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给你惊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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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组三个多月, 拍摄还没结束。遇上了春节，导演给了一周的假期。
往年的春节，顾晏深不会接任何通告, 而是选择一个人去其他的地方走走。
从小到大，很多节日都是一个人过的。曾经也想着有家人可以过节, 后来过了需要家人陪伴的年纪，反而喜欢上一个人的独处。
他还记得和路闻星相识的第一个除夕夜，是路闻星答应了接《百鬼》的角色，两人在通了电话。
也是那一年的除夕夜，除了钟声的陪伴, 还有路闻星的一句‘新年快乐’。
顾晏深再一次的意识到, 有人陪伴是件幸福的事。
路闻星见顾晏深拿着剧本不知道在想什么，走过去问他。
“剧组放假一周, 顾老师春节打算怎么过？”
顾晏深勾唇一笑，“以前都是一个人过, 没什么打算。现在听男朋友的。”
路闻星听过顾晏深的童年往事，也知道他的性格如此。父母各自组建新家庭，他不打扰任何人，所以都是选择一个人过。
“我和爸妈商量好了, 会把小呈他们一起接到闻家，顾老师和我一起回家吧。”
“好。”
既然要去闻家过年，顾晏深肯定得准备好新年礼物。也得给远在国外的母亲寄了新年礼物。还得去一趟顾家，往年他也是提前到顾家送礼物，但不会留下吃饭或者过夜。
今年也是如此，顾晏深提着提前准备好的礼物，开车去顾家。
出乎意外的是，顾晏深看见了坐在沙发上的顾安盛。
“爸。”
“嗯。”
顾安盛应了一声就没在说话, 顾晏深惯例拿上新年礼物。
“哥。”顾晏宁早就和顾晏深通过电话，见他来了，抱着游戏手柄下来。“和我打游戏吗？”
“不。”
“你陪我玩吧，一个人好没意思。”
顾晏宁已经接上了客厅的电视，强硬地把游戏手柄递给顾晏深，“寒假在家好无聊。”
“你多大了，还要人陪你玩。”
“那不一样。”
顾晏宁偷瞄了顾安盛一眼，见自己的父亲没说什么，就是默许了他在客厅打游戏。他之前在客厅玩过，但顾安盛嫌吵，让他回房间玩。
房间的电视哪有客厅的大。
“左边左边。”
“打他呀！”
顾晏宁游戏打着打着就站了起来，顾安盛一言不发的坐在那，看了眼都快冲进电视屏幕里的小儿子。
又看了看盘腿坐在地上，沉静地不像是在操控游戏手柄的顾晏深微不可查地叹了口气，他很少见过顾晏深有过太大的情绪。
很小的时候，顾晏深就是这样，不管他怎么骂，气急了动起手，顾晏深也是一动不动站在那任由他打骂。
连躲都不知道躲，也不解释，性子特别倔。
到后来，顾安盛甚至不知道怎么和这个儿子相处，上高中后基本没怎么管过。
顾晏深自己选择的寄宿学校，除了每周回来一次。父子俩也甚少见面，那时候公司也忙，顾晏深学习上不用他操心。
顾安盛觉得愧疚，但也都是从经济上补偿顾晏深，每次他给顾晏宁带礼物时，都会问顾晏深要什么，次次得到的回答都是‘不用’。
他不知道顾晏深喜欢什么，看着别的年纪的孩子有什么，他就买什么，顾晏深收到礼物却不会流露出高兴的神色。
顾安盛也因此头疼过，后来想想也就是释怀了，毕竟小时候陪伴不足，顾晏深有不满也是理所当然的。高中那段时间，他自认为非常纵容顾晏深。
顾晏深闷声不响，看起来乖，却在后头偷偷憋大招。当他知道顾晏深改了志愿后，气的什么理智也没有。
他认定顾晏深是故意拿自己的未来报复他。
这让顾安盛想起了顾晏深小时候被保姆虐待却一声不吭的故意等着他去发现。
像是在报复他，看着他愧疚。
这确实让顾安盛心里扎了一根刺，他从没想过，一个五岁的孩子，为什么报复心为这么强。
知道顾晏深决定要走演员这条路，打了顾晏深一巴掌，还停掉顾晏深的卡，将他赶出家。
本以为可以等到顾晏深认错，但他低估了顾晏深，他怎么可能回来认错？
从那之后，顾晏深就很少回家。但逢年过节的前夕，顾晏深会回家，只是单纯的看望一下，送点东西就离开。
差不多饭点时间，顾晏宁留他下来吃饭。他早就猜到会被拒绝，但顾晏宁每次都会问。
“晏深，今天正好你爸爸也在。好几年没在家吃饭了，就留下来吧。”江栗解下围裙，走了过来。
“对啊，哥留下吃饭吧。今天是的菜是我妈和家里的阿姨一起做的，你以前不是爱吃我妈做的菜吗？”
顾晏宁拉着顾晏深，视线总往顾安盛身上瞟，希望他爸能说点什么。
“不用，我……”
“吃个饭再走吧。”
顾晏深微微一怔，早些年离家，他会避开顾父在家的时候来，送点东西就走。偶尔碰上了，也就是淡淡的几句对话就结束。
这是顾晏深离开家后，顾安盛第一次温声留他下来吃饭。
“今天的虾和蟹都是我做的。”江栗又劝了一句，“是你爸爸让我做的，他说你爱吃。”
江栗知道顾晏深喜欢吃虾和蟹，但特意说了是顾安盛叮嘱的，她是想缓和这俩父子的关系。
“好。”
听见顾晏深答应，顾晏宁开心地推着江栗去厨房，“妈，我也想吃蟹。”
饭桌上都是顾晏宁和江栗在活跃气氛，顾晏深和顾安盛两人都是默默地听着，偶尔也会应上几句。
吃完饭后，顾晏深没打算留下。
“时间不早了，爸，江阿姨我先走了。”
“开车慢点。”
江栗话音刚落，顾安盛忽然开口，“你和路闻星是什么时候的事？”
顾晏深脚步一顿，顾安盛又问。
“你什么时候喜欢男人的？”
“在遇到路闻星之后。”
顾安盛张了张口，顾晏深抬起眼眸，直直的看向顾安盛。
“如果不是祝福的话那就不用说了。”
“不管你接不接受，我都只会和他在一起。就像那时你不同意我上电影学院进入娱乐圈，但这不会改变我任何决定。”
顾安盛蹙了蹙眉，“他现在喜欢你，那以后了？也会和你在一起吗？他是闻家继承人之一，以后肯定会找女孩子结婚。”
“他不会。”
“就算不会。你们就一定能在一起吗？”顾安盛语气没什么波澜。
“你从来没谈过恋爱，也没有走得近的朋友或者同学。你既然和他在一起，那一定是很喜欢了。可你那么喜欢他，他也会一直喜欢你吗？”
“他小你七岁吧，经历的也不多，他对你的喜欢到什么程度？也许是因为一起拍戏因戏生情。如果他以后和其他人合作，或者遇上更合拍的人，接触多了，他还会喜欢你吗？”
“我和你母亲，从相识到结婚都很浪漫，我很爱她，她也很爱我。我从没怀疑过我们对彼此的爱，但爱意能持续多久？过着过着也就发现不合适。”
顾晏深认真道：“合不合适我自己我自己知道。”
“我是在担心你。”顾安盛压下心底的气，“是，你小时候的事是我这个做父亲的不够称职。我也没想让你原谅我，我是在提醒你。”
“尤其是在娱乐圈这种容易被迷了眼的地方，感情从来都不保值。”
“我不怀疑他现在喜欢你，但他的喜欢能有多久？”
“所以……”顾晏深平静地问，“你想说什么？让我和他分手？”
顾安盛被噎了一句，在知道顾晏深和一个男的在一起，他第一反应是气恼，但江栗拦着他，不让他找顾晏深。
知道顾晏深今天会回来，江栗昨晚也和顾安盛说了很多。就像顾晏深所说，他反对顾晏深进娱乐圈，但反对也改变不了任何结果。
顾晏深刚进娱乐圈的那几年，顾安盛也想过，或许过了新鲜感就回来了，背后没有资本捧着，想在娱乐圈站稳是很难的，尤其是刚出道的小透明。
直到现在，顾晏深用行动表明了他不需要靠着任何人，也不需要他这个父亲的帮助。
在顾晏深的人生里，他好像就只是挂着个父亲的名头，却从未真正的参与过他的人生。
江栗立刻出来打圆场，“你爸爸只是关心你，没有别的意思。你和那孩子会好好的，让晏宁送送你。”
接到江栗的眼神示意，顾晏宁走过去。“哥。你什么时候带我见见星星，我要拿他的合照和同学炫耀一下。”
顾晏深没去看顾安盛，而是对江栗说。“江阿姨，我先走了。”
“好，晏深路上慢点，注意安全。”
顾安盛张了张口，也没有再说什么，看着顾晏深的背影叹了口气。
江栗坐在顾安盛的身边，“我了解过了。路闻星是个好孩子，不会有你担心的那些事。孩子好不容易答应留下来吃饭，你怎么净说那些他不爱听的话。”
“你就是这样，但凡说一句好听话。晏深也不会这么多年都不肯住在家里。小时候爸爸不管，妈妈又不在身边，有点什么事都没人可以说。你不心疼，我看着都心疼。”
“他那个倔脾气，我让他留下来，他就会留下来吗？”顾安盛也生气，“看着闷声不响，一闹都是大动静。”
……
“哥，爸的话你别放在心上。”顾晏宁小心翼翼地观察着顾晏深的神色，但顾晏深很多时候没什么表情，根本看不出情绪。
“你和星星哥肯定会长长久久。”
“等你们结婚啊，我就给你们送份大礼……”
顾晏深走到车门旁，看了眼没穿外套的顾晏宁。“进去吧，外面风大。”
“我不冷，我等你走了再进去。”
顾晏深没多说什么，启动车子离开了顾家。
看着车子离开的放心，顾晏宁心里也有点堵。小时候的事情，他有的记得，有的不记得。
只知道小时候调皮捣蛋的没少闹顾晏深，有时候他会嫉妒江栗对顾晏深比他对他好，还说过一些不好听的话。
他听江栗说过，她和顾安盛结婚时，顾晏深八岁。
对于江栗这个继母的出现，顾晏深没有抵触，也没有表现出不高兴。
安静地不像这个年纪的小孩子。
江栗到顾家后，承担起照顾顾晏深的责任，两人相安无事的处着。
有一段时间，江栗能感觉到顾晏深对她态度的变化。江栗是有点开心的，因为她发现顾晏深好像稍微亲近了她一些。
顾安盛也稍稍放心，这让他暂时忘记自己是个不称职的父亲。
日子看起来很平静，直到某天，顾晏深放学回家，看见了一个人昏倒在家的江栗。
顾晏深是有点慌，他不知道江栗昏迷了多久，会不会有生命危险，他慌忙得打了120，又给顾安盛打了电话，但是没人接。
等到顾安盛赶到医院，医生说江栗怀孕了，身体有点弱，得好好养。
顾安盛第一反应是去看顾晏深，他有点心虚。担心顾晏深会误会自己又要被抛弃一次，还拉着顾晏深解释了好久，保证会不会因为有了弟弟妹妹就对他不好。
顾晏深只是淡淡的看着他，平静地应了一声，没什么特别反应。
这让顾安盛心里一梗，但他试着去和顾晏深相处，可顾晏深的反应让顾安盛有点心累。
后来，江栗肚子渐渐大了，他的心思也就放在了还没出生的孩子身上。他不想再一次被当成不称职的父亲，所以对顾晏宁他特别上心。
像所有的父亲一样，在孩子需要陪伴的时候出现，果然顾晏宁很活泼开朗。
顾晏深很多时候，只是远远的站在一旁，不去打扰，也不去参与，就好像根本没把自己当成这个家的一员。
顾晏宁从小被溺爱大的，江栗性格温柔，而顾安盛不知道怎么弥补顾晏深，只能把愧疚和一腔父爱全都转向顾晏宁，一心想当个好父亲，导致过度溺爱。
顾晏宁小时候像个小霸王，特别皮还很坏。
因为顾晏深不让任何人进他的房间，而顾晏宁那时候又皮，不让他进他就偏要进。
还故意撕顾晏深的课本和作业本。
顾安盛知道后也没护着顾晏宁，第一次开口教训顾晏宁，还把他骂哭了。
顾晏宁觉得自己可委屈，看见家里的东西就砸，什么贵砸什么。
江栗和顾安盛都以为顾晏深不会在意，但结果出乎他意料，顾晏深第一次动手打了顾晏宁。
也是那一次，顾晏深主动和顾安盛交流。
“我打他不是在出气，我是在教育他。做错事就该接受惩罚。他做错事还闹脾气，现在砸家里的东西，那以后呢？”
明明还是个初中生，顾晏深说起话来却像个小大人。
也是那次后，顾晏宁特别杵顾晏深，因为父母不会真的打他，但顾晏深会。而且顾晏深打他时，顾安盛和江栗不会插手管，那段时间顾晏宁学会装乖。
很长一段时间，他都很讨厌顾晏深。一直到上小学，别人写的作文都是关系最亲近的家人，只有顾晏宁写的是－－我最讨厌的哥哥。
后来，顾晏宁上了初中，又是叛逆期，总爱惹事，也不知怎么惹上了小混混，还叫嚣着打群架。
顾晏宁哪里打得过那些，被摁着打了。蹭了一脸伤了，手都骨折了，还特别怂的不敢回家，在街上晃荡遇见住在附近的顾晏深。
那时候的顾晏深已经被赶出家，几年都没有回去。
顾晏深逼着顾晏宁带他去找打他的小混混，一个报警电话，直接将人送进派出所。
对于十四岁的顾晏宁来说，找家长报警的事特别跌份，一点也不酷。可是那也是他第一次知道，顾晏深好像并不讨厌他。
但顾晏宁是后来才知道，那群打他的小混混被顾晏深打了一顿。
明明看见他一身伤时，顾晏深冷眼说他活该，还警告他不许打架。结果，还是偷偷的帮他出气了。
在那之后，顾晏宁就粘着顾晏深。虽然顾晏深嘴上说着嫌弃的话，也还是会把他往家领。
他每年换那么多墙头，不是真的追星。只是讨论娱乐圈时，他和顾晏深的话题会更多一点。还会帮他要墙头的签名照，也能借着各种理由，赖在顾晏深的家里。
想到这，顾晏宁忽然觉得自己粉路闻星粉对了。还给他哥粉了个对象回来，以后会有人陪着他哥，他们一定会永远在一起的。
……
顾晏深刚打开家门，就看见坐在地上选碟片的路闻星。
“你回来啦？”
路闻星见到他就笑，眼眸亮闪闪的。在这一瞬间，顾晏深心里那些不快的情绪全都一扫而空。
“上次去你家小别墅时，你给我了这里的钥匙，我就自己进来了。”路闻星站了起来，从顾晏深手里接过袋子。
“你买了什么？我看看。”
“零食，还有你爱吃的菜。”
顾晏深和路闻星约定的是明天，他回来的路上又特意绕去了超市买了些路闻星喜欢吃的东西。
只是没想到路闻星提前过来。
“等很久了吗？怎么不给我打电话。”
“想给你惊喜啊。”路闻星眼角弯弯的，拆了一包薯片。
“我是打算明天早点过来，可我下午睡醒后突然很想你，然后我就来找你了。”
路闻星仰头去亲吻顾晏深。
顾晏深回来时，路闻星就注意到顾晏深的心情有点低落。
猜测到应该是回顾家发生了什么事。但顾晏深没说，他路闻星就不问，等顾晏深想说的时候再说。
“顾老师看到我不高兴？”
“高兴。”顾晏深抬手抱住路闻星，很认真地回应他。“特别高兴。”
“我还没吃饭。”路闻星任由顾晏深抱着，靠在他胸口，“想等你回来一起吃的，你怎么那么慢。”
“我不知道你过来，在我爸那吃过了。”
“不管，那你也得陪我吃。”路闻星从兜里拿出手机，一边问他。“你家附近有什么好吃的？我叫个外卖。”
“你想吃什么？我给你做。”
“你做的我都爱吃。”
顾晏深担心他饿久了胃不舒服， “煮碗面条吧，比较快。”
“好啊。”
路闻星跟着顾晏深进厨房，“你进来干嘛，去沙发上坐着。”
“我刚才不是说了。”
顾晏深：？
“一觉醒来特别想你，我现在就要跟着你。”
“你再招我，我就……”
“就怎么样？”路闻星眸子藏着笑意，还带着点肆无忌惮。
“亲你。”
路闻星扬起下巴，像是等着顾晏深亲他。“嗯？你亲啊。”
顾晏深：“……”
“别闹，我先给你煮碗面条。”
“你不亲我，我就亲你了。”
没等顾晏深反应，路闻星搂住他的脖子，吻上他的唇瓣。
两人贴的很近，听见了彼此的心跳，感受着彼此的气息。
柔软而炽热。
让人止不住的沉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