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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小皇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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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蜀小皇子勾起嘴角笑了一下。

大晟几个皇子有点懵, 懵过之后,交头接耳。

“小宁弟弟太好了,竟然让他一局。”

“来者是客嘛。”

“唔!”

有几个官员也忍不住小声讨论了起来, 隐隐可听到“冷宫”、“荒度”等词。

皇上和摄政王没什么明显表情。

郁宁安静地站在那里, 好像不觉得丢人,输了赢了都一个样,这让赢了的南蜀小皇子只高兴了那么一下, 心里瞬间生出一种索然无味,甚至有股气。

“那再来比算数。”

大晟的太师当场出了一道题, “西街共有一千五百三十一户人家,东街共有两千三百五十二户,请问两位皇子,两街共有多少户人家?”

太师话还没说完, 天书上就已经给出了密密麻麻的答案。

【3883!】

【崽崽快说三千八百八十三!】

郁宁没说, 半阖眼正要思考, 对面小皇子在太师话落时,立即说:“三千八百八十三户。”

郁宁惊讶地抬头看向他,“你好厉害。”

南蜀小皇子:“……”

他的样子不像是虚伪的恭维, 看过来的那双眼睛满是清澈的真挚, 眼睛太好看了,尤其是赞赏地看人时, 好看得让人晃神。

南蜀小皇子片偏过头。

大晟的几个皇子:“……”

他们不知道是因为意识到郁宁不是在谦让而无言,还是为南蜀小皇子红红的耳尖而无言。

太师又要再出一题,一般来说会有三道题, 谁先算对两题谁赢, 他刚要开口, 郁宁又上前说:“甘拜下风。”

他是真的比不过, 在入太学前他没有学过算数,刚学没多久,一道题目就能看出和南蜀小皇子的巨大差距。

输了就是输了,没有什么不好承认的,郁宁很淡定地接受了这个事实,因为南蜀小皇子是真的很优秀。

他的优秀不是白来的,背后可能是别人无法做到的勤学苦练,值得尊重。

南蜀小皇子看了郁宁一眼,不是多开心的样子。

皇上的脸上已经出现一丝不悦,他好面子是大晟大臣和皇子们都知道的。

最后一样是书法,有四位公公搬来两个小桌,上面笔墨纸砚一应俱全。

郁宁拿起笔,思索片刻,垂眸落笔。

细白的手腕下压,小男孩拿起执笔书写时,身上凝出认真安静的气息,没有做任何事,连声音都没有,安安静静地把这里变成了他的世界,让人不由把视线放在他身上。

郁北征:“这才是小宁弟弟正常的状态。”

黎世子:“宝贝皇子觉醒了!”

六皇子:“唔!”

没多久两人都写满了一页纸,两个公公举起展示给大殿中的人看。

郁宁跟着看向南蜀小皇子的字,惊讶地发现他写的竟是他外公的文章。

郁宁转头对他笑,眼睛亮晶晶,笑出两个小酒窝。

南蜀小皇子:“……”

皇上脸上终于露出些笑意。

郁宁心里松了一口气。

不管是不是因为他写的好,皇上看到南蜀小皇子写了外祖父的文章还会笑,这让郁宁心安许多,有点高兴。

摄政王:“是七皇子赢了。”

郁宁弯了弯眼,对南蜀小皇子说:“承认。”

后面的皇子们开心地鼓掌。

“赢了!”

“七皇子好棒!”

“写得太好了!”

南蜀小皇子诧异地看过来,抿抿唇做到安静的南蜀皇子位,他的皇兄们静默不语,坐得端端正正,和那边形成鲜明对比。

皇上冷声道:“三局两败,你们鬼叫什么!”

“……”

头铁郁北征:“父皇,小宁弟弟就是很厉害,他才进太学不到半年啊!”

南蜀那边有个皇子站起来:“七皇子刚进太学不久,那四皇子进太学至少应该有一年了吧,不如我来跟四皇子切磋一下?”

郁北征:“……”

郁北征毫无意外地输了。

他闷闷地坐回来。

皇上脸色愈加不妙。

六皇子小声念叨:“不要叫我,看不到我,看不到我……”

郁宁:“……”

连他都感受到南蜀皇子来势汹汹了。

连续输成这样,皇上自然心里不痛快,不会罢休。

郁宁看向三皇子。

三皇子在太学的表现虽然忽上忽下,但总得来说,在皇子中已算是很不错。

其他人也看过来。

三皇子压低眉毛,“是我……”

其他人都不正确理解他的这句话,以为下一个是他,只有郁宁知道是什么意思。

是这个三皇子,表现忽上忽下中的“下”。

而不是那个优秀得让太子危机重重的三皇子。

哪个时间段哪个人出来,是不可控的。

大多时间都是这个阴郁又傲娇的三皇子。

郁宁:“……”

怕什么来什么,三皇子果然被点名了。

当然也输了。

皇上脸上已经很难维持笑意,已连续输了三个皇子,这时候如果他要再比一次,未免显得输不起,不怎么好看。

最好是到此为止。

于是,大晟皇子算是全军覆没。

宴会结束后,几个皇子手贴在腿上,站得笔直,只是小脑袋一个个垂着,不敢面对皇上。

皇上手指向他们,没说出话,收回手背在身后走了几步,猛地又指向他们,“朕的脸都被你们丢尽了!”

皇子乖乖听训。

“你们平时不是很厉害吗!”

皇子们默不作声。

“还是太学院太松闲了!加课!每天再加两个时辰的课,好好修一修你们的六艺!”

皇子们:“……”

天都黑了。

皇子们垂头丧气地走出大殿。

得知这一噩耗的黎世子和夏守越,也是两眼一黑,世界从此一片黑暗。

“我先回去哭一会。”

“祈祷你回去的时候不要遇到国子监的人。”

“……”

“先别说过国子监了,看那边,南蜀的皇子们还在那里呢,先过这一关吧。”

他们以为南蜀皇子赢了他们后,得意地耀武扬威来了。

见他们看过去,南蜀小皇子走过来,站在郁宁面前。

郁宁身边的小少年们瞬间把视线在他身上,好像他一旦说出什么过分的话,就会有什么过分的后果。

南蜀小皇子顿了一下,“你不该如此这般。”

如此那般?

郁宁:“这般无能?”

南蜀小皇子:“……”

压在身上的视线如刀似火,小皇子说不出话了。

郁宁弯眼笑,“你方才在殿上写的是我外祖父的文章。”

他又这般笑了。

南蜀小皇子又停顿了一会儿,“林老乃文坛泰斗,鸿儒之师,写文章自然先写他的。”

郁宁眼睛弯下的弧度更可爱。

南蜀小皇子:“你、你……你做为林老的外孙,不可这般、这般懈怠!”

郁宁点头,漂亮的眼睛诚挚地看向他,“你说的对,我以后会努力的。”

南蜀小皇子:“……”

大晟的皇子们:“……”

总觉得哪里不太对。

南蜀小皇子扭头走了,脚步又重又快,背影有几分凌乱。

郁北征:“啊,我的小宁弟弟,真是……”

真是什么他也说不出来。

大家沉默一会儿,各自散去。

等郁宁回到白夏苑时,已经是晚上了。

他先去看望嬷嬷,跟她说了几句话,这才回房。

跟天书上的人说了南蜀的事后,说:“我要努力了。”

【你并不比他差。】

郁宁听了很开心,但还是说:“至少在算数这一块他是真的很厉害,我想好好学学,不知道能不能单独找太学老师学。”

【我教你。】

郁宁开心得满眼是光,“今晚就开始吗?”

今晚就开始了。

郁宁能感觉到他教的和太学院先生教的不同,化繁为简,新奇而有趣。

比如说阿拉伯数字和数学竖式。

郁宁喜欢阿拉伯数字,一个又一个写在草稿纸,看一眼,感慨:“它们真可爱。”

列竖式也会上瘾,一个接一个,规整地在纸上排排站,“可爱。”

【……】

小机器人也跟着说:“可爱。”

不知道说的是人还是数字,或是竖式。

数字见得多了,这种的稀松平常不想多看一眼的东西,完全不会有它可爱的想法。

席廷仔细看向那一排数字。

站得笔直的“1”,站不稳的“6”,歪歪扭扭的“8”,以及闹别扭不肯站一起的“10”……

【8歪了,让它站直。】

郁宁挠挠脸,重新写了一个8,假装没有看到数式里瘫倒的几个8。

连续写了几个8记住后,郁宁说:“再给我出几道题可以吗,我还想列数式。”

天书上又出现几道加减题目。

郁宁开心地画起了数式,做完抬头才看到天书上的话。

【外面有人。】

郁宁放下笔,趴在窗口向外看。

小院里洒满洁白的月光,平坦低矮的地方仿若白天,那里可以清晰地看到,并没有人在。

靠墙一圈有几棵梧桐树和石榴树,石榴刚熟时就被太学院的男孩们摘掉了,只有最高处一个幸免于难,在越来越低的气温中岌岌可危。

浓郁石榴叶下,有一个人静默而立,不知何时出现。

他一身黑衣黑靴站在树下的暗色里,若不是肤色极白,几乎要完全融在黑夜里,很难让人发现。

不知道站了多久,郁宁看的这一会儿,他一直凝视着郁宁这边。

郁宁不觉把声音放小,“他会伤害我吗?”

【不会,他眼眶发红,好像很悲伤。】

郁宁一愣。

这个手段残忍的南蜀摄政王,夜里来大晟这个偏僻的小院里,一个人看红了眼,着实奇怪。

郁宁又趴在窗边向外看了一会儿。

摄政王能躲开宫里那么多侍卫出现这里,即便这边守卫不比皇宫中心,武功也不容小觑。

习武之人耳聪目明,说不定他刚才跟天书说的话也被他听到了。

天书上的人说他不会伤害他,郁宁很大胆地趴在桌上看他。

思考他出现在这里的原因。

不是来杀他的。

这里只有他和嬷嬷两个人。

如果是来见他们的,应该直接见了,而不是这样看红了眼。

那,这里以前住的是母妃,大皇兄说母妃曾在南蜀住过一段时间。

郁宁眼光一下亮了起来,忽然就没那么怕这个人了。

郁宁没有打扰他,就这么看着,看着看着,忽然有点难受。

不知道是从那人身上溢出的悲伤感染了他,还是怎么回事,他正要从窗口退回来,忽然听到隔壁门响了。

是嬷嬷!

【别担心,他们认识。】

郁宁又趴回窗台,果然看到那人走向嬷嬷,伸手扶了现在已经走不稳路的嬷嬷一把。

【他叫嬷嬷林姨娘。】

姨娘?

郁宁愣了一下。

在郁宁心里,嬷嬷虽然有点冷有点傲,敢骂连顺总管,但她就是一个后宫中身份普通的嬷嬷。

没想到南蜀一手遮天,皇子们都又敬又怕的摄政王,会亲自扶她,还叫她姨娘。

【嬷嬷落泪了,但是很开心。】

郁宁轻轻嗯了一声,看着两个站在一起身影,不知道是开心还是难过。

嬷嬷在他面前总是很坚强,最多就是叹叹气。

在这个摄政王面前却能流泪。

不知道过了多久,嬷嬷回房了。

南蜀摄政王还站在那里,郁宁从窗口退回,趴在桌上写了一张纸条,放在小收纳袋中,让念念带给他。

摄政王拿到纸条后,向这边看了一眼,眨眼间消失不见。

自那以后他再也没来过。

郁宁白天跟天书说起这件事,天书上的人各个很激动。

【崽崽,这个摄政王可能是喜欢你母妃!】

【崽崽母妃一定是仙女了,两个国家的掌权者都爱。】

【一定是仙女,要不怎么生出绝美崽崽?】

【只是,他为什么叫嬷嬷姨娘呢。】

郁宁也不知道,他想着等嬷嬷身体好一些就去问问嬷嬷。

只是他没想到他再也没能有机会。

南蜀一行人在大晟只待了五天就走了,没有做任何大事。

晟都议论纷纷,他们此行的目的到底是什么,难道真的只是学习开眼界?

让人完全摸不着头脑。

往常已经下学的时间,太学院的小少年们正在学舞剑。

个个苦大仇深。

“有什么好纳闷的,我看他们来这里就是来炫耀的,来给我们下马威!”

“是,来嘚瑟他们多厉害,害我们这么惨。”

郁宁没说话,他想到那晚摄政王出现在他院子里时的样子。

不由想,难道他不远千里而来,只是为了看一眼?

这天下午南蜀的人离开晟都,太学院的小少年垂头丧气开启更严苛的太学生活。

临近冬日,天黑的本就早,多上了一堂课,回来时天已经有些暗了。

当看到白夏苑多了好几个内库的人时,郁宁心里一紧,莫名地恐慌涌上他的心头。

他的脸色愈加白,粗喘了两声之后,飞快跑向院子。

他在白夏苑门外被许福和许贵拦住,“殿下,林嬷嬷走了。”

在大晟,主子不能送奴才,何况是皇子。

听到他们这么说,郁宁心里的恐慌落地,看着反而安静许多。

他说:“让我看嬷嬷一眼。”

许福和许贵跪在他面前,一人抱住他,一人捂住他的眼。

有几道匆忙的脚步从身边而过,那脚步又沉又重,像是抬着很重的东西,不知走向何处。

许贵感受到掌心的湿润,不由将头垂得更低。

等苑里没了人,原来嬷嬷住的地方被彻底清理干净,郁宁才走进白夏苑。

他安静地站在嬷嬷的屋子里。

【崽崽别伤心……】

【崽崽还有哥哥姐姐们。】

【生老病死是自然规律,嬷嬷去另一个世界了。】

【嬷嬷一定不想崽崽伤心的。】

郁宁嗯了一声,慢吞吞走回自己的房间,坐在书桌前又放空好一会儿。

他心绪不稳,过了好一会儿才发现有人动过他的书桌。

书摆放的顺序不对了。

郁宁呆呆地看了一会儿,伸手拿起那本放错位置的书,翻到夹在里面的一张纸。

上面字体苍劲萧散:

“林老三十得女同时失妻,幸有一婢女始终尽心照料,后林老将其抬为妾,她却始终以奴婢自居,小姐入宫时,更是以嬷嬷身份陪其入宫,林老和小姐相继死后,强忍悲恸与仇恨,继续照料小姐幼儿,一生悉心。”

郁宁病了。

他以前时常生病,这半年一直没病过,这一次好像是之前半年积攒的病气全部爆发,来势汹汹。

各宫都派来太医,郁北征更是亲自跑去太医院抓人,太学院的精英大半都在白夏苑了,却一时想不到好办法。

床上的男孩高烧不退,咳嗽不止,却又因无力,咳嗽都没了力气,憋得脸一会儿白,一会儿红。

天书上的人心疼坏了,个个揪心不已。

碧沙星愁云惨淡,连空气中都有一股悲伤的情绪。

郁北征看到后气得想打人,“你们这么多人都是吃闲饭的吗!”

院判战战兢兢,“七皇子母胎带病根,身子骨极弱,是药三分毒,不敢妄加用药。”

郁宁迷迷糊糊地听到他们的声音,嘘声说“枇杷”。

脑子稍微清醒的那一刻,他终于想起来,嬷嬷给他晒了泡水喝的枇杷干,因为分给别人提前用尽了。

给他晒枇杷干的人不在了。

他不钻狗洞了,嬷嬷还会回来给他打枇杷吗。

郁宁呼吸一滞,陷入到黑暗之中。

郁宁再次醒来时,身上依然一点力气都没有,但那种浑身灼热,被烧得发晕的感觉已经没了。

他躺在一张陌生的床上。

郁宁转动发涩的眼睛,向外看。

这是一个奢华但肃穆的房间,房间看似很低调,小细节处尽显尊贵。

离床不远的桌边坐着一个人。

她背对着他,披着一身白衣,一头长发垂顺地披在身后,在灯光下显得很温柔。

郁宁一直看着,有些恍惚。

直到她转过身,脸上忽然绽开笑,“小七,你终于醒了。”

“皇姐。”声音喑哑发涩。

公主坐到床前,扶他坐起来,拿了一个小竹筒喂他喝水。

郁宁小口小口地喝,尝到了枇杷的甘甜,抬头看向她。

“第一次在内库见到小七时,小七给我喝的就是这个。”

“后来我才知道,枇杷可以止咳,于是让太医带来许多枇杷,小七可以喝许久。”

“若是小七想去看林嬷嬷,皇姐也带你去看。”

郁宁握住竹筒,哑声说:“不可以看。”

“小七想看就能看。”

郁宁抬头看她,弯了弯眼,“谢谢皇姐,其实我已经好多了。”

他不是看不透的人,只是,这世上,除了他,最后一个林家人也走了。

郁宁垂眼,有些喝不下去,呆呆地看着自己的手。

忽然,他被搂进一个温暖柔软的怀抱,后脑勺落下一只手,“小七别怕,皇姐带你去看。”

郁宁拒绝的话哽在喉咙处。

“我知道这不吉利,被皇宫禁止,那又怎样。”公主说:“我不是第一次做这种事了,小七知道不是吗?”

“当时小七还帮了我。”

六月二十八那一天,有个小女孩在太学一整天都没说话,晚上下学也不想回清宁宫,一个人在太学里看书到天黑,终于在太学只剩她一个人时红了眼眶。

她是大晟最尊贵的公主。

可她也是一个没了母后,想念母后却无法诉说的女孩。

这后宫已经忘了她的母后。

那天是她母后的忌日,她没忍住,躲在梧桐林偷偷为母后烧了几张纸,被一个小男孩撞见。

小男孩斜跨着一个小书袋,抱着一把伞,见到她就跑。

跑了几步,又跑回来,小心地把伞放在地上又飞快跑了。

六月夜里多雨,她把灰烬连同她的思念埋到土里,用那把伞遮住,不想哪一处连温度都没散尽,就被雨水侵蚀。

那一处,之于她,是没人能理解的,寄托对母后思念的地方。

她宁愿淋雨回去,也把伞撑在上面,那是女孩倔强的执念,也是她脆弱的安慰。

夜里她辗转反侧,觉得太过冲动,撑一把伞在上面更为显眼,更容易被人发现。

忧心了一夜的她,第二天早早去太学,假装不经意地看过去,那一看却又红了眼。

那里不但没被破坏,普通的伞还被换成了一把更为结实的紫竹伞,伞下紧靠着埋灰烬的地方还有一簇星辰花。

小小星辰花一朵挨一朵,热闹可爱,如同阳光下笑眯眯的蓝色小星星。

郁北征说是一个善良柔软的人,怕小花被风吹雨打,特别给它撑了一把伞。

后来太学其他人去看,也这样想。

只有她知道,不是,不是给星辰花撑的,星辰花也只是陪伴和保护而已。

那一夜,一群小星星守护了它。

后来,女孩才知道,那个柔软的小男孩是七皇子。

他也早早地没了母妃。

一直很孤单地活着,却活成了一颗小太阳。

深宫中两个没了母妃的孩子抱在一起。

公主说:“小七,别难受,还有皇姐在,皇姐护着你,陪你长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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