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6
晚上原本计划打完牌大家一同共进晚餐,最终乔安娜选择了提前离开。
她在下班之前,赶到了基金会的办公室。
她要看一下基金会现在的账。
目前信息化还只是一个概念,甚至连概念都谈不上,所以各地银行都是禁止跨行存取。
如果需要在A银行存钱,到B银行取钱,需要提前预约。
从商业方面来说,大额的贸易交易,一般用的都是汇票和本票,本票居多。
现金支票和转账支票需要晚上汇总时重新统计计算,更新时间在第二天。
当天的大额资金变动,除了直接打电话给银行之外,基本上是没有办法准确查账的。
不过企业自己也有一套记账账目,他们不需要太精准的知道自己有多少钱,具体到小数点后两位。
他们只要知道一个大概就行。
这也是为什么此时的联邦每年都会发生很多很多起金融诈骗的原因,信息的沟通不及时,导致了一些不高明的诈骗方法,也能骗到很多人。
比如说银行下班之后的紧急订单,支票支付……
乔安娜提出要求时,银行也差不多下班了,她没有强调需要从银行方面查证。
会计也没有多事,直接给了她一个大概的数字。
“乔安娜女士,我们的账上大约还有六百万左右。”
这让她松了一口气,六百万,减少一百四十万,也还有四百六十万。
这笔钱还能够继续支撑下去,短期内不会出现什么问题。
两千多万的资金,其中有大约一千二百万,用来增持各种股票,金融债券之类的商品,这也是大多数商业化基金会必然要做的事情。
然后还有大约一千三百万,其中医生前前后后拿走了一百多万,用于扩建和购买一些新的医疗设备。
用于帮扶申请救助对象用了一些钱,总金额在五百万左右,但目前其实并没有花掉这么多,只用了三分之一。
剩下的大约八百万都用于发放工资,以及她个人消费。
换句话来说,这大半年来,她已经消费了大约四百万左右。
加上今天的,她发誓,以后再也不玩这么大的了。
晚上回到总统府时,她也没有心思和特鲁曼先生多说什么。
两人简单的闲扯了几句之后,她就背着身闭上了眼睛。
她一直在想,为什么会输这么多,自己今天的游戏过程中,是不是有些什么错误的地方。
她觉得自己不应该输,甚至是绝对其他人是不是动了什么手脚。
一晚上都在胡思乱想,直到很晚,她才休息。
任谁一天输掉一百多万,都不可能这么容易的睡着。
第二天,昨天牌局上的一位和她关系不错的女士,邀请她出来喝茶。
“昨天有些话我不太好说,现在只有我们两个人,我可以和你说说。”
乔安娜愣了一下,但没有太大的表情变化,她微微点头,端起了咖啡抿了一小口,“有什么问题吗?”
“你没发觉,她们玩的太好了吗?”
乔安娜又愣了一下,“是的,她们玩的都很棒。”
这位女士顺着话继续说下去,“所以我们一直输。”
“我不知道你输了多少,我这半年来,最少输了两三百万。”
“她们对规则和技巧的理解比我们深,你仔细想想,她们是不是大多数时候都会赢?”
乔安娜认真的回忆了一下,的确是这样!
有几位女士几乎从来都没输过!
那名女士又说道,“我觉得和她们继续玩下去,我会输光所有。”
“不过我最近和另外一些人玩了一种简单的玩法挺不错的,我推荐你试一试。”
“规则没有那么的复杂,就是按照规则比大小,你觉得自己的牌小就可以丢弃,也不需要额外的支付什么。”
“如果牌好,就加钱和她们比,如果牌不好,你直接把它放回牌堆里,也不需要因此付出什么,都是一些女士,氛围也很好。”
“就算运气再坏,不要太冒险,一整天最多就输几千块……”
乔安娜被说动了。
她仔细回忆过去,的确是如身边这位女士所说的那样,她,以及一些联邦这边不怎么太会玩牌的人输得最多。
而盖弗拉那些贵妇人,则赢得比较多。
就算她再不怎么在意,也不会有人真的喜欢输钱。
而且她总觉得昨天的牌有问题,她永远都是牌力第二的那个!
或许换一个圈子,能让自己轻松点?
没几天,乔安娜就在朋友的邀请下,加入了新的牌局中。
而且新的牌局和新的玩法,的确非常的简单,每个人发三张牌……
当林奇听说乔安娜已经加入了新牌局,就没有再关注这件事。
之前他们玩的那些玩法太复杂,赢钱不容易,输钱也不容易。
反倒是新的玩法,赢钱很快,输钱更快,而且能输得更多!
要做局,就要安排大量的自己人,没有大量的自己人,烘托不出气氛,乔安娜就能及时的止损。
这不符合林奇的目的。
他并不是说一定要乔安娜输光甚至欠债,他要做的是乔安娜一次选择的机会。
如果她选择不被贪婪所侵蚀,那么她最后什么都不会发生。
可如果她被贪婪蒙蔽了双眼,她将会失去所有!
八月初时,和平谈判有了突破性的进展,彭捷奥帝国皇帝答应承认遗族的合法政治地位。
允许他们在自己的私有土地上发展自己的势力,但他们不具备税收豁免等权力。
在备忘录中,彭捷奥政府要求他们拥有的武装数量,不超过五千人。
这是他们最后的底线,如果不能答应,那么就继续开战。
他们选了一个很好的时候变得强硬了起来,联邦一些庆祝停战的活动都已经举行过,或者正在举行。
这个时候如果战火重新燃烧,会带来很多情绪上的不好的变化。
最终在联邦政府的撮合下,多方在这个问题上,达成了一致。
这也使得谈判的进程一下子加快了很多,彭捷奥政府之前一度担心联邦政府会谈及彭捷奥人民政权的事。
让他们没想到的是,在这个问题上,联邦人反而没有给予太多的关注,甚至都没有谈及他这些人!
接下来,就是各种和赔偿有关的谈判了。
联邦政府要求彭捷奥人解散海陆空三军,在世界发展委员会和联邦军事委员会共同的监督下,组建一个只具备低等级战争兵器的军事力量。
这部分人的工作也不是对外战争,只是,也只能用于对内维护和平。
除此之外还需要割让两个港口租借给联邦,联邦会派遣驻军……
很多的细节,可能要等到九月份或者十月份,才能谈完所有的内容。
这个利好的消息也刺激了联邦金融市场继续向上,联邦工业指数创造了有史以来的最高点!
一批年轻的将军,也在述职后授勋,整个联邦自上而下,都充斥着一种锐气!
“我听说第一夫人搞了一个慈善基金会,明天我去那边看看。”
一名头发花白的中老年人,坐在床边。
他才四十九岁,但是他的头发已经花白了,加上他的发色比较浅,看上去就好像是大部分都白了一样。
他看着躺在床上的儿子,忍不住又有些心痛。
他的儿子是陆军军士,参加了彭捷奥的登陆作战,以及后期的大会战。
二十二岁,正是人生中最美好的年纪,他却只能永远的躺在床上。
在战争中,他负责突破一处防御工事,暗处的机枪突然开始扫射,他很不幸的被击中。
一颗子弹贯穿了他的身体,他虽然运气不错保住了性命,可子弹对他的嵴椎造成了永久性的伤害。
看起来没有断,但已经遭到了勐烈的撞击,切断了神经,他瘫痪了。
国防部和军方按照最高的标准给了他补偿,一共二十五个月的薪水,以及一份长期获得救济的资格。
老实说,这点钱什么都不够。
甚至是有时候他自己和他的父亲,都会想着当初为什么不直接死掉?
他现在比死掉还痛苦。
他的父亲不忍心他这么年轻一辈子就躺在床上,为他找了不少的医生,基本上全都是最坏的结果。
现在每隔一段时间,他就需要接受一次治疗,同时还需要吃一些药。
国防部支付了一部分费用,保险公司勉强支付了一部分费用,二十五个月的补偿也填补了一些费用。
预计到今年年底,所有治疗结束之后,他的补偿也只剩下不到四千块。
但他才二十二岁,后面还有不知道多久的人生,他没有工作能力,娶不到妻子,手里就这么多钱……
他的父亲经常会为他的境况流泪,担心自己死掉之后,他也会因为没有人帮助,孤独的死在家里。
他,以及他的家庭需要帮助。
他想给自己的儿子使用更好一些,反应更小的药物,同时也希望购买一些能让他至少自己照顾自己的东西。
轮椅,用来翻身的小东西,还有一些其他的设备,或者东西。
这些都需要钱,偏偏他手里没有什么钱。
他想到了乔安娜的慈善救助基金,专门面向伤残军人的,现在他需要帮助!
躺在病床上的年轻人眼神里充斥着一种渴望的看着他的父亲,满怀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