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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1章 命运的轨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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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章

杜烨掌声中回到自己的位置上, 却没有坐下。

心跳还很快。

浑身发热,汗水这时才慢慢往外涌。

他『揉』搓着手掌,缓缓呼吸, 调整着状态, 并且暗自品评。

感觉自己再坚持20秒应该问题不大。

所以现在自己的无限a飞已经达到了一分半了吗?

距离自己最强体能的记录,只剩下30秒了?

那是不是说明, 自己的各方面恢复,距离历史的巅峰状态,已经不远了?

杜烨当然想要尽快回到巅峰状态。

并不是他想要靠这个巅峰实力获得什么样的冠军和奖牌,而是只有他达到最巅峰, 才能够在这个基础上, 继续开创新的未来, 走到街舞的更前方。

这时,盛耀起身,递了一张纸巾过来, 对他又骄傲又心疼地说:“那么拼命干什么?差不多就行了。”

杜烨拿过纸在脸上胡『乱』地擦,随意答道:“随便跳的, 哪里拼命了。”

盛耀无语, 捏住他擦过的纸巾无奈地说:“行,你厉害,行了吧。我看现在时间也差不多了, 准备走了吗?”

杜烨问:“几点了?”

盛耀说:“快十一点。”

杜烨想想,点头:“那行吧。”

初步的交流也就这么一回事了。了解一下就行, 自己也拿出表面上的东西,免得成员对这些超一流舞团总会生出莫名的压力,以为他们是在什么样的高级环境里练舞。

实际不还是身上长腿要吃要喝,练舞也得一下下地练, 一分耕耘一分收获,并不比他们高级什么。

要想打破心里的神,首先要了解这个“神”和他们并没有差别,仅仅是起步更早,并不代表不能够超越。

杜烨感觉火候差不多,便让盛耀通知大家,由蓝卿出面和对方告别。

朴金喜恋恋不舍,找到盛耀,说:“我们能不能进行一个长期交流的安排?”

盛耀扬眉:“你是说交换生?”

朴金喜点头,同时看向杜烨,问道:“比如杜的学生,我这里很欢迎。”

盛耀黑脸:“抱歉,杜烨现在还没有学生。”

朴金喜说:“那他本人可以过来交流吗?”

“……”你脸还真大,要不要把人直接给你。

盛耀没答应,杜烨也觉得现在不是交流的好时机。

他们工作室才成立,第二代也都没有起来,甚至他们“fivelong”也有很多不健全的地方,现在是集中管理的时候,更不可能分开学习训练。

所以现在是不可能答应的。

再过个三年,或许可以吧。

朴金喜没能从杜烨这里挖到人才,很失望,将他们一直送到楼下,送上车,然后自己一开车门,一屁股坐进了杜烨和盛耀的计程车副驾。

盛耀:???

朴金喜说:“嗨,杜,我现在是导游。”

杜烨:……

这个牛皮糖,简直撵不走了。

不过有朴金喜带着,在思密达旅游还是轻松了很多。

他带着他们去吃了午餐,是一种海鲜大杂烩似的火锅,加了思密达人很爱吃的大酱,口味意料外的还不错。

至少盛耀这些北方人就很喜欢吃。

下午又带他们去逛了古城,也就是思密达的前朝皇城,算是来思密达旅游必须打卡的一个点。

朴金喜很能说,正常起来也是个开朗外向的阳光男人,和“fivelong”的关系越发密切,大家说笑上也放肆了一点。

因为没怎么黏糊杜烨的原因,盛耀对他的态度也好了不少。

盛耀说:“当初在国内合作的时候,朴金喜就是现在这样的,看起来很正常,是一个很容易成为朋友的『性』格。谁知道回了国会变得那么奇怪,像是解开了奇怪的封印……”

杜烨想想,大概是回到自己的地盘就不用装了吧。

他们逛到古城的侧面,这里竟然有剧组在拍摄古装电视剧,一百来人的剧组圈下一块地,中间是穿着思密达国古代服装的演员。

朴金喜站在外面看了两眼,一弯腰就钻了进去,显然是认识剧组的人。

他的到来引起了轰动,在思密达国,朴金喜这样的明星甚至比一些华国耳熟能详的影视剧演员的地位还要高。

朴金喜对他们热情的招手,让他们进去看拍戏,等他们进去了,就游说盛耀等人客串一个角『色』。

盛耀当然不会答应。

这种跨国合作,就算是友情出演,有些程序走起来也很麻烦。最关键的……还未必能够播出来,费力不讨好,没意义。

但朴金喜不在乎,直说自己想要客串个角『色』,让大家等着他,就喜滋滋地换衣服去了。

还真能走怎么的。

朴金喜热情地陪了一路,就算是为了国际礼仪,也只能等了。

盛耀在旁边解释:“思密达的娱乐业划分清晰严格,朴金喜就算客串,戏份也是很少,否则就要报备交税了,我们等着就是,不会很久。”

然而这一等,就又是两个小时。

朴金喜在思密达国不是演员,他是舞台明星,商业价值比影视剧明星高太多,愿意客串这部电视剧,全剧组都跟过年似的。虽然只是几句话的『露』脸,化妆却画了一个多小时,妆容细致,服装复杂,出来的时候扮相还挺帅。

“fivelong”看的也很有趣,不知不觉的天就有些微微的黑。

朴金喜拍完,带着导演过来,说:“晚上一起吃饭,我们导演请客。”

这就……越来越复杂了。

入乡随俗,导演带着剧里的主要演员和剧组主要成员,又找来两辆保姆车,一股脑装下他们,回到市区吃饭。

和这些娱乐圈的人吃饭,气氛就有点不一样了。

为了国际关系,觥筹交错,寒暄说笑,简直就是应酬。

杜烨和同样年纪不大的巫一俊没怎么喝,但其他人都没少喝。

邓晓丹甚至有点喝醉,走路摇摆踉跄。

话说,语言都不通,是怎么喝起来的。

大概,就是因为语言不通,所以不需要废话,举起酒杯开喝就是。

散了酒席,杜烨紧贴着有点喝多的盛耀,告别后,陪他上了等在门口的车。

谁知道下一秒,朴金喜

紧贴着他就坐了进来。

三个人,不坐前面的副驾,却都挤在后面,就连司机都愣了一下。

朴金喜醉的狐狸眼越发的细长,对着杜烨笑的模样特别妩媚,然后这才按下车窗,挥手与车外送别的剧组告别。

计程车起步,车里安静了一会儿。

朴金喜没有说话,盛耀被车摇晃的犯困,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呼吸绵长不再动了。

杜烨靠在椅背上也想闭眼休息,这时朴金喜在他耳边说:“你听得懂思密达语的吧?我知道,其实你能听懂。”

杜烨的眉心微微一蹙,转头看去。

这几天,朴金喜缠他们缠的厉害。杜烨不信他是个天生好客的人,肯定是要做什么。

如今终于要揭晓答案了吗?

朴金喜说完,微笑着看杜烨。

喝醉酒的男人眼神『迷』离,泛红的眼尾在夜晚的灯火下若隐若现,嘴唇殷红润泽,俨然有种不辨男女的中『性』美。

或者话说,朴金喜并不是传统意义上的美人,但确实有种独特的魅力,舞蹈提升了他的气质,很富有攻击『性』。

杜烨突然就察觉到了虽然他们同是男人,也需要“大防”。

这还是朴金喜第一次给他这种被侵犯的感觉。

被盯上了一般的『毛』骨悚然。

朴金喜吹了杜烨的耳朵一下,缓缓说着:“如果我说,我想要你,你觉得我应该付出什么样的代价?”

杜烨眉梢一扬。

怀疑自己思密达语还不够精通,这句话的意思怎么这么奇怪?

朴金喜等了两秒,没有等到回答,笑容更浓:“你听的懂,我知道,是因为我说的不对吗?那我放慢重复一遍,你的转会费,多少?”

杜烨听到后面,终于明白了。

朴金喜跟了他们几天,原来是为了挖自己啊。

就说嘛,朴金喜看着黏糊痴缠,神神叨叨,但绝对不可能和感情有关系,一个人的感情是可以从眼睛里看出来的。

杜烨踏实下来,用英语,一个词一个词地说着:“多少钱?”

朴金喜看着杜烨的脸,沉默两秒,换成英语说道:“不是钱的问题,对吗?”

杜烨嘴角牵了一下,当然不是。

朴金喜并不觉得失望,这是理所当然的不是吗?

理想值多少钱?

理想是无价的。

但是。

理想是可以等价交换的。

朴金喜歪头笑了一下,说:“既然如此,感情投资呢?”

杜烨扬眉。

朴金喜说:“理想啊,我的理想也很昂贵呢,为了守护“aj”的荣耀,我愿意做任何事,要不要试一下?我可以做你任何想做的事情,你不能对他做的我都可以,你或许可以尝试一下边缘的,更有趣的……”

朴金喜的话没有说完,狐狸眼就倏然睁大。

一只手掌从杜烨的脑后,带起一阵如火烧般的烫风,擦着他的耳朵,朝前伸出。

一把。

扣在了朴金喜喋喋不休的脸上。

再一用力。

朴金喜的脑袋被重重地撞在了玻璃窗上,“嘭”的一声闷响,眼里惊骇欲绝。

杜烨猛地回头,看见了身后面无表情的盛耀。

男人喝醉的眼里有着淡淡的血丝,半张脸藏在阴影里,平日里风光霁月的气质在这夜『色』下消失不见。被黑暗笼罩的面孔上有种骇人的气息,危险的就连杜烨的心脏都重重地跳了一下。

扣在朴金喜脸上的手在持续用尽,手背上青筋鼓起,朴金喜的脸完全扭曲,只有半只眼睛从那张开的手指缝下『露』出来,半个眼球的瞳孔收缩,恐惧的像是被恶魔袭击。

男人从杜烨的身后一点点挤出来,就仿佛跨越了位面的壁垒,带着压迫的声音说:“无论你付出什么代价,他都是我的。”

朴金喜回过神来,手忙脚『乱』地挣扎,想要掰开盛耀的手掌,却被大力扣得挣扎不出。

他去抓杜烨的衣服,大叫:“救命,唔,好痛,放开我!”

被闷住的声音似乎割裂了一般,尖锐的让人想起指甲在玻璃上划过的声音,吓得出租车司机回头看了一眼,就急忙停在了路边。

车一停稳,盛耀手松开,从牙齿缝里挤出一个字:“滚。”

获得自由的朴金喜大口喘气,似乎终于清醒了过来,表情复杂地看着盛耀,又看杜烨。

杜烨目光平静地与他对视,淡淡地说:“再见。”

朴金喜沉默了两秒,『揉』了一下脸,转身拉开车门走了下去。

车外的冷风在吹,瞬间吹『乱』了朴金喜的头发,看起来有点无助的脸上,留下了清晰的手指痕迹。

他抿着嘴角似乎想要说什么,但杜烨已经将头转了回来,对计程车司机用思密达语说道:“请您开车。”

车辆再次启动,朴金喜的身影在身后消失。

杜烨没有回头,也没有再想,而是转头看向盛耀,轻轻抓起他的手,吹了吹说:“手疼吗?”

盛耀:“……”

沉默了两秒,突然就笑了。

“他会气死的。”

杜烨凉凉:“气死了和我有什么关系?”

盛耀继续笑:“当然没关系,他和你,和我,都没有关系。”

杜烨拿过盛耀的手,仔细看了一眼,确认没事,然后将那手紧紧抓住,放在自己的小腹上,让盛耀形成了一个从身后搂抱的姿势。

放松身体,靠在了盛耀的怀里。

嫌弃地说了一句:“跟个神经病似的。”

盛耀在身后吃吃地笑,附和:“是的,神经病。”

杜烨发泄完自己被那家伙吓了一跳的惊人言语,这才对盛耀说:“难受吗?”

“什么?”盛耀紧紧抱着他,像是抱着一个宝贝,随着计程车的晃动,也轻轻地摇晃。

“酒。”

“还好,本来还有点醉,现在给吓醒了。”

“不用担心,没有人比你好。”

身后的男人沉默了两秒,一下一下,亲吻着杜烨的发丝,却没有说话。

窗户外面是繁华的街道,是异国的风情,路上行人交织,人来人往。

闪烁的霓虹在眼前一闪而过,在杜烨的眼底留下淡淡的痕迹,很快就又消失不见。

声音消失了。

时间好像也被拉长,变成了某种难以抓住的虹光,拉出长长的光晕,流淌着。

这时,身后的男人说:“我也爱你。”

……

爱情,可能是一见钟情,可能是年龄到了,可能是男男女女的寂寞,也可能是物欲横流的社会应运而生的一种情感。

杜烨不知道自己有多爱盛耀,就像他自己都不知道什么时候爱上盛耀的。

好像某一天,突然回过神来,这个人就已经烙印在心里。

他们一起练舞。

一起共患难。

吃着同一个电饭煲里的饭,因为同一个笑话而笑的前仰后倒。

或许他对盛耀的爱来自细水长流。

也可能来自失去后的某一天的悔恨。

如今追究起来已经没有意义,它就在这里,确实存在着,存在于今天,存在于明天,存在于未来的每一天。

是一起喝过的一杯水,是早晨睁开眼安静的对视,是对未来的畅想,也是那一段段急促的让人疯狂的呼吸。

但终究是两人的相处,才能如此的稳定。

强烈的排他『性』,是爱情的理所当然。

朴金喜究竟是如何低估了他们的爱情,杜烨并不愿意多想,总之这辈子,杜烨就没打算再换一个人。

与朴金喜不欢而散的第二天,朴金喜没有再出现。

杜烨等人睡到自然醒,慢悠悠地吃过早饭,收拾行李,退了房间,就去了机场。

很快,就坐上了回国的飞机。

没有人知道昨天在车上发生了什么。

但是大家都知道,昨天走到一半,朴金喜下了车,看起来似乎不太好的样子。

邓晓丹仗着关系好,问了杜烨,杜烨怼了他一句八卦成精,他也不敢去问盛耀,这事也就过去了。

飞机的商务舱里很快就坐满了人,整理行李,坐下,系上安全带。

龙龙犹豫了一下,找蓝卿请假,他家在外地,这次比完赛打算回家一趟。

蓝卿有点犹豫,决赛迫在眉睫,时间紧张,但龙龙要回去处理一些债务问题,不走不行。便起身对坐在身后的两人说起了这件事。

盛耀说:“你安排就好。”

蓝卿说:“那我就放了。”

机舱里渐渐平静了下来,大部分人都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有旅客姗姗来迟,背着背包走了进来。

盛耀本来安静地做着,突然看见来人,身体猛地矮了一点,将脸藏了起来。

杜烨不明所以,看向盛耀明显躲着的人。

是个中年男人,个子不高,干干瘦瘦,顶着一头黄褐『色』的卷发,发际线非常高。脸上的胡须比头顶茂盛,应该很得主人的爱护,修剪的精致有型。

从打扮和穿着上看,显然是一个成功人士,他将行李放好,在坐下之前还整理了一下衣服,然后消失在杜烨的视野里。

杜烨看过一眼,就将目光收了回来。

他对这个人并不好奇,随手拿起手机调成了飞行模式,然后点开音乐a,戴着耳机就听起了歌。

决赛需要准备新的作品。

音乐早在资格赛之前就准备好了,甚至还做过剪接和混音,但舞蹈还没有编排,杜烨打算趁着坐飞机的无聊时间在脑袋里走两、三个方案出来,回头与蓝卿合一下,应该可以碰撞出更好的版本。

不知不觉飞机起飞,然后过了边境线。

杜烨想到累了,就将头往盛耀肩膀上一歪,闭眼小睡了一会儿。

盛耀在耳边说着什么。

杜烨闭眼说道:“别嘀嘀咕咕的我听得见,音量已经调的很小,我睡得着。”

盛耀莞尔失笑,拍拍杜烨的手背,将身体倾斜出一个杜烨会更舒服的姿势。

再一睁眼。

飞机正从高空降落,地面距离已经很近。

这两天应该下过一场大雪,起伏的山峦一片雪白,但越是接近城市,地上的雪越少,『露』出黑『色』或白『色』的地面,火柴盒般的楼房像是生长茂盛的大树,矗立出大片的钢铁丛林。

杜烨垂眸看着窗外,眼神闪动。

无论出去比赛多少次,回到国内的刹那,都会有种放松的,仿佛回到家里一样的感觉。

而这一次,更是格外的浓烈。

因为盛耀,他在京城也已经有了属于自己的家。

飞机在首都机场顺利降落,缓缓行驶在机场里,直至连上廊桥,舱门打开。

盛耀不知道什么时候戴上了墨镜和口罩,再加上一顶鸭舌帽的全副武装。杜烨想起盛耀最近在国内火爆的程度,估计今天机场里等了不知道多少人,便没有询问,却没看见盛耀低着头避开那卷『毛』外国人的视线,快速收拾行李,转身汇入下机的人群。

“fivelong”在廊桥尽头集合,盛耀得到了铭姐的通知,说是外面来了上百个粉丝在接机,让他们整理好一起出来。

虽说那群人里大部分都是盛耀的“老婆粉”,但如今也算是半个“fivelong”的粉丝,大家还都挺兴奋。

摄像师张哥提前走出去,将机器打开扛在肩膀上,对着出机口就是一阵拍。

杜烨等人还没走出去,就听到了粉丝激动地大叫:“fivelong!fivelong!fivelong!杜烨!杜烨!杜烨!盛耀!盛耀!盛耀!”

走出门去,门外果然等候了许多接机的粉丝,双手高高举着应援牌,一眼扫过,她们竟然统一了一个logo,是“舞迹”华国风设计,只是中间变成了“fivelong”的英文字母。

他们一现身,欢呼声顿时大作,来来往往的人都停下来,越聚越多,迅速形成人『潮』。

“fivelong”被围在了人群中间。

“远征顺利,恭喜拿到决赛资格!”

“你们最棒了!”

“为国争光,最爱你们!”

“盛耀啊啊啊啊啊!”

人群汇聚,恭喜声络绎不绝,也寸步难行。

先一步抵达的阿伟第一时间带着保镖上前,隔开了人群,但还是有女孩儿挂在保镖的手上,将一束鲜花递了上来。

邓晓丹看着已经怼到自己脸上的鲜花,再看女孩儿凌『乱』着头发希冀的目光,不由伸手接过,顺便说道:“我先拿着,一会帮你给盛耀。”

谁知道这女孩却激动说道:“就是给你的,给f

ivelong每一个成员的,你们最棒了!最爱你们!”

邓晓丹鼻孔猛地张大,继而笑的合不拢嘴,连连说道:“谢谢,谢谢,谢谢。”

还有女孩儿试图将花递进来,但人『潮』汹涌,自己被挤得东倒西歪,眼看着花束被挤落了花瓣儿,落魄凋零,急的都快要哭了。

一只手从保镖中间伸出来,放在女孩儿的面前,人高马大的季元彬笑道:“给我吧,我帮你拿给他。”

那女孩儿喜极而泣,大声说:“就是给你!决赛要加油啊!”

季元彬诧异,继而将花抱在怀里,笑了。

花束陆陆续续地都递了进来,杜烨怀里抱了五束花,连路都看不见。

不都是送给他的,还有送给盛耀的,但谁叫他最得闲,行李箱被盛耀推走,如今反而麻烦,成了一束可以自己行走的花。

但想要合影的粉丝就没办法满足了。

这里的人实在太多,下机的乘客还在陆陆续续地赶过来,几乎都被堵在了路上,他们不得不快步往前走去。

出了机场,大巴车就等候在接机口的正门口,阿伟站在门边等着他们,脸上带着微笑,笑的和蔼可亲。

让杜烨疑『惑』的,是和他们乘坐同一班飞机过来的那个金褐『色』卷发外国人,此刻竟然也站在阿伟身边,正遥遥望过来。

这时想起盛耀在飞机上的反应,显然这两人是认识的。

杜烨看了盛耀一眼,来不及询问,被人群推着往前走。

怀里抱着的花束太大了,而且浓郁的花香让他鼻子痒的厉害,忍了忍没忍住,还是打出一个喷嚏。

“阿嚏!”

花束摇晃,东倒西歪,身边的蓝卿急忙扶住他,手上维持着力气,将杜烨先一步送上了车。

其他人还在车外放行李。

接机的粉丝被隔开,好在大家追了这一路,情绪都稳定了下来,大部分人只是在人群外面举着手机拍照,还有人热心的为“fivelong”加油,预祝他们决赛胜利。

“fivelong”一边放行李,一边挥手道谢,也有人耐不住粉丝请求,上前合了个影,互动很久。

大家都很开心,热情回应粉丝的要求,一张张的照片拍出来,就连盛耀也被人群困住,无法走脱。

杜烨将花束放在座椅上,上了车就没再下去。

他不是一个喜欢在生活里被人围着看的人,只喜欢在舞台上享受尖叫和掌声。

在这样的环境里他会觉得很麻烦。

但他喜欢看。

在车上往下看。

看着大家脸上的笑容,看见他们走在成就的路上,那与日俱增的自信心。

运动员需要气势。

一往无前的气势。

这条路很难走。

百分之九十九的人走在这条路上都会倒下。

所以他们需要这样的献花和掌声。

永远不要质疑自己不行,永远不要放弃努力,永远大步向前。

杜烨安静地看着,直到目光落在盛耀身上。

盛耀似乎在和粉丝说着什么,突然转身看了过来,眼底都是调侃般的笑意。

然后他身边的粉丝兴奋地大叫:“弟弟快下来!不要害羞啦!”

“对啊对啊!不要害羞嘛!”

杜烨:……

真是无聊。

杜烨把头偏开,收回了视线。

于是女孩子们像是得到了确实的证据一样,顿时兴奋地尖叫了起来。

“呀呀呀呀,害羞了!”

“真的害羞了!”

杜烨:……

盛耀究竟和他粉丝说什么?

还能不能好了。

在车上等了一会,机场的安保人员上前催促,“fivelong”这才告别离开,鱼贯上车。

杜烨发现盛耀难得走在后面,他笑容满面的与那位一直躲避的中年外国人说着话,甚至直接在前排坐下,没有和杜烨坐在一起。

这是挺少见的事。

杜烨等了一会儿,见车已经起步开出去,就知道盛耀暂时不会过来,于是戴上耳机,身体往下一窝,继续听歌。

中途母亲发来消息,两人在网上聊了一会儿,不知不觉的就进了城里,距离家也不远了。

大巴车将他们依次送到家门口,第二站就到了盛耀家楼下。

杜烨起身,走到门边,盛耀与他下了车,将行李拿了出来,却说:“我有事要去公司一趟,下午就回来,你回家休息,行李留给我回来整理,中午自己叫点儿外卖吃。”

“嗯。”杜烨点头,推着两个行李箱走出两步,回头就看见盛耀上了车,他想了想问了一句:“那外国人谁啊?”

盛耀站在门边上,对他眨了下眼睛,说:“我的飞行教练,已经翘课很久了……”

话没说完,车门“嗤”的一声关闭,缓缓从杜烨眼前开走。

杜烨站在路边,一手一个行李箱,定定站了很久,直到那大巴车从眼前消失,他还一动不动。

突然一阵寒风吹来,有雪花打着旋儿都天空飘落,落在杜烨的头上、脸上、睫『毛』上。

就像是被雪花的力量压得不堪重负,睫『毛』颤动,继而眼睛闭合再开开,瞳孔剧颤。

飞行……教练……

那不就是……

那不就是!

上一世,和盛耀一起坠机死亡的飞行教练?

一阵头晕目眩,杜烨差点儿栽在马路上。

他抖着手从上衣兜里拿出手机,短短一句话敲了半天没有敲出来,透心的冷,手指尖像是化成了冰块,毫无知觉。

这天真是该死的冷。

冷的他大鼻涕都快流出来了。

杜烨骂了一句,咬着牙根哆哆嗦嗦的将最后的几个字敲完,终于发送给了对方。

等啊……等啊……

始终没有回应。

有车开过来,又是一辆,还来一辆,杜烨左边一个蓝『色』的行李箱,右边一个银『色』的行李箱,还外挂着一大袋思密达的泡菜和紫菜,在寒风中吸着鼻涕。

身体止不住地颤抖。

有一辆计程车打着转向灯开过来,中年秃顶的司机探头看了他一眼。

杜烨吸着鼻子与他对视。

司机等了两秒,又徐徐开走。

杜烨觉得自己好像等了好几年,低头再看手机,原来时间才过去一分钟。

再等不及,杜烨打了电话过去。

对面接通的电话,熟悉的声音在耳边鲜活地响起。

“喂?怎么了?”

杜烨只觉得头皮倏然一麻,原来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绷紧到极致,熟悉的声音让他无意识地松了一口气,甚至有些脚软。

眼角莫名的冷,像是结了冰,还有点疼。

杜烨抬手擦着眼角,张嘴。

发不出声音。

深呼吸。

吞下口水。

杜烨努力让自己平静地说话,但声音依旧沙哑:“那个……你说,那个人是你的飞行教练?”

盛耀回答:“对,开飞机的教练。”

杜烨咬着牙,无法控制语气地沉声说道:“不要开飞机,不可以,你要开飞机,我打断你腿。”

“……”盛耀沉默了几秒,压着声音解释,“不是,你想什么呢?我这个开飞机不是你想的开飞机,我就是真的开飞机,飞机驾照,天上飞的那个,不是,害……”

要是换了平时,杜烨早就笑了。

这都什么和什么。

能不能别这么浪的飞起。

什么叫做不是我想的开飞机。

但今天杜烨实在没有玩笑的心思,他的心脏现在被一只看不见的大手抓住,紧的阵阵疼痛,简直窒息。

既定的轨迹还是来临了。

盛耀的命运再次与上一世出现了重合。

开飞机,该死地开飞机!

杜烨咬着牙,一字一顿地继续说:“我知道,但我不喜欢开飞机的男人,为了我,你可以不开飞机吗?现在就告诉他,你这辈子都不会碰飞机。盛耀……拜托你,我没求过你什么,这次求你。”

对面安静了下来,然后很快,男人的声音响起来,“发生什么了?”

杜烨不说话。

男人的声音很快再次响起:“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我答应你。”

“好。”杜烨得到了回复,像是完成了生命中最重要的一件事,将手机从耳边放了下来。

浑浑噩噩的。

甚至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的家。

他坐在沙发上,行李就随意丢在门边上,努力地勉强自己又等了一会儿,终于还是忍不住拿起手机又给盛耀去了一个电话。

电话打过去。

却没有人接。

一直响,一直响,响了不知道多久,杜烨的心在往下沉。

杜烨觉得自己还算是一个比较乐观的人,神经大条的很少会去做不必要的联想。

然而随着那“嘟嘟”声响,却始终没有接通的电话,杜烨的脑袋里无法控制地涌出了各种画面。

鲜血。

惨叫。

墓碑。

还有眼泪。

仿佛又回到了那间小小的舞蹈教室里,破碎的窗户灌进了冷风,就像是破了一个洞的心脏,无论怎么努力都无法愈合,鲜血淅淅沥沥地流淌而出。

“嘟嘟……”电话似乎到了尾声,单调的声音里甚至透出一种不祥。

杜烨的头皮绷得越来越紧,直到最后一刻,倏然断掉。

心沉到了谷底。

但也就在同一时刻。

大门传来电子锁解锁电子音,如流水般“唰唰”的响着,杜烨转头看去,就看见被推开的门外,盛耀就站在那里。

拿着手机。

微微地喘着。

眼睛睁的比平时大上几分,眸『色』很黑。

杜烨眨了下眼睛。

嘴巴张开,却发不出声音。

他瞬间就知道盛耀为什么会出现在自己眼前。

这个男人总会将他的事情放在第一位,任何时候,无论何地。

“我……”杜烨缓缓站起身,张开嘴,艰难地挤出一个声音。

男人走进屋里,视线在他的脸上停留,默默地观察了一会,然后才开口:“发生什么了吗?”

杜烨摇头。

男人不语,只是固执地看着他。

杜烨说不出口,敷衍着:“真没什么,看你好像也不太爱开飞机,正好我也不喜欢开飞机的男人……”说到最后,杜烨再说不出口,这都什么和什么,没『毛』病吧。

“那就好。”但男人却松了一口气地笑着,抬手『揉』『乱』杜烨的头发,“中午一起吃饭,想吃什么?”

杜烨低着头想了想,没给出答案,但却走进男人的怀里,环住了他的腰。

紧紧地抱着。

强劲有力的心跳。

以及,温热的身躯。

这一刹那,像是从寒冷的冰河里走进了温暖的房间,知觉缓缓恢复,迅速暖进心里。 w ,请牢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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