程浪记得好像是秦总的助理。另外一个穿着黑西装,但气质彪悍,程浪也认识——是白玉京安保部门的负责人顾勇。
瞧见这个架势,程浪心里直犯嘀咕:该不会是秦总听了爬床豪言心生恼怒,要把他赶出白玉京吧。
“程浪!”琛哥显然不知道程浪心里在想什么,面容严肃的说道:“去秦老爷子的寿宴上说相声,这件事你准备的怎么样了?”
程浪有些茫然:“准备什么?”
琛哥闻言一滞:“当然是说相声的台本啊。你总不会到了以后临场发挥吧?”
程浪确实是这么想的。
三人闻言,顿时有些无语。相互对视了一眼,琛哥气极反笑:“你倒是艺高人胆大。那种场子也敢临场发挥?”
“我看他是消极怠工。”安保经理哼了一声:“兴许到了以后,故意说的不好。让外人嘲笑咱们白玉京骨头软。就因为秦三爷一句话,什么阿猫阿狗的玩意儿都敢捧做台柱子!”
程浪眨了眨眼睛。电光火石间,似乎弄明白琛哥为什么会让他当台柱子了。合着还是“受人之威”?
那现在算是借机敲打?怕他跟那位威胁人的“秦三爷”有什么见不得人的瓜葛?
程浪在心里琢磨着,面上却笑嘻嘻的应承道:“勇哥放心吧。我打小儿就聪明机智,活泼勇敢。只要钱到位,绝对不会掉链子。我职业操守很好哒。”
勇哥闻言一愣:“什么钱?”
琛哥开口解释道:“答应给他的出场费。”
琛哥说着,有些头疼的看着程浪:“你放心。答应你的事情,我绝对不会食言。不过这件事你也要上点心。回头把要说的本子写下来,给我们看看。秦老爷子年事已高,喜欢热闹。对很多新鲜事物的接受度却不高。我怕你口无遮拦吓到老人家,反倒不好了。”
“所以要提前审稿?”程浪听明白了。甲方出钱请人出商演,为了确保万无一失,这种要求也在情理之中。
“您放心吧!我这就回去挑选节目单。那位秦老爷子既然不能接受新鲜事物,那我还是挑几个经典的老段子说一说吧!”程浪倒也乐得省事。
琛哥有些无语的看着程浪。他发现这小子很会偷奸耍滑:“倒也不用保守到这种地步。秦老爷子听书几十年,什么经典老段子没听过。你小子该不会以为你会耍几句贫嘴,说相声的功底就比那些成了名的大师还要好了吧?”
“那倒没有。”程浪理直气壮的说道:“我只是听俗话说老人爱少年。秦老爷子没准儿就因为我长得好,愿意听我讲老段子么。”
古人说常看常新,大抵就是这个意思了。要不那些读书人怎么都说“书中自有颜如玉”呢!
琛哥恍然,原来这句话还能这么解释?
一直没怎么说话的助理先生轻笑出声。他推了推眼镜,看向程浪:“你果然很有意思。”
程浪笑的腼腆。
胡助理饶有兴味的打量着程浪,又一次问道:“愿不愿意换个工作?”
程浪眨了眨眼睛:“这话是您问的,还是代替秦总问的?”
胡助理听到这话,也是一愣神:“什么意思?”
程浪眨了眨眼睛。看来他在二楼卫生间门口干的那些丢人事儿,秦总并没有往外传。
好人呐!
程浪脸不红气不喘的给秦总发了一张好人卡。
琛哥最先反应过来:“你刚刚看到秦总了?你跟他说什么了?”
程浪低下头,一脸害羞的说道:“既然秦总都没说,那我也不好意思说。”
程浪这句话说的真情实感,他确实不好意思说。
看到程浪这么一副做派,三个人面面相觑。连安保经理都忍不住坐直了身体。
什么情况啊?
看着三个人想八卦又不敢八卦的样子,程浪顿觉神清气爽:“琛哥还有别的事情吩咐吗?如果没有,我就先下楼了。下面客人还等着我表演呢!”
“啊?哦!”琛哥猛然回神,摆摆手说道:“行。没什么事儿了。你先下去吧。”
言语之间,都比之前客气了不少。
程浪笑嘻嘻的离开办公室。刚出门,脸上的笑意立刻冷淡下来。
果然宴无好宴。这帮人指不定憋着什么坏呢!
程浪回到一楼,已经是晚上九点二十了。台下客人正扯着脖子起哄,要程浪上台表演。排在程浪前面表演的驻唱艺人满脸通红的站在台上,手足无措。显然有点压不住场子。
程浪笑着上台,先跟那位驻唱艺人道谢,习惯性的安抚两句,把人送下台了。这才拿起麦克风,跟客人们撩闲:“怎么着?就晚了这么二十几分钟,大家伙儿就绷不住了?就想我想到这种地步?”
台下客人哄然大笑。有人问道:“你今天怎么来的这么晚?”
“去哪儿鬼混了?”
“这话说的。”程浪啧了一声,一脸无辜的说道:“我一勤劳朴实打工人,上班期间我能上哪儿鬼混?我这不是又被老板叫到办公室了嘛!”
“你们老板怎么总让你去他的办公室?”台下客人心怀叵测的问道:“这大晚上的,他要干什么?”
“你这思路不错!”程浪“恍然大悟”,用一种发现新大陆的语气说道:“怪不得这两天他总让我上他的办公室。还非得让我晚上去。越晚越好。原来他是对我心怀不轨?”
王哥站在台下,一脸惨不忍睹的拍了拍脑门。这小子又要拿琛哥砸挂。
“我就说嘛!”程浪一拍大腿,语气激动:“谁家正经的领导天天大晚上的找员工进办公室聊工作。莫非这就是传说中的职场潜规则?”
台下客人看着程浪。您这表情未免也忒激动了点儿!
大抵是同病相怜的缘故,王六安还是不忍心看到程浪如此污蔑琛哥,忍不住替琛哥辩解道:“这不是因为你白天不上班嘛!”
“噫!”台下客人闻言,又跟着起哄:“说!大白天的你不上班,干什么去了?”
“我上学去啦!”程浪说着,扫视了一眼台下,理直气壮的要求道:“我说你们这帮人能不能稍微用点心,记一下我的人设?我一个无父无母勤劳刻苦上学努力工作辛苦时不时还得为了讨生活装一装二百五的新时代奋斗青年!我立这么一个人设我容易吗?你们不要只看到我的坚强乐观,就忽略我的脆弱腼腆。”
“……那可能是因为你的伪装太厚了。我们实在没看出来。”台下客人深思检讨,满脸唏嘘的感慨道:“白天上学晚上上班。确实耗费精力。怪不得年纪轻轻就不行了。”
程浪:“……”
台下客人拍着大腿哄堂大笑。笑的眼泪都快出来了。
程浪指着那位客人说道:“记仇了!你今天晚上再点《男人哭吧不是罪》,我是不会唱的。”
那位客人闻言一笑,也没让程浪的话掉到地上,立刻接道:“放心吧。今天晚上不点《男人哭吧不是罪》。我给你换一首歌。”
“你知道有一个F国电影叫《精疲力尽》吗?”那客人还特别强调了一下四声和一声,跟程浪说道:“你就弹一下那部电影里面出现的插曲。”
程浪抱着吉他:“我不会。”
“那你得学。”那客人说道:“这部电影被誉为F国电影新浪潮的开山之作。我觉得它的内核跟你特别匹配。”
程浪眼睛一亮,用一种看见了知己的表情,欣喜的看着那位客人:“您是觉得我有开山立派的资质?”
那位客人轻咳一声,解释道:“我是觉得你又浪,又很会自嘲。”
程浪面无表情,合着是这么一个“新浪潮”啊!
台下客人已经化身为鸭,只会“嘎嘎嘎”。
程浪忍不住打听道:“我就特别好奇,这位先生您究竟是干什么的?”
总不会也是说相声的吧?
那位客人一脸羞赧:“说来丢人。我就是一个拍广告的。虽然也有一颗投身艺术的心,但显然艺术这门领域门槛太高,暂且还将我拒之门外。”
程浪恍然:“所以您就是传说中,负责制造五彩斑斓的黑的那种广告设计大师?”
那位客人忍不住吐槽:“那是甲方对我们的要求。”
程浪拍了拍巴掌,意味深长的说道:“甲方好呀!”
台下客人忍不住又是一阵笑。程浪在台下客人仿佛进了鸭塘般的笑声中,很是向往的感慨道:“我就想当甲方。”
那位客人有些哭笑不得的看着程浪。其他客人已经笑疯了。他们就爱看程浪跟他们互相伤害。
“好!”台下客人疯狂鼓掌。
程浪笑眯眯的冲着台下摆手:“那我今天,就先给大家弹一首《new york herald tribune》。”
那位客人一脸惊奇的看着程浪:“你不是不会吗?”
程浪抱着吉他,也是一脸唏嘘:“只要钱到位,没有我不会。”
吉他版本的《new york herald tribune》,比起原版音乐少了几分那个时代特有的古典韵致,但却平添了几分浪荡散漫。也别有一番韵味。
一曲弹罢,客人忍不住感慨道:“没想到你年纪轻轻,竟然连这么老的曲子都听过。是对老电影很感兴趣吗?”
这种话题未免太过深沉。不适合在白玉京这种地方谈。程浪显然也没有跟中年老大叔谈论风花雪月老电影的意思。闻言也只是笑了笑:“想当年我在天桥底下卖唱,来来往往的客人那真叫一个天南海北——”
“你还在天桥底下卖过唱?”有客人打断程浪的话,好奇问道。
“那当然。”程浪笑嘻嘻说道:“我还在菜市场里卖过瓜呢!”
“这个能看出来。”有人接茬:“你卖瓜的东家必定姓王吧?”
“说王不说吧,文明你我他。”程浪说到这里,看着台下的王哥:“是吧,王哥?”
王六安:“……”
台下又是一阵窃笑。
王六安摇了摇头。他就知道程浪这小子嘴损,必定不会放过他。
“那你平时除了唱戏卖瓜说相声,还干过什么?”有客人感兴趣的问道。
程浪一看不妙。眼瞅着上台表演顷刻间变成深夜访谈,程浪就不喜欢这种氛围。立刻说道:“干过的事情多了。就是因为年少时勤学猛干,所以我才年纪轻轻的,就不行了。”
话音未落,程浪立刻说道:“接下来,我就给大家展示一下我在天桥底下卖艺时,学到的几首老歌……”
两个小时的表演结束,程浪哑着嗓子下台。王哥递了一瓶矿泉水给程浪,愤愤不平的说道:“我就应该让你渴死。看你下次还敢不敢拿我砸挂。”
“那你得稍等一会儿。”程浪接口说道:“让我先去买份保险。咱就算是烂命一条,那也不能白死。总要保证利益最大化不是。”
王哥嗤之以鼻:“你一个无父无母的孤儿。买保险有什么用?受益人都不知道填谁吧?”
“那就填我们孤儿院呗。”程浪笑嘻嘻说道:“这世道难道还愁有钱花不出去?”
王哥忽然沉默了。看着嬉皮笑脸的程浪,竟然有那么一丁点难受。
“对了,王哥。你知道咱们白玉京的服务生制服都是在哪儿定做的?”程浪话锋一转,忽然问道。
王哥皱了皱眉:“你问这个干什么?”
“我这不是跟人合伙开了一家奶茶店嘛!”程浪笑嘻嘻的解释道:“聘了几个人,想做几套员工制服。外面的厂子太多粗制滥造的,我也信不过。想着咱们白玉京到底是本市最有格调的消费场所。咱们酒吧合作的供应商一定都是最好的。我就想走个员工内部价。”
王哥听明白了:“你又想薅羊毛?不是你也好意思——”
“这怎么能是薅羊毛呢!”程浪一脸的不赞同:“这是作为一名员工,能给就职单位提供的最高待遇。那就是把公司当成自己的家。公司老板就是我爸妈。我对着自己的爸妈提一点小小的请求,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王哥一时间无语:“那你从小到大打过这么多份工,认的爸妈还挺多呀?”
“谁让我身世飘零从小没家呢!”程浪眨巴眨巴眼睛,又开始装可怜:“既然先天条件决定了我没有爸妈,也没有人对我尽一下抚养义务。那我就只能创造条件,自己闲着没事儿多认几个。礼多人不怪嘛!”
王哥不敢置信的看着程浪:“你这成语都是跟谁学的?这词儿是那个意思吗?”
程浪看着王哥:“您真要跟我搭台说相声?”
王哥:“……”
王哥深吸了一口气,有些头疼的说道:“行吧!我回头给你一个联系方式。你去找那个人,能给你打个八折。”
程浪不太满意:“才打八折?”
“这是我们白玉京定做衣服的价钱。不过你小子脸皮这么厚,没准儿能多砍几折下来。”王哥摇了摇头,真的对程浪无语了。
“还有你那件演出服,已经把尺寸交给裁缝师傅了。大概半个月能出成衣。到时候你先试一试,有不合身的地方,我们再改。”反正秦老爷子的寿宴在一个月以后,时间上来得及。
想到这里,王哥又问程浪:“你那节目准备的怎么样了?可别在寿宴上掉链子。到时候丢的可是白玉京的人。”
“放心吧。”程浪笑嘻嘻说道:“我这人多靠谱。从来不会掉链子。”
王哥仔仔细细的看着程浪。打从他认识程浪那天起,就没觉得这人靠谱过。
更不放心了。
从舞池出来,程浪想去上个卫生间。大概是觉得二楼的卫生间不太吉利,程浪罕见的跑到一楼去排队。
搁这边排队的也大都是刚刚看完了程浪表演的客人。憋了两个小时正待解决。瞧见正主儿也跑过来跟他们一起排队。大家伙儿顿时兴奋起来:“呦,你也过来了?”
程浪点点头,陪笑道:“过来了。”
“你不该来。”有客人说道。平时这小子不都是上二楼解决的嘛!今天跑这儿来跟他们挤,难道是想跟他们一较长短?
程浪还以为大家跟他玩梗,一脸深沉的接道:“我既然来了,就不会走。”
看到大家的表情才猛然回神。顿时羞涩的跑了。
排在外面的客人哄堂大笑。有人感慨道:“这小子这么机灵,也不知道将来毕业了,会干哪一行?”
“他不是学金融的嘛!”玩归玩闹归闹,也有不少人记住了程浪的专业:“将来肯定是加入忽悠大军。没准儿还会忽悠你们投资个什么项目呢!”
“那也不一定。他不是说了嘛,想当甲方。”
众人相视一笑。莫名都有点期待的意思。
二楼不敢去,程浪一口气跑到三楼卫生间。出来时又碰到了那位安保部经理。
“你怎么跑这儿来了?”顾勇皱了皱眉:“你一个兼职服务生,成天跑三楼上厕所,什么毛病?”
程浪一脸无辜的眨了眨眼睛:“我这不是不敢去二楼嘛!”
“有什么不敢去的?”顾勇问道:“二楼厕所有鬼?”
鬼倒是没有。程浪一脸羞涩的看着顾勇:“我这不是怕撞见秦总嘛!”
鬼知道那位秦总什么毛病,放着三楼卫生间不上,天天去二楼。
瞧见程浪那一脸做作的表情,顾勇顿时浮想联翩,忍不住打听道:“不是,你跟秦总之间,到底怎么回事儿?”
程浪看着顾勇:“您真想知道?”
顾勇:“……”
顾勇莫名有些心虚的吞了吞口水:“谁关心你那点破事儿。起开,好狗不挡道。”
程浪看着“哐当”一声关上的厕所门,嗤笑一声。就这点胆量还敢打听老板的八卦!
不过转念一想,那位秦总必定是积威甚重。所以身边心腹才不敢造次。连这种事情都不敢打听。
程浪惆怅的叹了口气。他该不会是真把人给惹到了吧?
都怪那个陆承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