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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第 3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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委托人的家里没有诅咒。

我的眼睛是这么告诉我的。

负面情绪在他们家中不算稀薄, 算得上厚重,间或在灰里出现深灰,但的确是没有诞生诅咒的。

调查开始的第一步, 我们在这处居所里碰到的委托人田中先生在了解情报时出现了欺瞒行为, 没有想象中的急切。

他的妻子田中夫人对丈夫的所作所为很难判断是否知晓。撇开这点不谈,衣着得体的女性脸上的淤青被很好的遮掩淡化, 如果不是太过严重, 根本看不出来她曾经受伤过。

态度的话——

我和顺平在她眼中的职位更接近于侦探,不过比侦探地位高了一点,披上了阴阳师的身份。

她掩嘴笑了一下:“他们就喜欢一些古老有身份的事物。”

询问相应情况的主力是顺平。

田中夫人对我保持沉默的态度一开始还是好奇的,在我拿出写字板问问题时,她将好奇心转到了顺平身上。看样子,她不打算跟我再交谈几个回合。

田中夫人比田中先生还是要爽利一点的, 问家庭情况时, 提供的信息详实有内容, 不是空话。

从委托人田中先生口中我们只是知道他们家的仆人和家族成员都面临着受伤的窘境,疑似诅咒作祟。

而在田中夫人这里,我们了解到了田中家族的家族构成。

祖父祖母,父亲母亲, 兄弟姐妹, 还有儿子女儿。

以田中夫人这一辈作为衡量标准的话,祖父祖母身体还算健康, 只是前段日子脚滑了一下, 现在在医院里休养。

田中夫人这一辈需要时不时的去医院看望照顾,这算一个不大不小的麻烦。

“出门无缘无故就会摔跤, 到医院形象就很失礼了, 田中家没有这么不体面的时候。”

“当然不是不想要照顾他们, 只是家里的情况,不体面的出门总会有人乱说。田中家还是蛮看重外在形象的。”

“他们看到我们的不得体还发了一通脾气。”

父辈的话,现在正是家族的掌权者。

田中家族算不上什么有名气的家族(田中夫人语),但资产还是有一点的,在当初田中夫人嫁到田中家时,还是拿着灰姑娘剧本的。

田中家族出事前正好是权利交接的当口,因为还算有点资产,所以田中夫人只能含糊的“大家族总有一些烦心事”,揭过了。

发生了这样的事后,那真的算一片乱象了。

继承权的问题,放在这样的家族里,优先性暂且不考虑,换个剧本,将诅咒替换成意外死亡,完全可以无缝对接到侦探小说的桥段。

某某为了夺取继承权而选择向掌权者和竞争者痛下杀手,为了脱罪,特意请来侦探,利用侦探的推理作为自己的无罪声明……之类的。

那么,现在就很明确了,就是你吧,田中先生,凶手就是你吧!

顺平捂着脸没眼看的样子,我这种三流都算不上的推理让正经来问我们调查进展的田中先生很艰难的挤出一个礼仪性微笑:“说笑了。”

「就是在开玩笑啊,气氛太沉重了。」

「抱歉,冒犯了田中先生。」

“这些都是小问题,事情有进展吗?”

“有的。”顺平回答,“确认是诅咒,不过诅咒不是在田中先生家中。”

“是他人给田中家带来的诅咒?”

「算是吧,我们现在还无法确认诅咒的源头,能确认的只是源头不在这里。」

「需要对周边进行调查。」

田中先生很爽快的配合了。

临出门调研前,我们正好碰见了田中先生的妹妹,她冷淡的看了我们一眼,总的来说,对我们寻找诅咒源头的事情并没有什么影响。

我们顶着阴阳师的身份,与田中先生接触较多,其他田中家族成员接触得比较少。这个委托算田中先生的个人行为,没被他的妹妹指着鼻子骂我们在骗钱,已经是田中家的体面起作用了。

至少在田中先生口中,我们作为阴阳师,看上去年纪轻轻的,没什么说服力。

“在老人家的眼中,阴阳师应该穿狩衣的。”

合理怀疑,田中先生在内涵自己的亲人。

作为田中家唯一一个对咒术界有所了解的人,田中先生早年的经历可以说是……嗯……被诅咒吓破了胆。

还跟我一样急病乱投医,去找了一些很有名的诸如盘星教之类的组织驱邪。

他的驱邪经历于是变得更加坎坷不平了。

如果不是他自己倒苦水一样的说出来,我和顺平很难想到三十多岁的田中先生,还能活到现在。

咒术界榜上有名的诅咒师组织,他投了个遍,可能是因为人傻钱多吧,事情一开始还是容易解决的,诅咒师运作一下,事情就变得非常复杂了。

他纵横驱邪界十几年,碰到了组织基本上都是诅咒师开出来捞钱的,于是反反复复诅咒一直是治标不治本的状态。

“天天睡觉都能听到咯吱咯吱嚼骨头的声音。”

活成了诅咒师的提款机。

一个让咒术师不知道该说什么好的事实是,他能正式进入咒术界,是因为碰到了一个收费合理,比诅咒师价格更加合算,效果看起来也不错的咒术师。

然后他了解到,正常的咒术师收的钱,其实都是挺划算的价格。

因为便宜的价格,他终于从诅咒师的ATM变成了咒术师的委托人。

这种程度的磕磕碰碰,他也是家族中唯一一个适应良好,甚至觉得这诅咒终于正常了一点的人。

“真厉害,田中先生。”

顺平的真心话。

田中先生在远离田中家族,坐在便利店里吃便当时,状态显然放松了很多,至少敢说他的目的了:

有诅咒就祓除诅咒,如果能够让老爷子搬家,从那个信号不好的房子里搬到城市里就更好了。

继承权什么的放在一边,他们兄弟姐妹的想法是想让老人家搬到城市。理由么,田中家族企业做大的同时,对手机信号的需求远远不是老家的信号条件能满足的。

一天收不到消息,就会错失很多机会。

长时间待在老家,相当于放弃了公司的未来。

田中先生昨天看上去不着急,但他说他是装的,毕竟田中家看重体面,发生什么都不能慌慌张张的。

“本来就被老爷子看不上,再慌慌张张的,估计会被踢出家门断绝关系。”

「那样信号的问题不是自动解决了吗?」

我能问出这样的问题可真是个憨憨。

田中先生情感宣泄被堵住了,一副无语的样子:“那是老爷子。”

懂了,是亲情不能用手机信号来衡量。

「我们的工作只是祓除诅咒,其他的不符合相关规定,很抱歉。」

想要额外扩展我们的业务,这份心是好的,但显然田中先生并不算太过了解咒术师的工作,而我一向是不会做职责之外的事的。

这是第二天获得的情报,了解了一下委托人家中的情况,确认了诅咒源头不在田中家。

确认过程非常草率,因为委托人并不配合。这样的情况下,顺平会认同我先去外围寻找突破口的提议,选择向委托人说明诅咒源头不在他们家中,是正常的事。

田中家没有突破口。

第三天,我和顺平去周围查看。

“这里,以及这里,这个圈外,都是信号稳定的区域。”

信号良好后,我和顺平在一个便利店里开拓了新的业务,手绘地图。精确程度谈不上,只是对着手机地图画出来抽象情况,两个人能看明白就不在乎精细问题了。

还用手机向五条悟他们请教过现在的情况,给了标记地点。

“窗”和委托人都不给力的情况下,想要尽快结束任务,向前辈和同期求助是正确的行为。

即使任务中出现了意外,提前通知任务地点,也会缩短他人收尸的时间。

很悲观却必要的准备。

确认咒术界不久后会发生团战是容易的事情,因为真人和夏油杰他们的态度微妙的改变就能当做判断的依据。

混乱的发生,被混乱冲击的咒术师们可能没有什么改变,但挑事的人就不一样了。他作为挑事者,混乱的计划就在他脑中,举动随意透露一点,就能确定了。

比如这个长期任务。

比如真人态度的转变。

不过现在还是安心在周围调查田中先生的委托吧,毕竟是咒术师祓除诅咒的职责,寻求突破口才是当下最重要的事情。

我们看起来不太像调查问题的。

在便利店里,我和顺平就跟没有任务一样很平静的坐在那里,看着店里的东西,等着微波炉将自己点的牛奶加热好。

已经计划趁着长期任务的调查空档去看电影了,还讨论了一下可乐和爆米花谁去买。

顺平:这样真的可以吗?

神木:目标是残秽,只要用眼睛认真看就好了。

顺平:只能这样了。

田中先生不怎么了解咒术师的工作方式,不怎么了解我们这两个咒术师,田中夫人也是这样。

他们将咒术师当成了调解员或者侦探了。

但咒术师的侦查目标只是诅咒和诅咒留下的痕迹,问询是必要的,不是充分必要的。眼睛好的话,可以用最直接的方法,就是看。

田中先生在我们两个脱离他真正开始调查时还很紧张,担忧我们的交际能力,顺平很好的安慰了一下紧张的他,说我们有过专业培训的。

我补充:「实在不行还可以去附近的警署查。」

我不该说这话的。

田中先生更担心了。

他们夫妻俩对我们是真的有误解。

顺平:律怎么看这次委托?

神木:田中先生对田中夫人有过暴力行为。

顺平:哎?暴力……暴力行为?

神木:田中夫人脸上的淤青不是因为意外,而是被田中先生打的。

神木:我对这次委托没有看法。

顺平:……还是先找残秽吧,确认是这片区域?

神木:集中注意力,看地板。

田中家的风评和背后的故事,我们两个二级咒术师,在好奇心和诅咒可能导致的死亡选项下,脑子没有问题的都会选择先去祓除诅咒,然后有时间才会了解前因后果。

太过好奇会忽略咒术师原本的职责,将自己的立场模糊掉。

我能从田中夫人脸上的淤青看出他们夫妻感情并不那么美好,却不会放任自己的好奇心去探究田中家成员不断出事故受伤的真正原因,是为了什么遭到诅咒。

这种事,对寻找诅咒源头是有帮助,却会浪费大量时间和精力,纠缠进名为田中家的漩涡里。

付出与回报不成正比。

我和顺平在便利店吃完了便当,喝完了牛奶,收拾好桌面上的包装纸,将它们丢进了垃圾桶里,才跟普通人一样走出了便利店慢悠悠的往目的地走去。

还是手机重度成瘾患者。

时不时低着头看一眼手机,让路人注意到都要叹着气说我们两个未来没有希望了。

当然路人不会有这么闲的,我们两个觉得有些引人注目的事,放在人群里,路人眼中不过是随意忽略的背景板。

注意到了就注意到了,不会出现社死的程度。

顺平:律很懂啊。

神木:穿着cos服的路上领悟到的真理。

顺平:你cos的是?

神木:背景板。

顺平笑出了声。

人群这么大,一些自我认为非常社死的事情,在穿的奇怪时会引来的目光尚且是转瞬即逝的,毫无辨识度的走在人群里,人群不会为一滴水的加入而有半分惊讶的。

就算是咒术师,在人群里也不会有多重要。

混在人群里寻找诅咒的残秽,时不时低头看看地面,只要不与诅咒面对面对上眼,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奈何人群中诅咒虽多,却没有我们的目标。

人群里走一遭,发现蝇头这种四级咒灵是真的存在感强烈。一撇眼,奶茶店里的人肩膀上有一只,一转脸,一个上班族身上还有一个。

顺平:好想祓除。

神木:没有钱。

我比起顺平,显得现实极了。

四级诅咒对人的危害性,归类于低,让人肩膀沉重酸痛,头痛感冒什么的很常见,四级诅咒想要人的命,在数量上就有要求……应该吧。

我的咒言反噬一下,四级数量上去就能要我的命。

控制不住想要祓除诅咒,接近于咒术师的职业病,有能力又在相应的教条下熏陶过一段时间,会患上这样的职业病……

神木:你是一个正常的咒术师。

顺平:……

顺平:律,你的思维怎么跳跃的?

神木:前方三百米,记得左转。

顺平:别转移话题啊。

神木:你要撞墙了。

……

我提醒的有些晚,顺平用余光看一眼手机后,因为注意力被分散,撞墙了。

“三百米?”

他捂着额头,问我。

我平静的发消息:直线距离。

我们来到的地方是一个死胡同,我的直线距离,是需要双方跳过墙头,跨越二百九十五米,才能抵达的。

顺平的眼神告诉我,我的肥宅快乐水在今天会失去它出现的机会。

我补救了一下:诅咒它不是人,跟人的走法不一样。

这合理吗?

合理。

我们面前的残秽停留在死胡同的墙头,非常具有说服力,而此刻夕阳西下,正是逢魔时刻。

顺平:诅咒它很懂。

神木:是的。

今天一天的工作量如果现在结束,我们可以说是追逐着诅咒的身影追到最后失去踪迹,这是摸鱼还不负责的办法。

我们没有那么摸鱼和不负责,选择了跟委托人说了一句,正在寻找诅咒的踪迹,今天晚上不能回去了。

「他收不到。」

“可能性很大。”

我们自愿选择加班。

诅咒的残秽趁着它们还在的时候应尽快追逐。

从田中宅延伸出来的一条负面情绪如同丝线,将田中宅与目的地相连,地上的残秽是间断出现的路标。

明了目的地的情况下,路标的作用只是给同伴确认一下我的判断的确没有问题。顺平和我在赶路的过程中,唯一的问题依旧是体力问题。

顺平相信我的眼睛,我也相信我的眼睛。

但是体力——

体力说神来了身体都需要休息。

我和顺平爬了几道死胡同,在大楼楼顶来了几次跳跃后,对诅咒的祓除愿望更加强烈了。

呼吸都能带出来腥味,喉咙里干涩得难受,呼吸急促,离瘫倒在地只差一个休息点。

此时离目的地只差百米的距离,不是直线,是可以平稳走到的距离,不用□□爬楼成为低配版蜘蛛侠。

我和顺平已经靠着淀月再起不能了。

诅咒是真的六,靠着不走寻常路,硬生生让两个咒术师的体力条空了。可能它也没想到,这是两个体力是绝对弱项的二级咒术师吧。

「二级,休息好再去。」

“buff?”

「再等等,我喘不过来气。」

我不喜欢的诅咒是幻觉系的,尤其是可以涉及到过去的幻觉系。虽然让人不喜欢的是过去,是自己曾经经历过的事情,但这跟我对诅咒的不喜欢又不是两回事。

它们具有联系。

我不喜欢引起我回忆过去的外力,它们都在这个前提下。

这个诅咒是他人对田中家族的人的憎恨生出来的。

人类的恶意并不单薄,不会受限于自己对恶行的认知和想象力。

这种让人憎恨共鸣,从而让对方被幻觉里的痛苦吞噬的诅咒,咒术师祓除了它,在幻觉里经历的时间越长,看到的恶心事也就越多。

这是我碰到的第二只幻觉系诅咒,还是第三个?

让人讨厌。

这种情况下,不出意外会是幻觉系的诅咒实在是让人讨厌。

“人类做出怎样的恶行都不让我奇怪呢。”

真人在line上的消息说过。

人类做出怎样的恶行都不奇怪,同理,做出怎样光辉灿烂的事都有可能。

田中先生所在的田中家族在发家致富的道路上伤害了一些人,这些人的憎恨交织成了这样的诅咒。就跟我对校园暴力的憎恨注入诅咒时一样,从中诞生的诅咒被死去的人的怨念捆绑着,造成了田中家的事故。

我能平静的述说这样的情况。

即使田中家造成了他人的死亡却有了光辉灿烂的未来,死去的受害者烂成了泥土,不是生出了诅咒都引不来他人的注目。

引来他人注目的后果,也是即将被咒术师祓除。

咒术师这种工作做的太多,碰到委托人是田中先生这样的,情况会逐渐增多。

这不是人渣太多。

他们在人群中的几率其实就那样,不过是咒术师的职业容易与人渣打交道,就会让咒术师一段时间有种错觉,入目皆人渣。

顺平从幻境中清醒过来时,有些犯恶心。

我对比他,因为自身经历的原因,表情看上去还是平静,身上惯常的是祓除诅咒时使用咒言的狼狈。

“想吐。”

「趁着地方没塌,还能吐一会。」

“……”

顺平无奈的,“你刚刚咒言是什么?”

「去死。」

“……很少见。”

「我的确很少用,但是生气就容易口不择言。」

咒术师不是侦探,不是警察,更不是调解员,我们只是在做自己职责内的事,还允许一定范围内的失误。

“效果怎么样呢?”

「不见了,干干净净。」

任务完成得在委托人眼中非常不讲究流程,没有周边调研,从他人口中找到诅咒诞生的原因,而是直奔诅咒源头,干脆利落的解决了。

我不知道田中夫妇是怎么想的。

但我和顺平任务完成这么快,除了委托人和他背后的家族故事一角有点膈应人外,完成任务还是很高兴的。

「果然七海前辈最靠谱。」

“观察残秽是很有用的建议。”

顺平说。

我们两个默契的忽略了那个诅咒为什么会走到田中宅却没有制造诅咒杀人事件的事,这种问题,诅咒本身可能都不知道。

想的太多,对心理恢复没有任何好处。

顺平现在已经出现了轻微的应激症状,对着田中先生能露出一个勉强的微笑已经是尽力了。

“想起来还是有点恶心,不过律是真的很强啊,挣脱出来的时间比我快多了。”

「可能是经历过,有经验了,下次再面对这种类型的诅咒,顺平也会渐渐适应的。」

“总觉得律经历了很多。”

顺平没有接着往下说了,他对我的过去没有太过旺盛的好奇心,不会在我不愿意的情况下反复追问,想要得到一个答案。

我碰见的人,除了真人最开始故意踩雷用来拉近关系外,周围的人对我的过去拥有好奇心,将它当成打开我心扉的标志,却没有逼迫。

这次长期任务,顺平有了轻微应激,不过我们现在没有分开单独出任务的时间,所以他的状态在我的观察下还好。

顺平是有毒水母。

自身遭遇了不好的事情,对这种事情共情能力会强,但不至于毫无抵抗力。

长期任务时间缩短,任务完成得比想象中快,最头痛的不是考虑接下来要吃什么的我,是真人他们。

真人:律果然很特别。

神木:?

神木:什么?

真人:努力过了头了。

神木:我不喜欢委托人和他们家的气氛。

神木:而且这次运气不错。

真人:运气?

神木:嗯,运气。

从这些来看,我和真人的确算的上是朋友的。不会捅破窗户纸说出让双方都心知肚明的事实,不会将异常明明白白的放在台面上,只是用平常话试探对方的底线。

没有彻底撕破脸,说拒绝交谈,没有明明白白的说双方是对立面,我们就仍旧是朋友。

一个对恶行保持沉默,一个用恶行来试探对方的底线。

作恶的反而更加小心翼翼,以防沉默的突然不在沉默,将这脆弱得不知道通过什么关系维系下来的友谊斩断。

“有点好笑。”

我待在自己的房间里,轻声说。

我的术式是真的有这么高的价值,还是真人作为人类恶的咒灵,依旧无法摆脱人类的影响,成了无法控制本能的“人”?

很难解释。

诅咒作为负面情绪的产物,拥有的本能会被诞生它的土壤所影响,于是,对我的感觉也会被影响吗?

我伸手,触碰了一下眼中堆积在椅子上的负面情绪,它晃了晃自己的一团,看样子是只灰色的史莱姆,而不是负面情绪。

拥有软泥一样表面的一团负面情绪证明了它的可延伸性,从一团里延展出了腕足,搭在了我的掌心。

不是黏糊糊的触感,负面情绪是轻飘飘的没什么实感,搭在我手心的腕足更像是空气的一部分。

一团全挤上我的手心都没有任何感觉,只是视觉上看着拥挤和委屈。

我没有制止。

它就在我的手心上由拥挤变得延展,在完全覆盖到我的视野时,我说:“下去。”

负面情绪又变成了缩在椅子上的一团。

这样的能力……看上去的确值得。

问题是,真人并不清楚我的能力简单的本质,还是被影响了吧。

我的不抗拒让负面情绪在屋子里随着那一团逐渐放肆的行为而增加,最后的“下去”让负面情绪全部散去,一切回到原来的样子。

适当玩乐可以增进感情,虽然对象只是一团情绪。

啧,现在还是尽早让垃圾回到垃圾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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