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第 2 章
不记得从什么时候开始，吉野顺平发现自己突然可以看见“那些东西”，惊慌过一段时间后，他小心翼翼的避让开，不与“那些东西”对视，倒也相安无事。
直到几天前，他家所在的区域出现了-起骇人听闻的谋杀事件，他放学回家的时候正好撞上警方收殓尸体，吉野顺平不打算凑热闹，只是透过人群随意一瞥，就赫然看见一只丑陋扭曲的“那东西”对尸体发出尖锐的咯咯笑声，张开的大嘴还不停滴下黏稠的涎液。
吉野顺平呼吸一滞，惊骇过度，手上拿着的东西也摔在地上，声响吸引了“那东西”的注意，他赶紧蹲下去捡东西，避开它的视线。
本以为能就这么混过去，吉野顺平收好东西就低头快步跑开，跑到足够远他才把头抬起来。
“....抓到你了..嘻嘻....
它曲着身体攀在电线杆上，像蜘蛛复眼--样的眼睛直勾勾的锁定自己，里面凝聚着让人胆寒的恶意。
吉野顺平被吓得动弹不得，只能眼睁睁看着它爪间凝起一团黑雾扔了过来。
“咦，顺平”吉野凪手提购物袋出现，不偏不倚的挡住了那团黑雾。
“妈妈!”吉野顺平惊呼一声，再看看向电线杆的时候，它已经消失了。
而吉野凪的脸上，居然出现了一道浅灰色的诡异图案。
吉野顺平顿时撒腿跑向刚刚的案发现场，蒙着白布的尸体还没被搬走，他越过警戒线上去扯开白布，死状惨烈的尸体上，有和吉野凪一样的图案，只不过颜色是漆黑的。
——那是它给猎物的标记！
他绝望的瘫坐在地上，随后被现场的警察抓住，因为他怪异的举动，警方将他带回警局讯问。
但是因为吉野顺平的不在场证明，很快他就被释放，并且因为是未成年人，也只警告了一下他妨碍公务。
可是这件事不知道怎么就传到学校里去了，不明真相的猜测和谣言愈演愈烈，同学们更加孤立他，施暴者们也仿佛闻到血腥味的鬣狗，对他的欺辱更胜从前。
他一边焦心于吉野凪脸上的标记，一边还要忍受校园暴力。
这样绝望的困境，差点压垮了吉野顺平，就在他身陷泥淖的时候，他抓住了凌野星这根救命稻草。
“按照你这么说，那只咒灵的智商应该不低。”凌野星说。
“至于你说的标记，有两种情况，一是咒灵发动攻击的先决条件，另一种——”凌野星顿了顿，继续说:“是它故意在玩弄猎物。”
吉野顺平紧紧握拳，他只能看到那些东西，却没有足够的力量来解决那些东西。
“带我去看看你妈妈吧，这种程度，至少是二级咒灵。”
*
根据游戏里的属性，凌野星是特级咒术师，但并不是说她在祓除咒灵方面有特级水准，而是在随机生成术式的时候，她抽到了一手好牌。
【因果逆转】是通过吸出指定对象一定范围内的时间，再由凌野星根据吸出时间的长短和范围，付出代价选择削除时间或者将时间转移给别人。
听起来很美好，是适用性极广的万能术式。
至少打游戏的时候，凌野星可以随便以血条蓝条为代价，反正还有补血补蓝药水可以喝，甚至在最终决战的时候，凌野星就根据术式的性质，以献祭自己生命和全部咒力的方式，为咒术师们对战两面宿傩争取到一线机会。
但现在不是游戏，她需要付出的是切切实实的血肉和咒力。
刚刚转移吉野顺平额头上的烟疤，她就付出咒力作为代价，不仅是因为烟疤小，更重要的是形成时间短，付出的代价相对就小。
如果只是二级还好，凌野星看着喜极而泣的吉野顺平，没有说出那只咒灵可能在二级以上的推测。
*
刚进入吉野顺平的家，凌野星就感受到了恶臭的咒力残秽。
“日安，伯母，我是顺平君的朋友凌野星，冒昧上门拜访，打扰您了。”她借故打招呼，光明正大的观察吉野凪脸上的图案。
这种体量的咒力残秽，保守估计是一级水平了。
她趁吉野凪不注意，悄悄向吉野顺平摇头。
“咒灵级别太高，我没把握能袚除。”凌野星话锋一转，又说:“但是消除标记还是可以做到。”
随后，在接过吉野凪送来的饮料时，凌野星状似不经意的碰了一下她的手。
这次吉野顺平看见了，圆形的钟盘从母亲身上拉扯出来，时针飞快的倒旋，她脸上图案的颜色也越来越浅，直到消失不见。
吉野凪踉跄一下，不好意思的说:“抱歉抱歉，一下没站稳，还好饮料没撒。”
凌野星刚想说话，却突然站了起来，然后说了声抱歉就跑了出去，吉野顺平也像是想到了什么，跟着跑出去了，徒留下接吉野凪一人站在原地，感慨青春真好。
*
那只咒灵太狡猾难缠了，凌野星刚消除标记，它就察觉到了，往这边赶过来，肆意的咒力毫不掩饰。
情急之下，她把标记转移到自己身上，打算以身为诱饵，把咒灵引开。
明明是想好好活着的，结果现在干这种蠢事——凌野星在心里骂自己，不是后悔接了吉野顺平的委托，是恨自己怎么没有再多准备准备，否则也不至于这么被动。
唰——
一阵破空声，凌野星弯腰躲过飞来一击，侧身跑进边上的废弃大楼，咒灵也紧随其后。
“由暗而生，比黑更黑，污浊残秽，皆尽祓褉。”
[帐]落下了。
“所以说，咒术师——”随着凌野星蓄力一击，她大喝道：“——是狗屎啊！”
涌动的咒力流过四肢百骸，最后集中一点，近乎本能的，凌野星挥出裹挟闪耀黑光的咒力的一拳。
黑闪！
丑陋的咒灵被这一拳打的发出刺耳嚎叫声，震的凌野星耳朵嗡嗡响，她顾不上那么多，趁它病要它命，又补了两拳，可惜状态不佳，没能再打出黑闪。
接连挨了几拳，咒灵不如开始嚣张了，拥有一定智商的它开始反击。
面对眼前表现出的实力甚至比二级还差点的咒灵，凌野星怀疑是不是自己判断错误。
这也太菜了吧？还是我太厉害了？
抱着这样的心态，她还发散思维的对比了一下游戏里出现过的咒灵，得出结论：两边的咒灵都丑的不相上下。
紧接着，她就听到咒灵说：“轮……到你……了”
然后她脸上的标记开始发热，全身的力气都被抽走，瘫软的倒在地上，凌野星清晰的感受到体力和咒力都顺着标记涌进对面咒灵的体内。
吞噬下凌野星的咒力后，咒灵的身躯开始膨胀，威迫感也骤然变强。
如果是从前，凌野星会在这里存档，角色死亡后重新再刷一次，但是现在？自信要活着的宣言还在耳边，现在就落到马上要成为咒灵盘中餐的地步了。
太可笑了。
咒灵的前肢拉长，狠狠的扎向凌野星，拼着最后一丝力气，她艰难的改变姿势，让这发攻击洞穿了左腰而不是心脏。
再这样下去会死。
好不容易凝聚起来的咒力都填了无底洞，已经占据绝对优势的咒灵好像很喜欢看凌野星挣扎，它不急着解决少女，反而是不紧不慢的继续用尖锐的前肢攻向她。
“咒力来源于负面情绪，恐惧，悔恨，愤怒，痛苦等情绪都是养料。”
没料到凌野星会突然说这些，咒灵还人性化的歪了歪头。
“藉由这份养料，就可以使用与生俱来的术式。”
咒灵反应过来了，它说：“你……在教我……做事？”
凌野星啐了一口，笑得张狂：“你也配？”
它被凌野星的话激怒，直接对准少女的脑袋攻击，玩的够久了，该是生啖血肉的时候了。
这次凌野星没有动，她笑得更夸张了，配合她满头的血，简直像恐怖片场跑出来的美艳厉鬼。
“还没学会？”
啵——
软体水母将这击力道十足的攻击收入囊中，咒灵被这突如其来的水母吓了一跳，对标记术式的控制也出现空档。
“下次，请说的更清楚点。”吉野顺平从阴影处走出来，颤抖着声音抱怨。
抓住机会重新凝集咒力将标记清除，凌野星又将受伤部位的时间抽取出来，全部转移到咒灵身上。
“浓缩就是精华。”
她将吉野顺平护在身后，对咒灵挑衅：“丑逼，round 2开始了。”
东京都立咒术高等专门学校内，校长夜蛾正道收到报告，[窗]在居民区发现事先没有通报过的[帐]，他看了一下地点，拨通了五条悟的电话。
“哈？你可真会使唤人。”嘴上这么说着，五条悟还是让伊地知换个目的地。
“限量贩售抹茶生巧慕斯蛋糕的咖啡厅快停止营业了，速战速决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