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生死之间(4)
更新时间:2013-09-25
众人傻了眼。
赵雍吓得面色瞬间苍白,顾不了手上的公子明,他离悬崖最近,一个飞身扑了上去,欲去拉住她的绳索,然而孟蝶下坠的迅速太快,他抓了空,他瞪大着双眼,扑在崖边岩石上,瞧着那节长长的绳子从他手里滑过,他甚至感到了它割在手心的一丝微痛,然而,他却没能抓住它,其他书友正在看:。
“不!”赵雍惊呼一声,惊恐,绝望,大脑一时空白,他迅速的朝着崖下望去,黑暗之中,虽然只有一个模糊的身影,然而,他却瞧见了小儿的面容,一如既往的清晰,她的笑,她的恼,她的怒,她的恨,她的泪,一一承显在眼前,如幻影一般,瞬间闪过他们的点点滴滴,不,他不会放手,不会让她就这样离他而去,赵雍来不及多想,只想抓住那抹身影,只想离她更近,他跟着扑了下去。
“主公!”嘶哑的声音顿时响彻了整个山顶,当众人急急赶到崖边时,那有两人的身影。
“啊!”楼园大声恸哭。
众人愣着一团,他跳了下去,赵太子跳了下去!
燕职冲到崖边,踉跄的倒退数步,只觉胸口一阵憋闷,哇的吐出一口血来,他欲跟着跳下,然而身子却被赶来的护卫死死的抱住,燕职怒目相斥,疯狂的挣扎,护卫们死死的压着他,声音悲痛的哀哭着,
“公子,万万不可呀,公子……”
华侧是瘫倒于地,双手狠狠的击向泥土,一片血肉模糊。
众人纷纷扑在崖边呼喊着两人的名字,大风带着众人的悲痛卷向远处。
公子明佝偻着身子立于众人身后,惊讶得喃喃自语,“怎会如此,怎会如此?吾不曾要她性命,从来不曾…..”
而他的死士,瞧着如此情景,此时不逃还等何时,于是架着公子明飞快的朝着深山而去。
两人坠入深渊将会引起怎样的风雨血腥?赵雍,一国太子,丧命于他国,眼瞧着一场战争即将爆发。
......
孟蝶在掉下去的那一瞬间,却悲哀的想着,老天,为何要戏耍于她,前世也是坠崖而亡,这世干嘛不换个方式,也让她感觉一下不同的乐趣。
她很想认为这只是一种冒险,一种训练,是她曾与队友们一起进行的蹦极训练,然而,她的意识渐渐模糊,耳边只有猎猎的风声,和那吵闹不停的呼喊,谁在呼喊着她?那么飘渺,犹如来自地狱的冥音。
不知过了多久,她还在飘呀飘,又暗忖着,这崖也忒高了些,定要把她摔成几段不成?也许她又会重新穿越,就不定又穿了回去,这一切都是一场梦,直到“咚”的一声,耳鼻里全灌满了水……她本能的挣扎却动弹不得,只觉一阵刺骨的寒冷……一种窒息感充斥着她的全部感观,让她憋着难受,大脑嗡嗡着响,意识越来越模糊,最后的思维定格在,原来这世不是摔死,是淹死!她终于体会到了别样的死法。在意识彻底消失之前,又觉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她很想睁开双眼,是谁?是谁搂着她,在这弥留之际,带给她一丝温柔。
两人相继掉入一个深深的水潭,溅起的水花几米高,在落水的那一刻赵雍终于抓到了她,他无比的兴奋与喜悦,紧紧的搂着她,凭由两人沉入水底……从此,不管是上天堂,入黄泉,他都不会放开她……
然而接下来,他就有些着了慌,身上的铁甲让他无力带她浮上水面,胸腔越来越堵得慌,小儿的身子也越来越沉,赵雍抽出短刀,割断了她的绳索,取下她嘴里的麻布,以唇相对,渡于她空气,并割断身上的铁甲结口,用力之猛,伤了肌肤,疼痛袭来,鲜血染红了湖面,然这一切他都置若罔闻,心里只有一个意念,她必须活着,必须活着……终于费尽的脱掉身上的铁甲,搂着她游出了水面……
当孟蝶缓缓的睁开双眼时,入眼的是破败不堪的茅草屋顶,沿着下来是泛黄的土墙,几根烂木头,墙上挂着一张兽皮,墙角靠有一张木几,歪着一条脚,几上搁置着一个木盅,里面晃荡着清水。
此画面如此的熟悉,难道自己又回到了从前,那个小山村?她第一次来到这个时空就是这样一幅情景,好看的小说:。
孟蝶动动手脚,还能动,没有残废,只是身子软得没有一点力气,她慢慢的撑起身来,却是“咚”的一声,摔下榻来,龇牙咧嘴一番,却发现身上的衣衫是麻布葛衣,不是她那一身锦绣白袍,眨巴眨双眼,摸摸脸,瞧瞧手,似乎没有变小,还是自己,这才松了口气。
这时,门外走进一个麻衣的妇人,瞧着她倒在地上,急急上前,扶她上榻,
“女,可醒了,晕了一天一夜,可有感受不适?”
孟蝶抬头瞧着这个妇人,三十来岁,头挽一个妇人髻,面色腊黄,严重的营养不良,却也容貌可观,这让她想起了那个死于非命的母亲,眼角不由得盈出泪来。
妇人瞧之,心疼的端来木盅,喂她喝着水,又道,
“女可是从悬崖而坠?唉,也算命大,掉入寒潭,若是掉入峭壁之下,那还能活命?”妇人喃喃的说着,心里尽是怜惜,“然,与之一起的君子可就…..。”
孟蝶听言一阵咳嗽,与她一起的君子?她急急的抓住妇人的手,却是说不出话来,妇人拍着她的背,言道,
“莫急,莫急,那君子暂时无碍,然,却一直晕迷不醒,吾家夫君言之,若再不醒来,其命忧也。”
孟蝶一阵惊鄂,又听妇人言道,
“君子可为女之夫君?前日,村人在寒潭边上寻得两人,君子紧握女手,众人可是费了不少力气,才予分开…….”
“妇,可告之,此人何处?”孟蝶打断妇人的话,好不容易喘了口气。
“然,然,我扶汝前去。”
妇人扶着孟蝶下了榻,出了房门。
谁会和我一起摔了下来?孟蝶暗忖,公子明?莫是我掉下之际,拉他做了垫背,可是,我双手被束。孟蝶摇摇头,突然紧张起来,燕职?赵雍?或是那个倒霉的护卫?孟蝶加快脚步,一路跌撞,终于被妇人扶进别一间房屋,顾不了打量周围,直直的就朝着榻上瞧去。
一张煞白的脸,毫无生机,孟蝶一个踉跄瘫倒在地,那人不是赵雍是谁?怎么会是他?怎么会是他?
诧异,惊讶,难以置信,他怎么会掉了下来?她记得他离悬崖还有数米之远,她记得他与公子明正在谈判……孟蝶摇着头,泪水不知什么时候流了下来,双眼模糊得不行,她一遍遍的揉着双眼,好希望眼前的一切都只是幻影,然而的确是他,是赵雍,正安安静静的躺在那里。
她扶着门框站了起来,跌跌撞撞的朝他挪去。
每一步都是如此的沉重,犹如腿上挂了千斤重的石头。
“咚”的一声,她扑倒在他的榻前,双肩抽搐着,伸出颤抖的双手,却不知该抚向那里?
他怎么了?他的脸怎么这么白?那是一种接近死亡的苍白,他死了吗?她的心里一阵恐惧,比挂在树上还有过而不及。
“赵雍?”她嚅嚅嘴唇,小声的吐出两个字来,然而他却毫无反映,孟蝶不死心,呼唤得一声比一声大,声音哽咽直到嘶哑,她开始摇动他的身子,他还是一动不动,孟蝶随即嚎嚎大哭。
她的哭声让人凄惨心酸,心都为之一痛。
妇人站在一旁,不时的抹着眼泪,这时,一中年男子,一少年急急赶来,身后还跟着两个小屁孩,瞧着这一幅情景,也明白了几分,中年男子走近床榻,看了看赵雍又看了看孟蝶,唉了口气,小声言道,
“前日发现君子,身烫如火,是乃伤口所至,若伤口能愈,自会无忧,然,此地人烟稀少,实无良药,好看的小说:。”
孟蝶听言,猛的伸出双手,抚之额头,果真滚烫无比,受伤?他怎会受伤?莫是公子明所伤?孟蝶迅速掀开身上的薄被,男子又言之,他的伤口在肩上,胸上,她扯开他的上衣,也不顾什么男女之别,男子与妇人也不惊讶,只道他们是一对夫妻,果见其肩上有一道伤口,虽未出血,然却是泛着浓水,这伤口,分明就是孟蝶利器所至,那夜,在驿馆之内,而胸口之上也有数道刀印,却是新伤,不深却也狰狞。
伤口己经发炎,孟蝶咬紧嘴唇,紧闭双眼,又是大哭起来。这里没有消炎药,这样小小的伤口,足可以至他性命呀。
一屋子里的人都是叹气摇头,片刻,孟蝶替赵雍盖上被子,摇晃的站了起来,朝着妇人与男人就跪拜下去,两人一愣,赶紧扶起,只听孟蝶泣言道,
“还请两位好好照顾,吾这就去找药。”
“女去何去寻药?这荒山野林没有一处城镇。”
“有山足也。”孟蝶坚定的应道,转身出了房门,男子拿起墙上的弓箭,叫上少年一起紧跟而出。
这里是一处小山村,约有十来户人家,保持着最原始的农耕生活,没有铁,没有铜,那把长长的弓箭也是木头而制成,然也锋利无比,村庄的男人就是靠它而打猎。
小山村座落在山谷之中,四面环山,烟雾弥漫,颇有几分仙气,青山,绿水,碧草,翠竹,蓝天,一种世外桃园的美景。
男子名伯,自他父亲起就在此处生活,少年是他的长子,名山,约十三,四岁,两人生活在山谷里,自是对周围一切甚为熟悉。
孟蝶无心欣赏这里的美景,她随父子俩人进入了高高的深山之中。
虽然此刻,她还很虚弱,走上几步就会喘上大气,然而,她知道赵雍还在等着她,她多耽搁一会儿,他的性命就更加的危险,他还没有帮她灭林胡,他怎么可以这样不讲信用的死去?他是堂堂太子,将来的九五之尊,怎么可以就这样“窝囊”死去?即使要死,也应该死于战场之上,死在与列国的争霸之上,而不是死在这荒山野林之中,他如此骄傲之人,定不会容忍这样的事发生。孟蝶咬咬牙,抹了抹眼角的泪水,手持匕首,一路寻药。
令孟蝶意想不到的是,在这山里,她找到众多草药,野外生存训练当中,就有识别草药一课,此刻她无比的感谢她的教官,曾拿着机枪,把她赶进了原始森林。
她找到了白茅花,找到了蒲公英,找到了薄荷,这些都可以清洗伤口,用来消炎的良药,最后,她还找到了柴胡,喜悦之心难以言表,她教着伯与山辩认后,三人分别开始挖掘。
手里捧着一株株草药,孟蝶破泣而笑,看到了希望。
然而,正在这时,林子深处,突然传来一阵野兽的吼声,三人皆惊,互看一眼,十分有默契的靠在了一起。
野兽随之又是一阵大吼,伯一手抓住孟蝶的手,一手抓住山的手,小声言道,
“快快下山,此兽离吾等数米之内。”
孟蝶急急的把装草药的麻带交到伯的手里,言道,
“汝等先行,吾断后。”
“不行!”伯厉声道,“听其声,此物必定庞大,汝一女子,怎能……”
然而伯的话还未言完,不远处的丛林,一阵沙沙声响,三人睁大着双眼,只见一只庞然大物出现在视线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