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18 气味、声音、审美
展昭和白玉堂一时间不知道该作何反应了, 就低着头，看着昏暗客厅里这“奇幻”的一幕。
而瞌睡完全醒了的小白驰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还没醒。
伸手，白驰狠狠地掐了自己腮帮子一下, 掐出一个红印还倒抽了一口气——痛的！
展昭听到这动静也回过神来了, 一转身，撒腿就跑。
白玉堂看着一阵风一样跑走的展昭，倒是很惊讶——第一次看到自家懒猫如此迅捷，体能测试的时候有这个表现该多好……
展昭飞快冲进房间, 又飞快地冲了出来, 拿着手机就准备边拍边下楼。
白玉堂赶紧把手机拿过来, 倒不是说不让展昭拍，而是他拿着手机边拍边下楼，能安全走到楼下不滚下去的可能性很低。
白玉堂索性帮他拍了，让他和白驰先下去。
展昭和小白驰一起下楼，白玉堂拿着手机，边拍边跟下来。
展昭跑到赵爵身边, 两人一起观察客厅里的四人。
眼下的情况相当的令人费解。
首先, 眼前这四个人，白锦堂、赵祯、双胞胎, 是属于最难催眠的那一类人群, 让展昭和赵爵上, 也很难一次同时催眠这四个人。
这四人竟然因为看了一幅画而被同时催眠了。
可问题是刚才大家都看到画了呀！在办公室的时候，画就一直放在办公桌上，小白驰就在桌边坐了很久, 也没中招。
包局的情况也一样, 连赵爵都没催眠他, 他是怎么被一幅画搞定的呢？
另外, 这几个人被催眠后做的事情也很奇怪。
包局打扫卫生。
双胞胎打游戏。
大哥看报纸。
赵祯泡咖啡。
这简直是匪夷所思么！
要说包局打扫卫生是潜意识，双胞胎潜意识是打游戏也就算了，白锦堂竟然是看报纸？！
按照白大哥的本性，不是应该搂着公孙卿卿我我的么？
赵祯潜意识好歹也应该是变个魔术或者调戏个小白驰之类的吧，为什么在泡咖啡？
展昭问赵爵，“持续多久了？”
赵爵看了看手表，表示，“二十五分钟。”
展昭张大了嘴——持续了那么久？那意思已经是被深层催眠了么？
白玉堂拿着手机，也走到了展昭身边 ，继续拍着，边问，“接下去怎么办？”
白驰问要不要叫醒他们，结果展昭和赵爵一起摇头——才嫑！
白玉堂和白驰都看着他俩——嫑么？
展昭和赵爵一起点头——多好的研究材料！
白玉堂无语，把手机给白驰，让他帮拿着。
白驰噘着嘴拿着手机，按照展昭和赵爵的指示，对准了拍，不准动不准出声！
里斯本溜达到小白驰身边，坐着舔毛，其他猫科动物们看了一会儿大概也习惯了，就各自睡觉去了。
鲁班大概是饿了，见白玉堂起来了，就过来蹭他腿讨吃的，还“喵”了一声。
结果赵爵和展昭一起对着它，“嘘！”
吓得鲁班赶紧跑去莉莉娅身边躲起来。
白玉堂无奈地看着“六亲不认”的展昭和赵爵，摊手——别闹了！赶紧想办法！
展昭想了想，戳了戳白玉堂，“玉堂，打电话给赵虎他们。”
白玉堂指了指时钟，那意思——才四点……
“看看他跟马汉有没有中招。”展昭说，“还有洛天。”
无奈，为了部下的安全，白玉堂只好去打电话。
结果，吵醒了几人不说，连对方家属都被吵醒了，各种被嫌弃。白玉堂也不是太想八卦他们什么时候住在一起的，只好说鲁班按的手机，赶紧挂掉了电话。
下了楼，白玉堂对展昭一耸肩——那几个一点事情都没有。
赵爵好奇问，“那小二哈也没中招么？”
白玉堂茫然——小二哈？
赵爵伸手摸着下巴，“有趣。”
这时，拿着手机的白驰突然盯着双胞胎看了起来……
小丁赢了比赛，大丁在那儿后悔刚才应该射门啊，传什么传……
白驰突然觉得这一幕似曾相识。
“啊！”白驰突然想起来，“这个……好像那天晚上的情况！”
展昭和白玉堂都回头看他——哪天？
“上个礼拜天吧好像是，吃完晚饭双胞胎也是打实况，结果小丁是八十五分钟的时候绝杀的大丁，大丁补时最后一分钟本来可以射门结果他传球了，还传给了本泽马……”
白玉堂扶额，都不知道该吐槽谁。
白驰的记忆肯定不会错，展昭问他，“那比完之后呢？”
“小丁说他二百二十七胜一百七十五负什么的，压倒性胜利，还跳起来扭了一段……”
白驰话都没说完，果然，小丁蹦起来边扭边说自己完胜大丁什么的……
赵爵和展昭目瞪口呆地看着——记忆重现！
白玉堂突然想到，“包局之前好像也打扫过那一楼的卫生……”
白玉堂说完，就见双胞胎收了东西，跟没事儿人一样回房去了。
白玉堂跟上楼去看了一眼，就见双胞胎各自回房，倒头盖被，呼呼大睡。
白队长摸着额头走出来，对展昭示意——回去睡了。
赵爵疑惑，“这是标准的梦游状态，而且这种情况，只有精神障碍很严重的病患才会出现……”
这时，白大哥突然放下了报纸，众人都看着他，以为他也要去睡了。
可谁知白锦堂却坐在那里没动，双眼盯着眼前的几人。
良久，白锦堂突然问，“我怎么在这里？”
众人愣了愣。
展昭问，“大哥，你醒了？”
白锦堂此时的眼神明显是醒着的状态，左右看了看，脸上显出困惑来，显然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在沙发上，明明搂着公孙睡觉的啊……
想了想，白大哥瞧向比较“可疑”的展昭和赵爵。
展昭赶忙摇头，表示——不是我们啊！
白锦堂看到白驰在录像，就站起来想要看看刚才发生了什么。
只是他站起来的时候，碰掉了沙发扶手上，刚才大丁随手放在那里的游戏手柄，啪嗒一声。
随着这一声响，正哼着小曲泡咖啡的赵祯突然不动了。
愣了一会儿，赵祯抬起头，眼里同样是困惑——发生什么事了？
白玉堂松了口气，总算都醒了。
展昭和赵爵兴奋得直搓手，好棒！一个是自然苏醒一个是被吵醒的，哇！新鲜素材A和B！
赵爵拍了拍手，客厅里的感应灯就亮了起来。
白锦堂和赵祯还都穿着睡衣呢，两人对视了一眼，也有些懵。
要说起来，他俩平时可比包局还横，也算“叱咤风云”那么多年了，吃过见过，谁知道今天也阴沟翻船了。
看了白驰播放的片段，两人都有些挂不住。
白大哥倒是还好，就弟弟们看见了，公孙没瞧见，大不了待会儿武力胁迫他俩把视频删了。
赵祯就有些尴尬了，小白驰全程观摩还录下来了。
白驰刚才挺担心的，现在见赵祯直挠头，也捂着嘴乐。
白锦堂想了想，看着茶几旁还靠着的那两幅画，问，“是这些画造成的？”
“有可能。”展昭问两人，“你俩看到这幅画的时候有什么感觉？”
赵爵和展昭开始“采访”俩“病例”。
白玉堂和白驰拿了手机，去叫双胞胎。
“没什么特别的感觉啊……”
赵祯和白锦堂都摇头。
展昭让他俩如实表达想法。
“嗯，好丑的画。”
“就这包局也能翻船？”
“看着很普通啊。”
“好丑的画。”
两人说完又想了半天，一起点头，“好丑的画！”
展昭有些无语，至于一直说人家丑么？！
赵爵也坏笑，“所以不是催眠，没准是诅咒。”
白大哥和赵祯都一脸的晦气。
这时，就听到楼上传来了，“卧槽！妈呀撞邪了！……%@#&@#”
双胞胎大概看了白驰录的视频，因为过度震惊而开始飙脏话了。
把骂骂咧咧的双胞胎也喊了下来。
展昭和赵爵继续问他俩看画的感受。
结果表达和白大哥赵祯差不多，都觉得画很丑，同时也觉得这画没什么了不起的呀，看起来很普通。
白玉堂和白驰都点头——看来是诅咒没错了，让你们对那两幅画不敬。
展昭继续拿出他之前采访包局的笔记本，记录这边四个“病例”的症状。
双胞胎是刚才完全没有苏醒，等被叫醒之后，什么记忆都没有，也不记得发生什么事。
大丁小丁现在有点怀疑人生，觉得这也太危险了，要是大半夜的爬起来违法乱纪怎么办？到时候被抓了都不知道自己干了什么。
而白锦堂是自然苏醒的，展昭让他回忆为什么会醒过来，最初清醒过来的那一刻，有什么感觉。
白大哥仔细想了想，说，好似闻到了一股香味。
“香味？”展昭问，“咖啡味？”
白锦堂摇摇头，“不是，更像花香味。”
“什么花？”
这可要了白大哥的命了，他哪儿分得清什么花，不过，白锦堂说他不是第一次闻到这种香味了，好似刚才就闻到过，还是在家里。
“家里？”
众人就开始四处找。
“啊！”白驰突然从口袋里抽出一包餐巾纸，问白大哥，“是这个香味么？”
白锦堂接过来闻了闻，点头，说就是这个味道。
白驰说这个餐巾纸是刚才马欣给他的，马欣说去超市买纸拿错了，无香的拿成有香的了，法医室不能用有香味的餐巾纸，所以那些纸她都给白驰了。
“异味……”展昭和赵爵小声讨论。
“因为出现了熟悉环境中不该存在的异味。”
“所以醒过来了？”
“这么一点味道，抗干扰能力还是很强的！”
“果然是极度难催眠体质啊。”
赵祯说他是因为听到了声音，那声音还挺响的，好像放大过，还有回声。
同时，赵祯也说他闻到香味了，就是这个餐巾纸的香味。
展昭和赵爵又看双胞胎——你俩闻到香味了么？
双胞胎一脸“我是谁我在哪儿发生了什么？”的表情，果然神经无比大条的人，梦游状态也是神经大条。
小丁还在那里感慨自己梦中的舞姿依然棒棒哒！
白玉堂本来想好好休息一晚的计划也泡汤了，到了沙发上坐下，架起腿，看热烈讨论学术的展昭和赵爵，“那结果究竟是怎么回事啊？”
两人伸手一指那幅画。
白玉堂抬起手晃了晃，示意——知道是画了，继续！
展昭和赵爵对视了一眼，继续伸手指画。
白玉堂撸了一把自己的头发，无奈地长出一口气。
这时，门口传来了停车的声音，两辆车子开进来，赵虎和马汉到了。
他俩下车先探头往客厅里看了看，见灯火通明的，赶忙跑进来。
他俩家本来就在隔壁，两人半夜接到白玉堂一个莫名其妙的电话，都睡不着了，洛天也打电话来问情况。
两人就先过来看看是不是出事了。
听说家里四个“抗打击能力”这么强的人都中招了，赵虎不由有些担心自己，“不是吧……这画这么牛啊？那我现在醒着还是睡着？”
赵爵看赵虎——小二哈提出了一个哲学问题！
展昭就问，“你俩刚才也看这两幅画了吧？”
两人都点头。
“你俩什么感觉？”
赵虎和马汉都想了想。
赵虎说，“嗯……就，也没什么感觉。”
马汉也点头。
“不觉得丑么？”展昭问。
两人一耸肩，说看不出好看不好看的，反正他俩也不懂。
展昭突然眼睛都亮了，看身旁的赵爵。
赵爵也是一样的表情，似乎很兴奋。
两人一起问白玉堂和白驰，“觉得这幅画很丑么？“
白玉堂想了想，“呃……也就那样吧，没什么特别的感觉。“
白驰也点头。
白锦堂和赵祯表示，他俩觉得是很丑，就忍不住很想吐槽那种感觉。
“难道说跟审美有关系？”白大哥说着，突然站了起来，“糟了，刚才公孙也说丑了……”
说完，白大哥赶紧跑上楼。
众人呼啦啦跟上去。
打开门，就见公孙正坐在床上，似乎是刚醒。
白锦堂赶紧走过去，想查看他情况，判断一下是个什么状态。
可他刚靠近公孙，公孙突然伸手一拽他衣领子，拉到了床上。
门口众人倒抽一口凉气——哇！
白大哥一摆手——关门！
众人赶紧退出去，把门关上。
展昭还不忘帮赵爵挡眼睛，说他年纪大了不要受这种刺激。
赵爵为报复展昭还踢了白玉堂一脚。
虽然白玉堂也不是很懂这个逻辑……
众人都站原地八卦了起来——原来只有公孙的梦境是成人式的。
正想着，就见门突然开了。
白大哥衣领子也歪了，一脸无语地开门出来。
众人更加八卦地看着他——这么快？不是吧……
白大哥望天，指了指里面，“睡着了！”
众人对视了一眼，展昭和赵爵跑进去一看，就见公孙四仰八叉躺在床上正打呼，睡姿还挺豪放。
展昭和赵爵都摸下巴——咦？病症不一样啊！这个好像是真的睡糊涂了……
两人都回头看白大哥——哎呀，你还蛮辛苦的么。
白大哥无语地撵众人出房间，他自己也回去继续睡了。
一场风波之后，白玉堂问展昭和赵爵，“结论呢？那一幅画是怎么做到的？”
展昭和赵爵异口同声地说，“关键不是一幅画！”
其他人都看他俩，“那是什么？”
两人微微一笑，“是两幅！”
话说完，对面一群缺觉的人，抄起抱枕就丢他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