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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6章 第 9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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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胡同

“撕拉——”因为刚开始撕得不大顺畅, 李大不得不顿了顿,换了个方向,才算顺畅的把一整面墙撕了下来。

撕下来的墙在坠落的过程中, 化作薄薄的纸片, 轻飘飘的落下去,原本是灰色的带着墙上长着的青苔,变作纸片后,上头则积攒了一层青黑色的浮灰。

而那层积攒下来灰尘则在抖动中,扬了起来。

“嚯!——”李大立刻后退一步, 躲避飞扬起来的灰尘,他垂下头, 手指已经黑了,不得不食指对着拇指蹭了蹭, 把上头的黑灰弹下去,另一边把烟杆高高举起, 弄干净的手则拍了拍身体上刚刚沾染上的灰尘。

曾祥伟见他狼狈, 连忙走过去,帮李大接过手中的烟杆,一边伸手在他的身上拍打着。

圭明也打开车门,下了纸车, 抬头朝前方望去, 被李大撕开一个整面墙的死胡同露出更加深幽的狭长道路, 像是一个深幽幽的洞口,把所有进去的人都吞进去。

李大被曾祥伟不轻不重的, 拍得直咳嗽:“咳、好了、好了。”

他高高举起烟,身子往旁边侧了侧,对曾祥伟道:“你把车开进去吧。”

曾祥伟不敢反驳他, 担心的望了他一眼,转身钻进驾驶座。

他侧过头看向站在车门外的圭明,露出些许疑惑的神色来。

圭明:“你先开进去。”

说着他把车门带上,朝着李大走了过去。

李大靠在墙边,汽车开始传来发动的引擎声,他在声音当中微微抬起头,枯瘦的脸上,两只眼睛像是黑夜里的火炬。

明明枯瘦如柴,但眼睛却格外的有神,像是把所有的精气都在聚集在那双眼里:“你过来做什么……咳咳。”

说话间还带咳嗽。

“我过来帮你。”圭明一边说着一边弯下腰,把地上的纸片捡了起来。

李大嫌弃道:“都脏成这样了,不要了。”

“就是多了些灰,粘一粘还能继续用。”

李大犯起犟:“都说不要,你扔了!”

圭明没跟他较真,他把捡起来的纸片归拢好,放到一边,此时曾祥伟缓缓地把车开进去,车窗里的头微微往这边侧了侧,显然很关心这边发生了什么。

圭明脖子上挂着的魔发出“嘎嘎”的笑声:“好厉害的手笔,这里面的一砖一瓦,竟全都是你一手裁剪而成。”

“没想到几百年后还有你这般的人物,竟是用纸裁出来一座城,可惜如此大工程,巧夺天工,必耗尽无数心血……”

圭明也是听到魔先前的声音,才知道这胡同巷子的一切全都是用纸做得。

小胡同,逼仄的小巷,乱缠绕的电线杆子,低矮的小楼房,长长的围墙,墙内长满杂草的院子,还有贴在墙面上的各种牛皮藓,用粉笔标注记号,写着旅馆名字和网吧位置的标识。

是李大为数不多的,对城市的记忆。

他幼年有一段不大清晰,甚至可以说得上是模糊的记忆,就是生活在这胡同巷子里,被左右房屋分割得狭窄的天空照亮了他童年的时光。

那像蜘蛛网一般的胡同小巷,是他探宝冒险的每一次转角都会遇到新的惊喜。

他穿着露脚趾的凉鞋,踩在带有水洼的凹凸不平的水泥地面上,肆意的奔跑,穿梭各种小巷,路过无数数不清的,贴着牛皮藓和用粉笔写着话的墙面。

“啪嗒——啪嗒——”那塑料凉鞋踩踏水面的声音从回忆里头响起。

李大垂眉抽了口烟:“……”过了会儿才道:“没事,多费点纸而已。”

圭明:“我记得以前你在家里头,做了个类似的,不过没这么大,你拿白布盖着,我好奇把它掀开了,带小楼房,各种小院子,做得又好看又逼真,特别有意思。”

李大“嗯”了一声。

圭明:“你说很贵,叫我不要乱动。”

李大眉毛微微挑了挑:“……你小子又抠又怂,不说贵一点,你肯定是要缠着我要摸一摸看一看,要是一不小心掉进去了怎么办?”

圭明:“……”所以果然那模型就是此处吗?

圭明:“先前我没想起来,现在倒是觉得有点印象,你那模型还分外围和内围,外围靠近街道,更显得繁华一些,想来我们先前住的地方就是外围,内围则像是城中村,里面耸起各种各样的房屋,也有旅馆餐厅,但是都藏在各条巷子里……”

李大抽烟之余抬眉望了圭明一眼,圭明继续道:“我那时候……一直以为你只会扎惊悚恐怖的纸人,说句不好听的,我每次看到你房里的那些纸人,回去都会做噩梦。”

李大听着,咧开嘴笑了两声。

“其实心里面一直对你有着微微的惧怕,也是自那一刻才改观,觉得你真是一个特别有想象力和创造力的人,你可以凭借那小小的纸张,做出如此精细而又有趣的世界。

原本因为纸人对你的成见渐渐打消了,我觉得你不是个捏纸人的,你是一个艺术家,心里面自有鸟语花香。”

李大这才知道圭明绕这个大圈子是要说什么,更加忍不住咧开嘴想要笑。

“那模型的每一处都精细无比,就这么弄坏了……”

李大放下烟杆:“坏了就再做一个。”他此时心情有些啼笑皆非,本来刚刚只是想要站着缓一缓,没想到圭明这个敏感细腻的小子,看出了他内心的那一点点波动。

自作主张的跑过来安慰他,夸人都不会夸,什么鸟语花香?这是形容他李大的?笑死人了。

“到时候做一个更好的。”他往前走。

圭明连忙跟了上去,语气不无振奋:“我帮你!”

李大本想说,我要你帮?你能做什么?别跟我捣乱就不错了。但是侧过头看了圭明一眼,恍惚中,忽然意识到印象中那个好哭粘人的小屁孩竟然长这么大了。

他自嘲一笑:“好啊,看你能帮我做什么。”

时间可真是一把杀猪刀啊。

曾祥伟把车门拉开,圭明扶着李大上车。

李大这会儿倒是没有继续再抽烟了,他靠在车窗,望着记忆里熟悉的胡同里,自从他被拐走后再未曾见过的世界,曾经他以为这里的一切都不会变,迟早会等到他回去,找到自己的亲生父母,他记得那么清楚,家门口长什么样都记得,那个生了锈的铁栅栏,还有藏在左边倒数第二个花盆里的钥匙。

后来他才发现,什么都会变,就好像他那会儿永远不知道,自己生活的世界会变成这样一副操蛋样子。

这世界再如何操蛋,生活不也照样要过下去。

就是内心到底不甘,凭着记忆里的三三两两,就做了这么个地方。

本来是留着自己这一把年纪的人,触景伤情用,倒是没想到还有再派上用场的一天——圭明那小子问可不可惜,那自然是不可惜。

放在家里,它就是一团无用的废纸,摆在这儿,它才是他回忆的那个地方。

——

曾祥伟开得心惊胆战,逼仄的小巷将将能过一辆车身,两边的墙面上贴着各种各样的通缉令,通缉令上头的画像各异,他们都好奇的冲着他们打量,顶着一张张各式各样的闯关者的脸,有的还带有颜色,看起来极为逼真,有的则变作黑白,显然是已经挂掉了。

地面上还有红色的方向箭头,更主要的是,他这被他一口气吹活的纸汽车已经完全不需要他掌控方向盘了。

这会儿他才能理解为什么李大说纸物是活的。

它们有自己的思维,至少这会儿,曾祥伟的汽车就替曾祥伟做了这个主了。

他觉得他才像是傀儡。

原本是有些手足无措的,到现在逐步适应,再到满脸木然,曾祥伟呆坐在驾驶座上,看着汽车就像是在开往自己家一般,开得飞快且熟练。

小巷子里偶有一些小孩子嬉戏打闹,见到这汽车不管不顾地冲过来,纷纷尖叫起来,然后贴着墙面化作纸片,曾祥伟连忙止不住的回头,就看到那纸片小孩见汽车走了以后,又继续恢复原态嬉戏打闹。

——

“这巷子怎么这么难转,我们不会是遇到的鬼打墙了吧?”

并不是所有的闯关者队伍都跟方冰他们有联系,这一支闯关者队伍就是听着风声了,意识到小三巷里头可能会遇到boss,许多比较厉害的闯关者都去了,他们就是想要过来蹭口汤喝的。

要知道一个副本里面,发现boss,就代表着有通关的机会,特别是这种特殊的大型副本,里面很可能存在不止一个boss,大大小小的boss聚集起来,哪怕就算是不能拿到最后的通关机会,但是杀些小boss,捡点资源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不会!”爆炸头抱怨完,他们队伍的另一个人非常自信的摇头:“我手上有专门克制鬼打墙鬼遮眼,鬼市特购的防鬼眼镜。”

“鬼市那地方的npc又奸又猾,你不会是被坑了吧?”其中一人走得有点累了,伸手扶住膝盖喘息,他冷不丁的又注意到墙上挂着的通缉令。

“唉,这通缉令上的人是不是变了?”他一边揉着眼镜一边道。

“变什么了?你怕是看花了眼吧?”有人嘲笑他神经衰弱:“看太久了就是这样。”

“不是啊……”那人说:“我怎么觉得……这张脸,好眼熟?”

“我看看?”说话间,有人凑过来。

“啊,我想起来了!”那个说眼熟的叫了起来:“就那个!先前欺负我们的那双胞胎,一个鸭舌帽,一个穿运动服的那两个,你看这个是运动服,老实说,运动服一遮着,我只认这张脸,还有些认不大出来……”

“哦!是那个,那个啊!”其他人也想了起来,接着忍不住幸灾乐祸:“他这是被npc发现了,通缉令都贴在这里来了?又做了什么丧尽天良的事?”

一群人对着通缉令评舌论足,空气中一时充满了快乐的气氛。

看不跟自己一个阵营的闯关者倒霉,是闯关者疲劳闯关为数不多的娱乐之一了。

他们喜欢坑别人,自然也会被别人坑,能活下来的闯关者手上多多少少都有一些冤假错案,或自己背着血海深仇,或让别人血海深仇。

只是碍于通关这个大目标,有时候还得捏着鼻子跟仇人合作,不知道多恶心了,现在能够坐着瞧人倒霉,实在是再快活不过的事情。

闯关者向来内斗严重,大家也是谁也不服谁,更别说那些能在资历上能混到排名,尤其是在前面的几个,更是手上不知留下多少人命。

都不是好人,谁怕谁啊。

然后就在大家都嘻嘻哈哈,祝贺那王八蛋阴沟里翻船的时候,忽然就发现这通缉令的颜色变了。

原本是那种彩色的画面,结果逐渐变做了黑白,通缉令上的精细人脸也变作了纸人的模样。

刚刚快乐的气氛一扫而空。

有人颤颤巍巍地:“这是什么意思啊?”

“重点是,这个通缉令为什么会变色啊……”

“它、它……”终于有人发出惊惧的质疑:“它是活的吗?”

“幻境、幻境、这一切都是幻境……”爆炸头牙齿打颤:“我们先前就遇到鬼撞墙了,现在这一切都是鬼故意做给我们看的,不要信,保持冷静。”

虽然他发抖的声音特别没有说服力,但是这支业务能力不太行的闯关者队伍仍旧还是选择相信了。

“不是哦。”有个声音道。

长相跟毕语方一样的纸人,脸上却浑然不似毕语方那般不苟言笑的模样,一副笑容可亲的模样,笑出一口大白牙。

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站在这支队伍身后的。

爆炸头先是 “啊”了一声,但到底还是有一些闯关者的素质,警惕的问他:“你是谁?”

“毕语方”指了指自己,眨了眨眼睛,一派天真无辜的表情:“我?我是闯关者啊,你可以叫我——好人。”

爆炸头不敢往通缉令那边靠,又不愿意相信“毕语方”:“你骗鬼呢!闯关者里面有好人吗?”

“毕语方”:“……”

他都不知道要怎么反驳,不是,你们也太有自知之明了吧。

于是只能谈了一口气:“好吧,我叫毕方方……这年头想要骗个人真不容易。”

爆炸头:“那当然,想要骗我的人,还没有出生!”

毕方方再次不知道该如何接话,觉得这位大哥真是……莫名的自信。

爆炸头身后的人看不下去,推了一下爆炸头:“他这么鬼鬼祟祟的跟在我们后头,指不定打着什么主意……”

“那可真是冤枉了。”毕方方高举着手,高呼冤枉:“我就是看你们到现在都还不知道自己进到什么地方,忍不住过来提醒一下你们。”

爆炸头仍旧目不转睛地盯着他,咽了咽口水:“……什么?”

毕方方放下手,往前一步,其他人纷纷地往后退了一步。

毕方方无奈道:“你们也不必要怕我,我可真没有恶意。”

“谁、谁知道啊,说不定你就是那个骗我们的鬼,让我们鬼打墙还不够,还要装作闯关者靠近我们呢?”

毕方方:“……”

你这么自信,怎么还如此执着,就坚信自己先前的推理没有问题呢?

毕方方笑道:“算了,我直接告诉你吧,这个通缉令上面的画像之所以变色了,是因为上头的那个人已经死了。”

他刚说完,哪晓得那个爆炸头立刻斩钉截铁:“不可能!那两个祸害就算是所有人都死干净了,他两都不会死!他们就是祸害中的祸害,注定要遗千年。”

毕方方再次忍不住怀疑人生:你两这到底是有仇,还是其实深爱呢,怎么听得你还特不希望他死呢?

毕方方就一副爱信不信的样子:“你们可以再仔细去看看其他的通缉令,应该能够找着你们自己的,这也是我先前发现的规律,告诉你们了。你们可以自己确认,看我骗没骗你们。”

爆炸头将信将疑的看了毕方方一眼,毕方方站直任他看。

然后没过一会儿,他们开始四处翻找墙面上哪随处可见的通缉令,本来只是墙面上一种没什么重要的装饰,毕竟真的太多了。

终于,有个人再墙角旮旯里头找到了自己的通缉令。

找到是一回事,但是真正看着自己的脸活灵活现地显现在通缉令上头,仍旧有一种说不出的诡异。

此时爆炸头已经知道毕方方所言为真了,这么重要的情报信息他竟然如此无私的给他。

爆炸头真的有那么一瞬间被感动到,这个毕方方要不是想要把他们全部坑死,那就是boss了。

因为闯关者才不会这么善良呢!

他呜呜地道:“你要杀了我们吗?”

毕方方这会儿确实有点茫然,这个转折,让他纸人脑袋都有些摸不着头脑。

只能没做假地说了声:“不啊?”

爆炸头停止了哭泣,很难过地说:“那你肯定就是boss了。”

其他人把毕方方整个围了起来。

爆炸头对着一脸茫然地毕方方道:“只有boss才会这么无私的告诉我们线索内容,还不要求回报,可惜我们都是闯关者,只能辜负你的好意……暂且先杀了你了!”说完这句话,他已经快步跃了上去,动作竟然意外的敏捷。

毕方方没想到爆炸头竟然如此突然,他本来就不似“圭明”纸人那般好莽好斗,他是个不喜欢打打杀杀的纸人,盯着这么久,才盯上爆炸头的队伍,不强不弱,全员无脑,特别适合混进去坑人。

所以,能智斗做什么要武斗呢。

可惜事与愿违,竟然撞上了爆炸头这种单细胞生物,他们也许没有什么跟你来弯弯绕绕的头脑,但是他们可以选择不跟你弯弯绕绕,直接就跟你开干,不管你到底是不是,反正只要他认为你是,那就要打你!

毕方方叹了口气,其实按照纸人能属分配上,他武力是排中等的,几乎能发挥毕语方八十的能力,原本应该可以做一个能抗能打的战边。

可他性格是一点都不爱跟人打架,就喜欢暗戳戳的藏在人家背后背刺。

而“圭明”纸人的能力,其实是武力最低的,偏偏他纸人的性格就是一副不服就是干的莽汉性格,才刚进这地方没多久,“圭明”的纸人就已经跟一群闯关者干上了,可谓是风驰电擎,让他都不得不高呼一声:“莽夫!”

本来“圭明”纸人这张牌是有大用,毕竟他身上积攒的仇恨最多,都不需要出手,只要时不时的露几个面,就可以吊住闯关者他们了。

偏偏纸人性格如此一言难尽。

毕方方轻飘飘的后退,躲过了爆炸头的攻击,竟然头也不回的选择了逃跑。

至于那阴拆阳错原本是分配给项伐舟,最后却成了曾警官的纸人。

它的武力其实是最强的。

但是性格……

——

方冰用皮手套磨蹭了一下手腕,前方探路的人走了回来,对他道:“老大,前面是死胡同。”

方冰点了点头,转身朝另一个方向走,才转过弯,就看到一个嘴角带痣的青年扶着墙往这边走,一副鬼鬼祟祟,左顾右盼的模样,看到他们,两眼瞪成铜铃,一副被吓了一跳的样子。

双方突然遇到,都有些没反应过来,方冰这边还没想好是按兵不动,还是直接如何……那个青年已经像被吓着的兔子似的,头也不回地转身跑掉。

就有好几人见人跑了,忍不住要追上去。

但看方冰没动,就又迟疑了。

方冰:“龙亭。”

龙亭应了一声,往青年消失的地方追了上去。

方冰跟其他人站在原地等了一会儿,就看龙亭单手拎着那个青年的衣领,把他拎到方冰面前,青年踉踉跄跄差点摔倒,总算稳住身型没有摔个狗吃屎,但是因为惯性,等抬起头的时候。

发现自己差点贴到方冰的面孔,连忙受惊一样的后退。

结果又被龙亭挡住。

方冰伸出戴着皮手套的手,按在青年的脖子上,用拇指抵着他的喉结:“名字?”

青年不得不被迫仰起头,喉结颤抖:“……冰淇淋。”

方冰又脸色不变的重复了一遍:“名字?”

青年声音颤颤巍巍,一副要哭出来的样子:“……冰淇淋!”

方冰看了青年一会儿,目光在冰淇淋嘴角的那颗痣上头特地留了一下,然后才道:“我问你最后一遍。”

青年直接闭着眼睛:“你杀了我吧,我就叫冰淇淋!”

“问我多少遍,都是冰淇淋、冰淇淋、冰淇淋!”

方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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