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新年礼物
办公室。
闻峥靠在办公椅上, 神色肃然，他正低头看着财务送上来的年末报表。
年末的事情总是最多的，闻峥这两周往G城跑，手头上的事情也就被堆积在一起。
——叩叩。
玻璃门被敲响, 闻峥头也没抬。
“进来。”
女秘书画着精致的妆容, 一身得体的职业装, 踩着高跟鞋走了进来。
“闻总，陈先生来了。我让他在休息室等你。”
“嗯，我就过去。”
闻峥在看完的地方做了个标记, 合上报表后起身朝休息室走去。
几天前，闻峥接到朋友许巍尧的来电。
“你那个弟弟我还真查不出他有什么问题。只能说他段位太高, 或者星星的事和他真没关系。”
闻峥握着手机都手指紧了紧，“我总感觉他…”
“看起来心思不纯？”许巍尧替闻峥把话说完，又道。
“但他的确没做过什么事, 交往甚密的人我也调查过, 也就小时候我们别墅区的那几个小孩, 傲了点, 脾气大了点，但心思不坏，都没问题。”
闻裕想说的是没有问题才是最大的问题。
“他刚到我家那会, 太过乖顺和讨好。”
“你是不是太敏感了？小孩子到了新环境不适应，下意识想要讨好亲近。我外甥才两岁，想吃糖或者买玩具, 都还会装乖讨巧, 这算不上什么问题。”许巍尧又说。
“而且星星出事时, 闻裕才多大, 他和星星同岁。一个五六岁的小孩能做什么？”
许巍尧知道闻峥因这件事困扰, 也尽量在力所能及的地方给予帮衬。
“你知道吗？我从闻裕身上没调查出什么。”许巍然顿了顿，继续说。“但我发现一个值得深思的事。”
……
“闻总。”
闻峥走进休息室后，看见一个年近五十岁的男人坐在沙发上，看见闻峥进来后立刻站起身。
闻峥点头，示意他坐下，女秘书已经端来了两杯咖啡，放在茶几上就又退了出去。
被叫做陈先生的男人有点惶恐，拘谨地坐在沙发一角，“闻总找我有什么事？”
“关于十五年前，你为什么会突然从福利院离开？”
陈文升双手不自觉的握拳，压在膝盖上，脸上闪过一丝慌乱。
“我，我老婆生病住院了。需要人照顾，我家没其他人，儿子还小。我只能辞掉福利院的工作去照顾他。”
闻峥没有接话，端起咖啡喝了一口，没说信或不信。
陈文升坐立难安，一直小心翼翼地观察闻峥的反应，但是闻峥脸上的神色肃然，他什么也看不出。
“闻总。”
过了一会。
陈文升已经沉不住气，他试探的问了一句，“是，是有什么事吗？”
闻峥拿出一张略微泛黄的照片，照片上是一个娇憨可爱的小女孩。
“还记得她吗？”
陈文升紧抿着唇，过了好一会才点头。
“不、不……”
对上闻峥意味不明的眼神，陈文升的一句话梗在喉头，他犹豫了下，说。
“记得。”
“陈先生，你儿子现在是在御城上班吧，御城的许总我正好认识……”
不等闻峥把话说完，陈文升一脸惨白的打断了他的话，“闻总，我真的不知道。”
“我都还没问，陈先生就不知道了？”
“我没有说谎，闻总要是不信可以去查十五年前的医院就诊记录。”
“没说不信。”闻峥目光沉沉，“我只问你一件事，回答完你就可以离开。”
“什么事？”陈文升立刻警觉起来。
“思思被谁领养了？”
思思就是照片上的女孩。
陈文升一脸纠结，闻峥抬手看了眼手表，“我等会还要开会，陈先生还是抓紧点时间。”
“我不知道。”
闻峥还没说话，陈文升立刻道：“我是真的不知道，我走的时候思思还没有被领养。”
“还没被领养？”
闻峥敲桌子的动作一顿，“你确定？”
“我离开福利院那天，思思还和我道别。”陈文升眉头微微蹙起，像是陷入了回忆。
“你确定是思思？”
“我确定。”
闻峥以前没想过从这里调查问题，许巍尧的提醒也让他发现被忽略的问题。
福利院的工作人员为什么要撒谎？
陈文升的老婆生病住院，需要人照顾所以离开了福利院，听起来是没有问题，他知道就算去查，也能查到陈文升他老婆的住院记录。
只是……
闻峥还是觉得不对，怎么可能那么巧？
前些年，闻峥只顾着失踪一事，这些年越想越觉得不对劲。这段时间，他把调查范围扩大，还分心落在闻裕身上，但还是没什么发现。
经过许巍尧帮忙调查，两人都发现了值得深思的问题。
那就是福利院十几年前的工作者全都离职了。
十几年的时间，人员流动是正常，但全都离开就显得有点刻意。
——嗡嗡嗡。
手机振动声打断了闻峥的思考，来电人正是许巍尧。
“怎么样？有进展吗？”
“有点收获。”闻峥顿了顿说，“当年思思其实没有被领养。”
“思思？”许巍尧对这个名字挺陌生，可听到闻峥说了‘领养’后也跟着反应过来。
“是不是当时纪阿姨要领养的女童？”
“对。我记得是六月份的事，那时候我妈担心我和星星不能接受家里多了别的小孩，也问过我们的意见。”
“思思比星星小一岁，知道自己要当哥哥的时候，星星还很兴奋，他一直期待思思的到来，还给思思准备了好多礼物。”
闻家对这个将要到来的女孩很上心，不止给重新装修了儿童房，还置办了很多衣服和玩具。
“想起来了。当时我还来过你家，说想来看看小妹妹。后来才听你说已经有人先一步领养了她，星星还失落了好几天。”
许巍尧被闻峥一提醒才想起来，但又觉得哪里不对劲。
“但是，你说她没有被领养是什么意思？”
“可能是领养思思的那家人反悔了，也可能是……”闻峥的眸色一沉。
福利院的工作人员不想让闻家领养思思。
***
路闻星周末和谢呈斐约了今天下午去学校接他。
可他现在有个试镜，只能给谢呈斐发微信，让他放学后等等。
【x】试镜？
【ET】对，我现在要去，还不确定要等到几点，你中午自己吃饭，我晚点去接你。
【x】我饿了自己会吃，你试镜加油！
【x】猫猫吹号角.jpg
路闻星特意换了身衣服，他早上给顾晏深打电话时，顾晏深节选了试戏部分的剧本给他。
台词不多，不会出现忘词的情况，路闻星需要揣摩的是人物形象和当下情景的情绪表现和反应。
路闻星看过原著，也做过相关的阅读笔记，甚至会给喜欢的角色写人物小传。
他不敢说自己是最了解‘莫栩’，但他肯定比大多数的原著党了解的多。
顾晏深会找人接路闻星去现场，眼下人还没到，路闻星自己在宿舍练习了好几遍。
下午一点半左右，路闻星接到了一个陌生电话。
是来接他的人。
路闻星拿上外套就出门，校门口只有一辆车，是顾晏深昨天送路闻星回学校的那一辆。
路闻星走过去后，车窗被摇了下来，露出一张娇憨可爱的面容。
“哈喽，星星。”女孩眼角弯弯的，看见路闻星还有点兴奋。
“没想到你本人比电视上还好看！”
“你好。”路闻星的视线落在女孩身上，“要不我来开？”
路闻星扣住副驾驶的车门，总觉得让女孩子开车载她太不绅士，要知道顾晏深会让女孩子特意跑一趟，路闻星会选择自己去。
“不用，放心吧，我车技很好。”
“我没有说你车技不好的意思。”路闻星开了车门坐了进去。
“我知道。”
女孩不太在意的摆了摆手，尔后盯着路闻星看了几秒。“星星你皮肤也太好了吧，好羡慕啊！连毛孔都看不到。”
路闻星眨了眨眼，“就当你在夸我帅吧。”
女孩扑哧一声笑了出来，“我叫秦思羽。”
“思羽是顾老师的助理吗？”不怪路闻星会这么想，顾晏深找人来接他。然后，秦思羽就出现了。
但路闻星不太确定，因为秦思羽看起来不过十八九岁的模样。
“不是哦。”秦思羽握着方向盘，驶离学校路段后加速开往城区。
“晏深哥让盛超过来的，盛超有事走不开，我就替他来了。”
路闻星有点惊讶，“你是盛超的朋友？”
“嗯。”秦思羽应了一声，也没什么好遮掩大大方方的表示，“我是他女朋友。”
路闻星：“…！”
盛超看起来二十七八岁，可眼前的秦思羽只有十八九岁的模样。
路闻星想吐槽一句，盛超是去高中部追的人吗？
路闻星没把惊讶表现出来，应了一声表示知道。
“星星准备得怎么样？”
“还行。”
路上，秦思羽接到了盛超打来的电话。
“思思，你接到路闻星了吗？”
“接到了。”秦思羽笑道，“我办事你还不放心啊。”
“放心，放心。你先帮我把人送过去，我晚点去找你。”
大概半个多小时，两人到了试镜地点。
路闻星进来后，场务带着他去了后场。
他一出现，原本在热切谈论的几人，视线全都落在了他的身上。
但也只是在路闻星身上转了一圈，就又收回视线继续了刚才的话题。
“所以，乐瀚飞下午也会来试戏？”
“好像已经到了，刚才有人说见到他了，他被经纪人和助理护在中间。”
其中一个已经换上古装服饰的青年说道，“别说，大明星气场就是不一样。”
“乐瀚飞试的什么角色？他上场了我们这些小明星还有试戏的必要吗？”
“不知道试哪个角色，虽然不是主演，但总该是个戏份多的配角。”
乐瀚飞最近还有新剧上映，微博热度居高不下，虽然不能同宋嘉佳和顾晏深相比，但乐瀚飞绝对是这几年的流量中最有潜力的一个。
但路闻星也不觉得有压力，不管乐瀚飞试的是哪个角色都和他关系不大，他只要尽自己努力，演好自己的角色就行。
路闻星换好古装后，造型师给他戴了假发，因为只是试戏，化妆师也只给上了个简单的妆容。
可就算这样，等他出来后，后场的人全都怔住。
只见路闻星一身蓝色劲装，长发绾起用白玉冠束着，眉毛扬起，鼻梁高挺，唇瓣樱红。
意气风发少年郎。
在场的不少人脑海中都闪过了小说里的这句描述。
路闻星只是换了身服饰，他们就好像真的看见了小说桥段中描述的骄傲不羁，骑着枣红色大马的莫栩。
“你试镜的是少年莫栩？”
有人主动搭话路闻星。
“对。”
“你扮相好绝！”
“有那么一瞬间，我好像真的看见莫栩。”
“我也好喜欢少年‘莫栩’。”
路闻星被几人围着聊了一会，就被场务叫到了试镜现场。
路闻星进门的时候，乐瀚飞正和他穿着一样的服饰上场。
路闻星怔了一瞬，没想到会这么巧，更没想到乐瀚飞试的会是‘莫栩’这个角色。
乐瀚飞长得清俊，古装扮相也令人眼前一亮。
这个角色导演给了两个节选片段，乐瀚飞选择的是第一个节选——莫栩初见少年莫栩
“你说，你是以后的我？”
乐瀚飞灵动的眸子里藏着好奇，虽未入世，单纯却不傻，略微警惕的看着来人。
“我不信，除非你能证明给我看。”
没有人搭戏，乐瀚飞停了几秒，像是在等不存在的‘莫栩’说完话。
“你虽然能说出我小时候的事，但也只能证明你调查得很详细。”乐瀚飞后退一步，拿出来木剑，“你到我们无风谷做什么？谁让你来的？”
“无风谷与世隔绝，若不是特意调查，或别有居心，为何你能找到此地？”
“我不信你，你站远点。”
“你受伤了关我什么事？”
乐瀚飞嘴上说着漠不关心的话，但眼神止不住的往‘莫栩’肩膀上的伤口瞟，看见不断出血的伤口，脸上既犹豫又纠结。
“你觉得我是三岁小孩吗？你死了我就活不了？怎么可能。”
……
两人一来一回对话，在莫栩倒下去后终止。
看着离自己几步远，面色苍白的莫栩，乐瀚飞谨慎的上前查看。
几经纠结，终是没狠下心将人丢在这。
“我才不是想救你，只是不想有人死在我无风谷。”乐瀚飞垂下眼睫，艰难地将地上的人扶起来，朝着就近的落脚处缓慢前行。
“这人怎么这么重！还冷冰冰的，我以后怎么可能变成这样的冰块脸，少唬我了。”
表演到这结束了，乐瀚飞台词不错，神色表情也都很自然，情绪足够饱满，不会浮于表面，也不会演的太过。
可以说拿捏得非常精准到位。
比起来试镜的人，乐瀚飞的表现好的太多，导演紧绷着的脸有那么点松缓的迹象。
“下一个，路闻星。”
路闻星上场时正好和下来的乐瀚飞打了个照面，两个人微微点头算作打招呼。
路闻星选的片段和乐瀚飞不同，他选的是和莫栩相处一个月后，被正道找上门讨伐的片段。
“你们是什么人，为什么擅闯无风谷？”路闻星扬起下巴，眼里流露出的不是警惕而是傲慢。
“我劝你们快点离开，要是被我师父们发现有人擅闯，发起难来，我可拦不住。”
只是短短的两句话，导演的眸子亮了起来，脸上的神情也变得更加认真。
路闻星没有分心台下，他正盯着眼前闯入的几个人，语气中既有威胁又有规劝。
“无风谷不问世事，你们的是非恩怨和我们没关系。但阿羽是我无风谷的人，哪有交给你们的道理。”
此时的魔头莫栩，已经在无风谷养伤一个月，自然被少年莫栩划为自己人。
并被少年莫栩取名阿羽。
“你说阿羽？他这么弱，连杀鸡都不会，怎么可能杀人。”路闻星嗤笑一声，“你们想唬我也换个理由吧。”
莫栩在无风谷养伤一个月，但少年莫栩从未把魔头莫栩的话当真，也他不相信魔头莫栩是以后的自己。
“阿羽，你放心。我没有信他们的话。”路闻星抬手凭空握了一下，像是握住了莫栩的手，话中的语气略带安抚。
“我为什么不能相信他？我和阿羽认识了一个月，他什么样我当然了解，你们这些人上来就说阿羽的坏话，我又不认识你们，凭什么要相信你们的话。”
“你们最好赶紧走。不然……”路闻星挺直了腰，理直气壮的说。
“我就找我师父来打你们。”
——噗嗤
在场的人忍不住笑出了声，反应过来后，又立刻捂住嘴噤声。
慌忙看向导演，见他没有生气才松了口气。
“不错。”
导演的嘴角明显向上勾起，眼中还泛着发现宝藏的惊喜光芒。
“谢谢王导。”路闻星没有谦虚，大方的接受导演仅两个字的肯定。
路闻星抬头发现顾晏深不知什么时候依在门上，正静静地看着他。
路闻星视线落下，顾晏深勾了勾唇。
导演从早上到现在面试了十几个‘莫栩’，没有表现出不满意，但也没有特意留住谁，都是回去等消息。
唯独路闻星得到了导演的认可。
乐瀚飞的演技很好，没有夸张到无可挑剔，但单看那一段表演，肢体语言展现的不错，包括脸上的神情，连眼神都非常灵动。
现在娱乐圈的流量明星演戏死板生硬，和他们比起来乐瀚飞堪称优秀。
但乐瀚飞对这个角色的理解不够，他演出了一个不曾出世少年，但他演的不是‘莫栩’。
眼神过于灵动，面对陌生人魔头‘莫栩’，乐瀚飞眼里的好奇警觉，包括看见魔头‘莫栩’在眼前倒下去后的担心纠结。
“无风谷与世隔绝，若不是特意调查，或别有居心，为何你能找到此地？”
这句台词，其实是少年‘莫栩’故意逗大魔头的话，他早就看出眼前的人对于自己会出现在此处也很意外。
两人初见时，看上去是大魔头要少年‘莫栩’救他，但实际上莫栩是想要大魔头留下来。
他对眼前这个人说的话充满好奇。
还有最后，他救人所说的那句话，并不是在傲娇。他不知道大魔头是不是真的昏睡过去，故意说给他听。
少年‘莫栩’会对外来人产生好奇这点没错，因为他没出过无风谷，他对外的世界充满向往。
所以在遇上魔头‘莫栩’时，比起警惕，更多的是兴趣。
乐瀚飞演的‘莫栩’过于收着，和那个骄傲且一心想要名扬天下的少年不一样。
而路闻星好就好在，他将为少年‘莫栩’的骄傲演的淋漓尽致。
活脱脱就是一个被师父宠大，没经过世间‘毒打’，自信又傲慢，还傲得理直气壮。
那句“我喊我师父来打你们”在这里是一个笑点，这话完全就是小孩言论，没经过世面，才会搬出长辈来镇压他人。
但莫栩不觉得自己这么说有什么问题，他师父在他眼中是最厉害的存在，所以当有‘外人’入侵，他会搬出师父恐吓。
理直气壮的，话里还带着‘我师父全天下最牛逼’的骄傲。
不止导演眼前一亮，就连在场的工作人员也觉得惊喜，好像真的看见不知世事，天真又骄傲的‘莫栩’。
他骑着枣红色的大马，看着马下的大魔头莫栩，眸子中是得意和骄傲，他对未来期许，想要快点长大，想像师哥师姐们一样出谷闯荡。
“总有一天，我会名扬天下。”
十七岁的‘莫栩’对着大魔头‘莫栩’这么说。
路闻星的表现可圈可点，他比不上乐瀚飞的经验和功底。但是他表演的很自然，也正是因为这样，他呈现出来的感觉就是‘莫栩’。
……
当然最终结果如何，还得等消息。
路闻星下来后，顾晏深走过来，他就知道自己没看错人，路闻星无论从扮相还是表演来说，都是非常适合这个角色的。
没有表演痕迹，很自然或者说他在台上的时候就是‘莫栩’。
“表现得很好。”顾晏深淡淡一笑，“我让盛超送你回去？”
路闻星本来想请顾晏深吃个饭，但听见他这么说就知道他还有事要忙。
“不用，明天除夕，我要回B城过年。下次，应该说明年《周末无极限》见。”
顾晏深笑了笑，“《百鬼》二月底就开拍，可比《无极限》开工时间要早，为什么不是《百鬼》的剧场见？”
“那我很期待。”路闻星也跟着勾唇一笑。
“期待顾老师的‘莫栩’，也期待能有机会和顾老师二次合作。”
今天的试镜一共两场，王导和制片人在这选角。顾晏深和副导演在隔壁房间选角，他是这部电影投资人，自然会上心许多。
两边同时进行试镜，进度会快上许多，而且试镜全程录像，过后有什么问题，也可以用还是看录像探讨。
……
路闻星出来后，没想到秦思羽还在门口，上前和人打了声招呼。
“你在等盛超？”
秦思羽：“我在等你。”
“我刚才在门口看见你表演了，没想到你演得这么好。”
“谢谢。”路闻星又问，“你找我有事？”
“对。”秦思羽说，“刚才担心影响你心态，没怎么敢和你聊天。”
“是什么事？”
“星星，你和闻裕的关系是不是很好？我看《周末无极限》，闻裕说你们俩是朋友。”
路闻星没想到是这个问题，一时不知道该怎么说，他和闻裕关系当然算不上好，但问题不在闻裕，在路闻星自己。
秦思羽以为这个问题让路闻星为难，于是解释道。“抱歉，如果不方便回答也没事，我只是想见一见闻裕。”
“你是他粉丝？”
“不是。”秦思羽摇了摇头，
“我觉得他很像我小时候认识的朋友，但是不确定。没关系，我也就随口问问，你不用放在心上。”
路闻星没追问，应了一声，秦思羽又说，“你有事就先回去吧，我在这等盛超过来。”
“好，拜拜。”
……
路闻星先回学校拿了行李，才开车去谢呈斐的学校接他。
车是路闻星前几个月买的，他很少开，因为C城都停车位太难找，很多时候打车更方便，不用考虑停车问题。
路闻星快到的时候，给谢呈斐发了微信。
刚到校门口就看见谢呈斐推着黑色的行李箱，周围还站着几个女孩，笑着和谢呈斐说话。
看见路闻星的车后，谢呈斐推着行李箱走了过来。路闻星开了后备箱让他放行李箱。
“安全带系好。”
谢呈斐坐上车。
“哥，你买了啥？后备箱东西那么多？”
“还好吧，给路女士和谢先生的新年礼物。”
C城距离B城不远，两个多小时的车程很快就到了。
路女士知道两兄弟要回来，早早的备好了食材，就等着两兄弟会来吃个团圆饭。
B城的小城镇年味还是很足的，两人到的时候，谢年正在院子里打扫。
“爸。”隔着一段距离，谢呈斐就开始喊人。
“回来了。”
谢年脸上立刻露出了笑容，打开了院子门，让路闻星的车开进去。
“美丽的路女士，你儿子回来了。”
谢年冲着屋内大喊，过了一会路小菲提着锅铲就走了出来，脸上藏不住的开心。
“呈斐，闻星。”
两人被谢年和路小菲拥进屋，“饿不饿？”
“不饿。”
路小菲看见儿子都回来，心情十分明朗，“开车累了吧？我让你爸给你倒杯水。”
“不用，我自己来。”路闻星站起来，“我想喝果汁。”
“我也喝，给我倒一杯。”谢呈斐一坐沙发上就不想动弹。
“你自己不会倒。”路女士掐了谢呈斐一把，略带婴儿肥的脸捏起来还挺舒服。
“哎！妈，我都要十八了，你还这么掐我，被人看到该笑话了。”
“有什么好笑话？我捏我儿子脸怎么了？”
路闻星给几人倒了三杯果汁和一杯温水，温水是给路女士的，她胃不太好需要忌口，基本不喝饮料，喝水也只喝温的。
“闻星，录综艺好玩吗？我看你和顾影帝关系挺好的，你经纪人对你还不错吧？给你接了个这么好的资源。”
路闻星向来报喜不报忧，也就没把自己和芒橙乐解约的事情说出来，只是含糊应了几句就岔开话题。
“路女士，你这身衣服真好看，特显气质。”
路闻星和谢呈斐偶尔会学着谢年喊‘路女士’，也会跟着路小菲喊‘谢先生’。
“真的吗？”
路小菲站起来转了一圈，有些开心的说，“还挺贵，本来舍不得买。你爸说好看，非要给我买。”
路闻星和谢呈斐已经习惯了他们夫妻俩随时随地的秀恩爱，路闻星见谢年还在厨房，起身进去帮忙。
路小菲戳了戳谢呈斐的腰，“你哥怎么了？”
谢呈斐一脸茫然，“什么怎么了？”
“以前问他工作上的事，他都回答的很详细，今天怎么好像不太想提。是不是工作出了什么事？”
谢呈斐见路小菲一脸担心，无奈地耸了耸肩，“你觉得哥有事会和我说吗？不过他下午去参加电影试镜，工作上应该没问题。”
“是吗？”
路小菲狐疑的看着在厨房里帮着谢年切水果的路闻星。
第二天，除夕夜。
路小菲和谢年做了一大桌子的年夜饭，招呼谢呈斐和路闻星过来吃。
饭桌上开开心心的，吃晚饭一家人坐在沙发上守春晚，路闻星回屋将自己准备的礼物都拿了出来。
“妈，新年快乐！”路闻星递了个两三个礼盒给她。
“你这孩子，都和你说别买礼物。你都二十了，以后谈女朋友了还得结婚买房子。”
“妈，我这次拍综艺赚了不少，年后我打算再C城买套房，到时候接你和爸过去住。”
“不用，我和你爸在这住习惯了。”路小菲想了想又叮嘱了一句，“听说大城市买房□□，你谨慎点别被骗了。”
“我知道。”
路闻星又拿了其他的礼袋递给谢年，“爸，新年快乐。”
“你给你妈买就好了，我不用。我上班得穿工装，给我买衣服也是浪费。”
“谁说浪费，春节拜年就可以穿。”
“我呢？我呢？”谢呈斐盯着剩下的袋子，迫不及待地想要拆开。
路闻星递了个白色的礼袋给谢呈斐，谢呈斐满怀欣喜的打开……里面是似曾相识的礼盒。
路小菲认得这个礼盒，在《周末无极限》中，宋嘉佳送给路闻星的那一袋兔兔，就是用这个盒子装的。
看着里面整整齐齐的一窝兔子，谢呈斐笑容逐渐凝固。
“为什么送我这个？”
他一脸震惊，难以置信的看向路闻星。
“上周你在我宿舍不是还挺喜欢的？”
谢呈斐陷入了沉默，上周他去路闻星宿舍的确摸了摸兔兔公仔，他其实是想嘲笑路闻星。
当路闻星问他喜欢吗？
他也是故意这和路闻星唱反调，说了句‘喜欢’。
然后……
这一窝兔子就成了他的新年礼物。
谢呈斐：“……”
所以，路闻星没有听懂他的嘲讽？
谢呈斐还是一脸的茫然，他抬头看了路闻星一眼，发现对方正忍着笑意，这才意思到自己被耍了，路闻星哪里是不知道，分明就是故意的。
路小菲看见那一窝兔子，惊叹的上手摸了摸，“好可爱。我看综艺的时候就好想要。”
谢呈斐一把抢了回去，“这是我的礼物。”
“你不是不喜欢吗？”
谢呈斐扬起脖子，“我没说不喜欢。”
路小菲故意夸张的“哦”了一声，“那就是喜欢了？害，男孩子不要这么傲娇，要实话实说，这么傲娇以后是追不到女朋友的。”
“妈，我还没满十八。”
“这不是快了？高考完就可以恋爱了，我和你爸就是大学认识的……”
“行行行。我知道了，你们的恋爱史我已经听了无数遍，大过年的对家里的两只狗好一点。”
路闻星很喜欢这种温馨的画面，看来一窝兔子没送错。
兔子和宋嘉佳给的一模一样，但不是宋嘉佳的，不管喜不喜欢，路闻星不会转送他人的心意。
他找宋嘉佳要了兔兔购买链接，也下单买了同款。
“呐，还有。”
路闻星也就逗逗谢呈斐，新年礼物当然不可能只送一袋公仔。
“这是什么？”
谢呈斐有点警惕，他担心路闻星把节目上收到的礼物都给他照着来一套。
想到一堆粉嫩嫩的礼物，谢呈斐感到窒息。
“打开看看。”
谢呈斐从袋子里拿出来，里面是一个鞋盒，打开一看是一双N家新款球鞋，“哥，你从哪里买的？”
N家的球鞋虽然不算特别高奢品牌，但新款总是很难买到。
“这双鞋得好几万吧。”路女士见过亲戚家的小孩穿过。
“你给他买双大几千的就好了，他一个高中生穿那么贵的球鞋做什么。”
路小菲是不懂男生对鞋的喜欢，可尽管如此，在路闻星生日那天，舍不得花几千块买衣服的路小菲还是托亲戚家给路闻星带了双小一万的球鞋。
“他这次期末又拿了年级第一，就当奖励吧。”路闻星说。
“拿第一了？”
“妈，你一点都不关心我。我哥都知道我成绩，你问都没问过。”
路小菲：“这有啥，反正你经常拿，又不是什么新鲜事。你爸高中时也是年级第一，我当时就觉得他很厉害……”
谢呈斐：“……”
他拿第一就不是新鲜事，他爸拿第一就很厉害。
路女士是不是太双标？
一家人边看春晚边聊天，偶尔还会互相怼几句。
时间过得很快，眼看快要过十二点，路闻星这才想起来，今年还没有发拜年短信。
他回屋拿手机，微信提示接连响起，应该是微信群在发新年祝福。
路闻星解锁屏幕，发现还有个红色标志的未接电话，两个小时前。
来电人——顾老师。
路闻星第一反应就是回拨过去，可打过去后才想起来，马上就要过零点了，也许顾晏深正在和家人围炉跨年。
他正想挂掉，对面先他一步将电话接了起来。
“喂。”
路闻星顿了顿，“顾老师，除夕快乐！”
“嗯。”顾晏深应了一声，“路闻星，恭喜你！”
路闻星听到这句话，心跳瞬间快了几分，能让顾晏深特地打电话过来说恭喜，那就只有——
昨天试镜定角的事。
“明年《百鬼》剧组见。”
“谢谢顾老师。”路闻星对自己能拿下这个角色还是挺意外。“这么快就定角了？”
“是啊，王导是打算年后在进行通知。”
“那顾老师怎么提前告诉我了？”
对于顾晏深突然送上的‘新年礼物’，路闻星特别喜欢，也很高兴。
“路先生这么忙，不提前预约的话，我怕你跑了。”
路闻星瞬间失笑，“我不会跑，我可是也很期待……能和顾老师合作。”
“我也很期待。”电话那头的声音忽然轻了一些。
“路闻星。”
“嗯？”
路闻星下意识的应了一声，顾晏深低沉的语调从听筒传出。
“听见了吗？”
“什么？”
“秒针走动的声音。”
——滴答，滴答。
路闻星愣了一秒，顾晏深跨年夜竟然不在家？
——咚！咚！咚！
零点的钟声响起。
路闻星听见了，大钟敲响的声音！
“路闻星。”顾晏深的声音像是穿过了万家烟火，落在路闻星的耳中。
“新年快乐！”
——砰。
B城小镇的天空炸起一道烟花，在漆黑的夜色里璀璨夺目。
路闻星看着那抹绚烂的烟花，声音也跟着放柔，他握着手机，跟着回应了一句。
“新年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