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断翼重生
“奇迹真的出现了！”大家这才发现, 女孩脸上的笑容，原来还能更甜。
她眼里有光，两眼亮晶晶的。和他们平常在身边看到的那些做过截翼手术的人, 精神状态完全不一样。
这个奇迹到底是什么, 大家心里已经有了数。但也有人忍不住怀疑，会是他们想的那样吗？会不会对方是在开玩笑？
直到年轻姑娘后退了几步, 远离镜头, 让摄像机把她整个上半身都拍进去。
原本收拢在背后的柔美蝶翼, 缓缓展开。幽蓝色的蝶翼抖动了两下, 众人透过屏幕，能清晰地看见蝶翼上浅浅的纹路，和珍珠一样的细腻光泽。
两扇蝶翼几乎一模一样，唯一不同的一点就是，其中一片的颜色, 看着比另一片浅了些。像是新生出来的蝶翼, 还没经过时间的魔法。
估计再过一段时间，两片蝶翼就会毫无差别了。
这居然是真的？不会是这个小姑娘原本蝶翼就长这样，出来骗人, 想要借着仙药的热度炒作一波，好当网红？
毕竟现在好多人不都标榜着，什么黑红也是红。哪怕后面被人扒出来真相, 她名气也有了。
显然，年轻姑娘也觉得光是这样，有些证据不足。
于是她拿出了医院就诊、手术的各种单据和同意书。上面都盖着公章, 不像是作假。
等镜头把单据都拍清楚后, 年轻姑娘又后退了几步, 这回, 她整个人都成功入镜了。
年轻姑娘张开的蝶翼挥动，下一秒，所有人都能清楚地看见，年轻姑娘双脚离地了。这个曾经做过截翼手术的人，她重新飞了起来！
在房间里绕飞了一圈，年轻姑娘回到原地，缓缓落下。柔美的蝶翼被重新收拢到背后。
那对蝶翼竟然不是摆设！
而是真的能飞。
之前还有人心里怀疑，她的蝶翼是不是假的，只是做得格外逼真。
但假的翅膀，即使勉强能动，也是飞不起来的。
年轻姑娘这一飞，彻底证实了那对蝶翼，是真蝶翼。
“那么问题来了，有在医院工作过的人，能站出来说说，这些单据什么的，是真的吗？”众人迫切地希望知道这一点。翼星这么大，谁家没个七拐八弯的亲戚朋友，曾经因为意外截翼过。
坚强乐观点的或许在颓废一段日子后，能打起精神重新迎接生活。但更多的人，往往都是一蹶不振。如果他们能重新拥有健康完整的翅膀，重新飞起来该多好。
“没在医院工作过，不过我之前和那姑娘同一个医院。我们在医院里集体晒太阳的时候碰见过好多次。如果她没双胞胎姐妹，这是本人的话，那她是真的截翼过。”
“当时我还害怕自己病情严重后也会截翼，因此特别关注过。那家医院因为霉斑病截翼的人总有八个，她是里面最小的一个。”
“而且之前官方不是因为元首没事，于是争着想当试药志愿者的人太多，最后决定在有意的病人里随机抽取志愿者名额么。她当时被抽中了。全医院就她一个，所以印象特别深刻。”
有一个认识年轻姑娘的人冒出来。网络时代，消息传递得快。接二连三地又有许多人确认了她的身份。其中不乏姑娘的邻居同学，都说她确实截翼了。
“当时我们还买花带了小礼物去看她。以前很阳光的一个人，就变得特别沉默。”
“这些账号看着都不像水军，也打听过了，业内没水军接到这种活。也就是说，诸位，我有一个大胆的想法！”
“实不相瞒，我也有个同样大胆的猜测。目测和楼上想说的一样。我就大胆说了啊！明明做过截翼手术，翅膀现在又好好的，还能飞。联系一下刚刚同院病友提到的，她抽中了试药志愿者的名额。那么，这个翅膀，会不会是仙药的效果啊？”
“毕竟都是仙药了，断翼重生，好像也不是不可能。神话里不经常写到，谁谁谁怎么怎么了，然后一颗仙丹下去，活死人肉白骨。断气了都能再给他活过来，何况这只是重新长一只翅膀。简直就是小儿科好么！”
“虽然翼神说这药是太上老君用凡间手段凡间材料去炼制的。”
“什么都是凡间的，可炼制的人不是啊。炼药的人是个货真价实的神仙。所以有点奇妙的效果，不是理所当然么？！说个题外话哈，翼神降临以前，我真没想到流传的那些神话传说居然是真的。天上居然真的有神仙！”
“谁不是呢！据说自从发现真的有神仙后，广电那边立项了好多神话剧，就准备趁着这个热度火一把。之前有一部抹黑了天庭的神话剧，这会正在拼命修改内容。就怕播出后惹怒神明。”
作为害怕被惹怒的神明之一，池久本来正一边关注小世界，一边调快时间流速，想调到一年半载后看看情况。病人有没有好全，医生有没有从阿莫西林上研发出可以治疗霉斑病的自己药。
谁知道才调了一下时间，小世界大概过去半个多月的样子，池久就发现了不对。
他连忙中断调整时间流速的异能。年轻姑娘的视频一发出来，池久就惊呆了。
这个世界怎么回事？！
黑锅往自己身上扣也就算了，代入一下翼族官方的立场，不是不能理解。但是，功劳为什么也往他身上推？官方你不是不相信世界上有神，一直觉得我是不怀好意的外星人么？
不是，我这个外星人在你们眼里，就是这么不怀好意的？
药是他送的没错，可池久敢肯定，阿莫西林绝对没有促进断翼重生的效果。哪怕两边人的身体构造不同，药效也不至于差得这么多吧？能治个霉斑病，都已经是惊喜了。
也许是看视频的人猜错了呢？
池久抱着微弱的希望这样想到。然后他就看到视频里的年轻姑娘，开心地承认了是服用了仙药的效果。
“我也没想到，特别意外特别惊喜！这是我人生中最美的一场奇遇！”
年轻姑娘笑着笑着，眼泪掉了下来。缓了好一会，她这才略带哽咽地说道：“前面说过，我本来都绝望了。就算仙人赐药也一样。那药能治霉斑病，和我有什么关系？”
“霉斑病能不能治好，当时的我根本不在乎。我翅膀都没了一边了，活着也没什么意思。如果不是怕我爸妈接受不了失去我的打击，我真的……”
年轻姑娘说到这，情绪再次失控，泣不成声。好一会，她才接过镜头外面递来的纸巾，收拾好自己，继续说道：“幸好我爸妈一直没放弃。元首以身作则，试药没出事，完全康复了以后。我爸妈试探地就问我，想不想去当这个志愿者。”
“药是翼神送来的肯定没问题，又有元首的例子在。我知道我爸妈的意思，其实全世界那么多患者，我被抽中的可能性很小，但我不想让他们失望。就随便申请了一下。没想到那么幸运，刚好就抽中了我！”
“本来以为那药只能把霉斑病治好。谁知道吃完三天的药，我就觉得后背痒。让我妈一看，我妈当时就哭得不行，吓得我以为我另一边翅膀也掉了。”
“那会我都吓懵了，脑子里一片空白。好在我妈很快就反应了过来，拿手机把后背的情况录了下来。”
“我左翼截得比较彻底，就只保留了靠近肩胛根部的一小块。这块蝶翼虽然还存在，其实已经完全‘死’了，一点感觉都不会有。”
“残留的左翼被里面新生的蝶翼顶了出来，我妈又惊喜又害怕。因为伴随着蝶翼的萌出，肩胛的部位有点出血，她怕我出事。当时录一半就发现有出血，她直接慌得扔下手机，跑去按铃叫医生了。我还是自己看视频才反应过来到底发生了什么。”
“其实一点都不疼，比起疼，倒是更觉得痒一些。我就光顾着控制自己不去抓挠了。根本没想起来害怕，反正特别惊喜，第一次觉得瘙痒不烦人，心里还喜滋滋的。以前被蚊子咬一下我都难受得不行。”
“后面医生过来详细检查了一下，他们之前没遇到过这样的情况，但是不管怎么检查，结果都是我的翅膀重新长出来了。”
“这情况有点像小时候换牙，恒牙萌出，逐渐替代了乳牙。虽然有出血，不过只是轻微出血，都不需要另外处理。”
“第一天蝶翼才长出来的时候，就能动了。第三天开始就能飞了。”
“这一定是神明的礼物！”年轻姑娘高兴地说道：“我拍这个视频，就是希望那些像我之前一样绝望的人，千万不要放弃自己，一定积极配合治疗！”
这样也行？！
池久一脸懵，哪怕两边人的身体构造不同，可也没不同到这个地步吧？！断翼重生，放自己世界就相当于是断肢重生。重新长个手跟换颗牙一样容易。阿莫西林有这效果，所有医生都得怀疑自己是不是学了个假医。
池久将时间流速又调快了一些，小世界里两个半月过去了，池久依旧没想通。
“当然不是那颗药本来的效果！你以为我之前消除过敏副作用的时候，就单单只消除了那颗药对翼人有可能产生的过敏作用么？”世界意识小姑娘清脆的话音在池久脑海里响起。
两个半月过去，小世界里的病人，大都已经痊愈出院了。世界意识的状态自然跟着恢复，小姑娘这会活泼极了。
见池久还没想通，小姑娘略带得意地解释道：“翼族毕竟是我比较喜欢的一个种族，看那些小家伙们没了翅膀挺痛苦的。刚好有机会，我就顺手把那颗药里致敏的物质，替换成了刺激翅膀再生的物质。”
“翅膀没了，再长一片不就好了。”
难怪当时祛除完药里的过敏成分，世界意识虚弱了那么多。池久恍然大悟。
等等，这么一来，那他岂不是冒领了一个小女孩的功劳？！
哪怕这个小女孩的实际岁数很可能比他大了无数倍。毕竟这可是一个管底下的翼人，不论老少，都统一叫做小家伙的存在。
何况就算不是小女孩，也不能把人家的功劳，顶在自己身上啊。
得让翼族们知道真相，池久还没想好要怎么做，已经看出池久想法的世界意识，大方地一挥手：“别想了，就这样了。难不成你要告诉他们，这个世界是有意识的？还是编个小女孩神？”
“也不嫌麻烦！反正我懒得配合你折腾。再说了，看在你帮了我这么大忙的份上，这点小功劳让你拿着又怎么了？算我给你开的工资。”
这豪爽程度，挥斥方遒的样子，池久差点以为看见了个七八岁的女霸总。
霸总不稀罕那点功劳，池久将注意力重新投向下方。
想看看翼族现在怎么样了。虽然从小霸总神气十足的模样就能看出来，应该相当不错。
“研究不出来？为什么研究不出来？仙人给的那颗药明明可以的。”为什么自己带人制出来的就不行？
专项组里，有医生盯着桌面的药丸，抓狂道：“原材料都一样，步骤也复原了。制出来的药，也能治好霉斑病，同样没过敏作用。这说明路子走对了啊。为什么就是没办法像仙药一样，能刺激细胞再生，让翼人重新长出翅膀来？”
“到底是哪里出错了？”另一个医生喃喃自语。既像问别人，又像是在问自己。
这段时间他们头发都不知道掉了多少，从仙药药丸上刮下来的粉末，他们研究了一遍又一遍，仙药都被他们研究透了，依旧没找到原因。
就连装盛保护药丸的那层胶囊壳，他们都反复化验研究了许多次。可惜最后的结果都一模一样，那就是个普通的药囊壳，顶多个头大得离谱了些。
“难道真的是制药的人不同的缘故？只有仙人亲手炼的药，才有这样神奇的效果？！”
汇聚在专项组的顶尖医学家、医药学家、生物学家们，百思不得其解，最后只能这么猜测。
眼看着解决断翼这个千古难题的办法就在面前，他们却没办法解开。专家们难受极了。这要是能研究出来，能造福多少人。
偏偏他们研究不出来，那颗神药虽然大颗，数量却有限，根本满足不了需要。而每年因为生病因为意外事故，由于种种原因导致翅膀需要截翼的人，又有那么多。
翼族的情况和池久想象的大致相同，不过也有不同的地方。看到这的时候，池久还有些担心。好在上帝视角下，他注意到，同一时间，翼族官方下大力气投资的义翼研究项目，有了极大的进展。
义翼的研究，很早就开始了。早在研究义肢的时候，对义翼的研究，也就跟着开始了。然而令人失望的是，直到义肢都开始普遍应用。四肢因为各种原因致残的翼人，都替换上了义肢，并且行动如常，焕发新生的时候，义翼的研究却一直停滞不前。
无论怎么研究，做出来的义翼都和人体有极大的排斥性。不管用上多好的材料都不行。一安装到人身上，就立马会发生排斥反应。重则死亡，轻的，也要休养好久才能出院。
偏偏做假肢的材料，又不能拿来做义翼。做了根本飞不起来。这让研究人员愁秃了头。
好在长期的努力，不是没有用的。
这么多年了，终于有了好结果。
经过实验，确定新发明的义翼不仅能完美地拟态各种翅膀，而且摸起来手感也和真翅膀毫无区别。
不仅能动，也能飞。
唯一的缺憾就是义翼没有知觉。飞行的时候不能靠墙太近，免得翅膀刮墙了都没感觉。容易反应不过来，发生事故。
但这点小毛病，完全可以慢慢改进。
“喜报！”项目负责人带着全套的义翼装置向上面报喜。这个喜讯来得及时，正好驱散了官方因为仙药断肢重生研究始终没有进展的阴霾。
“总算能对民众交代了。”想到这段时间残翼群众的呼声，翼族高层就是身心俱疲。
因为霉斑病导致断翼的人，都在治病的同时，幸运地断翼重生了。这让原本的残翼人士看到了希望。然而仙药珍贵，量又少。实验过没问题后，就按人头下发，给病患治病去了。只留下了少数用以研究的样本。
这点残翼人士也都知道。他们也没想打仙药的主意，只是希望专家们研究出来的药，能有同样的效果。
这样哪怕他们没得霉斑病，到时候也可以买来长翅膀。即使价格贵点也行啊！大不了多攒攒。
谁知道专家们研究出来的药，就只有单纯的治病效果。他们梦寐以求的断翼重生，依旧是个遥远的梦。
直到义翼的发布，这才重新让人看到了希望。第一个成功安装了义翼的人，像之前的那个年轻姑娘一样，迫不及待地就发布了飞翔视频。向全世界分享自己的喜悦！
事情总算告了一段落。这个小世界的事，相对圆满地解决了。池久向世界意识小姑娘告别，准备离开。
“回去有惊喜噢！算是你这趟出来的奖金！”
在意识抽离小世界的那一瞬间，池久听到小姑娘俏皮的声音。
小姑娘的霸总瘾还没过完啊？
这是池久的第一个念头。第二个念头是，不知道惊喜是什么？
翼人小世界里，不出所料，池久获得的就是小世界里，当世飞行能力最强者的飞行能力。
池久心念一动，和那位最强者如出一辙的天使羽翼，徐徐在背后展开。泛着金边的白色羽翼，看着圣洁无比。
池久看了眼镜子里的自己，忍不住十分大言不惭地自夸：天使该有这相貌！
下一刻，池久就很不天使地伸手把背后的一只羽翼捞到了身前，毫不留情地rua了一把。
别说，正经挺好摸的。
羽毛又厚又轻，外面覆着的大片羽毛，手感相对较硬，但是很滑，顺着毛摸下去简直了。爽！
里面藏着的小绒毛，更是软绵绵的，池久忍不住把脸埋进去，深呼吸。
这就是别人吸猫吸狗的快乐么！
背后的翅膀摸起来虽然真实，不过池久玩够了，将翅膀收起来的时候，从镜子中看见，翅膀不见的时候，是很不科学地变成了白金色的小光点散开。
明显不是真翅膀。
池久倒也不遗憾，反正摸起来像真的，又能飞就行了。可惜卫生间太小，变出翅膀后就没什么空余了，要不然还能试飞看看。
收回翅膀，池久正要推开门，背后突然有点痒。池久心念一动，一对半透明的，淡青色如同烟雾一般的蜻蜓翅膀，从他身后张开。
如果说天使翅膀是圣洁，蜻蜓翅膀就是轻灵，精灵一般的美貌与灵气。还有点山水画悠远的意境。像是青山上的一抹雨雾，翠竹林里的一片碧绿竹叶。
这对翅膀看着像是用精心挑选的绿纱裁制而成，摸起来手感也和轻纱似的。池久甚至能透过薄薄的翅膀，看清楚翅膀后面的卫生间墙壁瓷砖。
蜻蜓翅膀消失，再出现的是蝴蝶翅膀。蝴蝶翅膀也是最花哨的一对翅膀。红黄间色，红的如同烈火，黄的却是相对浅淡的鹅黄，像是花瓣里的嫩蕊。搭配起来倒不难看，还有种出奇的美感。
配着池久额间的胎记，和红色胎记互相呼应，这对翅膀反倒是最能衬托出池久气质的一对。
最后出现的，则是最为帅气的蝙蝠翅膀。蝙蝠翅膀一出现，黑色蝠翼刷拉一张开，硬是营造出了深渊地狱的氛围。
那种血族的危险感扑面而来。和天使翅膀的反差别提多大了。完全是不同的两面。
总之非常帅，最重要的是，摸起来手感居然也出奇得好。真正的蝙蝠摸起来什么样池久不知道，但是这个翅膀凉凉的，不冻手。贴上去有点像是夏天躺凉席的感觉。
感觉等天气再热一点，今年的空调钱可以省下来了。
把翅膀全都‘召唤’一遍把玩过后，池久被各种翅膀占据了的脑子，这才有空开始思考，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按着之前世界的规律来看，他应该就只能获得翼人世界飞行最强者拥有的同款天使翅膀才对。
其他翅膀又是怎么来的。总不能那位最强者，是传说中的主角，不止一对翅膀，拥有各种翅膀可以换着来，只是平时藏着没人知道吧！
池久突然想到了世界意识口中的惊喜。
所以，这是小霸总发给自己的奖金？